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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女战神的黑包群

    时间:2019-01-17 03:34:55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站在十几岁尾巴上,我没有感慨。我把自己的事写在作文里,交上去。老师说:“你的小说写得很好。可是,这样的故事尽可以更煽情一点,你为什么没有?”我笑笑,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说自己的事,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像在说别人一样。
      我不是自卑,而是不耐烦把我的事告诉别人,这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祥林嫂般的神经质,而这些我都不具备。但是痛苦的埋藏也需要毅力,我不堪重负了,于是我把那些事告诉漫生,漫生哭了,我没有。
      一个小姑娘有一个很爱鲜花的妈妈和一个爱讲故事的爸爸。在五岁以前,小姑娘的幸福只能用鲜花和故事来形容。那时的快乐是小仙女的快乐,是大丽菊花红艳艳的快乐。后来又有一个女人来了,她的面目在印象里总是狰狞的:雪白的脸像嵌了“老粉”,血红的嘴吸食着他们的幸福。她把小姑娘的爸爸拐走了。妈妈扑上去咬爸爸,恶狠狠地咬。多年以后,告诉漫生,她含着泪说:“妈妈好!妈妈咬他!”爸爸挣脱开,小姑娘又去抱住他的腿,他蹬开了她。她跌在地上,忘记了疼。幸福不是她有愿望就能实现的。再后来,这个家里就没有了爸爸,没有了爷爷、奶奶。小姑娘仍旧叫塔塔,仍旧跟他姓,但他仿佛是和她不相干的一个人,和我不相干的一个人。
      我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从童年到现在,我和妈妈还在不停地搬家,从那个可恶的屋子里搬出来,再搬到舅舅家里去,再搬出来……行李很简单,是几个纸箱子,纯粹为了搬运方便。
      舅舅家楼下,有一个和我同班的男孩子,高个儿,很瘦很瘦,体育很好,叫侃侃。侃侃不是独生子女,有一个姐姐,我觉得大凡有姐姐的男孩子都是很幸福很幸福的。我永远向往幸福的生活。我一直和侃侃一起回家,听他说他所知道的一切,我要分享他的幸福。他说我听这就是我的幸福。记忆中,那―路只有笑声,忘了有没有感伤,反正我不会说出来。伤心嘛,就只是伤在心里。
      舅舅结婚了以后,妈妈说:“我们搬到大姨妈家去好吗?”我答应了,因为姨妈姨父都很好,到他们家去,我仿佛有家庭的感觉了。
      一年多环境给了我极大的快乐,特别是家里。我喜欢吃大姨妈烧的菜,我喜欢挽着姨父的手出门,因为别人会以为他是我的爸爸,我喜欢这样的爸爸,而哥哥,常常陪我出去玩,逢人就讲:“这是我的妹妹呀。”我知道了,我需要健康的爱,一个有父爱的家庭给我的关怀。
      那是一个无拘束的,过分自由散漫的夏天。“恋爱”像乙型脑炎一样蔓延。即使在一个班里,我似乎也不太记得冉漾。只记得问了他一道习题,就攀谈起来。我说的是侃侃:我给侃侃寄了一张贺卡,说我喜欢他。他就再也不理我了。那是在初三的时候。冉漾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拜伦说:“相见时的颤抖,离别后的不安。”我似乎都没有感觉到,其实我们不算“恋爱”,充其量只是拉拉手。但这拉拉手,也使我感到,冉漾竟然喜欢我这个不好看的小姑娘。从没有一个男孩子喜欢过我。在他第一次拉我手的那天回到家,我在镜子前站了很久,又用妈妈的粉饼把镜子里的自己抹了。真难看!
      我没有看见侃侃,他好比是一个理想,高山仰止。圣诞节我还是寄了贺卡给他,他仍没有回音。漫生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收到你的贺卡了,不知他会不会落寞和沮丧。”我说:“不会的。他不会沮丧,因为种种原因他其实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或许我长什么样子他也忘了。但我不会忘了寄贺卡给他,我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坚持。”
      我也这样跟冉漾说,他似乎并不高兴。他说:“原来你还是很喜欢他的,那么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我没有辩解,也觉得没有必要,有很多我可以迁就,可以克制,但我不说违心的话。
      我说这不是“恋爱”,因为爱人的眼睛是蒙着烟雾的,而我却很快发现了与冉漾格格不入的地方。
      这一切我都告诉妈妈。妈妈没有任何反对我们交往的意思。我们一向相依为命,她只希望我能够快乐。她叫我不要把自己的意识形态强加于人。我却觉得冉漾的评价有点亵渎的意味。
      有时候,只要对人有一种固定的认识,这种认识就会愈演愈烈。我和冉漾还是在一起吃饭,他依然在放学时送我到车站,有时中午我们一起出去逛逛,一切都像开始时一样。可是我对他的不满却一天天地溢出来。
      在五月的一个星期五(啊,快一年了),我把我的想法都拿出来跟冉漾摊牌了。中午的阳光很耀眼,洒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的阳光凌迟着每一颗敏感的心。录音机里放着简单的李泉的音乐。那个漂亮的拥有唯美声音的男子哼唱着“爱是什么颜色”。年轻的孩子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聆听欢乐的乐曲里有否悲哀的音符。
      冉漾的眼睛严厉地盯着我,要穿透我的心扉,而无辜的羞愤的泪水已要夺眶而出。我没有朝他看,我低着头,飞快地说出那一串残忍的话语。我怕一停顿就会心软。
      沉默了,李泉沉默了,冉漾也沉默了。李泉在沉默中爆发,唱了一支别的歌,而冉漾却在沉默中灭亡了。
      妈妈郑重地告诉我,她打算结婚了。她是用很低的,但是坚定的声音说的。妈妈很要强,姨父姨妈待我们再好,这也不是我们真正的家。哥哥二十四岁了,他会很快有女朋友,会结婚。而我却还不能自立……我们要一个属于我们的,能长住的家。
      那个男人很矮,很丑,配不上妈妈。妈妈在店里做完美容,手里提着婚纱跑到马路对面的照相馆去拍结婚照。她提着裙子过马路的一瞬间,我觉得她老了,皱纹无情地爬上了她的眼角,她不是二十年前幸福的新娘,只是一个无奈而疲惫的妇人。
      新的家如果只住那个男人和他的儿子,算是很宽敞了,可再添了我们母女俩,就显得局促了。他和我妈妈住一间,我和他儿子住一间,中间用拉门隔开。我很不习惯新的生活,尤其是跟妈妈说话,处处感到不便当。
      四个人相处总是客客气气的,客气得不像一个家。我感到我和妈妈只是两个房客。不过,我对于生活到这一步已经十分满足,毕竟即使是目前,也来之不易。
      由于晚上常常要外出补习,妈妈帮我把头发剪了,剃得跟男孩子一模一样。像漫生总是有爸爸接的,再晚也雷打不动,我只有自己防备了。女孩子真的不能没有爸爸!
      后爸的家里面电视机是没日没夜地开着的。他不读书,不看报,也不看新闻,只是无休止地沉迷在武侠片里,电视完了,还有录像。我说,一个人怎么能这样没有品位?妈妈说:“你爸爸当初不是又有品味又有修养吗?最后呢?”
      才一个多月,妈妈和后爸又离婚了。因为在生活费上发生了争执,那男人十分斤斤计较,计较得让你目瞪口呆。我没有异议,我一直很顺从。我对这场婚姻本没有感觉。在搬出那户人家的时候,后爸站在门口拉住妈妈,求她留下。妈妈并不为所动,在出租车上教导我,千万不能嫁给一个小家子气的男人,我们又回到姨妈家做了一次长途旅行归来。
      妈妈没有停歇,她在姨妈家附近找了一间旧房子,很小。但是如果能买下来,我们就有自己的家了。
      房子买下来了,我和妈妈热情高涨,我们在为自己的家忙碌。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哪怕我们想在家具上刻下我们的名字。十几年的积蓄换来一个家,我们不犹豫了。
      迁入新居的那一天,无人为我们的杰作喝彩。我和妈妈早早地躺在床上,十几年来第一次找到了安定,竟然兴奋得睡不着了。我们不说话,我们沉浸在喜悦里,我们流泪。这是我的幸福,这不是月亮,我满足。
      冉漾大概没有事了,期末考试又考了第一,他应该是前途无量的。我为他高兴。
      我问漫生:“如果我爸爸死了,我应不应该去参加他的追悼会?”我实际上在问自己。“为什么不?他是你爸爸。”我也是这样想,十几岁的年龄就要结束,人突然有一种理性的飞跃。我们认识的诗人说:“寂静来了/黑夜降临/地球旋转得很快/我们来了/我们走了/一切都很自然。”我喜欢自然:成长的自然,人性成熟的自然……
      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我告别了过去。我从过去走来,于是那个时空不再立体而成了一个平面。我把它叠好,压在记忆的箱子底下,随它去尘封,去化灰。
      二十岁就要来了,一个崭新的开始,一个崭新的我……
      
      品头论足:
      我们都曾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那时,脚跟不稳,心情烂漫。而对于在那个年纪每每发生的或大或小的事,都是一辈子的记忆。当从尾巴上跳下时,我们就真的长大了。
      (良册)
      选自《布老虎・青春文学》
      责任编辑 珊 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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