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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大学――大学岁月成追忆|懊悔的大学时光全本

    时间:2019-03-19 03:26:41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十六岁到二十三岁,是人生成长的黄金时期。这个时期我是在山东大学度过的。说起母校,山东大学无疑是我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所母校,小学、中学时期的几所学校都无法跟她相比。   山东大学成为我的母校,似乎有些偶然。三十年前,我考大学那会儿,关于高校的信息不像今天这样丰富,这样容易了解。填报志愿的时候,我的心中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该选择哪所大学。是教过我近半年时间语文课的一位老师给我建议,让我填报了山东大学。这位五十年代毕业于杭州大学的语文老师对山东大学特别有好感,他说:“山东大学文史哲很强,出过许多有名的学者。”仔细想想,我跟山东大学之间还是相当有缘的。地处华北平原中部的山东济南,有好几个令我心向往之的理由:孔孟故国,隋唐英雄秦琼、宋代诗词名家李清照、辛弃疾的诞生地,有青纱帐,黄河流经等等。我那时既景慕古代圣贤,又对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峥嵘岁月充满好奇,对华北大地心怀敬意。凑巧的是,我离开家乡负笈北上的前一天晚上,邻村放映的露天电影是《济南战役》。山东籍战士拿煎饼卷大葱当做头等美味,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也让我的父母忧心忡忡。我的家乡人民,把鱼、丁启阵米视作人间饭食的正统。
      生长于穷乡僻壤,接受现代教育的地方都是乡间学校,条件十分简陋;父母都是文盲,没有锱铢家学可以继承;加之生不逢时,“读书无用论”横行四海。总之,刚进山东大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如同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但是,我这人有一个特点:从来不惧怕老师。许多学生,都习惯于对老师敬而远之。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并非门门功课都出色到足以让每一个老师均对我青眼相看,但是,从入小到大学毕业,我没有惧怕过任何一位老师。就是我学得最烂的数学、化学课老师,我也从不惧怕他们。每当学习上遇到问题,我决不隐忍心中,或者自己默默想办法去解决,而总是喜欢第一时间向老师发问。可能正是这个缘故,大学一年级,我很快就跟几位老师熟悉了起来。我经常去他们家坐坐,有时候是去请教问题,有时候是去闲谈,有时候是去看电视剧。大概这几位老师也认为我是一个比较好学并且也不算太笨的学生,对我的经常性光临,他们不但不反感,反而都表示欢迎。去得较多的,是钱曾怡、朱广祁、杨端志三位老师的家。从本科二三年级到研究生毕业,四五年间,一直都是想去就去。出入这几位老师的家门,如同进出教室之门,相当自由。
      钱曾怡老师,她本人教我们现代汉语方言、国际音标;她先生董治安老师,教过我们文学史的先秦一段,是我们中文系任期悠久的系主任。我去他们家,从来不会感到拘束。董老师总是一副好脾气,一脸笑模样。他给我们讲《诗经》,《卫风•氓》,“一个汉子笑嘻嘻,抱着布匹来换我的丝”。董老师以他徐州口音说这几句话时,我们觉得,两千五百多年前那“氓”的形象,应该就是眼前董老师的样子。钱老师有一句口头禅:“我是顺民”,经常发出平民的呐喊。我跟一位师兄去她家,说到高兴处,她常会搬过一把椅子反着坐,椅子背在面前,骑马似的,圆睁着她跟年龄不相符的乌黑闪亮的双眸,看着我们说话,不时发出少女般清脆的笑声。
      朱广祁老师,他的研究领域主要为《诗经》双音词和现代港澳台词汇,他教我们古代汉语课。原本挺枯燥的课程,朱广祁老师却能凭着他的学识和口才(他是我见过普通话说得最好的济南人。除了济南,朱老师从未在别的城市居住过),使它变得趣味横生,以至于有不少位别系的学生,经常跑来蹭课。能坐一百多人的新教楼阶梯教室,往往座无虚席。蹭课的外系学生中,有来自三四里路之外老校区的外语系和物理系学生。其中一位物理系学生,课间休息时抽烟,还被朱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通。据说,此君从此就把烟给戒了。因为我爱在课间提问题,朱老师也“不客气”,不时给我布置课外任务:限时读完某一本语言学专著,然后给他交一篇读书报告。朱老师布置的任务,有时候是相当超前的。大三上学期,我还没有学过国际音标,音韵学也只学过一点皮毛,他就要我读赵元任的巨著,《现代吴语的研究》。当年我硬着头皮读《现代吴语的研究》的情形,真有点像蚂蚁啃骨头。每次写了读书报告,朱老师都会认真批改。有一次,他告诉我,报告中涉及的部分内容他也不熟,是找了校外一位专家给批改的。
      杨端志老师,在我大三的时候,教我们训诂学。他的讲义,在我大四即将毕业时,变成了上下两册的专著《训诂学》。殷孟伦老先生给该书《题辞》,第一句就是:“山东大学有专家曰杨君端志,其为人朴实无华,而勤治训诂之学者也。”这句话很传神。我至今记得杨老师穿着运动鞋、从系图书馆借了一大兜线装书往家里走的样子。因为,这样的情况,三天两头就能看到。当年住筒子楼,一家三口住一间,师母周晓瑜老师(历史系教师)在走廊里做饭。每次去杨老师家,我们从来不说闲话,只谈学问。最难忘的是,夏天,我把自己练笔写的论文(其实就是读书札记之类)拿去请杨老师指教。我们裤衩背心,师生相对,坐在小马扎上,谈话期间,任由着汗水哗哗往下流淌。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心怀歉意的,为自己的少不更事,浪费了老师们不少宝贵的时光。都说教师像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学生。我觉得我的这几位老师就是真正的蜡烛,他们花费了自己大量的课外时间,指导我的学习,解答我的疑问,通过生活点滴对我言传身教,使一个懵懂无知的乡村少年,渐渐走上了学术研究与写作的道路。
      记得刚进山东大学的时候读过一部外国学者的名著,书中说,一个人倘若能在几年的大学岁月中遇到一位良师,就是非常幸运的事情。而我在四年的本科阶段,就遇到了这三位对我关心备至、影响深远的老师。这种幸运,恐怕是许多念过大学的朋友所不曾拥有的。
      一晃之间,三十年过去了。唐朝诗人李商隐有两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我的情况有所不同,是“时光荏苒催人老,大学当年成追忆”。李商隐惆怅的是,心中爱情的无法言表,无可告诉;我郁闷的是,美好的求学年代在渐渐远去,当年的恩师们在渐渐衰老,日甚一日,而我,只能写下这一篇苍白的追忆文字。借用在山东大学教过几年书的老舍先生一篇散文的几句话,作为本文的结尾:“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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