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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铭刻】 光影铭刻 赵佳霖

    时间:2019-04-05 03:23:56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乔丹是我的缪斯。有他,我很幸运。我为美国的体育杂志替他拍照,还与他合作了两本书。他就像“猫王”埃尔维斯·普莱斯利一样:镜头永远不会改变他。1956年,阿尔弗莱德·韦特海默尔为“猫王”拍摄了一组幕后系列,在那些照片里,就像摄影师根本不存在似的,我认为这是关于正在崛起的新星的照片报道中最出色的。我为乔丹所做的,与之类似。
      1 早在1988年NBA全明星赛的扣篮大赛中,我就为迈克尔拍了一组照片。当时我们在芝加哥体育馆,开赛前两个半小时,迈克尔就坐在那儿。我向他解释说,根据我往年拍摄扣篮大赛的经验,如果我看不见运动员的脸,那照片根本就没法用。所以我说:“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在你扣篮之前告诉我,你要在哪个地方起跳?”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问了他这个问题。我确定,他在想:“这人他妈是在说真的?”
      他看着我说:“可以。在每次扣篮之前,我会把手指放到膝盖上,给你指方向。”
      我问:“你不会忘吧?”
      他说:“不会,你等着瞧吧。”
      第一个扣篮,他指向左边,所以我走到篮板另一边,一个能看到他脸的角度。照片棒极了,每个扣篮都是如此。然后是倒数第二个,那个著名的罚球线起跳的扣篮。为了那个球,我支起了三脚架,换上了广角镜头。完美的照片!最后的一个扣篮,我本来决定待在原地不动,但当我看向场地另一端的迈克尔的时候,他向我暗示:往你的右边移一点儿,沃尔特。于是,便有了那张你们在所有书中都会见到的经典照片。
      乔丹对自己腿的看法有点好笑。1994年春训时,我在塞拉梭塔市进行拍摄工作。迈克尔很早就来了,对我说:“来吧,我们现在就拍。”
      “现在?”我有点惊讶。
      “对,就现在。”
      我只好说:“好吧,站在这面墙前,这是一个很棒的背景板。”我热爱墙和天空——我可以说是一个背景狂。乔丹接下去说的第一句话是:“别拍我的腿。”
      “我保证,迈克尔。”他的腿很强壮,但有些瘦削。
      当时的公牛主帅菲尔·杰克逊对摄影师们有不少限制,但我会尽自己所能去打破限制。我不被允许进入教练休息间,但那是最好的地点,因为双方的队员都有可能进来被我碰上。迈克尔一般喜欢谈论大家的愚蠢之处。哦,老天,对于那些他讨厌的记者,他会很严厉。很多时候,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低调地坐着,偶尔才拍上一张。
      迈克尔的无情是带点喜感的,但他会当着别人的面直说。1998年时,公牛队拥有乔·克莱恩、卢克·朗利和比尔-温宁顿三名中锋。有一天训练后,迈克尔在更衣室里坐着,我在他旁边。三个中锋一块儿走过,乔丹说:“你知道我在和谁一起打球吗?”
      他指着他们说:“加起来一共21英尺的白痴。”
      在与他一起合作《卓越飞人》(Rare Air)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在迈阿密。我们在酒店碰头的时候,我发现他表情疲倦。他很沉默,说:“沃尔特,我对今天晚上没有信心。”
      我说:“迈克,振作点。我们为这一晚计划了一整个赛季了。你在担心什么?面对公众,和那些蠢货打交道?”
      “基本上是。”他说,“这样吧,我们一起出去玩,但是你不准带相机。今天咱们都放下工作,你做我的向导。”
      所以我成了乔丹的开路先锋。和他一起走出酒店是很有意思的事。看到他之后,所有人都会停下手边的事,朝他跑过来。然后我就会举起手说:“今晚不行。”大家都尊重了乔丹的这个意愿。
      我们去了著名的猫头鹰餐厅,这是迈克尔的主意,因为那离酒店不远,他没法走太远。我们到那以后,皮蓬和格兰特加入了我们,场面彻底疯狂了。好像在酒吧里,只有乔丹才存在。
      1998年那一个赛季,我随公牛队出行了二十个左右的客场。他们的大巴窗户是经过处理的,就像一滴长着4个轮子的黑墨水似的。人们跟着车跑,伸出手想摸摸。他们终于接近了窗边,却看不到里面坐的是谁,而球员们往外面看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场景有点滑稽。每个人都只是想触摸一下迈克尔。
      说真的,和迈克尔一起就像和上帝一块儿旅行一样。所有的规则都可以视而不见。不管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拍摄。我可以到一个本来不允许摄影师靠近的地方,当有人朝我喊:“嗨!你不能站在这儿!”我就回答:“我是和迈克尔一起的!”
      这样他们就会放行:“那好吧。”
      迈克尔在一个体面的家庭长大。我从来没见过他做过有损自己名誉的事。他永远信守承诺,永远慷慨大方,记得每个人的名字。
      我听到过各种各样关于他打高尔夫球的事情。迈克尔在打高尔夫的时候很认真,因为大家给了他不少压力。他会包下一小时的球场,这样他周围就没有别人了。他打得很好,他的朋友也都会玩几杆。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2010年。我走进一个私人高尔夫会所,朝乔丹和他的朋友打招呼。“天哪,我不知道他们还雇退休人员!沃尔特,你怎么还在工作啊?”他的言辞总是这么犀利。我说:“为了你,我准备好了。”
      迈克尔说:“沃尔特,你所有的银行存款加起来,都不够在这里跟我打一局的。”所以那天,我打的球都记在他账上。
      我问他:“迈克,你记得那些我们一起拍的照片吗?”他回答:“你以为我傻了吗?”
      “我是认真的。你最喜欢哪张?”
      他说:“我真的很喜欢在屋顶上拍的那张。你那么拍可真是聪明极了。我喜欢那个蓝色的篮筐。”
      我说:“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2 我在东奥兰治市长大。当我上东奥兰治高中的时候,我的外祖父母很不高兴,因为那里全是黑人以及意大利裔的孩子。但正是因为我在一个多种族的社区长大,我一半的朋友都是黑人。我觉得这对我与黑人运动员之间的交往很有帮助,他们可以感觉到我对他们的理解,我与他们之间存在联系。我不是一个对他们的生活无所知的白人。
      在我小的时候,体育对我是一种治疗。我的父母在我4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的婚姻状况很糟糕。我的父亲是一个爵士音乐家,当时我有4年都见不到他。后来稍微好些,我可以在周末与他见面,但每次当他在周日离开的时候,我都非常伤心,那感觉可怕极了。   后来,他的作用被一台电视给取代。在那个年代,看着一个极小的5寸屏幕上的影像,意义重大。我觉得这是我对图像敏锐感觉的来源之一。每天我为了看电视都熬到很晚,体育帮助我逃离生活。
      在1959年的某场橄榄球比赛中,我第一次透过照相机镜头看这个世界。当时我16岁,父亲带我去看巨人队的比赛,我还记得我在想,在观众席上应该不可能拍出好照片来吧。但是当我将眼睛靠近相机时,我发现我被这一小个方块框住的天地所吸引了。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东西来呈现,把其他的全都去掉。
      我做摄影师的方式,就像运动员打比赛一样。我不喜欢枯坐在观众席上,聊天和微笑两个小时。那有什么可看的?我很清楚自己要拍什么。一般我都在国歌结束的时候才赶到体育馆,这曾经让其他摄影师很不爽。他们在开赛前三四个小时就已经守在那儿了。真无聊。
      尽管如此,我从来不会低估一个优秀的竞争对手。我的宿敌是尼尔·利弗。他在1960年时就开始为美国《体育画报》工作,比我早一年。当时他也非常年轻,在他第一次把照片卖给杂志的时候,只有16岁。他拍了不少历史上最棒的体育照片,你知道有张阿里站在索尼·利斯顿身上的照片吗?那就是尼尔拍的。
      我总是担心尼尔会抢到封面,因为他实在是太出色了。有一次我们在克利夫兰拍NFL总决赛,运动员冲到了达阵区,尼尔抓拍到了,一边跑过来一边用纽约口音大喊:“封面!封面!我连杂志LOGO的地方都已经预留出来了!”我有多想揍他,就有多信任他。
      我和尼尔一起上了出租车。我觉得脑袋一阵阵发热又发晕,把车窗摇下来让大风把自己吹得清醒些,尼尔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不过他倒是很神清气爽。而我就像是吃错了药一样,感觉像是有一根铁管插过了我的大脑,他的话从管子这头飘进来,再不留痕迹地飘出去。
      我们到了体育场,那里有一个自动可乐贩售机,我喝了大概7罐,想让自己好受些。和其他摄影师不一样,我选择待在达阵区。包装工的马克斯·麦克吉接到了球,一路冲向我所在的地方。他得分,而我则得到了一个好封面。那次尼尔有点沮丧,因为那天我根本就没准备好,幸运却眷顾了我。后来我再也没有那么疯狂过。
      当然,除了好运之外,也有令人遗憾的时候。两年前,在NBA总决赛期间,我在下午6点时在湖人队的大巴上,准备从在酒店前往体育馆。科比总是坐在最后一排。里克福克斯也在那儿,我和他聊得很好。我们一边谈话,一边看着窗外车流,我在想要不要拍一张,因为夜景挺美的。
      他的优秀驱使我不断努力。1962年,我拍摄包装工对巨人的总决赛,那一天非常冷。我听见有冰球队员抱怨说,那里比冰球场还要冷。当我试图拍摄的时候,相机的金属外壳几乎粘在了我脸上。我的手脚都在不听话地颤抖。我跌跌撞撞到了达阵区,双膝跪地,都要和大地冻成一体了。在我正要放弃的时候,看了一眼尼尔,这家伙连手套都没有戴!我想,如果他能坚持,我就必须坚持。
      当我和尼尔都还年轻的时候,其他媒体的不满与嫉妒给我们不少压力。在我18岁的时候,自然不会特别意识到:我们所代表的是世界上最大的体育杂志。
      我参加了1967年1月15日的首届超级碗的拍摄,那可真是一次疯狂的经历。那天正好是周日,而美国《体育画报》原定在周日晚上清样出刊。因为延迟印刷时间要付很多钱,所以杂志当时不打算改变清样日期,而是上下半场各从洛杉矶往纽约送一次照片和稿子。
      比赛前夜,我和一个姑娘一起去酒吧喝了几杯。我那时喝酒并不多,但那天晚上确实是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6点,图片编辑的电话把我吵醒:“我们在洛杉矶遇到麻烦了,雾很大。现在马上起床,把尼尔叫上一起过来。”
      这时科比说:“沃尔特,你见过我妻子吗?”
      “远远看过,不过没正式见过面。”
      “我真的很爱她。”
      我是该坐到科比旁边和他好好聊聊这个,还是去抓拍美丽的夜景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选择了拍夜景,对话再也没有继续下去。我到现在都还经常想起这次谈话。
      有哪些运动员是我没拍过,但很想尝试的呢?德里克·罗斯和布雷克格里芬应该都很有意思。但我最大的心愿是拍罗杰费德勒。我争取过,不过《体育画报》从来都没派我去拍过他。他几乎是你见过的最美的网球运动员,曾经有种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底气。
      现在他在走下坡路了,和伍兹一样。人总会有这样的时期,我想我接下来也会迎接这个时刻。不过我仍然想拍费德勒,我希望他和伍兹都能重回巅峰。
      11年前,我第一次被派去拍摄泰格-伍兹。一个高尔夫球选手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站在离他6英尺(约1.83米)的地方干扰他。但为了好片子,我必须靠近他。我决定和他来一次较量,所有运动员天生都对较量很敏感。
      我离他越来越近,他一眼都没瞧过我。他就在发球台,我在他的后方。我希望他能够意识到我的存在,并且习惯我的存在。但我开始觉得有点不自在了,我的助手汤姆-奥巴和我都在四处乱看。伍兹的球童斯蒂夫·威廉姆斯朝我们喊:“嗨,那边的白痴!”其他人全都看着我,而我则假装把视线投往别处。
      我说:“汤姆,似乎咱们该往后退一两个洞。”然后我开始沿着球道往回走。斯蒂夫走了过来:“哥们儿,你以前到底有没有报道过高尔夫比赛?“当然了先生,很多次。”
      战争就此开始。我知道,我一定会拍到好照片的。
      一个月后,美国《体育画报》派我去拍伍兹的封面。见面以后,我问他:“我上次为你拍过照片,你当时注意到我了吗?”
      “在每个洞都注意到你了。”
      我们在那一刻开始成为朋友。
      在拍摄一个超级巨星的时候,通常在他步入房间之后,你只有10分钟。所以你经常会问自己,该怎么样安排时间来达到最好的拍摄效果。有时我会试着放慢他们的节奏,因为他们一般都在各种活动中赶场。所以当伍兹进来的时候,我说话用的语调非常慢。
      我想让他放松,不要想我们将要做的拍摄。所以我告诉他,我会先给他看一些照片,我希望他也给我摆一些类似的姿势。但是我没给他看高尔夫选手的照片,而是打开了一组泳装女郎。玛莉莎·米勒,我记得。伍兹睁大了眼睛,说:“噢,我爱这姑娘!”
      我知道,我打动了他。
      3 2003年,在乔·弗雷泽的健身馆里,我为弗雷泽与阿里一起进行了拍摄。之前那一晚,我根本无法入睡。我知道,这种机会不可能再有了。我渴望一张好照片,不只是不错而已,而是一张绝世佳作,能在今后流传不朽。但美国《体育画报》却要求我拍一张愚蠢的“拳头支着下巴”的照片。
      我决定用一台像大象一样庞大的宝丽莱进行这次拍摄,必须有一个技术人员帮助我把它用轮子四处移动,我要做的只是按下手中的快门线。这部相机出来的效果好极了,我曾经把印出来的照片给主人公看,他们马上就哭了。宝丽莱能捕捉你的灵魂。
      我很早就到了,跟乔打了个招呼:“乔,你怎么样?”他几乎无法开口说话,艰难地说:“我的腿疼死了。”
      阿里来了,不停念叨着:“乔弗雷泽在哪?我要见见这个又大又丑的臭家伙。”但拍摄一旦开始,他再也没有开口,哪怕是我让他站在拳击台上拍了45分钟之后。对于一个病得无法自行移动的人来说,这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先把图片编辑要求的照片拍了,然后开始随心所欲地拍摄,因为这样才是得到好照片的惟一方法。如果一个摄影师只按编辑所要求的样式拍摄,那他与死没什么分别。杂志雇你是为了让你做得最好,大家都有预期,但不一定只按着预期来。
      于是,我拍下了这两个把一生奉献给拳击、已经步入老年的虚弱勇士。阿里看上去仍然凶神恶煞。每个拳击手都这样。现在,每个人都可以看到那张照片,在他们俩的脸上,你可以看到世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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