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浩翔电影中的后现代性解读】弹壳的歌diss彭浩翔?
时间：2019-04-11 03:25:20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 要］ 彭浩翔作为香港新生代导演中的佼佼者，其影片不仅有鲜明的后现代风格，也显示了他极强的个人化创造。他用最好的方式讲述生活中的小故事，创造了属于他自己的后现代电影。彭浩翔的出现不仅仅是香港电影界的兴奋剂，也会为内地电影提供富有价值的启示和借鉴。随着彭式电影数目的不断增多，关于研究其电影作品风格中所呈现的黑色幽默文化的文章也与日俱增。本文主要从电影作品生活化以及电影的视听效果两个层面出发，对其进行简单论述。
［关键词］ 彭浩翔；后现代性；生活化
如果说昆汀?塔伦蒂诺是当代西方世界电影中的“自造型鬼才”导演的话，那么导演彭浩翔则是香港弹丸之地中出现的另一位“昆汀”。26岁时彭浩翔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拍摄了首部短片《暑期作业》；2001年，又花费50万美元拍摄了处女作《买凶拍人》，引起香港影坛的震惊；此后，《伊莎贝拉》在柏林电影节大放异彩，媒体冠之以“妖刀彭浩翔”“新一代开山怪”“怪鸡导演”等“雅”称。①彭浩翔不仅创造了低成本电影的良好票房成绩，并成为东京国际电影节举办专题回顾展的最年轻导演，还获得过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晋导演和香港电影金紫荆奖的最佳编剧等奖项，因此他曾被评论界誉为“未来香港电影的希望”“未来中国电影中最被期待的5位新导演之一”(《看电影》杂志评语)。彭浩翔的作品也一直保持着风格的独特性，始终能做到艺术作品和市场回报之间的平衡，这位游走于香港文化中的电影人，用自己的方式向人们展示出香港电影的另一种风貌。
一、电影中的生活，生活中的电影
自沦陷期开始，香港经历了殖民统治的历史演变和国际化都市的蜕变后，自身形成了一套中西杂糅的文化特色系统。这种文化特质，也因电影市场消费的后现代时代，决定了香港电影独具魅力的“杂”特色。 从当代香港电影的总体情形看，它承续自了50年代“古装片”的特色，也有70年代“武侠片”“功夫片”的特性，而更令人振奋的是，一批“处在种种文化的边缘—— 中国、美国、日本、印度等，却不受其中心的宰制，甚至可以‘不按常理出牌’，从各种形式的拼凑中创出异彩”②的香港电影更好适应了市场的多样化需求。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香港电影界人才辈出，其作品不仅令亚洲同行羡慕不已，甚至让影坛霸主好莱坞也大加赞赏，使香港赢得了“东方‘好莱坞’”的称誉。与内地和台湾电影相比，香港电影最鲜明的特点是商业感和都市感。杰姆逊曾指出，后现代的艺术文化变迁就是高雅文化和低级文化之间的坚固界限的瓦解，文化被商业化，③亦即打破生活和艺术之间的距离。王家卫作为香港后现代电影的代表性导演，其作品中那种“没有情节，但是必须要有‘情调’；没有故事，但是必须提供‘氛围’”④的调式，受到人们的大力追捧。但值得人们注意的是，现在多数具有小情调影片的故事却令人失望，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前一小时拖着冗长的解释语调，余下的也一直没能站起来，往往是前重后轻。电影不再是“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故事”，更多的则是由语言、符号等“从外面看到的故事”。然而，彭浩翔的电影不仅是由作品表达的情怀触动着人们的心理，同时故事背景、故事叙述的那些“事”往往也是人们所熟悉的，只是他善于运用多角度的叙事转化，人物间失衡的权力关系和隐形对抗，形成了自己特有的主观与客观、线性与非线性的情节张力。
《买凶拍人》以97年香港金融危机为背景展开叙述，影片一开始便让我们知道一个杀手会因为经济不景气而主动联系“主户”，而雇主则需要看到杀人的全过程，因此便有了这部杀手碰上导演的影片。如此一来，一部杀手影片也就不那么血腥，反因杀人路线、拍摄取景以及杀人表演而变得独具幽默。随后的《大丈夫》更是将男人外出“滚”加以《无间道》的外壳，丈夫与妻子捉迷藏的角逐由此开始，从而打响了一场关于爱情、婚姻的保卫战。如果说，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要明白什么才是“女人心，海底针”，那么《公主复仇记》就是对这句话的正解，影片的最后让我们明白“世界上本没有王子和公主，有的只是王八蛋和巫婆”，男人成为王八蛋而女人成为巫婆，这种亚文化也正顺应了人们对后现代文化的一种诉求。在随后的《青春梦工厂》中，彭浩翔借以AV为由，以年轻大学生为对象，展现了不一样的创业故事，不一样的创业奇才。“你的前女友会不会和你有一个爱的结晶而你不自知”，因为和杜汶泽的一次闲聊，便产生了《伊莎贝拉》这部非一般父女关系的影片。以澳门回归为大背景描写一个腐败警察准备铤而走险逃脱法律制裁却终被亲情感化的故事。《破事儿》以纪录生活琐事的方式完成，但也让观众在欣赏后不禁会感叹什么是“破事不破”。最近，彭浩翔先后拍摄了电影《维多利亚一号》和《志明与春娇》两部电影，前者以当下最为敏感的房价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女人因买房而设计的连续杀人案，后者则利用“烟草涨价”一事勾勒了两个烟民的恋爱。
从《买凶拍人》到《志明与春娇》，彭浩翔带领观众从金融危机到婚姻保卫战，从男女间的爱情关系以及年轻时的狂想，再到澳门回归、生活琐事，最后又一次体会到了房价带来的疯狂和禁烟令下的爱情。我们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重视生活、重视电影故事编排的导演，他将我们生活中的微笑细节不断放大，并以最好的方式来讲述，从而唤起人们心中的共鸣，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后现代文化特征电影。
彭浩翔还是一个善于给故事结尾的人，他总是在电影的最后又抛给观众一个契机点，给观众重视电影的一个角度。《买凶拍人》中的阿B最终成为演杀手的演员，而阿全则完成了自己的导演梦想。《大丈夫》最后揭示了郭天佑老婆在婚姻危难之际发出的信息，回应了女人对婚姻的选择。《公主复仇记》则告诉观众，原来两个女人之间的互助复仇和相互较量，早在与男人先后邂逅在酒吧时就已注定。《伊莎贝拉》也是在结尾才揭露出两人不是真正的父女关系，让这段父女的非正常情感征途得到释怀。而《志明与春娇》的片尾，两人又因一条故弄玄机的短信重获爱情，两人之前看似没有秘密的故事一一得到解释，让人明白爱情也需要精心的设计与策划。对彭浩翔来说，“影片的结尾似乎不是电影的完结，而是在最后对电影的再次补充与诠释，是一种对影片的延伸或悬念的解扣”⑤。就像我们时常会对生活经历进行反思，然后得到启示。彭浩翔的电影故事让人们真正体味到“故事是人生的设备”⑥。 二、独特的音画世界
彭浩翔没有受过正规的电影拍摄训练，所以他的电影蒙太奇手法似乎不那么过硬，也正因如此，却养成了他注重电影音乐、人物内心旁白以及在影片中加入多元素手法等的习惯，使其有了不同于传统电影的特性。
华语电影的配乐一直处于世界影坛的下风。但彭浩翔对于电影配乐的掌控却相当出彩。结合音乐的听觉形象、音乐旋律的起伏，和声、对位的织体，色彩丰富的配器，等等，有效表现听觉形象的立体感，形成了“四维时空”，使观者能更好地领略影片的情绪氛围。除了为人所熟知的《伊莎贝拉》中的配乐征服了柏林电影节，获得最佳音乐银熊奖外，彭浩翔其他电影作品中的配乐也值得一提。电影《大丈夫》中，他把戏谑的重担赋予配乐，用不是喜剧风格的音乐做出了喜剧风格的电影，让观者体味着“认真的玩笑”。在《公主复仇记》中，悠兰从阿健家出来登上公交车后向车外张望，此时一首悠扬的钢琴曲从悠兰的耳机中传来，窗外虽然阳光明媚，但舒缓的钢琴曲加上演员的忧郁眼神，更易让观者进入悠兰的心境；当悠兰协同阿贞一起偷配阿健家的钥匙时，一曲意大利风格的轻快音乐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急促的故事情节呼之而出，使得原本紧张的情绪氛围变得幽默愉悦。《志明与春娇》的音乐更多采用了古巴音乐、圆舞曲和法式风情来调剂这场错落有致的七日情，随着镜头的转动，悠扬浪漫的《法兰西》逐渐响起，这本应为情侣间优雅起舞的曲子，殊不知导演又上映了一幕黑色幽默，昏黄顶灯下干净的餐桌上，正当众人品味着上等红酒与鹅肝时，志明被前女友出卖的证据被镜头毫不掩饰地无限放大。在彭浩翔的作品中，声音一直都是引以为傲的地方，这不仅说明他对声音的敏锐及其良好的掌控，同时也向世界证明了华语电影配乐同样可以大放异彩。
电影区别于电视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电影更多的是运用自己的镜头语言来展现事件的发展进程、人物的内心情感，而不是运用大量的对白或者独白来解说整部影片。对此，有些电影学者曾偏激地认为，一部好的作品一定要尽可能少地出现甚至不出现字幕解说或独白，字幕解说和独白对电影语言具有极大的杀伤力，限定观众对电影的理解，削弱电影语言自身的魅力。但是，随着电影生产方式的不断变化和制作技术的不断完善，尤其是在王家卫引领的具有小资品味的文艺电影出现后，电影独白似乎成为这类具有小情调电影的特有标志，影片中主人公的一句独白往往会引来无数青年的青睐。再看彭浩翔电影中的独白，不仅独特，也颇令人深思。在《买凶拍人》中，当阿B第一次在酒吧里找寻伙伴时，伴随着箫声以及镜头的不断拉伸，出现阿B的内心独白，颇具“江湖”味的相识便由此开始。《公主复仇记》结尾处的那句关于“王子与公主、王八蛋与巫婆”的定义，不仅是两位女主人的对话，更是导演对电影全片的解说，而这样的解说也最易引起观众的共鸣。《破事儿》则以随笔式的纪录风格，记录了一个个小人物的现代式尴尬，电影中大量的独白和解说使得那七件纪录小人物的小事极具张力，仿佛在给观众看七个不同的日记。
纵观彭浩翔至今的所有影片，我们不难发现他电影中众多的新手法。《买凶拍人》中的开场字幕以及阿全第一次做的杀人纪录片，均采用动画形式作为开场，电影中融入动画，这在2001年的电影市场中无疑是新颖的。在《伊莎贝拉》中，彭浩翔一改之前的风格，将整部影片包装得极为精致，画面的细腻感、唯美感，与暗中带亮的色调和暧昧的风格相呼应，让人感到彭浩翔在不断思考中对创新的追求。这种追求不仅让我们感到彭浩翔的电影风格明显在向王家卫靠拢，但换一种角度想，这种靠拢又何尝不是一种突破？同样，当我们看过《低俗小说》中糖葫芦式的电影叙事风格，却第一次看见《破事儿》的随笔式的电影风格。再来《志明与春娇》中将每个人对事物的不同理解，以日常自拍的VCR加以表现，虽然镜头画面较为粗糙，但也同样是将现代社会中DV自拍的风格融入了电影之中。彭浩翔打破传统电影的叙事方式，不断地进行创新、探索，从而使电影的表现手法更加多样、丰富。
三、结 语
继王家卫、周星驰之后，鬼才导演彭浩翔的出现如同一缕清风吹遍了整个香港，我们很难说清楚彭浩翔属于哪种电影类型。极具后现代性的黑色幽默，每部电影的结尾总是不经意地颠覆影片前期所留给观众的“错觉”。彭浩翔的电影在其充分展现电影艺术特点的同时，也重视影片的商业元素即电影必须要面对的市场环境，一直保持着艺术与商业并进的积极势头，为中小成本电影积极地做着表率。彭浩翔的出现不仅是香港电影界的兴奋剂，同样也将会对内地电影提供富有价值的启示和借鉴。
注释：
① 《非常彭浩翔——彭浩翔的电影世界》，《新京报》，2006年4月5日。
② 李欧梵：《香港文化边缘性初探》，陈清侨编：《文化想像与意识形态》，牛津大学出版社(香港)，1997年版，第31页。
③ 周忠厚：《文艺批评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69页。
④ 鼎康：《暧昧的品位——王家卫的电影世界》，金城出版社，2008年版，第39页。
⑤ 张燕：《彭浩翔电影的黑色幽默和文化呈现》，《当代电影》，2007年第3期。
⑥ ［美］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周铁东译，中国电影出版社，2001年版，第14页。
［作者简介］ 金洋帆(1986— )，女，甘肃兰州人，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2010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影视美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