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可可(外二篇)】青莲剑法耀神第三篇
时间：2019-03-27 03:25:29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历史消释了刀光剑影,时光腐蚀了盛世繁华。盛唐,早已淡化为人们心中的一个念想。相反,唐诗依旧散发着隐隐的柔光。可以说:没有唐诗,就没有那个传奇般的盛唐。当霓裳羽衣的白羽片片褪去,那个时代所留下的唯一印痕也仅能存在于诗香中了。回首过去,站在盛唐中央的,不是那个拥着扬玉环傲视天下的李隆基,而是你,那个孤傲地踏着太阳余晖的青莲居士。
莲、荷花、芙蓉。本是同一株美丽不可方物的植物。你不叫荷,因为嫌弃它的平凡与柔弱;你不叫芙蓉,因为讨厌它的浓浓的胭脂气与甜腻。你是洁净而孤傲的,是潇洒而有风骨的,所以你自号为“莲”,青莲。
天宝元年,玄宗下诏征你入长安,供奉翰林。是个不小的职位了吧?你于是笑唱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入住京都。从此,作为文学侍从之臣,也曾压抑性子忠心为国,好好侍侯了主子两年。可,你本是青莲一般闲适自由的性情,便再是压制,也传出了贵妃捧砚,力士脱靴的风流佳话。一句“恰似飞燕倚新妆”不意之举偏引得杨贵妃趴在玄宗耳边碎碎念叨了几句。于是,一纸文书托着你走出皇宫。“天生我材必有用,散尽千金还复来”,你高歌着离开。
“浪迹天涯,以诗酒自适”,从此你便真如青莲一般,吮吸着清冽的琼浆,咀嚼着飘逸的文章。相信你也曾愁过。曾经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左是贵妃,右是权臣,他们都得侍立于两旁,等待着自己的清吟浅唱。那时的自己,岂止是坚定地相信自己将这样一直坐下去?可是仅因为一句诗和一个美艳女子的几句话,就造就了从宠臣到平民的落差。也不是不怨,只是你天生长了一颗玲珑剔透心,酒浆一灌,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净。“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你用官场失意的双手,为后世制造了最华丽的梦想殿堂。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海。”
你的潜词造句之间,总涌动着一种气魄,男人的气魄;氤氲着一种清香,潇洒的清香。自由而磅礴的诗句,引得我爱煞了你的洒脱人生。
你的一生漂泊,浪迹于山水之间,把大把大把的好韶光挥散给崇峻的山和灵动的水。而你,也获得了来自山水的最淳朴的心性。人们誉你为诗仙,你不置可否地淡然而笑。可敬爱的你,你可知道?当你在某一日身着白衣立于白帝城之上时,有清风猎猎鼓起你的衣袍,有一轮红日伫立于你身后,为你的身形勾勒出金光――你便真的如同神仙一般了。
一日日又一年年,你依旧徜徉于山水之间,左手是一酒壶,右手捏支狼毫,于最酣畅之时信手一划,便又是一篇仙风道骨的唐诗。清莲可可,挺挺地立在夕阳的金鳞之下,沿习着你一如既往的淡定潇洒人生。
足迹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引子
曾经,他怀着一腔希望,双足步入考场,结局辉煌;曾经,他怀着一颗丹心,双足踏上朝堂,结局悲凉。他抱着满怀的凌云壮志,含着满腹的才华经纶,担着一肩的报国之志,他来了,他带着一行沉甸甸的足迹来了。
然而,年轻气盛的他不通晓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不明白金银是纵横朝堂的通关卡。他依靠着正直做人、做官,最终被贬于永州。于是,他只好蹒跚着离开,那一串串足迹是沉浸了多少壮志难酬的无奈与悲叹啊!
著名诗人北岛曾经有过这样的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他高尚,所以他只好颤抖着双手为自己的事业刻划下凸凹有致的碑铭。
他的足迹横跨大半个盛唐,却于小小的永州,愀然止步。也罢,且做一个小小的永州通史,他的悲叹里已有些许淡然。
一年又一年,时光的砂纸磨白了他双鬓的花发。一步又一步,他的足迹始终徘徊于永州的巷陌。永州以外的事情似乎真正成了外界的事物,无论大小,他都报之以一笑。那些曾经让大唐嗑血的世事都已追逐时光的洪流奔涌而去,他的脸上也不过留下些许皱折……
雪,轻灵而安然地飘落,抚慰着世上所有颠沛流离的灵魂。一片又一片,雪花为永州盖上了厚厚的绒毯,一切都静谧了。
“咯吱、咯吱”,一串缓慢悠长、从容不迫的足迹由一椽破屋迁徙到一叶孤舟之上。“哗啦、哗啦”,那孤舟艰难地在江面行进,留下一行乳白色的涟漪。舟上有一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老人,起身,落座,垂杆,提起,再垂杆。周而复始,“一尾盛唐就这样被他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独钓寒江雪,他的背影就那样穿越了一个时代的沧桑,成为盛唐呈给世人的一枚耀眼的徽章。
他离去的足迹,曾像一枚枚尖刺,扎得大唐隐隐流出血来,而他远去后闲适的足迹,又踩出最美的诗篇,让大唐增色,犹如以芙蓉饰衣裳。
这样的人,他的每一行足迹,都是历史奏响的华章。
柳三变
也曾如所有中华好男儿一般,你寒窗苦读。寒窗苦读十年书,只为一朝入仕途。家中的男人大多是进士出身,可运气偏偏遗落了你。你的仕途坎坷,两次落榜,你一时气结,一阕《鹤冲天》宛如冲走了你的未来,铸造了身后的辛酸。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读你的词,不由得哑然失笑。此时的你,一定尚小,不然怎如此狂傲?落榜了,不说颔首反思,反倒怨陛下没有发现你。这也罢,你明明一介布衣,偏偏自诩“才子词人”,是没有穿官袍的高官。更甚的是你的结尾:“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竟是故作清高,要“浅斟低唱”。可我喜欢的偏是你的这点狂傲。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如此率性潇洒的人了。
果不其然,仁宗一道圣谕压下:“任做白衣卿相,风前月下填词。”谁想,你却乐得前往烟柳画廊深处,自更名为柳三变。
“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生性使然吧,在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中,你寻找到了心灵的寄托。站在社会的最低点,你以心为笔,蘸着小人物浓浓的喜乐血泪,写出了一首又一首传世之作。不知不觉,你的词作早已覆盖了远近的市井巷陌。感性的词句,清新的韵律,白衣胜雪的人,在市井深处焕发出灼灼光华。
你的景写的漂亮极致,你的情抒的极致漂亮。你的笔头流淌着的,永远是阳光、春雨、关心、同情。你描绘的景有画有声有色,你描绘的人有情有韵有味。此时的你收起狂傲,用自己的真心去碰触一颗又一颗卑微流血的心。你抚慰,你关怀,你挥笔疾书。
烟花柳巷,本不是什么好地方。笙歌艳舞、虚伪肮脏。而你却神奇地获取了歌妓们最纯净的爱戴。“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也着实难为你,竟如此真实地抓住了这许多人的心。你依旧的一袭白袍,袖口一甩纵横南北。但无论怎样,你依旧是卑微的柳七,你放低尊严,给予了她们从未获得过的尊重。平等,成为你诗作的源泉。
在外人眼中,你或许自命不凡,或许放荡不羁,但予我,始终推崇“风流才子”为你的首要名号。李白有才气,居易也风流,但如同你这一般,也才气,也风流,且把二者玩得出神入化、游刃有余,恐怕二人都是难以望及你的项背。你的心头蕴着一泓最纯的爱,柔情如水,热情似火。平仄声中,有如杜鹃啼血,亦如秋雨打萍,溅得宋词好委婉。不得不崇拜你,在最低谷之地作最高雅之事。从堕落之穴毅然崛起,在中华词话之中挥下辉煌的一笔。■
(责任编辑_萧泊零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