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允价值变动怎么算【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文献述评】

　　 摘要：本文回顾了国内外关于公允价值的理论基础、公允价值信息的相关性和可靠性的论述，以及价值相关性的实证检验。分析了影响公允价值相关性的因素，并对其价值相关性进行了研究。
　　关键词：公允价值 价值相关性 影响因素
　　
　　一、引言
　　近年来公允价值的研究一直是学术界的前沿和热门话题。卢永华、杨晓军（2000）提出：在我国推广公允价值计量的理论基础有利于我国企业的资本保全；符合会计的配比原则；能合理地反映企业的财务状况，从而提高财务信息的相关性；能更真实地反映企业的收益。谢诗芬（2004）将公允价值的理论基础总结为：公允价值符合经济收益概念；公允价值符合全面收益概念；公允价值符合现金流量制和市场价格会计假设；公允价值符合现代会计目标；公允价值符合相关性和可靠性质量特征；公允价值符合会计要素的本质特征；公允价值符合未来会计确认的基础；公允价值符合现值和价值理念；公允价值符合计量观和净盈余理论；公允价值符合财务报表的本原逻辑。夏成才、邵天营（2007）对公允价值会计实践进行了理论透视，分析了财务报告的目标和全面收益决定的理论基础。于永生（2007）分析了公允价值计量的理论基础。徐玉德（2009）阐述了公允价值的理论基础：现代产权理论奠定了公允价值计量的制度基础；资本保全是选择公允价值计量属性的重要原因；财务报告目标革新引致了公允价值计量的现实需求；资产计量模式转变及资产负债观的确立扫清了公允价值运用的理论障碍。
　　二、公允价值相关性和可靠性综述
　　（一）公允价值相关性 公允价值强调必须动态、及时地反映企业价值的变化，即使交易或事项尚未发生，只要有证据表明某项资产或负债的市场价值或预期价值发生了变化，财务会计就必须在表内进行反映，同时还应进行表外披露，从而保证了信息的相关性。对于公允价值自身带有的强相关性，学术界没有太大的争论。Morris et al.（1991）认为，市场价值反映了银行的真实风险，因此优于历史成本数据，虽然市场价值会计会导致盈余和资本的波动，并存在精确性问题。William.R.Scott（1997）认为，历史成本是一种“平滑”本年现金收益的方法，它使这些现金流所代表的收入与费用在长时期内得到均衡的计量，但事实上企业的收益变动是客观存在的，要提高会计信息的相关性，最根本的作法就是推行公允价值，使这种收益变动在财务报表中真正体现出来。国内许多学者（黄世忠，1997；葛家澍，2001；石本仁、赖红宁，2001；谢诗芬，2004）对公允价值的推崇，主要都是基于公允价值比历史成本更具有相关性。如黄世忠（1997）指出，公允价值计量模式极有可能在下一个世纪的上半叶成为主流，历史成本计量模式将逐步退出会计的历史舞台。石本仁、赖红宁（2001）认为，公允价值本身不是一种计量属性，而是一个检验尺度。一种计量属性是否符合公允价值的定义，要看按此计量属性提供的信息是否对决策有用或相关。他们还认为，相对于以成本为基础的历史成本会计，以价值为基础的公允价值会计更符合逻辑，从有用性的角度而言，它能给使用者带来更有意义的信息。
　　（二）公允价值可靠性 在公允价值的计量过程中，涉及到诸多主观判断、估计与假设，比如关于市场交易情况的预期、关于输入变量对特定行业条件适用性的预期。这就决定了许多公允价值信息只能是近似而非精确的计量。因此，相比会计信息的相关性这一质量特征，公允价值信息的可靠性受到较多质疑。Khuranna et al.（2003）认为，没有活跃交易市场的资产或债的公允价值必须进行估计，而估计的可靠性难以得到有效的保证。王建新等（2007）认为，当无法从活跃市场中获取公允价值时，公允价值的计量需要依赖一些技术手段和市场参数。除非技术手段足够可靠、市场参数丰富和完备、作出专业判断的人员具备较高素质，否则公允价值不但难以可靠计量，甚至可能导致会计利润和资产价值的人为操纵。但另一些观点则认为，估计和假设是会计所固有的，并不会影响公允价值信息的可靠性（谢诗芬，2001）。历史成本和公允价值的相关性和可靠性孰重孰轻需要权衡 ，可靠性存在一个“度”，并不要求绝对的精确性，两害相权取其轻，偏向公允价值（夏成才等，2007；姜国华等，2007）。早在1922年佩顿就曾指出，“即使是实际成本，也仅仅是一个不确定的数据……会计面临的主要是判断和估计，而不是肯定。价值总是或多或少地包含了推测和不稳定因素”（转引自查菲尔德《会计思想史》，1977）。因此，过分强调可靠性，必然有失偏颇。
　　三、公允价值相关性实证检验综述
　　（一）国外实证检验 目前为止关于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的实证研究主要集中在美国，主要是由于美国市场对股票价格的敏感性，以及相关数据易于取得和信息技术的发展。尽管对于价值相关性研究能否为会计准则制定者提供帮助存在着争议（Holthausena和Watts，2001; Barth、Beaver和Landsam，2001），但是价值相关性却是美国会计学界对会计盈余及其组成部分是否对投资者有用的主要研究方向。（1）非金融资产的公允价值。在FASB关于金融工具的相关准则出台以前，公允价值相关性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非金融资产，实证结果差异较大。1979年，FASB颁布SFSA33，要求公司披露现行成本和重置成本。最早期的研究发现，披露的重置成本信息并未比历史成本信息具有更多的股票价格相关性（Beaver et al.，1980; Gheyara et al.，1980; Ro，1980），在修正了前述研究中的一些小的计量方法的缺陷后，Beaver et al.（1982），Beaver et al.（1983）及Ohlson（1985）的研究支持了前述结论。但也有另一些研究发现重置成本具有增量的信息含量，尽管其价值相关性较为微弱（Bublitz， et al.，1985; Murdoch，1986; Haw et al.，1988）。1982年，FASB发布SFAS69，要求石油天然气公司对其储量的未来现金流量现值进行估计和披露（所谓“储备确认会计”，RRA）。Bell（1983）研究发现在石油公司公布RRA信息的视窗内，普遍获得了正的股票超额回报。但Magliolo（1986）和Harris et al.（1987）都认为石油和天然气的账面价值对股票市场价值的解释性更强，其相关性要超过RRA信息。（2）金融工具的公允价值。自SFAS107发布以来，关于公允价值相关性的研究开始集中于金融工具，为去除截面样本差异的影响，研究多选取银行为样本。Barth（1994）发现证券投资的公允价值相对历史而言，具有更强的解释能力。她（1994）还考察了资产的公允价值估计和公允价值证券的利得及损失是否同样可靠。她发现，相对于公允价值本身的估计偏差，基于公允价值变化的证券利得及损失的公允价值估计偏差更大，甚至其估计偏差可以大到足以消除其价值相关性。Barth et al.（1996），Eccher et al.（1996） 和Nelson（1996）使用相似的方法对1992年和1993年银行主要类别的资产和负债（SFAS107准则要求对投资证券、贷款、长期债务、存款和其他表外金融工具的公允价值进行披露）的增量价值相关性进行了评估，但研究结论存在差异。Barth et al.（1996）发现，只有前三者的公允价值相对于历史成本具有增量的价值相关性，而且他还发现对于贷款，只有将其与其他变量（如非应计贷款，nonperforming loan）纳入回归模型时，贷款的公允价值披露才具有价值相关性。Nelson（1996）的研究结果表明，只有证券投资的公允价值信息具有增量的价值相关性，但在控制了净资产回报率（ROE）和账面增长率这两个变量后，证券投资的公允价值信息也不具有相关性。Eccher et al.（1996）也为投资证券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提供了证据。但对其他不存在活跃市场或市场相对稀薄的金融工具，结论则相对混杂：贷款与其他表外金融工具的公允价值与股价弱相关；存款的公允价值则不具有价值相关性。Khurana et al.（2003）检验了金融工具公允价值的信息含量是否高于历史成本。研究发现，对于所有样本而言，公允价值计量与历史成本计量的信息含量没有明显区别。但对于那些规模较小和信息不够透明的银行控股公司，贷款和存款的历史成本计量比公允价值更具有价值相关性。
　　（二）国内实证检验 我国在新会计准则颁布以前，关于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研究较少，以邓传洲（2005）为代表。邓传洲（2005）以我国非金融类B股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了市场对按国际会计准则第39号（IAS39）披露的公允价值的反应。研究发现，投资持有利得（损失）具有较弱的增量解释能力，而投资的公允价值调整没有显示出价值相关性，他将这归因于公允价值计量误差。新准则的颁布使公允价值再次走向台前，为我国在该领域的实证研究了提供条件，一些学者从不同角度进行了研究。朱凯等（2008）研究了不同信息环境下公允价值的股价相关性，为分析公允价值在资本市场中的作用提供新的研究视角。研究表明，信息环境对公允价值在股票定价中的作用存在显著的影响，即公司与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越高，公允价值对股票定价的增量作用越显著。罗婷等（2008）将财务报表中受新准则影响的项目分为受公允价值影响和不受公允价值影响两类，研究了哪一类的价值相关性更强。研究发现，公允价值计量的实施效果因行业而异，对于非金融行业，非公允净资产比公允净资产更具有价值相关性；而对于金融行业，二者并没有明显区别。吴战篪等（2009）检验了新会计准则下证券投资收益的价值相关性与盈余管理现象，研究发现证券投资采用公允价值变动确认损益（未实现收益）的方式既提高了会计信息的相关性，又避免了盈余管理，是一种更好的证券投资收益确认模式。
　　四、公允价值相关性影响因素
　　（一）市场环境 公允价值有其适用的外部环境，即市场是活跃、理性和流动性良好的。当市场处于非活跃、非流动、非理性的状态时，公允价值的可靠性会大大降低，使会计信息难以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如葛家澍（2009）指出了公允价值建立的三个假设：它的初始确认不是实际的，而是假想的交易；作为计量属性，它仅仅是估计价格；它的计量是以市场为基础，而不是两个主体间的交换。假定上述基础丧失了（例如，在金融危机出现的情况下），则用公允价值来计量的财务信息的可靠性必定产生疑问。
　　（二）企业规模 一般认为，大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应该对公允价值做出更精确地估计，并提供更可靠、价值更相关的公允价值信息。如Khurana et al.（2001）认为越小的银行控股公司，其净贷款和长期债务中的公允价值信息含量越少。但从市场反应来看，规模越大的公司会受到更多的关注，投资者可能在某项公告发布前已获知与其决策相关的信息，因此公允价值信息的披露所造成的市场反应就会相对较小，信息相关性程度也会较差。Petroni et al.（1995）、Eccher（1996）的实证研究中以总资产作为企业规模的替代变量，从市场反应的角度证实企业规模影响了所披露信息的价值相关性。
　　（三）企业的财务状况 对于面临财务困境的企业，其管理层具有更强的动机隐瞒或者延迟坏消息的发布，并导致投资者难于判断公司前景及权益受损。一般来说，市场对这类企业其所披露公允价值信息的反应不会很强烈。如Barth（1996）曾以企业的总资产比率作其财务状况的替代变量来进行研究，发现银行业务越健康，公允价值信息解释股价的能力将越强。
　　（四）审计质量 注册会计师以及企业内审机构的审计工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企业财务报告的真实性和完整性，从而对财务报告中披露的公允价值信息的可靠性提供一定保证。可见，审计质量也是影响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的重要因素。如Deangelo（1981）研究了审计质量与公允价值会计的关系，发现审计质量与净贷款的公允价值披露是正相关的。
　　（五）管理层意图 如果企业管理层蓄意造假或者具有很强的操控意图，那么公允价值可能其成为操纵利润的工具，所披露信息的可靠性会大打折扣。如Beaver et al.（1999）与Nissim（2003）发现，当管理层主观判断的范围很有限时，贷款的公允价值是由市场定价的；当管理层主观判断程度较高时，贷款的公允价值则偏离市场基础。邓传洲（2005）认为由于管理操纵导致公允价值计量误差，投资者对证券投资账面值的公允价值调整额只给予有限的关注，因此缺乏增量信息含量。
　　五、总结
　　本文通过对公允价值的论述可以看出，国内外学者基本认同了公允价值的相关性；但其可靠性受到争议，主要是由于在公允价值的计量过程中，涉及到诸多主观判断、估计与假设。从价值相关性实证检验来看，国外（主要是美国）学者基于成熟资本市场中的数据已经取得了大量实证成果，但研究的具体结论不统一，甚至相互冲突；而我国由于长期以来坚持以历史成本为主的财务报表体系，对公允价值的采用非常谨慎，实务中采用公允价值计量的情形较少，相关数据难以取得，因此对公允价值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主要集中在新准则颁布后，且其研究结论也不尽一致。笔者发现这些研究存在以下问题：（1）我国对公允价值的已有实证研究总体上还处于模仿阶段，鲜有结合企业的具体情况进行分别验证。事实上，公允价值的相关性程度会受到企业内外部很多因素的影响，包括市场环境、企业规模、企业的财务状况、审计质量、持有目的和管理意图等。随着各种因素的变化，即使是同样的公允价值信息，也可能会呈现出不同的价值相关性。（2）样本的选取其代表性不足。因为我国颁布新会计准则还不久，已有实证文献选取的样本时间跨度不大，一般是以2006年、2007年数据为样本，这可能会影响实证结果的可靠性与充分性。（3）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面临金融危机的挑战。2007年至2008我国股市经历了从牛市到全球金融危机背景下的熊市的大动荡，这可能会影响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因为公允价值有其适用的外部环境，即市场是活跃、理性和流动性良好的。在金融危机发生后，许多金融资产已缺乏活跃的市场，公允价值已失去可靠计量的基本前提。即使公允价值计量对于非金融危机时期的金融资产是相关的，而在金融危机时期，也变得非常不可靠了，虽相关但非常不可靠的信息无法取得投资人的信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MF）也在最新发表的《全球金融稳定报告》中指出“在某些情况下，例如在流动性非常差的市场或在极度乐观或者悲观的形势下，公允价值会计方法也会得出与长期基本面和所考虑风险不相符的估值。” 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方面来改进：第一，对公允值的价值相关性的研究加以分组检验。分组的标准可以包括企业规模、企业的财务状况等，各个标准又可以用不同的财务指标来替代，如总资产对数、资产负债率等。第二，检验不同时间段、市场分别处于上涨和下跌期的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通过对比，以验证公允价值信息的解释能力在不同市场环境下是否显著不同，并进一步思考对公允价值的应用如何加以改进。
　　
　　 参考文献：
　　［1］邓传洲：《公允价值的价值相关性:B股公司的证据》，《会计研究》2005年第10期。
　　［2］葛家澍：《公允价值面临全球金融风暴的考验》，《上海立信会计学院学报》2009年第1期。
　　［3］姜国华、张然：《稳健性与公允价值――基于股票价格反应的规范性分析》，《会计研究》2007年第6期。
　　［4］罗婷、薛健、张海燕：《解析新会计准则对会计信息价值相关性的影响》，《中国会计评论》2008年第6期。
　　［5］夏成才、邵天营：《公允价值会计实践的理论透视》，《会计研究》2007年第2期。
　　［6］吴战篪、罗绍德、王伟：《证券投资收益的价值相关性与盈余管理研究》，《会计研究》2009年第6期。
　　［7］张为国、赵宇龙：《会计计量、公允价值与现值》，《会计研究》2000年第5期。
　　［8］Beaver W.H.， Christie A. A. and Griffin P.A. The information content of SEC accounting series release No. 190. 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 1980.
　　［9］Benston， G. Fair value Accounting: A Cautionary Table from Enron. 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Public Policy， 2006.
　　［10］Eccher E.A.， Ramesh K.， Thiagarajan S.R. Fair value disclosures by bank holding companies. 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 1996.
　　［11］Mary. E. Barth. Fair Value Accounting: Evidence from Investment Securities and the Market Valuation of Banks. The Accounting Review， 1994.
　　［12］Mary. E. Barth， William. H. Beaver， and Wayne. R. Landsman. Value - relevance of Banks’ Fair Value Disclosures Under SFAS N0. 107. The Accounting Review， 1996.
　　［13］Nelson K. Fair value accounting for commercial banks: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SFAS 107. The Accounting Review， 1996.
　　［14］Khurana I K， Kim M S. Relative Value Relevance of Historical Cost VS Fair Value: Evidence from Bank Holding Companies. 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Public Policy， 2003.
　　［15］Petroni K.， Wahlen J. Fair value of equity and debt securities and share prices of property- liability insurance companies. Journal of Risk and Insurance， 1995.
　　（ 编辑 聂慧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