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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好诗的人是什么样的】怎么样才能写好诗

    时间:2019-03-25 03:32:16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很多年轻朋友在写诗,这仿佛是很自然的事情。青春是属于诗的,但诗往往不属于青春。简单的抒情、分行、感叹、哀怨……还只是在诗的边缘,真正要做一个诗人,则需要更多的热爱、坚持、学习、历练。什么样的诗是真正的好诗?当今世界最好的诗人是什么样的?结合一位诗人――波兰诗人亚当・加扎耶夫斯基――的一首具体作品,让我们来聊聊这个话题。
      《尝试赞美这残缺的世界》
      尝试赞美这残缺的世界。
      想想六月漫长的白天,
      还有野草莓、一滴滴红葡萄酒。
      有条理地爬满流亡者废弃的家园的荨麻。
      
      你必须赞美这残缺的世界。
      你眺望时髦的游艇和轮船:
      其中一艘前面有漫长的旅程,
      别的则有带盐味的遗忘等着它们。
      你见过难民走投无路,
      
      你听过刽子手快乐地歌唱。
      你应当赞美这残缺的世界。
      想想我们相聚的时刻,在一个白房间里,窗帘飘动。
      回忆那场音乐会,音乐闪烁。
      你在秋天的公园里拾橡果,
      树叶在大地的伤口上旋转。
      
      赞美这残缺的世界
      和一只画眉掉下的灰色羽毛,
      和那游离
      消失
      又重返的
      柔光。
      ――([波兰]亚当・加扎耶夫斯基
      黄灿然译)
      波兰语诗人里,我热爱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切斯瓦夫・米沃什,有他四五个译本。后来突然遇到扎加耶夫斯基,读了他的几首汉译诗,喜欢的不得了。此君1945年出生在具有中世纪风格的波兰小城利沃夫,这也是另一位著名诗人赫伯特的出生地。雅尔塔会议后,利沃夫被割让给苏联,加扎旋即搬离此地,在格利维策市长大,“一个丑陋的工业城市”;后到“美丽、迷人的克拉科夫”上大学。他成了一个没有故乡的人。大学毕业后开始写诗,成为波兰上世纪七十年代上半叶出现的非官方文学运动“新浪潮派”的代表人物,自称是“不妥协、不信任、不客气的一群”,热衷于揭露社会真相和原教旨共产主义的罪恶,诗中的政治因素浓厚。1982年,波兰当局发布戒严令后,加扎因“个人原因”,被迫离开“营房般阴沉”的波兰,移居巴黎,其诗作开始强调自我的声音、日常经验的形而上学、个人世界的丰富性和具体可感的细节,个人化抒情和对周围世界的介入进行了有效的综合,诗风大变。“我看到音乐的三种成分:脆弱、力量和痛苦。”这正是他的风格。
      这个人在年龄上与北岛接近,经历和座次大概也差不多,在文学史的最后一章,离官方认可的大师地位只差一步,长期流亡在外,相传也曾多次被诺贝尔的评委们看中。如今在法国、波兰、美国三地穿梭,也算是当今世界诗坛的大腕,一线诗人。很多著名的诗人都对他十分看好,苏珊・桑塔格、布洛茨基、米沃什等都对他有不错的评价。布洛茨基认为很少有时人能够像加扎这样清晰和紧蹙。米沃什在提及这个后辈时也说,他对加扎耶夫斯基的奇异创造感到惊奇,说“历史和形而上的沉思”在他的诗中得到了统一。
      1989年,米沃什曾在他的家乡贾基洛尼亚大学作了《以波兰诗歌对抗世界》的著名演讲,他对波兰诗歌充满敬意,他认为正是伟大的波兰诗歌才使他能够对抗流亡海外时所产生的巨大孤独和失望。这种母语的支撑力同时也在年轻的亚当・加扎耶夫斯基身上起了作用,与前辈米沃什不同的是,加扎耶夫斯基不是用“对抗”,而是用“安宁”和“平静”来对抗周围的一切。他排除了狂暴,摒弃了夸张的牺牲姿态,他说,只有当他感到幸福、平静时才能写作。他相信文学的伟大性依然存在,“一旦赞赏能力受到破坏,即变得愤世嫉俗之后,文学是否伟大的问题就不复存在了”,桑塔格说,“这里虽然有痛苦,但平静总能不断地降临;这里有忧伤,但也有别人的才华所带来的让作家感到坚强的快乐;这里有鄙视,但博爱的钟声迟早会敲响;这里也有绝望,但慰籍的到来同样势不可挡。”
      此人技术无可挑剔。我读他的诗作里,都是被翻译成汉语的,译者有黄灿然、孚夫、张振辉、李以亮等,大多是从英文转泽过来,而不是直接从诗人的母语――波兰语翻译过来的。翻了几个跟斗后,不知道是汉语给他穿上了一身华服,还是已经将他的神采贬损。真正伟大的诗人是经得起翻译的。我不懂他的母语,也只能在汉语中与他相遇。
      仅以《尝试赞美这残缺的世界》为例,谈谈他的手艺。
      世界的不完整性毋庸置疑,诗人不打算跟我们讨论这个,上来就是“尝试赞美这残缺的世界”。在不完整里,生命自有其完整的美,这似乎并不矛盾。“六月里漫长的白天”,“野草莓”“葡萄酒”以及“有条理地爬满流亡者废弃的家园的荨麻”,这些平凡而美好的事物使我们不完整的命运变得完整。第二节则变了味道,告诉我们不完整的种种:“刽子手”“难民”“谩长的旅程”以及“带有盐味的遗忘”,为什么依然要赞美?这赞美正是以宽厚和饶恕,以更高的爱超越了批评。
      这世界之所以还值得我们活下去,是因为在其不完整性中仍有更多的美、爱、感动和幸福,而这也许就存在于朋友相聚时的窗帘飘动,存在于一段旋律、一枚橡果、一片落叶、一只画眉掉下的羽毛之中,以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存在于大自然所恩赐的那游离、消失又重返的柔光之中。
      整首诗充满了深度、机智、反讽和历史感,节奏急促,意象灿烂。恰如其分的繁复(你眺望时髦的游艇和轮船)与轻逸(一只画眉掉下的灰色羽毛),恰如其分的控制与放纵,以及轻(落叶、羽毛、柔光)与重(轮船、难民、刽子手)的结合,广阔(六月、旅程、大地、秋天)与细节(草莓、荨麻、窗帘、橡果)的结合,大历史(残缺、难民、刽子手)与小悲哀(流亡、相聚)的结合,梦幻与现实的结合,使一首诗在结构上臻于完美之境,将个人想象的空间和经验的世界进行了完美的结合,不滞不泄,充满了魅力。我想起杜甫的一首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眼前的细节和胸中的开阔结合得是那么天然。一首诗的时空观念非常重要,伟大的诗人可以在短短几行诗里纵横千里上下万年。只有时空打开了,一首诗才可能是开阔的、深邃的、多维的。而时空的开阔与否,又取决于诗人的胸怀,这就是由术入道了。加扎耶夫斯基是在中年之后才境界大开的,他产量不多,谨慎而且脆弱,如他自己所说:“我写得很慢,仿佛我可以活两百年。”
      这才是大师之作,这才是真正的诗歌。对于初学写作的年轻朋友来说,应该多多阅读这样的作品,而不是那些轻飘飘的、小情小调的东西。我以前说过,我对中学生写作一向持怀疑态度,我觉得青春是靠不住的。过早的介入,往往预示着过早的退出,过早的凋零,烂在时代的泥泞里。我记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很多中学生诗人,大多是来自县城、乡镇的少年才子们。贫瘠的乡村世界使他们比大都市的孩子们有更深刻的孤独感和情感饥渴,文学梦是他们所能找到的近乎唯一的情感寄托。但先天的知识准备不足,精神食粮的匮乏,眼界的狭隘,青春的易逝,创造力的难以为继,经济社会的一个小小的潮头轻轻打来,都会浇灭他们的梦想……最大的问题是,“校园作家”经历,对一个人的学业造成了阻碍,这种阻碍并非影响了学习,而是影响了他的健康心灵。在一种透不过气来的重压下,他逃进“文学”的保护伞下,突然会发现,它根本无能来保护他,它无力解决他人生的出路问题。这种“噩梦”般的经历对一个诗人的影响是巨大的。经历过这种挫折感、失败感之后,诗人的现实感和疼痛感才会真正呈现出来。在诗人眼中,“疼痛感”应该是个常识,是诗歌的基本动力。
      最为关键的是,你要把这种疼痛感准确、简洁、有力地表达出来,才是最终的道路。疼痛不是简单的抒情,它必然有力量的存在,情感的力度、真相的力度、语言自身的力度。你必须让那种疼痛更钝或更尖。你必得将自己语言的刀子磨得更尖锐,或情感的斧头锻造得更沉重。钝痛,有一种厚重感;尖锐,要能刺破语言的外壳。而所有这些,均来自于对经典的不断学习、在现实社会中的历练和对诗歌的热爱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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