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质疑《非你莫属》] 非你莫属打电话董明珠

时间：2019-05-31 03:22:02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6月7日，重压之下的《非你莫属》在北京低调地举办了一场所谓的“留学生研讨会”，现场邀请了约20位留学生，请他们发表对节目的看法和建议。这场研讨会邀请的媒体数量极少，焦点人物张绍刚亦没有接受采访，他没有做出道歉，只表示自己对留学生不了解导致沟通不顺，不过《非你莫属》节目制作人刘爽则在研讨会一开始就针对“侮辱留学生”争议道歉：“因为节目上重大疏忽，传达了错误的信息出去，给各位留学生带来困扰，首先说句抱歉。”现场邀请来的Boss团代表百合网慕岩等人也表示，确实有一些高高在上，但他们认为，这比真实的面试情况还要好一些。
　　李开复的要求似乎没有得到满足。
　　
　　41万人抵制的节目
　　几年前，当我们怀着八卦的心态看美国的真人秀节目怎么安排第三者拆散情侣、或者求职真人秀《学徒》里那句咆哮着、地狱般的“你被炒鱿鱼了！”的时候，真没想到相似的场面和争议那么快就出现在了中国的节目上。
　　5月20日天津卫视的《非你莫属》中，法国留学归来的郭杰遭遇了主持人张绍刚和现场Boss团毫不留情的围攻。这名倒霉的求职者自称有国际贸易、社会学、导演三个学位，这一说法遭遇担任嘉宾的尊酷网CEO文颐的质疑，曾有留法经验的文颐用法语和郭杰对话，岂知对话过程完全“鸡同鸭讲”。随后，文颐又称郭杰的硕士学位BAC+5相当于“大专”。郭杰当场晕倒，而主持人张绍刚揪着缓缓下沉的郭杰的领子，摄像机在多个机位捕捉着这一戏剧性画面，张绍刚开口，完全没有对他的健康状态表达同情，他开口：“你是在装吗？是在表演吗？”
　　在节目完成了对郭杰居高临下的审判后，被讥讽在“表演”和“装”的却成了节目中高高在上的主持人和Boss团。节目播出后，文颐的法语被指存在多处语法错误，更要命的是，文颐百度百科显示“曾负责法国MLC品牌战略及市场工作”，法国MLC公司5月28日针锋相对发出声明表示张红(又名文颐)从未在法国MLC任职，而她质疑BAC+5学历相当于大专更是惹怒了法国留学生群体，最终惊动法国驻华使馆官方微博表态：该文凭确系硕士文凭而非技校。事情还不算完，由于年前一名个性求职者刘俐俐同样遭遇Boss团和主持人的刻薄指责，李开复以节目“侮辱人格”等为由在微博上发起了抵制《非你莫属》的活动，一周后，征得410402人支持抵制，反对抵制者仅24438人，尽管文颐回避，张绍刚坚持不认错，但舆论完全倒向了李开复这位“大学生的精神导师”。
　　群情汹汹的抵制似乎已经形成了“运动”般的声势，甚至《人民日报》也向节目开火，要求主持人和Boss团道歉。他们的毒舌确实通过电视和网络吓唬到了观众，事实上，他们的座椅被设计成奢靡和华丽（至少看起来是）的王座，他们坐在一起形成了视觉上的“大多数”，加上一个声名在外的对留学生群体不怎么友好的主持人，在郭杰走上舞台那一刻，他已经处在这种极端不对等的人际关系的弱势。
　　不过，张绍刚等人需要道歉吗？一片杀伐声中，资深的电视记者简文娟给出一个比较奇特的答案：支持抵制，也支持不用道歉。“制造冲突、毒舌、达到戏剧性效果是真人秀节目自身要求，市场与伦理的博弈，应由市场决定。”
　　市场的反馈是，在拥有1300多万新浪微博粉丝的李开复抵制活动进入高潮的上周一，《非你莫属》以1.079的收视率（CSM42城数据）排名晚间综艺节目第二。
　　
　　一场真人秀：Boss团秀场
　　如果从《老大哥》节目算起，真人秀已经有了三十年历史，《诱惑岛》、《阁楼故事》、《生存者》、《学徒》都是其中翘楚。2000年，由央视引进大陆播放的《生存者》引起了轰动，此后各地纷纷动手改编这些真人秀的中国版。不过当时中国的真人秀还局限在探险、旅游、度假类型，无非煽一下情，记录大于冲突，是真人，但不是秀。
　　并没有很多人意识到十年后的中国电视，会被这种类型的节目塞满，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的教授尹鸿是一个例外，大约在十年前，他说到，“真人秀已成为取代综艺节目、创立品牌的可能。”现在，他的预言已成真了，《中国达人秀》、《中国梦想秀》、《非诚勿扰》、《非你莫属》，抛开版权问题，这些节目已经渐渐取代了选秀，构成了中国电视娱乐的新版图。
　　不过，尹鸿老师在一个小问题上犯了错，他当时担心被儒家文化浸淫的中国人不愿展现人性恶的层面，尤其在电视镜头前，从而无法营造出冲突的节目效果。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多余，摄像机和聚光灯让人产生变形，他们肆无忌惮地表达着宁愿坐宝马车里哭，享受着由节目规则建构起来的生杀大权。
　　《非你莫属》的介绍中写着：一档真实的求职节目，旨在为需要找工作的人提供真实的工作岗位。这句话更像是写给主管部门看的。电视策划人“舞美师”尽管在论战中支持天津卫视，也分析节目的诉求“当然不是为了求职，就像《非诚勿扰》也不是为了撮合男女。”不过，如果理解成一场真人秀，那么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真人秀就是用尽手段把人性的弱点放大。
　　从节目规则上看，《非你莫属》简直是《非诚勿扰》的求职版，选手上台自我介绍，老板提问、选择，选手再选择老板。主持人张绍刚曾经主持过《今日说法》等社会节目，直爽犀利，也可以看作是模仿《非诚勿扰》起用孟非，甚至于节目组早期给媒体发的通稿，也号称“不惧与《非诚勿扰》相提并论”，却忽略了更像是妥妥帖帖的求职节目《职来职往》。
　　还记得么—两年前，江苏卫视靠着《非诚勿扰》所引发的各种关于价值观的口水战，一举冲入一线卫视行列。而现在，对职场文化的又一轮讨论正甚嚣尘上，而对媒体暂时保持缄默的天津卫视，则逆势（或者说顺势更确切）宣布即将推出一档新的职场节目—对了，主持人还是张绍刚。
　　
　　亦真亦假的伦理边界：嘉宾登台仍需费用
　　用“收视率是万恶之源”似乎仍难以理解Boss团的倨傲，不过，当这些本来应该担任裁判员角色的家伙突然成为场上真正的运动员呢？舞美师的朋友，一家网站的老总，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就是通过这个平台推广品牌。”而另一家曾参与节目的门户网站工作人员则表示，如果没有一些报道置换，上这个节目要花20万。
　　真人秀的定义的边界正在变得模糊。“现在节目组并不会为嘉宾和选手准备台本，因为这很难演，但导演一定会挑选一些个性有特点的人上节目，大家心照不宣。”舞美师说。
　　尹鸿总结了西方真人秀的三个关键词：“真”，真实感，非虚构；“人”，展示人格和人性；“秀”：用虚拟的规则展现前面的真实。不过，“真”还是“秀”，似乎是一个问题。
　　2004年，福克斯电视台想迎合女人灰姑娘幻想，搞了个真人秀《谁能嫁给百万富翁》，结果，被称为百万富翁的男主角后经查实并没那么富，而电视婚礼之后，新娘发觉新郎根本不是她的魅力王子，最后节目沦为一场闹剧。
　　好奇是全人类的兴趣爱好，美国老牌真人秀《生存者》，也曾经被热情而固执的粉丝人肉八卦，人肉的结果是，大部分参赛者都有过媒体拍摄经验，也就是说，从事过演员、模特等职业，他们对于镜头更自然、也更知道如何好好表现。所以，到底是真，还是秀呢？
　　另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在于电视的公共伦理，舞美师为《非你莫属》辩护时说，“职场就是这样无情。”是的，现实中我们可以找出无数更粗暴更不讲理的Boss，但这是否能被容许完整地呈现在电视上？在电影尚未建立分级制度的中国，难道电视也要嚷嚷着搞分级？
　　约纳斯·利南德-曼弗雷德，最早发明真人秀模式的瑞典Strix公司发行总监，在“超女”红透中国时说：“在特殊环境下，一些人所暴露出的阴暗面本来就是真实人性的一部分，我们没必要回避。在中国创作真人秀节目，要从中国的伦理观念出发。”他同时说到真人秀可能的发展：“世界真人秀节目正朝着一个把真实、剧情、游戏结合在一起的综合性节目发展。”
　　这让人想到美国一个著名的职业摔跤比赛WWE，虽然叫做“职业摔跤”，但其实假得不得了，对打的拳手要扮演角色，上场则要表演剧情……比赛（如果还能叫比赛的话）通过电视播出，但观众都看得high翻天，哪管它是真是假——难道，这会是综艺节目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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