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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信]失信人名单查询系统

    时间:2018-12-25 03:36:20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放学的时候,樊老师说,下午支援农业,去胡家卓(村名)摘棉花,住校生整队去,通生自个儿去,不要迟到了。   这是1961年秋季的一天,我正在临晋中学上初中,三年级的第一学期。这一年,还属于“困难时期”。这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懵懵懂懂,浑然不觉,以为世事就是这个样子。中学生嘛,就要“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当时的教育方针中的一句话,还有一句在前面,是“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就要参加农业劳动。实际的情形是,严重的自然灾害,使农村的劳动力大受影响,种下的棉花收不回来,公社没招了,就让学生们去帮忙。
      通生要注意,不能迟到!樊老师特别强调了一下。
      我就是通生。多少年后,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样的学生叫通生。若按现在的理解,该是“通才学生”似的,那可太了不起了。实际不是。很简单,通生就是在家里吃饭的学生。也叫“通学生”。
      我们这个临晋中学,可是个有名的学校。民国八年吧,周围六个县集资成立了这么个中学,当时叫“蒲坂中学”。这校名可是有来头的,古书上说“舜之都蒲坂”,也就是说,我们这个中学是以舜帝的名义成立的。舜帝的陵墓,就在邻近的一个县里。当时临晋还是个县城,解放后直到1958年才和东边的猗氏县合为临猗县。合了县,那边的中学叫二中,我们这儿叫一中。1980年改革开放后,山西省第一批公布了十几所省级重点中学,就我们这个学校是唯一一个在镇子上的省级重点中学。县城中学,至今都不是省级重点。说这些不是炫耀,是想说,我们这个学校当年的管理是怎样的严厉,要不不会在二十多年后得到那么高的荣誉。学校好,学生也就心高气傲。这是天下好学校的共同毛病,我们也不会例外。
      一定要按时赶到胡家卓,绝不能比住校生去得迟了。我暗自勉励自己。当时是不是这样想过,记不得了,想来是会的。好学校的学生,不是自由散漫,恰恰是遵时守纪,自律甚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将来是要成为人才,报效国家的。那时的学生,上初中就吃国供粮了,我们虽不在大灶上吃饭,每月也可以领几斤粮票作为补贴。家在农村,一吃上国供粮,就觉得自己是国家的储备人才了。
      通生不止我一个,全班总有七八个吧,都是家在镇上的。放学的路上,我和荆冬娃走在一起。我俩是好朋友。他家在镇南的教场庄,我家在镇东的韩家场,学校在北关,这样从北关到十字路口这一段我们是同路。
      你去过胡家卓吗?冬娃问。
      没去过。樊老师不是说顺着公路往西走,过了西关头一个村子吗?
      我也没去过。这样吧,咱俩相跟着去。吃过饭谁过来得早,就在十字路口等着。
      好的。
      回到家里,饭还没熟,我急得什么似的,催着母亲快点做。做熟了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离了家。以为冬娃肯定早在十字路口等我了,哪知竟不见他的面。朝南看,也不见人影。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来。我心里慌了,莫不是冬娃见我没来独自先走了?这样一想,觉得心里怪委屈的。好哇,说好谁先来了等着另一个,你倒先走了,把我晾在这儿干等。快走吧,要不会迟到的。
      这样一想,便义无反顾地走了。
      一路急走,赶到胡家卓,樊老师带着住校生也到了。一看,不见冬娃,心想,不好了,肯定是我把冬娃闪了。那一刻,心里真愧呀,恨不得马上返回去,在十字路口等着。
      地里的棉花开得正旺,一片雪白。我们慢慢地摘着。都快到地中间了,才看见冬娃急急火火地赶来。樊老师当即批评了几句,也不重。冬娃是我们班的好学生,好学生犯了错,老师是不怎么狠克的。就这我仍然看见,樊老师批评的时候,冬娃朝我这边恨恨地瞅了两眼。
      避过老师,我来到冬娃跟前,不好意思地说:冬娃,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
      说好了的,我会先走吗?我一直在那儿等着。
      对不起。
      我还要再说什么,冬娃不理我,只管自己摘棉花。回来的路上,我有意走在冬娃旁边,想再解释几句,请他原谅我。冬娃只是一个不理。
      我们那时都心高气盛得很,朋友之间有了错事,常常就断了来往。冬娃这样对待我,我自然无话可说。谁让自己失信于朋友呢。换了我也会这样的。一直到毕业,我们的关系都没有缓和过来。
      第二年,我们一起考进运城的康杰中学。这是晋南最好的一所中学。我俩又分到一个班里。高中三年,我们的关系平平常常。大家都不提这件伤心事。高中毕业后,冬娃考进了北京航空学院,我考进山西大学。第二年夏天,“文化大革命”起来了,借到北京串联的机会,我去北航看望了冬娃,我们的关系才有所缓和,但两个人都不提那次我失信的事。我总觉得,冬娃还在记恨这件事。大学毕业后,冬娃去了宝鸡;我在吕梁山里待了十几年,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才调回太原。这期间,我们没有见过面。
      从那次失信事件后,几十年间,一遇到要守信用的事,我总不由得想起初中时的这件事。教训是惨痛的,也让我聪明起来。一是要守信,自然不用说了。再就是,不是万不得已,轻易不跟人订这样的信约。失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让我害怕。
      前两年,冬娃来太原公干,叫了几个高中同学在一起吃饭。冬娃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大家还像学生时期那样敬重他。都是五十大几的人了,一面说着人生的不易,一面频频劝酒劝菜。酒酣耳热之际,我问冬娃,那次去胡家卓劳动,我失信于他的事儿,他还记得不记得。
      冬娃说:有这事儿?我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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