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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自建房大门最新款 大门

    时间:2019-03-27 03:27:05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这是一个近而远的时代”:近的是模糊了距离模糊了日月,远的是模糊了自己模糊了心灵。文章细腻的语言中浸透着对世事透彻的领悟和无奈的接受。作者的结构很精巧,在淡淡的语言叙述中,拉回到从前的时光,那时曾满怀梦想、胸中激流涌荡,而此时琴房外的青翠和寂静仍在,却只剩下卑微的渺小感和被世事的大门阻隔的心灵。素描般的结尾,与全文淡雅伤怀的文字风格,让文章充满了一种忧思怀想的情怀,耐读,耐人寻味。(清扬)
      
      回镇上那日雨水渐息,时令上靠近清明。
      临街的牌坊多半已被雨水侵蚀,难以认记。青石铺垒的路面略微倾斜,纹路间溢出暗绿的苔藓,与木门上经年的浮雕相得益彰。
      到底是南方的春天。积水蓄在檐头,窗上探出的竹竿上晾着三两件泛旧的衣物。道路至狭窄处愈发阴暗,青砖白瓦都盈满水渍。墙角疏落的植株尚未醒来,湿了颀长的茎干,或者它们本身,即是一场未止的雨。
      镇上辰安街曾有过近百年的繁华,时过境迁仅留下了几处古旧的宗宅,也少有修缮。大多数人家早已搬离了翳泽,只剩下几位弓着背的老人默默守着灶下烟柴。上月景川回到这里,给我寄来之前落在旧琴房的谱子。信尾她说,那里铁栏外的广玉兰开得十分好,该去看看。
      可错过的,又何止是这短暂花期。
      
      我在翳泽留了半月,整理旧宅久置的物什。更多的时候会去找大端,帮他照顾店里的生意,偶尔也看他画画。毕业后他一直留在辰安街,在母亲的杂货铺做些零碎的活。他很少说话,见我来时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念书那几年,大端经常在楼顶上支起画板,画的油画大多送人。一层层颜色铺盖上去,晕染的仿佛是内心难以消退的激流。我并不太记得他画了些什么,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他每每在画板前的静默,便是他性格的全部。
      有时候我会想,在那些无波无澜的晕染下,隐隐涌动着的是什么。大端喜欢画树,他会在课桌上一笔一笔耐心地描摹茎干枝脉的纹路,细致入微,像某些时候内心激荡却又无以言说的情绪。而在油画里,它们通通被一层又一层的色彩抚成简洁的平铺直叙。起承转合,都是瞬间的事。
      我一直以为大端在落榜后会选择复读,而事实是他一声不响地回到了翳泽,过着看似无所事事的生活。偶尔我会同他一起在辰安街跑步,这条渐被疏落的道路临着墨江,昔日的繁华与如今的索然全都倒映其间。很多时候我跑着跑着便会感觉脚下的路愈行愈窄,像是踏在峡谷里不可预知的曲曲折折中。辰安路的尽头是墨江上起起落落的桨声。我们扶在护栏上看渔夫的桅船,有时他会说起景川和L,或者身后的那些年。在他同水流一样平静的词句中,我似乎看见有那么一天,大端,或者我们,沿着这渐窄的路途挥手走远,再没了音信。
      
       “我是景川。”
      “这两年我画过插图,写过小说,当过邮差,也干过摄影。我在父亲那里住了半年,之后便回到翳泽,这里还是一样。”
      “现在我为一家杂志社画漫画。薪水不高但足够养活自己。我对旅行不再抱有野心,只想像现在这样认真地生活,为自己卑微渺小的想法忙碌。”“你怎么样?”
      景川并非在翳泽长大的孩子。幼时我们曾一同练琴,六年之久。
      信件几经辗转。寄来的是马扎斯的谱子,上面的字迹已转为暗黄,显然已是搁置甚久的旧稿。我已四年未提弓。
      我不知道这是否暗含着某种隐喻。琴房迁过数次,家庭变故后景川便再没回过翳泽。此前她在街口石阶上与我谈起旧琴房外的蝉声。夏天里,一浪一浪,像协奏曲里冗长平淡的乐章。琴房内窄小阴暗,偶尔会有几只鸟落在石阶上,发出细细的声响。我们在靠窗的位置支起谱架,从降A音阶到练习曲,不知疲惫。窗外敞阔的庭院里栽种了些花草,繁枝茂叶间藏着青翠的欣喜与洁白的眺望。那些时日里一段段的重复练习,连同夏天本身,都像是落入寂静生命中的一个个美好颤音。
      而当我在告别它们的若干年后,站在琴房的木门前却是久久的迟疑。同误了花期的广玉兰一样,它们早已是那扇被季节紧闭的大门。这些年好的或者坏的,大概也只是我们在这一扇扇大门前的练习。
      
      L回来那晚大端找到我,三个人在旧宅大门前说话。
      L在上海呆了三年,他依旧想闯荡出什么结果来。而现实是,在那座高傲的城市面前,一切都显得卑微渺小,包括L一如既往的热情与梦想。他在餐馆当过服务生,因与顾客发生口角而被解雇。他幻想着那里偌大广阔的土地总有属于他的一小隅,而现实是他每天只能靠着微薄的收入租在地下室里同这座城市的高傲与漠然无奈地对峙。
      如今他只身而归,与他出走那年别无二致。
      那晚大端喝了很多酒,他和L举着杯子不停地干杯然后一饮而尽。我望向L,只觉得此刻面对的目光下书写的是我不曾经历或想象的三年五年。在上海那晚我望着外滩上灯火通明的夜色觉得遥远,而我无法了解的是这片霓虹下还有那些坚韧攀爬着的生命。
      我无以窥见这些生命中悲喜的十之一二,它们连同这些摇晃的年份一齐拥挤在渐深的夜色里。我看见彼此身前身后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而我们倾尽所有的坚持被现实叩开之后只能以昨日的姿态轰然倒地。
      我无法断言过去,可现实是无论如何我们走到了今天,走到了这样一个最好的以及最坏的时代,这样一个不谈昨天不谈未来的时代,这样一个模糊日夜模糊距离也模糊自己的时代,这样一个应该犯错误的时代,这样一个应该犯错误却安分无异的时代。这样一个近而远的时代。
      
      大端扶着L摇摇晃晃地走回家。我看着他们单薄的背影在辰安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像是那些摇曳的呐喊与渴望。
      两周后我接到L的电话,他去了哈尔滨,在部队。自然是他爸的意思。
      
      辰安街依旧是连日的落雨,雨水蔓延过倾斜的石板淌下来,像是墨江的支流。
      零落的古宅显得愈加清冷空阔,门上的牌匾早已卑微地死去,消失在辰安街久远的年代,成为后来被一一记认的门牌。像我们孤傲的昨天,它们留在相框里,有着一双双张扬的眼睛。
      那晚L说了很多,仍旧渴望着出走,像一场蓄谋已久的挣脱。这本是个不安分的年代,可当我们与未来素面相对,谈论明天的时候我们又在谈论什么。我们依旧卑微地活着,依旧不断被一扇又一扇高大的门重重包围着。
      于是现实是L只身北上投向了那袭苍劲凛冽的背景里,音信杳渺。离开翳泽前我沿辰安路走了一夜,临着墨江上影影绰绰的渔火。是不是我们倾尽所有的坚持,终究只为书写生命里这窄窄的一行。
      
      哨音被日光虚掷,河岸上渔夫等待他走失的桅船。
      而抬头望时,已是一树的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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