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价值意蕴与实践推进*

刘焕明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推动人的全面发展”(1)《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23页。。全过程人民民主这一原创性理念彰显出中国共产党对民主政治建设的不断深化,凸显了我国人民民主的鲜明特色和显著优势，丰富和发展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开辟了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新境界。准确把握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价值意蕴和实践路径，对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在党的领导下随时代发展而结出的理论结晶，具有鲜明的社会主义属性，对于推动人民当家作主制度安排更加科学有效。

(一)党的领导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保证

第一，中国共产党坚持敢于斗争，以革命斗争求得人民民主，这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前提。社会进步是在矛盾运动中实现的，斗争则是解决突出矛盾和重要问题的必要方式，有矛盾就会有斗争。中国先进分子在“五四运动”中与封建专制、外来侵略作坚决不妥协的斗争，孕育了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伟大五四精神。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在“五四运动”的斗争中得到锻炼与洗礼，弘扬伟大五四精神，继续为民主与科学矢志奋斗。中国共产党是在中国人民热爱民主、追求民主的革命浪潮中诞生的。在党的领导下，全国各族人民英勇斗争，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在丰富的革命斗争中积累起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翻开了人民民主的崭新一页，为坚持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创造了根本前提。历史有力地证明，中国的民主是靠无数革命先烈通过殊死斗争得来的，凝结着共产党人和人民群众的汗水、泪水和血水。正是中国共产党敢于斗争、敢于胜利，才为中国人民带来了真正的人民民主。

第二，中国共产党坚持党内民主，以党内民主支持人民民主，这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动力。党内民主与人民民主性质各异，却又内在关联。中国共产党以上带下、率先垂范，作出民主表率，以党内民主带动人民民主。中国共产党成立伊始，党的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纲领》中就有“一切决定须经由党员的民主讨论，少数服从多数”(2)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研究室选编：《“一大”前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前后资料选编》(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177页。的规定，已然蕴含党内民主的价值理念。党的五大直接规定党部的指导原则为民主集中制，并提出了贯彻民主集中制的具体措施，为发扬党内民主作风提供制度保障。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党始终坚持将民主集中制作为自己的组织原则和根本规范，使党的每一位党员在平等的基础上都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民主集中制对党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起到重要的优化改进作用。新中国成立后，党对国家民主政权与制度建设进行了深入思考与卓有成效的探索，将党内行之有效的制度机制科学贯彻于国家政权建设，其中就把民主集中制作为国家组织形式和活动方式的基本原则。党内民主与人民民主一体贯通、协调推进。民主集中制“是党的根本组织制度和领导制度，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鲜明特点”(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24-25页。。

第三，中国共产党坚持自我革命，以自我革命维护人民民主，这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保障。绝对的权力就会导致绝对的腐败，继而会侵蚀民主社会的根基，降低政府效率，造成公共资源的浪费，加剧社会不平等，甚至可能导致人民民主权利的丧失。只要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不出问题，中国民主就能得到坚实保障，展现蓬勃活力。党坚持以刮骨疗毒、刀刃向内的自我革命精神持续进行高压反腐，使党员领导干部保持人民公仆本色。党的十八大以来，针对党员队伍存在的突出问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创造性的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廉政理论”(4)侯勇、张任：《习近平关于反腐败重要论述的内容体系、理论特征与时代价值》，《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2期。，开展党内集中教育，营造党内清廉文化；
加强对“一把手”和领导班子“关键少数”的监督，组织开展大规模巡视，等等。通过对腐败分子的严厉查处和有力清除，党不断提高党员干部队伍质量，夯实民主制度根基，筑牢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坚强防线。

(二)社会主义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本质属性

第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坚守科学社会主义原则，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为基本遵循。解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主要矛盾，就是要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这既是党的奋斗目标，更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努力方向。“人是最名副其实的政治动物”(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684页。，民主是人的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的生活在政治领域的反映和要求。中国共产党积极回应人民群众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新要求、新期待，将全过程人民民主贯彻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个方面，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各个组成部分彰显民主价值理念。上海通过完善立法、创设组织、问计于民等形式，回应群众关注的热点，解决困扰民生的“痛点”，积极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探索，取得明显成效(6)王海燕：《打造全过程人民民主最佳实践地》，《解放日报》2022年1月18日。。全国部分地方对全过程人民民主开展摸索与试点，使“民生难题”通过民主方式得到有效解决，将民生问题始终贯穿于民主政治生活，使民生进程打上深深的民主烙印。全过程人民民主将加强民主建设和民生建设相互结合，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得到极大提升，人民美好生活的满足程度不断提高。

第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坚守科学社会主义原则，以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价值旨归。社会主义民主的发展过程，是促进人的自我解放的过程。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理想，就是为了促进和实现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对人权的有力维护，是社会主义民主推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重要方面和突出表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成功走出一条符合时代潮流的人权发展道路”(7)《习近平向2021·南南人权论坛致贺信》，《人民日报》2021年12月9日。。民主与人权密不可分，中国共产党以全面的民主保障人权、以充分的人权彰显民主，推动中国民主事业与人权事业共同繁荣发展。中国共产党提出生存权、发展权是首要的基本人权，维护中国人民在各个方面的尊严和权利，适时发布《国家人权行动计划(2021—2025年)》，为民主制定发展“路线图”，对公民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环境权利作出了部署和要求，突出对妇女、儿童、残疾人等特定人群的权益保护，同时强调对人权知识的宣传、普及和教育。此外，国家发布《中国共产党尊重和保障人权的伟大实践》白皮书，详细阐释党以民主促人权的诸多措施和表现，有力批驳对中国人权问题污名化的不实之词，使人民群众更客观全面地看待中国式民主的发展。

第三，全过程人民民主坚守科学社会主义原则，以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为最高目标。实现共产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的最高纲领。任何实践活动都不是孤立的、个体的实践活动，而是在前人奠定的基础上的社会性活动，是由千百万人民群众共同参加的改造现实的活动。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更是如此，需要动员广大人民群众，凝聚思想共识，增强社会合力，推动实践发展。人民民主充分激发人民创造活力，凝聚全体人民以国家主人翁角色投身现代化建设，使中国迅速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综合国力显著提升，人民生活显著改善，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实现共产主义的道路是曲折而漫长的，只要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民主聚拢人心，将十四亿人民的力量有机整合成实现远大目标的磅礴伟力，胸怀远大理想，“在把握时代之变、激昂时代精神中坚定理想信念”(8)孙柳：《中国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与精神谱系》，《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5期。，不断增加建设社会主义和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积极因素，共产主义制度就一定能够建成。

(三)科学有效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在要求

第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广泛的人民民主。在当下，西式民主已愈发显露出其民主理论的短板、民主制度的缺陷与民主实践的不足等问题。部分西方政治家罔顾民主的具体性与相对性，将西式民主制度编织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世”神话，鼓吹西式民主是“全民民主”“纯粹民主”，用花哨的修饰词语点缀日渐空洞的民主概念，使得西式民主实现过程愈发繁琐，一般民众根本无法知晓其复杂的内在机理和运行规则，变相剥夺了大众的选举权。中国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为了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党坚持发展更加广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推动我国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更加成熟、更加定型，“各级人大代表来自各民族、各行业、各阶层、各党派，具有广泛的代表性”(9)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新闻办公室：《中国共产党尊重和保障人权的伟大实践》，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9页。。这表明，广大人民群众享有最广泛的民主权利，是国家、社会和自己命运的主人。

第二，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真实的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并非泛泛而谈的抽象概念，而是让人民群众切实感受到民主存在的理念表达。卢梭在批判西方民主制度时提出，英国人民只有在进行议员投票时才享有民主权利，“议员一旦选出之后，他们就是奴隶，他们就等于零了”(10)卢梭：《社会契约论》，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年，第120-121页。。随着垄断资本主义快速发展，当下的西方民主运行机制已然“脱离民主决策施政全过程，将‘民主’限制在‘民主选举’环节”(11)鲁品越：《全过程民主：人类民主政治的新形态》，《马克思主义研究》2021年第1期。。西方发达国家的民主自由制度越来越成为一种麻痹民众的“幻象”，为资本选中的代言人罩上一层民意的面纱。如果人民只有在选举时才被国家呼唤，而选举后就被冷落，就不能称这种民主为真实的民主。真正的民主，必须让人民群众能够通过各种民主形式与安排表达个人的主张与意见，而不是仅局限于投票一域。全过程人民民主，既重视人民的投票权，保障人民的选举民主，更关注与保障人民在投票之外的广泛民主参与权；
既重视对民主程序与政治规则的制定与维护，更关注制度和法律的运行与执行情况，等等。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一系列周密安排，真正将民主各个环节彼此贯通起来，实现民主对人民意愿的切实反映、对人民权益的切实体现。

第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管用的人民民主。能否妥善解决现实问题是衡量民主是否管用的重要尺度。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党和政府始终坚持保障人民的主体地位，把人民的生命权、健康权放在首位，团结带领社会各界齐心合力，坚决打赢疫情防控的人民战、总体战和阻击战。我们不仅顺利通过了疫情“大考”，而且借助此次疫情提振了人民群众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自信心，真正化危机为转机、化危局为胜局。在新冠肺炎疫情得到显著控制后，中国就召开了全国“两会”，人大代表与政协委员共商国是，针对疫情防控过程中暴露出的问题和短板提出真知灼见，为提高国家治理现代化贡献智慧。特殊背景下党对民主制度的坚决维护以及民主制度的有效运行，更能彰显出中国式民主非凡的历史意义。反观一些国家疫情始终没有得到有效控制，感染与死亡人数不断增加。更为讽刺的是，一些政客正是为了赢得所谓民主“大选”，而忽视民众的生命健康权益，将党派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将抗疫问题政治化，一门心思对外“甩锅”推责，借助疫情实现政治目的，扰乱国际疫情防控形势。疫情“棱镜”折射出中国式民主的有效性、管用性与西方民主空谈民主、议而不决、决而不行，两者形成鲜明对比。

全过程人民民主理念的提出，有助于构建中国民主话语新体系，为探索民主新路径提供指引，推动开创人类政治文明新形态，为打造全球现代治理新格局注入中国力量。

(一)有助于构建中国民主话语新体系

第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推进中国民主理论发展。话语体系以原创性的思想理论为构成基础和主要内容。必须要创造具有穿透力和说服力的理论范式和分析框架，才能为从事实践活动的人提供方向指导和价值标准。马克思主义作为整个人类精神的精华，其包含的民主理论是对以往人类民主政治理论的突破，同时为认识民主提供了崭新的方法论视角，即用发展的、动态的、联系的视角理解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创造性运用，是对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的全新开拓。全过程人民民主把人民民主理解为整体性的发展过程，而非看作一成不变、固步自封的神圣教条。在全过程人民民主理论中，各项民主环节环环相扣、相互联系，形成人民民主的完整链条，为充实中国民主话语体系提供丰富的现实材料，推进民主理论发展。

第二，坚持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抵制西方民主话语侵蚀。话语的霸权带来文化的霸权，文化的霸权波及政治的发展。西方的话语霸权、文化霸权无外乎最终是为了维护资本主义国家在全球的核心利益和统治地位。习惯于对抗性思维模式的西方国家将中国作为“假想敌”，把不同于西方民主模式的中国式民主作为批判的切入点。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由于西方长期掌握着‘文化霸权’、进行宣传鼓动，当代中国价值观念存在太多被扭曲的解释、被屏蔽的真相、被颠倒的事实。”(1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第199页。只有在反思理论与实践的基础上构建起属于自己的话语体系，才能抵御外来思想文化的恶意渗透。中国共产党积极争取国际话语权，提出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旗帜鲜明地反对假借民主之名对他国内政横加干涉、指手画脚的行为，筑起抵御西方话语侵蚀的屏障。

第三，坚持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展示中国良好国际形象。落后就要挨打，贫穷就要挨饿，失语就要挨骂。“挨骂”关系到中国良好国际形象特别是国家民主形象的建构和维护。经过几代中国人的接续奋斗，“挨打”与“挨饿”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基本解决，“挨骂”问题成为中国和平崛起之后必须要解决且必须要解决好的重要问题。应该看到，在国际社会上，不仅是一些发达国家，即使是一些邻近国家也对我们抱有偏见，造成对中国形象的认知并不正确。中国强化国际政治参与能力，不失时机地向国际社会推介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意蕴，向全世界宣传和分享中国民主治理经验，突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国家形象传播主线，有助于塑造和展示出中国鲜活的民主形象和可信可爱可敬的国家形象。

(二)有助于开创人类政治文明新形态

第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西方资本主义民主的全面超越。历史表明，西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推翻了封建专制制度的统治，建立起资本主义民主政治制度，适应了当时条件下社会发展的要求，大大促进了社会生产力发展。但是，随着时代更迭，资本主义民主政治已然逐渐蜕化为金钱政治、权贵政治、集团政治。这导致西方国家要为所谓的民主选举耗费大量资财，社会不堪重负，产生政治性腐败，也意味着如果盲目将西式民主移植到其他文化背景和不同历史发展条件的非西方国家可能会产生未知的负面效果。中国共产党从本国实际出发，拒绝西方民主制度在中国土壤的机械嫁接，坚持“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的政权观，蹚出了一条民主建设新路径，克服了西式民主的缺陷，不让民主为金钱资本、利益集团所裹挟，具有鲜明的优越性。在现有的民主基础上，党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理念，这是为了更好地表达、保障、增进人民利益的先进民主，反映出最广大人民的整体利益、长远利益和最根本利益。

第二，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传统社会主义民主的全面超越。俄国在十月革命胜利后建立起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从理论和实践双重层面开始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建立健全了一系列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列宁通过总结俄国革命经验，科学阐述了无产阶级专政与民主、社会主义国家职能等一系列重要政治问题。他指出，“社会主义不通过无产阶级专政是不能实现的，无产阶级专政把对付资产阶级即少数居民的暴力同充分发扬民主结合起来”(13)《列宁全集》第2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11页。。应该看到，由于受主客观条件限制，俄国在进行社会主义政权建设时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例如，不注重人民生活质量和生活水平的提高，没有让人民群众感受到社会主义的先进性，等等。全过程人民民主，吸收传统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经验和教训，正确处理各种政治关系，将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有机结合，使党的机构与国家机构不是互相龃龉，而是同向发力，服务于人民群众，丰富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的实现形式。

第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人类政治文明探索的全面超越。就民主的起源来看，不同地域、不同种族在历史上有不同的民主雏形。非洲有“大树底下的民主”，凡涉及公共利益的重大事务，集体成员可以直接参与决策，并拥有平等的发言权；
阿拉伯地区有伊斯兰民主制“舒拉”，通过“舒拉”决定国家大事。希腊民主只是作为人类民主的其中一种具体表现形式，而为西方发达国家所继承，成为西方民主理论的滥觞。概言之，民主的起源是多元的，民主的形式是丰富的，民主的期望是一致的，民主的内涵是差异的。在民主差异性的基础上发展民主，需要各国不断探索前行，凝聚东西方民主文明的共同智慧，整体推进人类文明发展进入新高度。中国共产党充分汲取人类民主实践经验和教训，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强调民主协商的重要作用，使协商者专注于一时一事，使协商后的方案成为所有协商者整体参与的结果，既避免“多数人的暴政”，又不会导致“少数人的专政”。

(三)有助于打造全球现代治理新格局

第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世界已日益连成一个整体，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对这一历史发展趋势的否定与阻碍，只会损害人类的整体利益。中国共产党从中国与世界的共同利益出发，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倡议，回应了世界人民对和平与发展的诉求。“世界的命运必须由各国人民共同掌握”(1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274页。。国际关系民主化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行稳致远的重要前提。中国积极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主动与其他国家和地区构建平等民主、互利互惠的伙伴关系，不分国家大小强弱，谋求各个国家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地位对等，弘扬民主价值，对超越一国范围内的国际事务由涉及的各国政府和人民共同商量来办，共绘国际社会“同心圆”，以实际行动践行民主理念。

第二，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贯彻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全球治理应该以平等为基础，增强发展中国家的发言权，确保各国在国际经济发展中平等合作。当前国际社会正面临治理赤字、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发展赤字四大挑战。如何处理和应对这些问题和挑战，需要各个国家携起手来协同处理，不能采取作壁上观、以邻为壑的消极政策。中国共产党深刻回答“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的时代之问，提出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在发展中国的同时发展世界，不断争取做大和分好利益“蛋糕”，为建设更加美好的地球家园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中国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视不同参与主体在平等基础上的协商对话，积极搭建沟通桥梁和平台，着力提高决策的民主化和科学化，有力推进全球治理观的贯彻，荡涤国际盛行的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错误思维。

第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保障国际社会主权国家的发展权。保障各个国家的发展权是发扬国际社会民主精神的具体体现。发展权应为各国人民所共有共享，它的实现既需要各国政府根据各自国情制定符合本国实际的发展战略和发展政策，也需要国际社会共同努力。“中国倡导各国坚持公平、开放、全面、创新的共同发展理念，着力促进包容性发展，为各国人民共享发展权创造条件。”(15)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编：《发展权：中国的理念、实践与贡献》，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8页。部分西方国家，漠视广大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国家的实际情况，惯于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对外政策，肆意指摘其他国家民主制度，强硬“推销”西式民主，要求一些国家走上西方为其决定的政治道路。这实质上是自我标榜为民主楷模的西方国家在侵害其他国家的政治发展权和政治自主权，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侵犯其他国家的主权。中国秉持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价值，尊重与鼓励不同国家自主选择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为他国民主政治发展提供中国经验，并为敢于坚持自己发展道路、追求人类共同价值的发展中国家仗义执言，推动实现不同民主制度和类型的国家和民族共享发展权。

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要在实践中探索建设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可行路径，使全体人民群众享受到民主发展红利。

(一)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要推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建设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中国的根本政治制度，“是实现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载体”(16)徐隽：《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 不断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人民日报》2021年10月15日。。我们要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新时代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前进方向，使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能够紧紧围绕人民当家作主有效运行，防范化解前进道路上的各类风险挑战。

第一，提高人大制度监督刚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以严格的执纪执法增强制度刚性，推动形成不断完备的制度体系、严格有效的监督体系。”(17)《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549页。追溯党领导人民追求民主、践行民主的光辉历程，毛泽东于1945年就在答复黄炎培提出的历史周期率问题时明确指出，民主是跳出历史周期律的新路，“只有让人民起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1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2162页。。人大监督是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民起来监督政府”的深刻印证。因此，各级人大及其常委会要将宪法法律赋予的监督职责运用起来，不断丰富和探索监督形式，在践行民主的全过程中实行正确监督、有效监督，确保各级国家机关依法行使权力，提高人大制度的监督刚性和工作实效，保证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始终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推动新时代人大工作守正创新。

第二，完善人大代表选举机制。确保选举结果人民满意，既要保证选举过程中的民主性，还要关注选举后人大代表的履职表现，这是不断发展和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表现。一方面，人大代表选举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基础”(19)参见《不断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 加强选举全过程监督》，《人民日报》2021年11月6日。，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首要环节。人大代表的思想意识、能力素质、精神面貌不仅直接决定人大工作的质量和水平，更关系到人民群众利益能否得到充分的表达。另一方面，人大代表的身份不仅意味着自身可以在有关规定的允许下全过程参与民主事务，还要求自觉接受人民群众对自己履职全过程的监督。因此，人大代表不仅要在参选时加强群众联系，在选举成功后更要加强与人民群众的交流，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诠释人大代表的基本担当。要完善人大代表的选举和考核机制，发挥人大代表的模范带头作用，加强对人大代表的教育培训，提高代表履职尽责能力，使人大代表具有全局观念、整体意识和长远视角，切实承担起一名群众利益表达者和维护者的神圣使命。

第三，拓宽社情民意表达渠道。进一步开拓和畅通社情民意表达渠道，既是人大工作的重要内容，也是走好新时代群众路线的重大举措。一方面，要把察民情访民意作为人大工作开展的第一步。要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与群众面对面直接沟通，获得对群众生活实际情况的第一手资料和直观感受，全面了解群众所思所盼，使群众的合理诉求得到及时反映，让人大各项决策部署更好满足人民的实际需要，健全吸纳民意、汇集民智的工作机制。另一方面，要加强对现代网络技术的运用，以智能科技赋能全过程人民民主。日臻发达的科学技术为更高层次的民主文明提供有力支撑和广阔的发展前景(20)高奇琦、杜欢：《智能文明与全过程民主的发展：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新命题》，《社会科学》2020年第5期。。要加强社情民意网络表达渠道架设，通过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先进科技，提升数字技术在人大、政府、政协及基层中的应用频度，使公众参与、政治沟通更加精准有效和便捷高效，提高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年群体对国家政策制定、修改、完善等环节的关注度，不断增强群众的政治责任感，让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优势更好转化为现实的治理效能。

(二)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要发挥中国特色协商民主优势

协商民主是我国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丰富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容。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就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巨大优势。

第一，强化党的组织引领。锻造更加坚强有力的党组织，是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组织基础，是广泛凝聚共识、发扬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优势的必要条件。人民民主的真谛是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没有党组织在其中发挥总揽全局的领导作用，全过程人民民主就缺少关键组织者、利益协调者、意见集中者。中国作为一个拥有十四亿多人口和广袤疆域的大国，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党加以领导，就会形成一盘散沙的政治格局，民主政治也就无从谈起。“否定党的领导，十亿人民没有凝聚的中心，党也就丧失了战斗力，那样的党连个群众团体也不如了，怎么领导人民搞建设？”(21)《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97页。一方面，基层党组织要提高群众组织力和社会号召力，把基层党组织建设成为领导基层治理的坚强战斗堡垒，发挥党的组织引领群众参与民主管理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要用党的指导思想凝聚人心。要加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宣传教育，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引领新时代协商民主开辟新境界，夯实协商民主的思想基础，使人民群众在统一的思想前提下表达与追求共同利益，提高民主的效率，发挥社会主义民主的最大潜能。

第二，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在我国有根、有源、有生命力。”(2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政治建设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第73页。在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反对国民党一党专政，在根据地组织“三三制”民主政权，团结进步势力和中间势力，开展民主协商。1948年，党在“五一口号”中明确表态，“中国共产党以一个政党的资格参加人民政治协商会议”(23)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历史》第2卷(上)，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第7页。，得到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积极响应，为日后构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作了准备。新中国成立后，协商民主制度得到巩固和发展，创造运用了双周座谈会、最高国务会议等协商形式，对土地改革法案、五四宪法草案初稿等国家重要法律进行广泛充分的讨论。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全面推进，在坚持把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有机统一的基础上，更着重强调协商民主的实践效能，不断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使包括政党协商、人民团体协商、社会组织协商在内多种协商形式协同发力。

第三，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统一战线是党汇聚力量的重要法宝。毛泽东同志明确指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24)《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页。可见，分清敌友是革命胜利的前提；
争取和团结朋友形成合力以攻击敌人，是革命胜利的要义。在全面抗战时期，毛泽东同志提出“共产党员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人、垄断一切的权利”(25)《毛泽东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09页。等政治主张，为革命战争条件下的统一战线建设注入新内涵、提出新要求。中国共产党始终在人民民主实践中把统一战线摆在重要位置，坚持大团结大联合，并将坚持统一战线作为党的具有根本性和长远指导意义的十条历史经验之一，在新时代予以继承和发扬。在新的历史起点上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更好发挥统一战线优势，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求同存异、扩大共识，动员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满怀信心投身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伟业。

(三)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要加强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保障

全过程人民民主需要法治的与时俱进和有力保障。只有加强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全过程人民民主才能行稳致远。

第一，保证宪法全面贯彻落实。我国宪法是党的主张、人民意志和国家意志的高度统一，明确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确立为根本原则，明确人民作为国家主人的政治、经济、社会地位，为保证党和国家长治久安、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根本法律基础和宪制保证，具有最高法律权威。一方面，要维护宪法尊严。宪法的权威在于实施。只有切实尊重和有效实施宪法，才能推动宪法精神贯彻落实、深入人心，在全社会形成尊重宪法、信仰宪法，在行动上合乎宪法的风气和习惯，有序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另一方面，宪法宣传教育活动要突出重点，着重强调民主价值，加强舆论正面引导。新的事物总要经历由不完善到比较完善的发展过程，人们对新事物的认识因之也需要经历从不熟悉到相对了解的认识过程。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发展的新样态，包含着新的内容。要在宪法宣传教育过程中坚持重点论，加强对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宣传力度，使人民群众更快更好理解这一民主新形式。

第二，发扬司法为民优良传统。司法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和人民民主的最后一道防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必须牢牢把握社会公平正义这一法治价值追求。”(26)《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284页。从一定意义上说，“司法为民是我们党领导人民司法事业发展中形成并始终践行的优良传统，人民司法事业发展史就是一部司法为民的历史。”(27)《坚持以人民为中心 牢记司法为民宗旨》，《人民法院报》2020年11月24日。司法为民是人民主权原则的直接体现，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深刻彰显。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要求将民主贯彻于立法过程，还要把民主贯彻于司法过程，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宗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切实将全过程人民民主融入司法实践的全过程各方面。要保障人民更广泛地参与司法实践。列宁指出：“人民的代表参加法庭，这无疑是民主的开端。”(28)《列宁全集》第2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76页。必须积极完善人民陪审员制度、人民监督员制度，保障人民参与司法的基本要求，加强司法保障，推动司法公正透明，提高司法公信力，促进司法民主。

第三，加强公民法治教育。社会主义的民主是有纪律和秩序的民主，是有法治规范的民主。民主决定了法治的价值和效能，法治则为民主提供规则和保障。只有在法治条件下，民主政治才能保持稳定，民主的运行机制才能正常运转。两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不要政党、不要法律、不要管理的无政府主义幻想与马克思主义根本违背。列宁指出，“我们不是空想主义者，我们并不‘幻想’一下子就可以不要任何管理，不要任何服从”(29)《列宁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46页。。民主与法治是我国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的目标与基本内容，必须加大对公民法治素质的培育，加强引导和规范公众有序参与法治社会建设，力求在法治实践中逐步提升公民的法治责任感。同时，引导民众正确认识民主义务和民主权利的辩证关系，使公民能够运用法治手段保障自身民主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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