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革命的价值应答、生成逻辑和强化途径

郭从伦，罗 丹

（1.中共四川省委党校 科学社会主义（政治学）教研部，成都 610072；
2.中共内江市委党校 党史党建教研室，四川 内江 641000）

“勇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也是我们党最大的优势”〔1〕，这是中国共产党在百余年征途中总结出来的历史经验。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自我革命成为了高频热词，这既是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深度思考如何实现长期执政后找到的解决方案，也是中国共产党所找寻到的在第二个百年征程中战胜各种风险挑战的有力武器。

“问题是时代的声音，回答并指导解决问题是理论的根本任务。”〔2〕20自我革命是对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这一历史之问的又一解答，也是对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科学回答。只有顺利推进党的自我革命，才能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实现党的长期执政、民族复兴、国家富强的美好愿景。

（一）自我革命是对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这一历史之问的又一解答

作为一个执政党，如何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率，这是对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的考验。中国共产党一直致力于破解历史周期率这一难题，先后提出了民主新路和自我革命两种答案。民主新路是中国共产党基于自身执政地位转变的背景提出的答案，是以人民外部监督政府的形式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方法。1945年，在全国革命即将取得胜利之际，走何种道路、建立何种政府形式是全体中国人民共同关注的问题，更是中国共产党亟需解答的一大难题。毛泽东曾同著名民主人士黄炎培就历史周期率问题进行了交谈，面对黄炎培的疑问，毛泽东指出要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提出了民主新路的答案。可见，这时的中国共产党人已经认识到了从外部着手破解历史周期率的方法，即民主监督，让人民群众来监督政府，确保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从而巩固党的合法执政地位。

随着实践的发展，中国共产党人在求解历史周期率这一问题时，求解问题的思路逐渐开阔，思考视角从政府体制向政党建设扩展，具体路径除外部监督还增加了内部变革。“经过不懈努力，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显著增强。”〔2〕14较之民主新路，自我革命更多地侧重于从政党内部变革这一视角来探索跳出政权兴衰存亡周期率的方法。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上指出，党的自我革命是跳出历史周期律的第二个答案。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人深度思考和接力探索如何跳出历史周期率这一问题的最新答案，是继民主新路之后对这一问题的又一解答。

（二）自我革命是对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科学回答

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深层实质问题是如何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实现党的长期执政，这引申出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问题，即建设一个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一个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自我革命是我们党立足新的历史方位，对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新的重大时代课题的科学回答，标志着我们党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知达到新高度〔3〕。我们党通过自我革命可以提高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提高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能力，从而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建设一个先进的、纯洁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在新时代，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复杂的国内外形势，党更应加强自身建设，鼓舞党员干部的担当精神、实干精神，增强广大党员与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现象作斗争的本领，继续发力铲除腐败滋生的土壤，以壮士端碗的魄力和刮骨疗伤的勇气来深入推进自我革命。通过将民主新路与自我革命相结合，充分提升我们党自身执政能力，提高我们党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的能力，从而在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征程中，更好地解答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这一问题。

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理论和实践有着严密的逻辑结构，是在坚实的理论基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迫切的现实需要等要素的共同作用下而生成的。

（一）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理论有两处渊源。一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二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1.自我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的内在要求。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中关于自我革命的思想，可以看作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直接理论来源。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阐述了无产阶级政党的突出特征，即他们“不是同其他工人政党相对立的特殊政党”，“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4〕413这具体体现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在理论方面，“共产党胜过其余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4〕413。在实践方面，共产党的突出特点在于它“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4〕413。这就决定了共产党是一个敢于并勇于将斗争和批判的矛头对准自身，从而实现长久发展的、富有革命性的政党。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继承发展了无产阶级政党理论中自我革命的思想，将自我革命作为内在要求，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逐步积累了相关实践经验，最终明确提出了自我革命的概念。

2.自我革命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发展。中国共产党诞生于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危难之际，成长于有着五千多年历史的中华沃土之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着关于自我认知和社会发展的丰富内容。就个人层面而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关于自我认知的内容蕴含着丰富的自我革命的思想。“见贤思齐”“吾日三省吾身”“克己自省”等论述都表明了中国人民善于自我审视、自我反思的良好品质。中国人民强调通过自我审视、自我约束等自省的方式来改造自身主观世界、达到理想人格状态，并通过对自身主观世界的改造，进一步改造客观世界，实现整体境界的提高。可见，自省本身就是一个革旧祛弊、不断更新的过程，这一过程蕴含着革新革命的萌芽。就社会层面而言，中华民族是一个奋发进取、与时俱进、善于总结经验并从经验中汲取成长养分的民族。“损益盈虚，与时偕行”“苟日新、日日新”都表明了中华民族是一个崇尚与时俱进的民族，具有与时俱进的文化基因和民族底蕴。这些内容都为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提供了坚实的文化基础。

（二）历史底蕴：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相互交织的百余年历史图谱

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理论和实践的生成有着独特的历史图谱，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党的自我革命的行动，都呈现出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交织在一起的特征。

1.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的自我革命直指思想建设。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如何找到一条正确的革命道路、实现民族独立、建立一个民主独立的国家是中国共产党要解决的迫切问题，也是中国人民最迫切的愿望。关于中国革命走何种道路在党内一直存在着争议，党通过自我革命不断同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作斗争，逐步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在全党的指导地位，明确了新民主主义的革命道路。1922年，在中国共产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章程》，其中明确规定党员干部要遵守党的纪律，这可以看作是党自我革命的开端。1929年，古田会议对党内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进行了批判，纠正了党内极端民主化、非组织化等错误倾向，提出了使党员的思想和党内生活政治化和科学化的整党路线，这是党自我革命的一大探索。1935年，遵义会议的召开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开始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独立自主解决中国实际问题，是中国共产党重新审视自身革命道路的新起点。遵义会议事实上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为中国革命找到了正确的领导核心，确保了革命道路的正确方向，这可以看作是党自我革命的又一探索。1941年，延安整风运动是在全党范围内开展的马克思主义教育活动，这是自我革命在全党范围内的生动实践。1947年至1949年的土地制度改革依托“三查”“三整”等运动，整顿了党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和官僚主义作风，这是党的自我革命在社会层面的生动实践。通过这一系列举措，使全党在思想层面达成了高度统一，进而带动了政治上、行动上的统一，为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党的自我革命直指自我批判、自我超越。新中国成立之初，部分党员沉醉于革命胜利带来的喜悦之中，滋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在思想上出现了偏差。为了纠正这些不良倾向，党中央开展了整风运动、整党运动等一系列党员教育活动，旨在通过提高党员的思想认识，净化党的组织肌体。1950年党中央作出了《关于在全党全军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其中提出全党要“认真总结工作、学习文件，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领导干部要带头做到克服党内存在的以功臣自居的骄傲自满情绪、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的作风，以及少数党员干部贪污腐化、堕落颓废、违法乱纪等错误，注意改善党群关系”〔5〕313。这一运动在全党全军范围内肃清了部分党员身上存在的骄傲自满情绪、官僚主义作风，是深入推进自我革命的一次生动实践。1951年至1954年开展的整党运动是对党的基层组织的一次整顿，旨在“通过党的基层组织，普遍地对共产党员进行一次关于党纲和党章的教育，着重认识共产主义社会的前途和做一个共产党员所必须具备的条件”〔5〕316，此次整党运动净化了党的组织、提高了全党的政治觉悟。这一时期党通过深入推进自我革命，清除了一部分入党动机不纯的党员，净化了党的组织肌体，增强了党员的党性修养，为顺利推进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提供了保障。

3.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党的自我革命直指制度化和规范化建设。这一时期党的自我革命突出表现为解放思想，开始了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新征程，主要包含两个重要任务。第一个重要任务是针对历史遗留问题，加强党员的党性修养。当时，党内一部分党员存在思想不纯、观念老旧等问题，针对这些问题，党的十二大提出了以加强思想教育为中心、以批评与自我批评为方法、在全党开展整党工作的要求，旨在提高全党的思想理论水平，增强党员的党性修养和政治觉悟。1998年，全党展开了以“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为主要内容的“三讲”教育活动，继续加强对党员的思想教育，提高了党员的党性修养。这一活动延续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党进行自我革命的方法，体现出党对党员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和党性修养的高度重视。第二个重要任务是逐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制度化和规范化。1980年，邓小平发表了《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讲话，明确提出了党和国家领导制度改革的基本指导思想；
1990年，党中央颁布《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制定程序暂行条例》，标志着党内法规建设开始朝着制度化和规范化的方向发展；
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了要建立党内民主制度；
2007年，党的十七大后，党章中增加了党务公开制度、巡视制度等内容。这些举措都推动了党的自我革命的制度化和规范化建设，为党的自我革命构筑了制度框架。通过从思想和制度两个方面着手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这一时期的自我革命极大地推动了社会革命，自我革命引领了各领域的革命性变革，实现了从生产力到生产方式、从经济体制到社会体制方方面面的变革。

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直指反腐败斗争。新时代，党以前所未有的政治勇气和魄力进行自我革命，提出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党的十九大报告对自我革命的概念进行了论述，提出要“不断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6〕，这是对自我革命概念的第一次明确阐述。此时，党深刻认识到腐败问题不仅仅是作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腐败问题的解决关系着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生死存亡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前途命运。新时代，随着党面临的风险挑战越来越多，党内部分党员在思想上存在懈怠，在行为上背离了加入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初心，使得腐败成为制约党提升执政能力的最大阻碍。基于此，党中央将反腐败看作是新时代最彻底的自我革命。为了持续深入推进反腐败斗争，中国共产党以作风建设和纪律建设为抓手，始终以高压态势反对任何形式的腐败，在全党形成了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反腐败局面，从而改善了党的执政形象，增强了党的执政能力，进一步提升了党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地位。在以雷霆手段进行反腐败斗争的同时，党高度重视对党员的理想信念教育，多措并举开展党史学习教育活动，坚定了党员对马克思主义理想信念的信仰，提升了党员的政治觉悟，增强了党员的政治素养。

（三）现实需要：应对世情、国情和党情变化挑战的重要举措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在世情、国情和党情三方面都面临着新的变化挑战，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深入推进自我革命。

1.自我革命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展现中国大国形象的需要。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中，世界形势正发生着急剧变化。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其核心在于“变”，这种“变”突出体现在世界力量对比发生变化、世界发展范式发生变化、国际体系发生变化，再加之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虐、贸易保护主义悄然盛行，这为世界的发展带来了许多未知的变数。身处在风高浪急的大变局之中，中国发展前进的道路上充满了未知与变数。这些未知与变数既孕育着发展的新机遇，又暗藏各种风险挑战。其中，风险挑战既有来自国内的，也有来自国际的；
既有自然界的，又有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社会各领域的；
既有传统的，又有非传统的，“黑天鹅”“灰犀牛”等事件仍会频繁发生。站在世界之变的“十字路口”，中国共产党作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世界第一大执政党，一直致力于回答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何建设这个世界这一问题，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中国共产党找到的答案。虽然中国一直以来都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但是各种别有用心的“中国威胁论”仍层出不穷，在国际社会中污损着中国的形象。如何粉碎流言，如何向世界各国展示有责任、敢担当、善作为、爱和平的中国形象，如何更好地承担起新型大国的使命与责任，这都需要中国共产党不断发扬斗争精神，敢于进行自我革命，加强党的建设，带领人民建设更加强大的中国，树立更好的中国形象，从而团结世界人民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2.自我革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之下，实现中国梦的需要。回望过去百余年，这是中国人民为实现国家富强而不断奋勇前行的百余年，也是中华儿女为实现民族复兴而勇毅斗争的百余年。鸦片战争是中华民族耻辱和悲惨记忆的开始，也是中华儿女开始救亡图存历程的开端。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够摆脱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的悲惨境遇，实现救国、兴国、富国和强国的目标，其主要原因就在于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回望走过的路，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要想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的中国梦，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必须不断加强党的建设，这就要求党必须不断深入推进自我革命，以自我革命来引领伟大社会革命。当今的中国正处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中，我们要深刻认识到当今中国所面临的风险挑战之多、矛盾问题之繁、改革任务之重，这也意味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绝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实现的。这种境况要求我们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并对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党必须保持高度的战略清醒和强烈的忧患意识，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以敢于刀刃向内的勇气和魄力来检视自我，以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带领中国人民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的中国梦。

3.自我革命是全面从严治党大背景下，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需要。在中国共产党成长的百余年历程中，党从最初的50多名党员，成长为今天拥有9 600多万党员的世界第一大执政党；
党带领中国人民历经风雨，走过革命、建设和改革的漫长征途，实现了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
党带领中国人民勾画了救国、兴国、富国和强国的宏伟蓝图，创造了惊天动地的伟业。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四大危险、四大考验成为摆在中国共产党面前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是关系到党能否长期执政的关键问题。纵览历史长河、横观世界各国，处于长期执政地位的政党都不可避免地陷入“自我革命的悖论”，即那些处于长期执政地位的政党通常会由于执政时间过长而忽视自身不足，从而脱离人民、丧失执政地位。因此，面对建设一个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一个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问题，中国共产党给出了自我革命的答案。当前，面对党内仍然存在的思想不纯、组织不纯、作风不纯等问题，我们党必须主动适应新情况、解决新问题，积极进行自我调适、加强自我审视，以壮士断腕的魄力和决心来深入推进自我革命。

中国共产党在百余年探索过程中找到了强化党的自我革命的有效途径，即“坚持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同向发力”〔7〕，多向发力进行自我革命，克服执政惰性，消除执政风险，实现党的长期执政。

（一）加强思想建设，为党的自我革命夯实思想根基

回顾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推进自我革命的历程，可以发现党始终高度重视思想建设，通过开展各种教育活动提升了党员的党性修养，实现了党的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思想建党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大特色，同时这一特色也一直贯穿于深入推进自我革命的历程之中。

第一，从坚定理想信念入手，全面加强党的思想建设。从党的百余年奋斗史可以清晰地认识到，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高度注重思想建设，不断以科学理论来武装全党，加强全党的思想建设，既补足精神之钙、又把稳思想之舵。中国共产党人以科学理论武装全党的一大重要举措就是以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来武装教育全党，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对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具有重要意义。中国共产党在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历程中形成了一系列理论成果，为中国共产党人深入推进自我革命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动指南，为全体党员的行动提供了依据。在新时代，只有坚持并实践这些理论成果，才能进一步夯实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基础，坚定中国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进而强化自我革命。

第二，以开展各种理论教育活动和整顿党的作风纪律的活动为依托，增强党员的党性修养。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十分注重增强党员的党性修养，接续开展了多次自我教育活动，为深入推进自我革命奠定了思想基础。1938年，毛泽东提出要解决好“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修养”〔8〕问题；
1939年，刘少奇作了题为《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的演讲，张闻天将演讲稿整理好以后发表并报送毛泽东审阅，得到了毛泽东的肯定，此后《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成为党员增强党性修养的重要学习资料；
1941年，党中央通过了《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在党内进行整风，随后整风运动逐渐发展为全党范围内的大规模思想教育运动，即延安整风运动；
1947年9月至1949年春，在人民解放战争期间，党在解放区结合土地改革开展了“三查三整”整党运动；
1950年下半年和1951年下半年，党中央先后开展了整风和整党运动，着重解决部分党员的骄傲自满情绪、官僚作风、思想不纯问题和部分党组织不纯的问题；
1983年，党的十二届二中全会作出《中共中央关于整党的决定》，这次整党以统一思想、整顿作风、加强纪律、纯洁组织为基本任务，进一步把全党的思想统一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路线上来；
1998年，全党开展了“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为主要内容的“三讲”教育活动，提高了党员的党性修养，整顿了党内作风；
2005年，全党开展了以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主要内容的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
2008年，全党开展了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党的十八大以来，针对部分党员思想不纯的问题，党中央又开展了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和党史学习教育系列活动，力求通过这些教育活动淬炼党员的思想、锤炼党员的党性修养，从而防止党员在思想上变质。在新时代，我们党应结合工作实际，继续开展理论教育活动和整顿党的作风纪律的活动，进一步增强广大党员的党性修养，以强化自我革命。

（二）完善制度规范体系，为党的自我革命提供制度支撑

在深入推进自我革命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认识到不光要依靠思想建设、理论教育活动来淬炼党员的思想、提升党员的党性修养，还要依靠完善的制度规范体系、硬性的制度约束来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在新时代，仍应通过完善制度规范体系，为党的自我革命提供坚实的制度支撑。

第一，完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提升全党的纪律意识、规矩意识和法治意识。中国共产党在深入推进自我革命的百余年历程中，深刻地认识到了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完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的重要性。早在1926年，蔡和森就在《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提纲）》中对党内政治生活进行了详细论述。1929年，《古田会议决议》中指出要使党内的生活政治化、科学化。1962年，刘少奇在《党的问题》的报告中将党章看作是党内政治生活的准则。1980年，党中央通过的《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更是对党内政治生活进行了详细的规定和介绍。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党内政治生活，提出“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是党的建设中带有根本性、基础性的问题，关乎党的团结统一，关乎党的生死存亡”〔9〕。基于此，中国共产党人明确提出党要管党，首先要从党内生活管起。2016年，党中央通过的《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提出了党内政治生活的基本准则，推动了党内政治生活的制度化和规范化。在新时代，完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一方面要坚持党章在全党的根本性地位，形成以党章为根本遵循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
另一方面，要出台具有标志性、引领性的党内法规，形成完备的党内法规体系。总之，要从以上两方面着手构建完善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以确保党的自我革命有制可依、有制可循，进而增强全党的纪律意识、规矩意识和法治意识。

第二，强化责任问责制度，增强全党的责任意识、担当意识和宗旨意识。为了确保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完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是前提。在此基础上，如何严格贯彻落实党内法规制度、规范全党的行为是一个重要的理论和实践问题。在新时代，我们党要进一步明确责任归属，划定职责范围，形成知责明责、履责尽责、督责问责的工作闭环，确保党的不同组织机构都能真正做到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强化自身的责任意识与担当意识，并进一步增强全党的宗旨意识。同时，要用好问责利器，坚持精准问责，健全问责制度和责任追究制度，避免出现逃避责任、推诿责任的现象，以期在全党形成以自我革命强化责任意识、担当意识和宗旨意识的风尚。

第三，健全权力监督体系，形成全面从严治党的长效机制。如何确保党始终站稳人民立场，确保党始终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需要中国共产党深入推进自我革命，以自我审视、自我革新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来不断增强自我调适能力。但是，单靠这种自我革命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来深入推进自我革命是不够的，还必须通过建立完善的监督体系，为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提供约束。在新时代，我们党要进一步深化纪律检查体制、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形成纪律监督、监察监督、派驻监督、巡视监督统筹衔接的监督格局，以党内监督带动其他监督，使全党都在监督下公开透明地行使权力、履行职责，这也是党实现自我革命、自我净化的重要武器。

新时代，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必须坚持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必须坚持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要以“得罪千百人，不负十四亿”的魄力、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刀刃向内的勇气来深入推进自我革命，实现党的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和自我提高，增强党的自我调适能力，从而使党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使党能够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程中，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征途中乘风破浪、勇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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