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大意象群中寻找艾青诗歌“善”的轨迹] 艾青诗歌的主要意象

时间：2019-05-14 03:20:39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摘要：真、善、美是艾青《诗论》的三大核心观点，相比象征艺术性的美和对客观世界的真切认识的真，诗人更重视象征诗的思想性的善。本文试图从土地与旷野、黎明与太阳这两大意象群中寻找艾青诗歌“善”的轨迹，从而进一步理解其“善”的意义。
　　关键词：《诗论》善土地与旷野黎明与太阳
　　
　　艾青在《诗论》中开宗明义地提出：“真、善、美，是统一在人类共同意志里的三种表现，诗是必须是它们之间最好的联系。”[1]在艾青看来，真、善、美虽属于不同的价值范畴，但相比象征艺术性的美和对客观世界的真切认识的真，诗人更重视象征诗的思想性的善。艾青曾说：“宁可失败于艺术，却不要失败于思想。宁可服役于一个适合时代的善的观念，却不要妥协于艺术”。[2]诗人的向善，就是要忠实于时代，服务于时代进步政治性，为推动人类前进而努力，这既是诗人艾青作为一个“为生活而艺术”的现实主义诗人的应有之义，也是其诗歌的最大特色所在。因而，艾青的诗中处处可见其“善”的倾向，其中又以土地与旷野、黎明与太阳这两大意象群中最为可见。
　　一、土地与旷野
　　作为“土地的歌者”“农人的后裔”，艾青诗歌中最具典型、影响也最深远的就是其土地意象。可以说，艾青的诗在其起点上就与我们民族多灾多难的土地与人民保持着血肉般的联系。在他的成名作《大堰河——我的保姆》中，诗人就用沉郁的笔调细写了乳娘兼女佣（大堰河）的生活痛苦，表达了诗人对中国广大农民遭际的同情与关切。作为一位心贴着大地的行吟诗人，艾青的很多诗都以土地、乡村、旷野、道路和河流为中心意象或贯穿着土地、乡村、旷野、道路和河流意象，形成土地意象群，如《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我爱着土地》《旷野》等等。
　　艾青笔下的土地，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具体可感的现实主义的艺术形象，又是一个具有浪漫格调和象征色彩的审美意象。土地的意象不但是中华民族的苦难历史和悲惨命运的艺术具体化，而且还体现着作者多层的思想、情感含义。首先，它凝聚着诗人对祖国—大地母亲最深沉的爱。爱国主义是艾青作品中永远唱不尽的主题，如《黎明》《北方》等，而把这种感情表现得最为动人的是他创作于1938年的《我爱着土地》：“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其次，土地意象还凝聚着诗人对祖国命运深沉的忧患意识。抗日战争期间，艾青通过广泛接触人民的苦难，创作了一大批描写北方风、土、人的北方组诗。在《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一诗中，诗人呈现了“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的风雪北国。在诗中，诗人深情地问：“中国，∕我的在没有灯光的晚上∕所写的无力的诗句∕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透过这些诗句，人们所感受的正是诗人对土地的忧郁的深情。再次，土地意象还凝聚着诗人对于生于斯、耕作于斯、死于斯的劳动者最深沉的爱，对他们的命运的关注与探索。在其北方组诗里，诗人又以简洁有力的笔触刻绘了在这大地上生息的乞丐、驴子、补衣妇、农夫、锄草的孩子和老人。因此可以这样说，倾注于对被侮辱受损害的劳动者——特别是农民的关怀，是艾青土地意象象征意义延伸的归结点。[3]
　　可以说，作为艾青诗的主导意象，“土地”类意象凝聚了诗人对祖国和人民最深沉的爱，以及对民族危难和人民疾苦的深广忧愤。早在1940年，冯雪峰就对艾青的历史地位做了理论的评定：“艾青的根是深深地植在土地上”，是在“根本上就正和中国现代大众的精神结合着的、本质上的诗人”。[4]而这些也正是艾青对他自己所提倡的以人民的利益为根本准则的“善”的最好的实践。
　　二、黎明与太阳
　　与农民的苦难和土地的忧伤直接相关的是诗人对理想的热烈情怀，这是诗人灵魂的另一面：对光明、理想、春天、太阳和美好生活热烈不息的追求，也是艾青诗歌中出现得相当多的诗作意象。这组太阳意象的内涵也是相当丰富的。首先，它是中国光明前途的象征，中国革命必然胜利的象征。《向太阳》是艾青写的第一首长诗，全诗以“我”奔向太阳作为太阳系列意象推延的线索，充分表现了诗人的高度热情和对光明、未来的追求与信心。这些诗和后来的《给太阳》《火把》《黎明》等诗作一起构成了艾青诗象征新生的太阳的颂歌，对中国革命光明未来的颂歌。
　　其次，这组太阳意象也是对革命者战斗精神的源泉及其前进方向的动力的揭示。《火把》作为艾青最具影响力的一首叙事性长诗，诗人在诗中既写了唐尼在火把之夜的转变——从个人失恋这种小我情绪里转变为加入队伍、进行革命的大我信念里，也写了李茵通过自己短暂而失败的婚姻进而认识到只有革命同志之间的感情才是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感情。《火把》曾在当时引起巨大反响，很多有志青年都是因为阅读这首诗后而加入革命的。除了这些，《煤的对话》《太阳》《黎明的通知》等也都从不同侧面显示出诗人对人类至高境界的渴望与追求。
　　艾青认为，诗人的向“善”，就是要忠实于时代，服务于时代进步政治性，为推动人类进步而努力。而“太阳”类意象寄寓着诗人依附真理的力量，去向世界挑战，向黑暗势力搏击，向美好的明天进发的思想趋向。诗人追寻着太阳，追寻着光明，其实也是在追寻着心中的“善”，这两者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三、结语
　　作为诗人，艾青对于“善”的表达主要体现在其诗情的表达上，他主张将诗情转化为具体可感的审美意象。而土地与旷野、黎明与太阳这两组诗歌意象，又是艾青诗歌意象体系中最为突出的主体意象。它们在作品中，既是诗人所具体描绘的形象，也是诗人强烈、深厚的情绪的客观对应物。它们作为生命、人格和诗情的高度集结，是诗人艾青爱与恨、真与善的最高意义的表达，也是其诗歌“善”的内涵的最深切体现。
　　
　　注释：
　　[1] [2] 艾青.诗论[M].桂林：桂林三户图书社，1941：30
　　[3]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修订版) [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345 .
　　[4] 冯雪峰.论两个诗人及诗的精神和形式[R] .1941 .
　　
　　作者简介：谭逊，男，（1989—），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2011级现当代文学，研究方向：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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