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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和馈赠 馈赠

    时间:2019-01-17 03:35:14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曾经有一个男孩子告诉我美丽和漂亮的区别。美丽是内在的气质,是上帝的左手;漂亮是外在的红颜,是上帝的馈赠。红颜易老,青春易逝,凋谢的都是漂亮。美丽是永恒于岁月的。美丽和漂亮,就像爱和喜欢,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哪一种女孩是美丽的呢?我当时这么问他。接着我便为这个问题感到后悔。难道一个男孩子会残忍地告诉她面前的女孩她只是漂亮而不是美丽吗?
      就像你,有一双细长的眼睛亮亮的。记得他很认真地说。
      你遇到过多少美丽的女孩呢?我有些慌张地问他,却每一次都为自己的问题感到后悔。
      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大约七八个吧。不过,你是最美丽的女孩子。他认真地强调道。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记忆里这个男孩是瘦瘦的,个头不是很高。穿米白色的休闲裤,棉布质地的。穿白色衬衫的时候有很落寞的气质。穿校服的时候喜欢将袖口向内折叠,就像古人所穿长袍的大袖。他走路的时候就那样握着袖口,风里衣衫飘飘,颇有萧萧易水的感觉。每次看到他走路的姿势我都会在心底很开心地笑。现在回想起来,都会感到奇怪。因为他实在是个很寂寞的男孩。
      他坐在后排跟另一个男生大声地笑谈诗词,纵论武侠,在整个别人都忙碌而乏味的高三,显得很快意、很自在;也看到他和几个女生很快乐地开着玩笑。但是心底里他是很寂寞的。他是个能欣赏寂寞,从寂寞中发现情趣的男孩。
      我们在一所小县城里度过了高三。此前我们互不相识,虽然在同一所高中共同生活了两年。很小很小的小县城,不甚宽阔的大街上栽了些洋槐和梧桐。城里有很古旧的房屋,很破旧的城楼、小巷。深秋的时候我喜欢在这些地方遛达。那些平凡的甚至庸俗的小市民温馨的生活让我时常有莫名的感动。
      这个时候我渴望邂逅一个男子。粗棉布裤子,满脸胡须,一脸风尘。后来我不止一次嘲笑自己。有一次我遇到了他。一件长长的T-shirt罩着他孱弱的身体。他的脸很白。袖管长长的,注满了风。照例是手握着袖口。
      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影碟。不记得那时都谈了些什么。只是经常在回忆里怀想。在一个悠长而寂寞的小巷,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轻轻地说着什么。巷子外是语声喧喧的人家,不时有小孩拌嘴的稚嫩童音飘过来,让两个人相视一笑。背景是落满枯叶的大街,秋日阳光灿烂,让一切都在晕眩。啊,多像一部电影。
      那次我们在他的小屋内看那部片子,记得是李连杰演的《少年张三丰》。有时候我在记忆里忍不住笑了。想不到第一次和一个男孩子看电影,竟然是一部动作片,而且是在他窄小凌乱的蜗居内,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床头的一个卷轴。简简单单地写着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是纳兰容若的词。他说。
      我坐在他的床上,他反坐着一张椅子。窗外房东家的小孩乱嚷嚷地跑来跑去。他给我看他的珍藏。有邮票,有唱片。我们用他破旧的CD机听卡彭特兄妹的《昔日重来》。这是我最喜欢的歌,他说,怀旧的感伤,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摩着你的头,就是那种痒痒的感觉,让人落泪,却又感动。未了他给我看他最爱的物品。十来把或长或短的刀。
      我喜欢刀。刀客这些字眼给我沧桑的幻想。我喜欢有音乐的夜晚,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抚摩每一把刀,每一把刀的每一寸肌肤。他扳着椅背,那么一仰一仰地摇着,细长的眼睛在午后的阳光里眯缝着,看着我。带着些微的忧郁、茫然,也许还有专注、喜欢与热切。
      一个落寞的刀客。我想。
      后来,就是高考了。我们都如愿地考到了北京。只是大家从此失去了联系。
      有时候我会很寂寞地怀念他,那个矜持的男生。尽管我知道他喜欢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点偷窥的色彩,在我转头的时候,这目光的主人就急急地低下头。而不多时,他又抬起头,装作看黑板或与别的同学讨论的样子,可我知道那目光的焦点在我身上,虽然我知道他的瞳孔在对着黑板或别的同学。有时候我很调皮很恶作剧地猛地回转头,正逮住他猝不及防的目光,这时候他的脸就蓦地红了,眼神里有着稚嫩的扭捏,很纯洁很干净的那种。这时候我总是冲他一笑,心里是怪怪的欢喜。后来我不知不觉地养成了偏着头看书做作业的习惯。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后来同学向我指出时,我在一瞬间就明白是为什么了,因为他在我的左后排。
      在北京读大学的时候,我有时会在他们学校那一带的公交车上来回地坐,期望一次排练很久的偶遇。有时候我也会在他们校园里游荡。但所有我的设计都没有一个表演的舞台。只有背景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很美妙很美妙的背景,适合相逢。
      终于在一次回家的火车上我遇到了他。他长高了不少,寸头,浅色的棉布休闲裤,班尼路的藏青T―shirt。仍然是有些落寞的样子。看到我的时候他很惊喜地笑着说,我早就幻想这一次的遇见了。我注意到他没有用重逢这个字眼。我在你们校园里遛达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你。我和从前的同学都没了联系。虽然我有他们的电话号码。不过我没有拨过。他说。
      我说,你还喜欢玩刀吗?在寂寞的夜里怀旧的音乐中。
      他平静下来,淡然地笑着说,想不到你还记得。
      他说,上大学以来一直懒懒地提不起劲儿来,感觉好无聊;颓废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有多难受,像陷在泥沼里的鱼,有水却无法呼吸。
      我看着眼前这个落寞的男孩,曾经他很认真地告诉我美丽和漂亮的距离是多么遥远,很认真地告诉我,我是最美丽的女孩,很认真地告诉我“美丽”是个很神圣的字眼。现在,一年之后,他依然很认真地说,夜色分外美丽。正如他说,爱和喜欢的距离就像美丽和漂亮。而现在我已经接受他的观点了,美丽和漂亮是有区别的。可是我却开始区分我们之间到底是美丽还是漂亮。我是上帝给他的左手,还是只是一件馈赠品?
      我仿佛听到卡彭特兄妹的《昔日重来》又轻轻响起,他反坐在椅子上,在寂寞的黑暗里用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在刀锋上滑过来,又滑过去。在他的床头,挂着一个卷轴,写着:当时只道是寻常。
      责任编辑/阿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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