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雷乃：“这和我的职业生涯有什么关系？”]阿伦艾弗森vs凯里欧文

时间：2019-05-01 03:15:46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过分的形式主义者　　“这是一部关于爱与死亡的电影。”阿伦·雷乃在影片放映前的新闻发布会上显得颇具哲思。这位自称是“过分的形式主义者”的电影大师已九十高龄，仍在探索电影的形式，并带着深沉的《你们见到的还不算什么》再次去到戛纳。冗长。沉闷。大部分媒体的评价和电影节场刊低评分似乎都在强调这部电影的无力和不合时宜。法国的《电影手册》和著名电影周刊《Telerama》显然没太在意雷乃的名望和地位，只给这部电影打了两颗星，一向特立独行的《Les Inrockuptibles》甚至只给了一颗星。但同时，《首映》、《正片》和《快报》三家杂志不约而同地预测它为今年的金棕榈最佳影片。一部分左岸派电影的忠实拥趸和雷乃的崇拜者把它奉为又一部形式主义的神作：复杂的结构、戏中戏、强烈的文学性和戏剧性。
　　雷乃的戛纳早已不是战场，因为即使他又一次铩羽而归，也无法阻挡影迷们对艺术电影情怀的拥护以及对祖师级人物的膜拜之情。与其说他是在电影节与一干后辈竞争，倒不如把戛纳想象成塞纳河左岸第五区的某个艺术沙龙。因为在这部极具知识分子气质的电影上映前，新闻发布会上，敬仰之情随处可见。几乎所有记者的问题都是以致敬的口吻问出的，在电影节最终结果浮出水面后，媒体人、电影人、众多影迷都纷纷为其鸣不平。
　　《你们见到的还不算什么》有些复杂，影片由四部戏剧组成：米歇尔·皮寇利等人演出的戏剧《欧律狄刻》；录像中年轻剧团的新版《欧律狄刻》；皮寇利等人回忆和现实交错形成的戏剧性影像；由之前所有这一切组成并最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你们见到的还不算什么》。老头子虽年事已高，但他的电影思想前卫。在新作中，他依旧延续了影像中强烈的文学性。这类左岸派电影的独特气质表现在影片中记忆及潜意识等主题的又一次重现，“电影”和“戏剧”两种艺术形式的又一次融合之中。雷乃对剧作家让·阿努伊的迷恋是这部电影出现的最大动因。“我看过很多戏剧，从上世纪30年代末开始，我几乎被让·阿努伊的戏剧纠缠了20年。记得有一晚，当我从大剧院看完他的戏剧出来，深夜在巴黎的大街上一圈一圈地走，那一幕始终挥之不去。”电影里，雷乃将让·阿努伊的《亲爱的安托万》和古希腊悲剧《欧律狄刻》并置在一起，它们和不时出现的常规影像场面互相叠加，使得《你们见到的还不算什么》的结构极其复杂。剧本的文化底蕴一如雷乃之前的所有电影一般深厚，他延续了自己的弱故事甚至无故事的拍摄惯例，恨不得用影像里深刻的文学性把所有观影者的思想掏空。
　　在回应记者对于自己新片的问题时，雷乃突然说：“死亡可以很温柔，而爱却令人备受折磨。”事实上，雷乃的大多数电影一直是在表达对这个世界的迷惑和疑问。难怪法国媒体曾评论说，雷乃的电影一直在质疑这个世界。《你们见到的还不算什么》里，他依托着自己“形式就是情感”这一信条，让电影中的每个演员都以真实姓名表演真实生活中的自己。通过对角色复杂心理层面的塑造，继续向这个世界发问，晦涩的隐喻充斥全片。剧情被稀释之后，他的导演技法得到了凸显。戏剧场面与常规电影场面的不断叠加令对白、情节被打碎，分格镜头的使用又使得电影中各层现实与情节在视觉上被割裂。无论是画面剪辑还是时空构建，雷乃都一直在引领着实验电影的潮流。
　　你们看见的还不算什么
　　影片的制片人让·路易斯·利维向记者表示，阿伦·雷乃让剧组的所有人自己做各种决定，“可是他不告诉你要做哪些决定，他让你相信你为他提供了他想要的一切。”当被问及影片是否是对自己职业生涯的回顾和致敬时，老头子突然坚决起来。“这和我的职业生涯有什么关系？这部影片和我以前的任何作品都不一样。如果我一开始就考虑到把它拍成遗书，我永远也不会有勇气和能力去实现它的”。的确，2009年的戛纳终生成就奖似乎已高调地告诉世界阿伦·雷乃可以退休了，法国的电影杂志也曾将《你们看见的还不算什么》解读为雷乃写给自己的一封电影遗书，并预言它会是未来同类影片的里程碑。法国媒体似乎有些心急，遗书和里程碑这些字眼的出现也只不过使得老头子新作的名字更加具有讽刺性。事实上，这个片名的确可以概括雷乃的任何一个创作阶段。
　　1955年，《夜与雾》率先对纪录片的拍摄方式进行了创新，这部反映二战时纳粹集中营的记录短片使用了非常有效的间离效果，始终让观众与影片之间保持着距离，并以强调观众主观想象和回忆的独特手法撼动人心。新浪潮祖母瓦尔达曾评价这部短片通过一种不追求感伤力的结构去获得了激情。之后，1959年的《广岛之恋》和1961年的《去年在马里昂巴德》则是两部将形式主义发挥到极致的电影，两部电影都大幅度地使用了记忆与现实相互穿插的拍摄手法，尤其是后者所营造出的迷宫式空间，主人公的独白和画外音完全不重合，这种间隔造成了多重叙述主体的假象，使得影像的朦胧感十足。这两部电影在那个以大胆创新著称的法国新浪潮时期仍然显得极为另类与高调。自此，记忆逐渐成为雷乃电影里恒久不变的主题。七十年代，《史塔维斯基》中塑造的复杂的人物形象衬出了那个时代的荒诞和丑陋；《天意》中影像化的文学创作体现出他独特的电影论文式创新。九十年代后，雷乃的电影趣味性逐渐提升。2006年的《心之归属》以非线性叙事的手法描绘了六个巴黎人的故事，轻松自然的同时，表现出了法国人生活中的孤独与感伤。2009年色彩斑斓，充满法式情调的《疯草》极为尊重原著小说，并深度展现了电影中戏剧式结构，有一种复古味儿十足的先锋性。
　　雷乃并不满足于此，今年电影节最具形式美感的电影便是最好的例证，“形式就是风格”仍然适用于他的所有电影。《你们见到的还不算什么》没有在戛纳获奖，也不必将其神化异化，雷乃所有的电影早已根植于他的传统：让观影者从影片中得出自己的结论。这部电影只是他积聚多年后的又一次尝试，他无意向世人证明自己还能否进行艺术创作。“活在这个地球上，我们又究竟能知道多少正在发生的事情？很多精彩的东西，人们都还没有看到，却往往喜欢对此做出结论”。从雷乃寥寥几句的访谈中可以发现，关于自己的新作和隐私，他闭口不谈或是推给记者。但同时，他不愿意观赏自己的旧作，他深知下一部对于一个电影导演来说才是最重要。奖项已是浮云，或者说，这个年代电影节的任何虚名其实并不适合阿伦·雷乃，金棕榈的无情虽众所皆知，但却衬出了法国老一辈电影人老而弥坚的创作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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