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共生城市理念的城市空间提质——关于沈阳市西塔文化街区的个案

李岩斌

（德州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山东 德州 253023）

在现代科学中，西方之共生思想源于生物学范畴中的概念，由德国真菌学家德贝里于19世纪80年代提出。在生物学范畴内，共生指在生存空间内，在物种竞争过程中形成的互利互补的关系。20世纪50年代以后，透过生态圈之共生现象与启示，人们认识到共生关系不仅是生态圈的独有征象，在人类之间、自然之间及人与自然之间等也存在相互依存、和谐统一的命运关系。该理念亦被引入社会学、管理学和经济学，演进出了各自专业领域的共生关系。共生思想已成为一种适应新时代要求的整体论思维和方法[1]54-89。

当前，国内基于共生思想的城市街区提质或街区改造多套用共生城市理念或共生之语义来分析某一地段的空间环境问题，整体逻辑多松散、内容凌乱、论述空泛。同时，学术界对沈阳市西塔文化街区的研究较为匮乏，以“沈阳西塔”为关键词于知网总库平台上检索①，仅得到31条结果，2020年发表的文献为0篇，2019年发表的文献为1篇，2018年发表的文献为1篇。关于改造方案或优化策略的论述多基于实践经验，缺乏数量化理论的支撑，缺乏按照某一合理的原则将定性变量及有关数据实现向定量方面转化的操作，缺乏以定量数据为基础进行分类、预测等研究。因此，以共生思想为切入点，深入研究共生点、共生界面、共生单元之共生三要素对城市街区提质或传统街区改造的意义突出，对以SBE、AHP等定量化分析方法为辅助的街区提质或改造方案敲定意义重大。

西方以区别主体、客体为核心命题的传统哲学，以古希腊柏拉图的理念论及培根的经验论、勒内·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等为代表的二元论哲学在当今时代已方枘圆凿，导致人与人、人与物、人与周遭环境间关系的破裂。其后，后现代主义哲学意图打破形而上学的二分法之局限，以海德格尔、雅克·德里达等人为后现代主义哲学代表人物，通过消解西方传统哲学的二元论，超越传统哲学视野中人类中心主义观念，破除自然界的一切都打上了人的主观烙印这一狭隘认识，在对二元对立的反动和超越中强调将整体、互利的共生思想注入后现代哲学体系中，通过建立个体之间的联系来消解矛盾，最终实现系统的共同发展。以共生单元、共生机制和共生环境为共生三要素的共生思想随之发轫。

20世纪60年代，以阿尔多·罗西为代表的建筑类型学思潮以结构主义思想为理论基础，在继承特殊的建筑片段和轮廓的基础上，呼唤打破现代主义中功能主义和历史决定论的原教旨教条，并将城市形体环境的秩序结构作为具有意义的实体来体验。希望通过类型学的分析，探寻城市空间类型的选择，找寻在建筑与城市中隐含的集体记忆，取得城市形态的连续性，寻求建筑与城市生活和城市环境及历史传统的和谐共生。

20世纪70年代，建筑现象学将建筑与场所的关系之讨论转向更深的维度去发展，建筑现象学强调人们对建筑的感触、体认和实在的感受，强调认识建筑实体需要回归存在本身。这要求建筑的营造需要揭示特定环境的潜在意义、捕捉场所的内涵、把握基址环境的情感，以实现建筑与场所的共生、物质环境与人文环境的结合，并以此来传达可被体认的建筑之实质存在。

日本著名建筑师黑川纪章以共生思想为指导进行了有效的实践，他在1987年出版的《共生思想》一书中，则系统阐述了共生思想的具体含义及在规划设计领域的原则，约40年前开始提倡共生思想，力求在历史与现代的共存、自然与建筑的连续中传达更久远的生活价值与民族精神。

1.关于共生城市理念的概述

基于共生思想的共生城市理念首先由瑞典建筑师提出，是瑞典关于生态城概念的表达，是可持续发展理念的集大成，也是关于城市建设的一种跨学科的整体性研究方法[2]26-32。这一方法注重整体性，避免局部优化，重点是用科学的方法发掘和利用城市各子系统之间的协同性。通过对城市各个环节进行统一的有机整体规划，保证对既有城市的改造达到生态、经济、社会和空间配置的最优化，实现单元间的共同激活、共同进化，促进城镇生态与自然环境的共生共融，促进产业、商业空间与周边单元正向协同发展，实现包括交通、建筑、能源、垃圾处理、污水处理等在内的各个节点、各个部分的良性循环，实现各个子系统的组合达到1+1>2的效果。从城市空间发展维度来看，共生城市理念强调个体的发生与变化在处于一个交互的整体中才有意义，而且只有从表象联系转向内在关联，并明晰个体的本质内涵才能实现个体更全面的发展。

2.共生城市理念三要素

在生态圈范畴内，共生界面被定义为作为信息载体的共生介质的综合。共生界面依靠共生介质承载起传递信息、传导物质及能量的功能，因介质的不同而功能各异。生态圈范畴内的共生介质亦是多样的，不同共生介质之功能综合后的外在反映为共生界面。共生界面是共生介质的有机综合，是共生介质相互作用的媒介。生态圈范畴内的共生关系并非仅为两个独体的共生，而是多物种的群体共生，如稻和鸭的共生关系、寄居蟹和海葵的共生关系、水牛和牛背鹭的共生关系、白蚁及其肠道内鞭毛虫的共生关系等，它们与水、空气等承载信息和能量传导功能的介质产生紧密互利的关系。在生态圈范畴内，共生介质的两翼为共生点，而共生单元是指构成共生关系的基本能量生产和交换单位[3]。

在共生城市理念中，生态圈范畴内的共生点、共生界面、共生单元的内涵与外延被加以推演。一个商业点即可视为一个共生点，它将供、需双方联动，而各个商业点间，作为各种交易信息载体的沟通语言则是共生介质，通过沟通语言，需求方可以对产品进行优劣比较。异质的、连续的共生介质建构出交流频繁、活跃度高、交易效率高的共生界面，不同的共生介质综合后的功能放大，使得共生界面正常运转。多组共生点与共生界面的综合则构建出共生单元。共生城市即由若干具备共生性、协调性的共生单元、共生界面与共生点构成，共生城市通过各共生单元的自组织实现物质资源、信息资源、文化资源、文旅资源等的共享与交流、协同与发展。

3.共生城市理念三要素间的辩证关系

共生单元包含共生界面与共生点，共生界面与共生点是共生单元的基本元素。共生点的形成助益共生界面的生长，共生界面间的资源流通激发共生点的形成。共生点、共生界面二者具备由点带面、以面促点的基本特征。

共生单元中的共生点也可称之为活力点，各物流网点、餐饮网点等有经济活动、社会活动的网点均是构成共生点的个体，西塔文化街区内共生三要素实例见下页表1。

表1 共生三要素实例

共生界面是共生点及共生单元间资源传递与信息交流的桥梁，共生界面作为共生单元间相互作用的空间媒介，应以交流度较高的空间环境作为首选②。共生界面的交流度愈高，共生单元间资源交换的阻力就愈小，效率也就愈高、愈稳定，这就决定了集购物、娱乐、餐饮等功能于一体的商业公共文化空间或开放度较高的城市公园成为构成共生界面的首选共生点。这是因商业等人流量大、通达度高、大众驻足时间长、有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频繁的空间环境作为行为发生的场域，可以增强地区交流活力，激活共生界面间的物质、动能、信息之交换。

为进一步断定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这5个因子对提高城市的内部活力、城市韧性的重要性，论证这些因子是影响共生界面首选共生点的因子。此处加入民族构成、营业年龄、营业面积、营业类别这4个对比因子，运用层次分析法③对两组因子的权重系数进行比较，结果见图1④。

图1 影响共生点质量的因子

由权重系数可见，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这5个因子的权重系数高于民族构成、营业年龄、营业面积、营业类别这4个对比因子，说明上述论断的正确性。即在构建共生点之时，应选择人流量大、通达度高、大众驻足时间长等共生点作为首选。此类共生点有助于提高城市的内部活力、城市韧性。

这一结论为后文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的解决建议提供了理论参考与新的途径。如在西塔文化街区内，为强化某一共生界面的内生动力而建构共生点时，可依照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等因子的权重系数，以量化可控的方式来科学、可视地选定优质共生点，进而加以桥接。通过桥接优质共生点，可以达到增进欠活跃区域的能量、物质流通等目的。

此外，共生界面的质量受共生点的距离、业态多样性、环境、服务、社会保障、交通通达度、基础设施等因子的影响，各因子对共生界面的质量之影响的权重系数由层次分析法得出，结果见图2⑤。

图2 影响共生界面质量的因子

由权重系数可见，共生点的距离、服务、环境与基础设施对共生界面的质量之影响较大，即在共生界面中，各共生点的距离愈近、业态愈多样、社会保障能力愈充分，共生界面的质量也就愈高。该结论为后续研究提供了一种新思路、新路径。在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的解决建议中，共生点与共生界面的建构均运用上述量化分析方法及有关结论作为辅助。

1.概述

清太祖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开创了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后一座都城——盛京城，整座都城规划充分凸显了满族文化与汉文化及藏传佛教这三种文化的有机融合。同时，盛京城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了以汉族为主体、由多民族组成的聚居区[4]1-41。如今沈阳市西塔文化街区则是东北除朝鲜族自治州、县之外的最大的少数民族聚集区域。西塔文化街区最大特点与优势即在于因少数民族聚集而植入的朝鲜族文化，“汉”“朝”两种不同的文化体系在西塔文化街区相互碰撞，“汉”“朝”文化的交织构成了西塔文化街区的最大特色，也正是基于该地区文化的多样性，使得复兴与改造以文化为核心、以物理空间为载体的盛京历史文化老街极具价值与挑战。如何在传承该地区历史文化之时又使之符合现代经济发展的面貌、实现城市共生，是在复兴改造过程中所要重点筹划的。

2.街区业态类型与分布

西塔文化街区位于沈阳市一环内核心商业圈，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这一文化街区渐渐形成了集购物、餐饮、娱乐等各项功能于一体的综合商业街，业态分布数量见图3⑥。

图3 业态分布数量

该街区多以餐饮业、服务业为主，同质化现象显著，业态类型不够丰富，依共生城市理念可知，同质共生点间难以组构高质量共生界面，不利于提高城市的内部活力、城市韧性，使西塔文化街区内物质与信息资源传递阻力大，不能保证区域多元化稳定发展。

3.街区空间环境

西塔文化街区规划及建筑营造成型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整体来看，西塔文化街区总体上继承了老街的方格网、鱼骨状街道肌理，南北主干道与多条东西向次干道分割，形成较为规整、业态层级不同的独立单元。但随着经济发展，人口激增，管理滞后，街区内基础设施老旧，环境品质低。西塔文化街区大部分民居建筑始建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东西向次干道临街两侧房屋老旧，主要是6、7层等多层建筑，并与商业建筑混杂分布。随着各类现代建筑营造活动增加，街区建筑密度渐大，分区不明晰，尚待进一步规划开发。这均使街区整体面貌呈现出杂乱、碎片化现象，街区气质流于粗狂、缺少精致，流于噱头、不够专业。

首先，西塔文化街区南北向主干道与数条东西向次干道交叉，道路两侧缺乏必要的停车场，街道略显拥塞，内部空间组织有待提升。其次，西塔文化街区总体呈现出单一线性空间样态，道路交叉难以形成标志节点。最后，人们对场所的认知来源于典型性的民族文化认同，西塔文化街区内朝鲜族文化基因的缺失导致场所感不够强烈。

4.街区文化与景观现状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西塔文化街区朝鲜族人口不断减少，民族特色渐渐流失，汉族文化与朝鲜族文化的特色及历史没有凸显。首先，该街区核心文化景观流失，商业气氛浓厚，街区的发展割裂了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其次，西塔文化街区建筑立面形式与现有骑楼构造都未能体现朝鲜族民居建筑形式，临街广告标识仅以韩文作为形式补充，流于形式，趋于粗狂。最终，该街区内可持续发展的文化基因因先天不足而导致后来异域文化的传承动力匮乏，致使西塔文化街区没有足够的文化交往空间，文化交往行为匮乏，这不利于在街区空间内构建优质共生界面。综上，西塔文化街区现状问题可归纳为基础设施、节点与场所、交通、生态景观、文化特色等方面。

1.关于朝鲜族文化的解析与建议

朝鲜族文化深受儒家仁爱思想与道家阴阳学说影响，具有大家族观，尊礼法、讲辈分，讲究和谐、对称、平衡、循环、稳定、阴阳相生、动静相宜等原理，但朝鲜族文化亦存在着独特的文化特征。街区的复兴与改造应是以文化为内核的，对朝鲜族文化的解析有助于发掘西塔文化街区的文化基因，提升街区不断创新、永续发展的内在动力。依据上述共生城市理念，文化交往行为是影响共生界面首选共生点的因子，朝鲜族文化基因应成为西塔文化街区的文化内核，这是对西塔文化街区文化多样性的最好支撑。

2.基于朝鲜族文化的创意产业构建建议

宏观来看，西塔文化街区周边商业环境良好，南接太原北街，拥有商业活力充分的太原街商业圈的有力支持；
北接长江街，拥有北航商业圈的有力辐射；
右邻北航，受北市商业圈的有力带动。西塔文化街区与北航、北市及太原街商业圈共同构成了具有朝鲜族文化特色和浓郁民俗民风的商业黄金地带与共生单元，为实现城市共生，势必要进一步巩固与加强各大商业圈间的融通。

微观来看，西塔文化街区内部的传统市井文化与现代生产空间、都市生活空间周而不比。依据共生城市理念与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是影响共生点质量的因子这一上述结论，可尝试通过人群活动分布调查，确定该街区内不同时间段的人流量、车流量等数据，进而确定该街区内的较优共生点，并通过共生点的联动增强地区交流活力，保证街区多元化稳定发展。该街区应积极将中朝旅游商品市场、狗肉街市与干调街市等共生点与办公、教育、餐饮等异质共生点相关联，以此建构现代商业文明和传统文化相融合的优质共生界面。现代商业文明和传统文化相融合的优质共生界面的建立亦可推动本地传统产业的优化调整、升级，并催生朝鲜族文化的创意产业发展。

3.关于西塔街商业轴的构建建议

轴是一个地区发展核心的概念化、抽象化形式，是一个地区发展脉络的主体，具有承前启后的作用，通常以地区内的主干道路与存在连续性的空间为具象表现形式。在西塔文化街区中，西塔街、珲春路、图们路等均是轴的外在表现形式。轴的建构是实现城市共生的前提，负责串联起与它紧密相连的有关区域，它不仅透显着整个街区的发展机制、发展规律，同时也预示了今后的街区形态，彰显了今后的街区发展模式。

核是整个街区的功能核心、经济动力增长点，是社会活动发生的核心、整个空间结构的核心，也是人们体感街区文脉与空间性格的重要参照物之一。核这一抽象化的空间存在于城市意象中被表述为标志节点，具有交流活力的公共空间等均是核的外在表现形式。

西塔文化街区商业轴以西塔街主干道为具体显现，作为朝鲜族风格商业之发展的物质化载体，应对该商业轴加以控制与保护，西塔文化街区商业轴是稳定街区结构与实现连接周边地区的关键。通过轴线可将西塔文化街区共生点与共生界面加以串联，并组构共生单元。

西塔文化街区现状空间结构均是基于西塔街商业轴逐步演化而来，但目前这条南北向不足900米的轴线与西塔文化街区各区块之间缺乏必要的共生界面。首先，分布在西塔街的各共生点同质化现象显著，沿西塔街两侧半数以上的业态均为朝鲜族风格的餐饮业。根据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是影响共生点质量的因子这一上述结论，朝鲜族风格的餐饮业本可成为优质共生点，但因同质化现象严重，致使能够建构共生界面的共生点数量较少。其次，分布在西塔街两侧的餐饮业共生点质量不高。西塔街的现状决定了它不能够有力带动整个西塔文化街区的发展，不能形成互利共存的共生机制。因此，改善西塔街各共生点同质化现状就显得至关重要。这不但可使西塔文化街区原有单一化的生长结构多样化，而且对促进共生单元与周边旅游业、商贸资源协同并驱、共融共生等具有积极意义。

4.关于文旅资源的构建建议

西塔文化街区最大特点与优势在于因少数民族聚集而植入的朝鲜族文化。根据共生城市理念，积极发掘西塔文化街区周边的文旅资源，并以此为共生点构建共生界面，即可为西塔文化街区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根据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是影响共生点质量的因子这一上述结论，紧邻西塔文化街区的北市因适宜的距离、独特的朝鲜族文化、文娱资源等，成为极具发展潜力的对象。通过连接西塔文化街区与北市等优质资源，如北市场花鱼古玩城、老北市剧场、基督教北市教会、太平寺、实胜寺、老北市文化园等，可为西塔文化街区构建新的共生界面，增进西塔文化街区与北市的互通共融。

此外，为进一步科学性地在西塔文化街区与北市选取优质共生点，此处以数量化的方式评判各景观点的价值高低。本文对西塔文化街区等街道景观资源进行了美景度评价⑦，将评判景观价值高低的景观美景度作为影响共生点质量的又一影响因子，以该影响因子作为判定关于文旅资源的构建建议的科学性。

依据美景度评价法则与模型构建原理，首先，本文随机对西塔文化街区内路网体系进行取景⑧，共拍得实景照片103张，并优选⑨30张实景图作为最终调研样本，实景图取样点见图4。

图4 实景图取样点示意图

其次，样本审美态度的获得或美观度的评价结果获得采用网络问卷调查的方式，30类样本于网络问卷中随机排布⑩，并不限定面向人群属性。采用1—7标度⑪作为美景度衡量标准，此问卷共发放100份，收回92份，其中有效问卷83份，样本构成见表2。

表2 样本构成

再次，制定西塔街区街景美景度评分标准，不同的评价人群通过对评价指标的相关定义对街道景观美景度进行评分，从而得出各照片的SBE值，要素分解见表3。

表3 要素分解

最后，对选取照片的美景度值进行评定，使用EXCEL软件对30张照片样本评判后得到的原始数据进行处理。根据美景度评价法中的标准化公式⑫，计算公式见式1：

将西塔街区每张街景照片美景度值标准化，综合得到该景观的标准化得分，见表4。

表4 标准化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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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表4可知，在西塔文化街区内，西塔公园（编号4）美景度值最大，为1.211；
太平寺（编号28）与实胜寺（编号30）美景度值相差不大，分别为1.157、1.15；
西塔街最北端（编号12）美景度值最低，为–1.151。综合分析发现，SBE得分值较高的花鱼古玩城、老北市剧场、太平寺、实胜寺、老北市文化园等景观点均拥有较为统一的界面色彩，且色彩丰富度高、界面较为规整、街道宽度与建筑高度处于适宜的比值范围。总体来看，使西塔文化街区与花鱼古玩城、老北市剧场、太平寺、实胜寺、老北市文化园等共生点积极联动，易于打通一条新型共生界面。

5.基于生态景观的构建建议

生态景观是一个历史文化街区的节点场所，靶定了基地整体的空间结构及尺度基础，景观场所本身不仅提供基本的聚集、休憩、交往等基础功能，还是一个场所区域内叙事的高潮之处，具有提供归属感与认同感的两大任务。根据上述构建共生点的有关结论，西塔文化街区应以距离较近的克俭公园这一共生点为核心，并结合西塔文化街区固有的绿地景观，打通一条连续的生态景观共生界面。总体来看，于西塔文化街区外部设置各个开放性生态景观共生点，是除北市共生点之外又一稳固的共生城市构成要素。

6.基于街道空间尺度的构建建议

日本当代著名建筑师芦原义信在《外部空间设计》《街道的美学》中对街道宽度及构筑物高度之间的辩证关系进行了系统研究，提出了积极空间、消极空间、加法空间、减法空间、视觉秩序规律等概念。当宽高比为1左右时，街道空间则会产生内聚效用，人之感受舒适而不压抑，是比较均衡的比例。西塔文化街区的街道体系由多层次路网构成，图们路、珲春路等分支街道宽度大多集中于6~9米之间，街道宽度与构筑物高度的比值小于1，高度的空间围合感使空间氛围较为压抑与幽闭，街道实景见图5。

图5 街道实景图

面对街道宽度与构筑物高度之比值小于1的这种较封闭的空间，更应注重街道空间的界面塑造，应控制建筑体量，以保障界面的连续性，打破较封闭的空间所带来的压抑感。

7.关于交通环境的构建建议

基于交通通达度是影响共生界面质量的较重要因子这一结论，所以保障必要的城市内部出行,特别是通勤交通,确保各类生产生活要素在城市内外的高效流动[5]。还应通过铁路枢纽将西塔文化街区人群与铁路枢纽周边人群联动，促使各类人群在西塔文化街区内形成空前的交流活力，为西塔文化街区内部输送源源不断的演进动力。

1.建立系统的递阶层次结构

运用AHP与Matlab对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的解决建议进行重要度比较。层次分析主要分为目标层、准则层、方案层，其中目标层主要描述某任务最终要达成的理想目的，准则层描述的是实现上述目标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方案层描述的是为解决问题而提出的方案，有关该文的目标层、准则层与方案层见图6。

在图6中，目标层为选择铸造共生城市的较优方案。准则层为所存在的问题，C1是基础设施存在的问题；
C2是节点与场所存在的问题；
C3是交通环境存在的问题；
C4是生态景观存在的问题；
C5是文化特色存在的问题。方案层为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的解决建议，P1是关于交通环境的构建建议；
P2是基于街道空间尺度的构建建议；
P3是关于西塔街商业轴的构建建议；
P4是基于生态景观的构建建议；
P5是关于文旅资源的构建建议与基于朝鲜族文化的创意产业构建建议。

图6 图递阶层系结构示意图

2.构造判断矩阵

对于方案评分，需要将抽象的概念具体化，需要把概念化的准则以及方案量化，量化准则见表5，判断矩阵见表6至表11⑬。

表5 量化准则

表6 准则层对于实现目标的重要程度

表11 各个方案对于实现第五个准则的重要程度

表7 各个方案对于实现第一个准则的重要程度

表8 各个方案对于实现第二个准则的重要程度

表9 各个方案对于实现第三个准则的重要程度

表10 各个方案对于实现第四个准则的重要程度

3.各个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检验

（1）先计算各个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指标，λmax是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值，n是判断矩阵的维度，计算公式见式2：

（2）再查找对应的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RI，见表12。

表12 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RI

（3）计算一致性比例，计算公式见式3：

如果CR<0.1，则可认为判断矩阵的一致性可以接受，否则需要对判断矩阵进行修正。经过计算上述判断矩阵满足一致性检验要求。

（4）计算各层元素对系统目标的合成权重并排序，见表13。

表13 权重结果

各方案权重得分通过指标权重与方案权重对应相乘且相加就会得到，见表14。例如：方案1权重得分为：0.5174×0.0487+0.2685×0.3025+0.0862×0.0673+0.0703×0.2031+0.0573×0.4502=0.1523。

表14 各方案权重得分

从以上计算和评价得分看出，在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的解决建议中，最优选择方案是P5。这指明在针对西塔文化街区的建设与优化进程中，我们可尝试把重心放在关于文旅资源的构建建议与基于朝鲜族文化的创意产业构建建议这两个方面。

本文引入生态圈范畴中的共生思想，在外延与内涵等方面对生态圈范畴中的共生三要素加以扩展，依照共生思想的原理与逻辑，嬗变、演进出了共生城市的三要素。同时，交叉运用数量化理论、层次分析法、美景度评价法，借助Yaahp、Matlab工具，将共生城市理论三要素及有关影响因子量化，通过影响因子判定适宜的共生点与共生界面，辅助研究基于共生城市理念的西塔文化街区提质，以实现全区域及全产业链的整体共生共融。本文的核心结论有两点：

第一，通过层次分析法和Yaahp软件计算，发现影响共生点质量的影响因子大致有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等。影响共生界面质量的影响因子大致有共生点的距离、服务、环境与基础设施等。每种影响因子对共生点、共生界面的影响权重不一。同时，共生点空间分布愈加呈现出明显的异质性特征时，共生界面的活力亦愈高。AHP分析结果显示，在影响共生点的因子中，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这三项因子对共生点的影响十分显著，而营业面积这一因子的直接影响不显著。在影响共生界面的因子中，共生点的距离、服务这两项因子对共生界面的影响十分显著。上述结论之作用更多地体现在基础性理论支撑上，为后续研究奠定逻辑、科学的基础。

第二，据上述有关结论，对基于共生城市理念的西塔文化街区提质工作提出如下建议：一是要根据共生因子判定、优选出西塔文化街区内较优共生点，建构条件、激活共生介质以引导各共生点间的联动，促进共生界面的生成。该建议主要辅助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解决建议中的第2、第4、第5部分。二是要保障西塔文化街区内共生点与西塔街商业轴的往来。该建议主要辅助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解决建议中的第3部分。三是要保障必要的城市内部出行,特别是通勤交通,确保各类生产生活要素在城市内外的高效流动。该建议主要辅助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解决建议中的第7部分。四是要按照建筑高度与街道宽度之间的辩证关系，优化街道空间环境与感受，该建议主要辅助关于西塔文化街区既存问题解决建议中的第6部分。

注释：

① 搜索时间为2020年11月19日19时36分。

② 这里运用数量化理论Ⅰ将交流度高这一定性变量向定量变量转化,以人流量、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做定性变量的项目。

③ 层次分析法(AHP)是由美国运筹学家、匹兹堡大学教授托马斯·萨蒂于20世纪70年代创立的一种系统分析与决策的综合评价方法,是在充分研究了人类思维过程的基础上提出来的,它较合理地解决了定性问题定量化的处理过程。

④ 数据由Yaahp软件计算得出。AHP基于问卷调查,问卷内容包含评价机制的说、受测者基本资料等。此处采用网络问卷调查的方式,待测人群集中于西塔文化街区,采用1—9标度作为权重衡量标准,此问卷共发放50份,收回39份(其中有效问卷32份)。问卷调查内容为使公众判定人流量、通达度、大众驻足时间、消费行为、文化交流行为、民族构成、营业年龄、营业面积、营业类别这9个因子对共生界面首选共生点的权重。根据大众给出的判断矩阵数据,对判断矩阵各要素求均值,得到均值后,再计算排序权重。

⑤ 方法同图1。此问卷共发放50份,收回37份(其中有效问卷24份)。问卷调查内容为使公众判定距离、业态多样性、环境、服务、社会保障、交通通达度、基础设施这7个因子对共生界面质量的权重。

⑥ 由于商业样态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因此在归纳整理经营项目时都以2018年12月中旬12:00~15:00的一般时间段为准进行记录。

⑦ 美景度评价法(SBE)是由Daniel等人提出的一种心理物理学模式评价方法。该方法以归类评判法为依据,让测试者给不同的风景图片打分,最终得到图片样本的美景度评分。此方法中的景观价值高低不是依靠少数专家的评判,而是以公众审美为依据,因此更能客观反映一个景观的美学价值。美景度评价过程分为三个部分:首先,选定样本,测定公众的审美态度,获得美景度评分,并进行数据标准化;其次,将评价样本景观进行因子分解,并测定各因子权重;第三,建立美景度与各景观要素因子之间的关系模型,预测景观要素因子与美景度之间的关联程度。

⑧ 街景图拍摄由同一拍摄者在同一时间段内拍摄,时间段为2020年6月9:00~12:00、14:30~16:30,天气为晴朗或多云、能见度高、顺光,拍摄高度为人视高。每个点各拍1张。拍摄过程中宜使用相同的相机和拍摄模式,尽量避免将人类活动等非街道景观因素拍入照片内。每张照片评价量表要求30份以上,以保证最小统计样本数不少于30份。

⑨ 优选过程按照像素、构图、色泽、饱满度、光影等因素来进行。

⑩ 问卷内容包含评价机制的说明,受测者基本资料等(包括性别、年龄、专业、受教育程度、是否了解SBE等)。

⑪ 1—7标度即7分制,每一标度分别对应很不喜欢、不喜欢、不太喜欢、一般、较喜欢、喜欢、很喜欢7类属性。评分表中数据有缺失或评分范围在1—7分之外的无效数据,可人工进行删除,也可采用处理Matlab程序删除处理,不予考虑这部分数据。评判程序:先将所有照片以5秒/张的投影速度播放,让评判者对拟评判的林地有初步的认识。正式评判时,每张照片的观看与评判时间不超过10秒钟。每次评判的照片数量以不超过100张为宜。

⑫ 式中:Zij为第j 评价者对第i 个景观的评价标准化值,Rij为第j 评价者对第i 个景观的评价等级值, ¯Rj为第j 评价者对同一类景观的所有评价值的平均值,Sj为第j 评价者对同一类景观的评价值的标准差,SBEi为第i张照片最终的美景度值,N 为参与评价的人员数。

⑬ 表中数据由Matlab软件计算得出。表6至表11中判断矩阵重要程度的数据基于问卷调查,问卷内容包含评价机制的说明,受测者基本资料等。此处采用网络问卷调查的方式,待测人群集中于西塔文化街区,采用1—9标度作为权重衡量标准,此问卷共发放50份,收回36份(其中有效问卷34份)。问卷调查的内容为让公众判定各个决策目标的重要程度。根据大众给出的判断矩阵数据,对判断矩阵各要素求均值,得到均值后,再计算排序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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