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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故乡的陌生人【回到故乡再出发】

    时间:2019-03-20 03:32:32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阎扶,1971年生,山西翼城人。现为杂志社编辑、记者,居住太原。阅读者,写作者。著有诗集《把灿烂收起》《虚妄》,随笔集《传说》。      去年国庆,与两位朋友,沿着浍河徒步旅行。浍河是汾河的一条支流,流经翼城。我们从浍河水库出发,上溯它的源头。秋天黎明寒冷,红色霞光缓慢照临,北边山脉线条越来越清晰,清碧的水荡起波痕。我们经过一个一个村子,苍耳沾上裤腿,红色的牵牛花开满人家院落篱笆。有人下到井边挑水,一个小院子里堆起玉米棒子。这些年里,青壮男子大都外出打工,留守村里的,是一些老人和不多的孩子,不免有些寂寥。然而我们无比兴奋,闻到泥土的清香,看见收割后的大地,大地上的无尽风景。我们在河的两边来回穿插,有时远些有时近些。我出生和生长的村子,一个在河流北岸,一个在南边不远。在我心里,这一大片熟悉、陌生的村子,都是故乡。太阳越来越热,河流越来越细小、清澈。
      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故乡是他永恒的构思之井,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有的写作者故乡在纷繁的都市,有的在热闹的县城,有的在人来人往的镇子,有的在鸡鸣狗吠的山庄。故乡大小范围不同,有人一直盯住某条街道不放,有人则把一条大河流域全部囊括进去。看到最后,我们会发现,许多写作者都是在写故乡,在写发生在早年时光的故乡人、物、事。我想我的故乡,乃是从天边流出的河,是一块一块连接的田亩,是枝头饱满的苹果园,是从高低屋檐下走出来的人,是传说的发生地,是编织无尽故事的秘密之境。
      1989年高考过后,我去了南方一座城市上学。城市雨雾连绵,但处处青翠,让人无比欣喜。可以有大块时间读诗、写诗了。就在那时,不期而遇海子的诗。那种秘密的狂喜,至今还保存在记忆里。下午基本没课,我一个人坐在那间期刊阅览室里,遍翻合订本,搜寻海子以及其他几个诗人的作品。值班的是位老太太,看书的基本就我一个人。有一次她竟然忘记我了,锁门而去。我抄录下了搜寻到的海子的每一首,至今还能随口背出十几首。《五月的麦地》《幸福的一日――致秋天的花楸树》《祖国(或以梦为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春天,十个海子》这些诗篇,让人难以忘怀。海子是个歌唱麦地、歌唱农业文明的抒情诗人,正是在这一点上我喜欢上了他。同样面对故乡,他和俄罗斯的叶赛宁不一样,叶赛宁站在月光下,海子站在日光下。
      那些夜晚潮闷难熬,躺在凉席上,我不时忆起故乡,忆起那里的一草一木,一个一个场景,情不能已,写下行行简短句子。毕业回到故乡,进入工厂上班。很长一段时间,一边把记忆中的片断剜出,一边继续生成新的剖面。一个人有黄金岁月,必得诗歌相伴。与其说我把许多诗歌献给故乡,不如说故乡馈赠我许多美好。燕子、窑洞、明月、麻丛、树木、牡丹地、红云、泉水、雪山、柴禾、黄土、黄铜灯盏、泥泞、李树……这些深厚高原上产生的景物,成为寄托。闪闪的河水边上,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在《花谷》这首诗里,我描绘的不仅是故乡一个带有传说色彩的河洼,更是故乡。
      2002年北上太原,开始学写散文。这是由于生活环境变化,也是由于有些内容诗歌不足以容纳。诗歌是花,是花开放的一刹那;而散文呢,是纷披的枝条,是向四个方向打开的绿叶。写作故乡题材散文,一旦进入,仿佛偶遇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面目、衣服,甚至他身上的气味,都熟悉得不得了,可以随时开口,随时结束。渐渐发现,自己是一个怀旧情绪浓烈的人。对于生活在当下的城市,我是如此难以融进,而对远离的故乡却无比亲切。有时回去,看到那条街道改造得面目全非,多少高楼当街而起。那棵百年大槐树也已砍伐,但脑海里,它依然斜斜长在那里,无视岁月流逝,还在一年一年抽出新绿,铺下阴凉,遮挡大半个街。
      如果说小说在于虚构故事,那么我写的所谓小说,都不能称之为小说。但是,何必如此界定小说,如此区分小说与散文呢?当我发现在散文写作中,有许多虚构内容需要纳入,只好当做别的文体看待,于是散文靠近了小说。小说是泥土,它有多少包容性啊。我要纳入的几乎全部内容,基本来自童年、少年时代的故乡记忆。那些既清晰又新鲜的经历与其留下的迷惑,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另一种人生体验,似乎总是带点儿形而上。在我看来,世界许多秘密就藏在那里,少有留意少有窥破,而那正是一个全新的天地,让人眷恋。我仿佛踏入一条崎岖的山间小道,头上、脚下、两边都是经过重新审视的风月。一件渺小的道具、亲人的一段往事、听来的一个传说、自己的一丝迷惘,甚至转眼即逝的一句谣言,都可成为一片饱满的文字。在这些简单至极的线条中,我加进可以加进的许多经验。那些经验,大多来自经历巨大改变的故乡。
      那次浍河回来,我虚构了一个短篇:《溯源》。在我中学校园操场南头,是一块台地,县志记载,成吉思汗四位元帅之一,曾经屯兵那里。我的祖父,来自县城东北一个小山村里。串联这两地的,正是浍河。我想象就在那个屯兵之夜,我的先人离开部队,沿着浍河走啊走,一直走到那个老家,落下户来。他在雪夜走,我在十月的白天走,都是朝着浍河源头。我们时间相隔,但空间相符。我们互相看见,但不能对话。那次跋涉不仅是对于浍河,也是对于个人家族的一次溯源。在时空交互、虚实相间中,我把那次长途所见所闻,以及早年在河之岸的一些记忆加入,而雪下的先人,则顺着我们的脚步前进。总而言之,我所写的其实都是故乡,故乡的人、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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