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公司灰色地带 [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公司]

时间：2019-05-22 03:21:49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爆料人：赵炳义男　　年龄： 28岁　　职业：律师事务所见习律师　　地域：山东青岛　　　　　　又见宏姐
　　四年前我大学毕业，连续两年参加全国司法考试都没通过。失落之余，就想先找个工作，边上班边继续考，于是通过邻居介绍，我去了一家商务咨询公司。
　　说起来，这公司的老板我小时候认识。我小时住平房，邻居中有一个叫宏姐的，听邻居说宏姐的男人把家里所有钱卷走，和相好的跑了，只剩下宏姐带着一个八岁的女儿。后来宏姐不知怎么的开始帮人要账，天天到欠账的企业去撒泼打滚、拿绳上吊。不但赚了不少钱，还在我们这个城市闯出不小的名头。
　　后来，宏姐从我们这片搬走，再没见过她。这次是一个还和她有联系的老邻居帮我介绍，让我去她开的公司上班。宏姐已经是老板，开的公司业务还是要账。
　　我去宏姐公司报到，她已经50多岁了，头上很多白发，脸上皱纹很多，下颌的地方还有一道陈年刀疤，让她看起来充满江湖气。但看见我，宏姐却很亲切，像逗小孩一样说：“小义啊，你还认识我吗？你小时候还上我家吃过饺子呢。”我全忘了，挺尴尬。
　　当天下午，宏姐专门开了个欢迎会，给我引见了公司的几个管事人，说我是他们公司第一个大学生，大家要多照顾。她给我安排的工作不是要账，只是做些内勤工作。
　　公司里，宏姐手下这几个负责的对我都挺客气，他们都四十多岁，言谈举止明显是社会人，我和他们说不上什么话。倒是宏姐的女儿丽丽几乎每天都到公司来玩，她刚从一个旅游职业学校毕业，准备去保险公司当业务员。她来了就爱跟我聊天，我们同龄人嘻嘻哈哈地也能说到一起。
　　慢慢地，宏姐有意让我了解一些公司的情况，谈客户时就让我旁听。几次下来，我逐渐知道，宏姐公司的佣金很高，如果是法院判决了还钱，但对方却没钱或转移了财产的，钱追回后要提成30%；如果是没经过判决，只有合同或者借条的，钱追回后要提成35%；而如果是什么凭证都没有的，或者是对方有实力很难缠的，公司很可能要提成50%，因为这类往往是死账，能要回来多少是多少。
　　
　　内幕一角
　　
　　宏姐的名头确实很响亮，省内很多中小企业甚至大企业的债务纠纷都会找到她，公司甚至还有一个部门是专门负责跨省追债。公司实际上有五六十人，但除了几个负责人和五六个专门负责电话追债的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在公司上班，也不知道成天在忙什么。
　　但究竟如何追债，我却无从了解，因为宏姐经常和手下商量具体操作，但从不让我旁听。其实我挺好奇的，但又怕他们真是黑社会，不敢瞎问。直到和丽丽混熟了，我终于忍不住问她。
　　丽丽说其实也没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公司只接十万以上的欠款，一般都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什么货款、工程款、企业借款、死债、赖债、烂债、三角债之类的。欠钱的都有不同的顾忌，只要追讨时结合每个人的弱点就行。
　　我听她说得轻描淡写，就问，那是不是也要先调查一下对方有没有偿债能力？丽丽顺口说，谁有功夫调查那个，折腾他几回，他没钱也得想办法还了，实在不行，张叔（一个部门经理）带俩人，把人堵住找个地方关一天，立马就有钱了。说完，丽丽可能觉得失言，赶忙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妈他们干的是正经生意，百分之九十九的债务，都是闹一闹就要回来的，我们不干犯法的事，真的，你可别看不起我们。
　　我听得暗暗心惊，后来在公司干了半年左右的时间，觉得确实像丽丽说的那样。但也有例外，曾有几次我发现公司几个头头神色不对，和宏姐在屋里商量时隐约提到谁受伤，如何找警察摆平之类的话。
　　
　　不敢下水
　　
　　后来有一天，宏姐突然让我去一个企业去拜访一位老板。并告诉我，只要把公司的名片递上去，这老板肯定会见我。我奇怪她为什么让我去，但还是去了。
　　到了那个企业，果然很容易见到了老板，我按照吩咐递上宏姐的名片和一份债务还款协议。对方脸色很不好，但立刻在协议上签了字。我刚要走，老板突然叫住我，递给我一张照片，说你跟你们老板说，我肯定还钱。我一看，上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的合影，似乎是母女。我说这什么意思？老板看看我没说什么。
　　回来路上我想明白了，那女人和孩子一定是这老板的家人。公司先送过去这张照片，再让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去递名片……我吓坏了，天知道公司对这个女人和孩子干了什么。我赶回公司，宏姐听了汇报很满意，并和我单独谈了几句话。
　　宏姐说：“其实这次让你去，也是想让你了解一下公司，因为我想将来把这个公司交给你。”我傻了，心想这是要拉我下水吗？但把公司交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宏姐又说了很多绕弯子的话，最后才说：“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很仁义。我家丽丽很喜欢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们要是在一起，以后公司就是你的。”
　　宏姐又说，但我听丽丽说，你其实挺瞧不起我们的。其实我们民间要账这一行，虽然也要接触一点黑道，但并不是黑社会，只为求财，基本不干过分的事。只是因为法律上对这行还没有明确规定，所以显得不太光彩。但你学法律的你知道，要账如果全靠法律程序多数难以执行，所以，我们只是填补一个环节的缺失而已。
　　我说我其实挺认同你说的，虽然国家发文取缔讨债公司，但市场确实有这方面需求。但我不懂这个，也干不了这个，我和丽丽也只是普通朋友。宏姐说，你可以试试嘛，就像你今天去的那个地方，我们其实只是弄清那老板的住址，拍了他家里人的照片，然后送过去。这没什么难的……
　　宏姐当天还和我说了很多话，大意就是劝我考虑一下，而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如今回想起来，我也认为要账公司确实有存在的必要，但关键是如何规范，用正当途径追讨欠款。但这行业没有真正规范之前，我还是不敢接受它带给我的诱惑。
　　
　　责编／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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