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怎么读【加拿大华裔才女曹禅的恩典音乐剧刍论】

　　摘要：加拿大华裔女大学生曹禅的原创音乐剧《时光当铺》在世界巡演，并在2011年大邱国际音乐剧节和纽约国际实验戏剧节上获得很高荣誉。本文简介了曹禅特殊的成长经历和艺术才华，指出《时光当铺》是一部反思加拿大华人移民史和美国“9·11”恐怖事件后果的严肃戏剧，具有诗性、跨文化性和宗教性的特质，在叙事、结构、音乐、舞蹈、布景等各个层面，都散发出浑朴、高贵、幽邃和华严的艺术光芒，体现出一位年轻华裔女性对恩典问题的深度探讨。
　　关键词：曹禅；《时光当铺》；音乐剧；诗性；恩典
　　中图分类号：I10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163（2012）2－0045－05
　　历史上，有这样的音乐剧吗？
　　它由斯坦福大学28位莘莘学子出演，他们来自各个专业和族裔，平均年龄21岁，边求学边打工。
　　它在斯坦福校园连续上演12场，场场爆满，有的观众长途驱车，站着，泪眼看完演出。
　　它在世界巡演，走进韩国大邱、中国澳门、成都、北京、加拿大温哥华、美国百老汇……迄今演出近百场。
　　它在2011年6月大邱国际音乐剧节（亚洲最大音乐剧节）中，以美仑美奂的表演，征服所有评委，摘走“大学生国际音乐剧”的“最佳原创奖”。
　　它在同年8月纽约国际实验戏剧节中，被主办方称作“这次国际戏剧节当中最炫目的一出戏”，列为“9·11”系列纪念活动之一。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它集导演、编剧、作曲、演奏和制作于一人，一个自学钢琴、吉他、非洲鼓的华裔女孩，在斯坦福大学英语文学专业读四年级。
　　它就是——曹禅的原创英语音乐剧Pawn，中译名《时光当铺》。
　　一、“马背学校”的华裔才女
　　曹禅（Karmia Chan Cao），1989年生于新疆。幼时随父母四处迁徙，在乌鲁木齐、北京、青岛、广州、香港等地居住上学。常在旅途和宾馆听作家母亲授课，戏称就读于“马背学校”。少小年纪，踏过千山万水，形成了对自我、地域和家国的敏锐认识。因无长期相伴的同龄孩子，曹禅养成了静听大人谈话的习惯，得到了文学、社会学、哲学、历史等的最初熏陶，自云“很有兴趣”。8岁随父母移民加拿大，读到初二时，又随父母回流北京，就读于世青国际学校。她热心班务，好打抱不平，被同学亲切地叫做“曹大姐”。
　　早慧的曹禅，创有大量诗歌、散文、剧本和音乐作品。8岁写诗，12岁谱歌，15岁出版双语诗集《太初》（2007）。中学期间，她任外文出版社兼职文案，毕业后，收到美国斯坦福大学、西北大学、纽约大学和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等多家名校的入学邀请。因为斯坦福大学更为开放的思想，曹禅选择在此就读。与美国人眼中的亚裔学生不同，曹禅热情活跃，积极参加斯坦福的各种社团：陆续成为《校园文学》娱乐与文化专栏作者、《斯坦福日报》特约评论员、《斯坦福期刊》东亚事务编辑、亚裔美国人戏剧组织董事成员、斯坦福亚裔美国人作家协会Oceanic Tongues主席……。同时著有多幕英语话剧《忘记提伯仑》（2009）和摇滚音乐剧《亚伯拉罕和友谊之火》（2010），荣膺Mochi杂志“美国最有影响力大学生”称号、Urmy/Hardy诗歌奖、斯坦福亚裔美国人表演艺术成就奖等诸多荣誉。
　　自2010年11月，纪念“9·11”十周年的英语音乐剧《时光当铺》成功首演以来，曹禅再次成为中国和北美传媒的关注对象。《斯坦福日报》（2010.11.5）、《环球华报》（2010.12.3）、《澳门日报》（2011.6.27）、《成都商报》（2011.7.5）、《南方周末》（2011.7.14）、《人民日报》海外版（2011.8.1）、《中国青年报》（2011.8.8）等各大平面媒体都报道了演出盛况。中国国务院侨务办公室主任李海峰在钓鱼台国宾馆，设宴招待曹禅率领的全体剧组学生。中央电视台4频道“艺览天下”和“华人世界”栏目，均于2011年秋播出了曹禅的专题节目。一批《时光当铺》迷，还追随剧组，数遍欣赏该剧。
　　二、炮弹下的“时光当铺”
　　加拿大西部艾伯塔省冷湖小镇，一个普通的华裔家庭，父母开街角店，大儿子凯大学毕业后在纽约世贸大楼实习，在“9·11”恐怖袭击中丧生。此后，这个家庭一直无法走出悲伤的阴影。二儿子亚伯拉罕加入加拿大军队奔赴阿富汗坎大哈，立志寻找恐怖的源头，为哥哥凯复仇。妹妹西亚很小就希望在每年9月去纽约寻找哥哥。
　　再过5天，亚伯拉罕就能完成任务回家了。恰在此时，军队要对有恐怖分子盘踞的村庄进行定点轰炸，亚伯拉罕执行巡逻。轰炸开始后，他发现阿富汗孩子在轰炸区内玩耍。炮弹将落，哥哥趴在弟弟身上，企图保护他。亚伯拉罕不顾战友劝阻，在炮弹落下的瞬间，覆盖在孩子身上，保全了他们的性命，自己却牺牲于盟军的炮火。
　　“时光当铺”的故事，镶嵌在炸弹将落的瞬间，以“剧中剧”形式，展现了华裔家庭被刻意隐藏的苦难家史和母子生死关头的最后对话。在这个超现实主义的“时光当铺”里，亚伯拉罕的玩具兵偶乐高，变成了有血有肉的真人，唱念做打，亦庄亦谐。他道白说：
　　年轻的主人亚伯拉罕现在看见又老又丑的乐高。他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但是打闹就到此结束了，因为时光当铺不是游乐场，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毕竟，亚伯拉罕只剩下人生的最后一秒钟了，而不是整个夜晚。在太阳从时光当铺里升起之前，当这些色彩鲜艳的星星退去之时，亚伯拉罕就要回到空袭的那一刻，准备做出他人生最重要的决定。
　　乐高一页页翻动自己的备忘录，向亚伯拉罕讲述唐人街的兴衰、华裔移民的隐忍和反抗、华裔父母苦涩而坚贞的爱情……上个世纪70年代，父亲约翰为不受白人欺压，不得不习武，“用拳头说话”。母亲苏梅原是上海化工专业的大学生，“文革”后，移民温哥华，周一、周三、周五在海鲜店里刮鱼鳞；周六和周日在洗衣店熨衣服；剩下时间，在饭馆端盘子。一天，苏梅在夜归途中，惨遭白人男子袭击，幸亏约翰出手相救，在医院治疗数月后才康复。过去的血泪悲欢，一幕幕在“时光当铺”中回放，呈现给对此一无所知的亚伯拉罕。他一次次感到过去的沉重，加之童年被歧视的遭遇，他发出“太伤痛”的悲喊，愤怒地将乐高的备忘录撕得粉碎。 　　在乐高带亚伯拉罕走进华裔移民沧桑史后，母亲也进入时光当铺，演绎母子生离死别的悲怆绝唱。她用拳头教训儿子，告诉他在炮弹落下前要快跑。同时，她又接受儿子的选择，长叹“天知道”，流泪为儿子准备最后一顿晚餐，包饺子为他送行。母子最终在挽救阿富汗孩子的问题上达成共识——以自家的最大牺牲换取异邦母子的团聚。但是，他们同在追问：“为什么？！”答案是高度世俗化和宗教化、高度浓缩的三个字——“天知道”。在诀别时分，亚伯拉罕和母亲对唱道：
　　亚伯拉罕：天知道 /天知道 /河往哪里流 /水在哪里转
　　天知道 /天知道 /人们去向何方 /人们栽种什么
　　山川聚集的注定要呈现 /沉潜水中的不会永远隐而不现 /日头剖开的，月光来医治 /只是让我做一个印记 /让我做那个印记
　　天知道…
　　梅: 天知道…
　　亚伯拉罕: 天知道…
　　梅: 天知道…
　　亚伯拉罕 & 梅 : 孩子们去哪里 /我的孩子们去哪里
　　何时风转凉 /何时风转凉
　　
　　身体的记忆，时间总会偷走 /撕裂的一切将再度缝合 /虽在死荫的幽谷 / 我仍要大声呼喊
　　亚伯拉罕: 就让我做一个印记，让我做那个印记… / 放慢我的脚步
　　梅: 放慢你的脚步
　　亚伯拉罕: 调转我的方向
　　梅: 调转你的方向
　　亚伯拉罕: 启明星去哪里
　　梅: 你就要知晓
　　枫叶红，金风吹。只剩下父母和小妹妹西亚，静静等待。他们齐唱：“秋天来了/酷暑已经结束 /秋天来了 /这些年已经过去……空中传来亚伯拉罕平静的声音“我将复兴 /如青麦 /逆流而上 /到日出的地方”，大哥凯则接着说：“亲爱的妈妈、爸爸和西亚，是我，凯。亚伯拉罕现在和我在一起。咱们近在咫尺，妈妈、爸爸、妹妹，难道你们听不见？是时候打开另一个收音机了。”
　　全剧在西亚的行军号令声中，熄灭最后一个音符。
　　三、乐歌如诗，情系中西
　　按照曹禅的原先设想，整出音乐剧约需20把小提琴、一把大提琴和军鼓。但大学生原创的音乐剧，不可能是动辄百万资金投入的大制作。于是，曹禅就用一把吉他、一把柳琴和一架钢琴，谱出了《时光当铺》的所有乐曲。其间，美国流行的摇滚乐、北美土著的音乐元素、中国侗族的民谣长调，竟然各放异彩，交相辉映。尤其是那把极具东方神韵的柳琴，给人一种至纯至美的听觉体验。当亚伯拉罕在沙漠跋涉时，柳琴的声音如珠玉泼溅，如鸟鸣翠谷，又仿佛来自鸿蒙太初，带着超时空的希望和慰藉，让他鼓起勇气把死亡之路走完、走好。
　　而让这些故事呵成一体的，是18首旋律优美、意蕴高远的英语歌曲：《或许今晚》、《街角店的宣言》、《AK枪独白》、《千万千万》、《探照灯》、《摇篮曲》、《友情之火》、《狗日子》、《拳头说话》、《梅的咏叹》、《片打东街的复兴》、《钟摆之手》、《最后的时辰》、《天知道》、《恩典时代》、《孩子》、《希望不过是果实》和《日落时分》。它们除担负结构功能外，还负有刻画人物、展示内心、渲染气氛、预示未来等多重使命。它们有独唱、对唱、轮唱、重唱、合唱、清唱等多种形式，然而无一例外的动听感人，甚至在音乐剧结束后，即有观众随口哼唱。
　　让中外观众最为耳目一新的，可能是扮演母亲苏梅的莎拉·格雷多，用中文清唱摇篮曲：“一三五七九二五一十 /北国风雪千里冰封在心头 /待到山花烂漫时 /发现梅在丛中笑。”这首摇篮曲，在剧中出现两次：一次在亚伯拉罕儿时，母亲哄他入睡；一次是他吃完母亲的饺子，准备赴死。虽然这位美国女大学生的中文发音不甚标准，可她那诉之人类终极情感的歌声、歌声中绝望和希望的缠绵交融，以及如诗如画如玉的悲剧气质，令人心醉又心碎。
　　中国美学大师朱光潜先生说过：“一切纯文学都有诗的性质。不爱好诗而爱好小说、戏剧的人们，大半并不能欣赏小说、戏剧的深刻内涵和艺术技巧，而只能见到其中粗浅的表面，就是故事。”［1］可以说，《时光当铺》如此耐人回味，极大程度上得力于该剧的高度诗性。曹禅和其母亲一样，是骨子里的诗人，是永远的行吟诗人，是不论兴亡荣辱都坚信大爱大能的诗人。因此，剧中18首歌曲，无一不是诗，无一不焕发出天然浑成的艺术魅力。
　　而且，令曹禅诗性歌曲乃至整出戏剧从华裔文学（或世界移民文学）中脱颖而出的，还有她中西合璧、雅俗兼容的人文修养。其歌曲和道白，巧用古今中外的典故、传说、俗语、譬喻、经文、歌曲、诗词，等等。原型（archetype）和互文（intertextuality）自然而反复地出现，犹如大气恢宏的人类文明交响曲，有力地拨动不同族裔观众的心弦。原型批评鼻祖、加拿大著名学者诺思洛普·弗莱（Northrop Frye）曾解释说“原型”是“象征”、“意象”，“常在文学中出现，可被辨认出整个文学经验的组成部分”［2］。比如，太阳、大海、森林、百合、荷花、鸽子、羔羊……等在作品中反复出现，多半内化了古老神话、宗教或祭仪的因素。每当原型显之于作品，就会激活对含有同样原型的其他作品的联想，一唱三和，兴来往答，以至无穷尽。借用精神分析学的原型理论家卡尔·荣格（Karl Jung）的经典概括，就是“一旦原型的情境发生，我们会突然获得一种不寻常的轻松感，仿佛被一种强大的力量运载或超度。在这一瞬间，我们不再是个人，而是整个族类，全人类的声音一齐在我们心中回响”［3］，“原型”和“互文”在曹禅剧中应用纯熟，俯拾皆是。限于篇幅，仅举数例：
　　凯：我们行走着、聚集着。白天, 用日光在云层上写字说话；夜里，我们在空中竖立起火柱；在每一个中国城的上空，在一个个寡妇成群的贫民区，在耶路撒冷、在雷克雅未克、在喀布尔，我们给你们写信，给这个世界写信，你们知道吗？日日夜夜，我们痛心疾首，用所有的手，左手和右手，给你们写信。想让你们看到，我们用胸腔滋养着每一株罂粟花，在我们粉碎的脊骨上又建立起一栋栋的摩天大厦，是我们扛着你们这些满脸堆笑的废物，卑鄙无耻的圣徒，没心没肺的混蛋。你们是悦目的果子，我们是藤蔓，你们是醇香，我们才是酒。 　　我们推着你们啊，小小的地球，用我们的双手推着你们，把你们的脸扭向太阳。
　　我们和你们，近在咫尺，母亲、父亲、妹妹，我们近在咫尺。
　　约翰：愿酷暑把伤痛带走 /不留下丁点记忆 /愿酷暑把歧视带走/眼睛划过脸颊 /不留伤疤
　　愿狗日子过去吧 /让我的儿子们可以昂首挺立 /愿狗日子快过去吧 / 让我的儿子们无畏无惧
　　长大后不再做异乡客 /长大后不再是陌生人 /像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人
　　乐高：如果阿基琉斯的母亲不曾把孩子倒挂去蘸永生的冥河水，却忘记了他的脚后跟；如果摩西的妈妈没有把他裹在小毯子里放入摇篮送进尼罗河逃生，而是把孩子喂鳄鱼了；如果女娲不曾用数以千万计的星星补天，使她的孩子们不再受寒而获得温暖。对不对？正如现在，如果不是因为亚伯拉罕的母亲强烈地希望在他的弥留之际能说服她的孩子去拯救自己的生命，拯救她的生命，放弃这史诗般的壮举……回到她的身边，就不会有此时此刻这一幕。
　　西亚: 餐桌好像雷区 /你的名字横在唇边 /是战线，又是胶着的禁区 /学校的走廊是战壕/上下课的铃声好像警报 /我活得心惊肉跳
　　
　　梅: 或者有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只手。就像当时你父亲救了我。儿子，力量是显而易见的：作为人类，我们必须互相照顾。更奇妙的是，援助之手握住被救的手那一刻是如此精确…如果你的爸爸那天夜里在其他任何地方，那我就会被杀死。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关心。但是天知道！是上天看到了并且照顾了我们，我是这样认为的。当然，还要看我们在勇气与退缩之间如何做出选择……
　　哈斯提: 孩子啊…孩子啊…/ 我的孩子，这是恩典时代 / 放下你的武器 / 看啊，恩典的时代 /没有拣选了，没有外邦人
　　哈斯提 & 梅:甜蜜的孩子，这是恩典时代 /坐果有时/看啊，恩典时代 /我的帐篷里有平安 /
　　我的帐篷里有平安
　　全体:众山谷会再次升起 /每朵云会洒下雨滴 /但是我们要等多久 /我们要等多久 /等多久
　　愿今天，愿今天是那日，我的爱人 /愿今天，愿今天是那日
　　西亚 & 约翰: 果真如此，我被寻回，多么自由 /从历史的舌尖还原 / 挪开青瓷的脸和黄金的宝座 /把无名的崇拜者从脚下驱散 /抽掉那些空洞的定义从我的生命里面 /为了找寻，我走下去，走下去
　　全家人: 沉入海底无人得见 / 埋入心底，歌声止息 /在那里你坐在上帝的梦中 /为了找寻，我走下去，走下去
　　四、余音
　　曹禅8岁写第一首诗，大意是：上帝坐在树梢，问她看见了什么。她说，看见了像指甲一样的月亮，看见了奶奶带孩子回家，看见了时尚的女郎，她的脚在高跟鞋里好痛。她问，“上帝，你看见了吗？”上帝说，“嗯，我也看见了。”这首并不能算太幼稚的诗，已经初显其天分和难能可贵的仁者之心。
　　14岁时，曹禅孤身在海外上学，抱着吉他弹唱的诗作，已经承担了与花季不相称的沧桑和责任感，甚至隐然一种甘愿自我牺牲的悲壮：
　　阿门
　　五根手指六根弦
　　还是这些老和弦
　　有的不值得太多
　　但全给你
　　不保留一点
　　说你一定会回来
　　说我们不更改
　　说你不要我徘徊
　　提这灯
　　跑这路
　　等这待
　　忘记背后的终点
　　记住没有时间
　　日影飞去的时候
　　回过头
　　爱就站在你身边
　　北风吹南风兴起
　　思念是火海
　　我是番祭
　　落叶飞 不敢呼吸
　　你的名字使我
　　心疼不已
　　望穿秋水
　　你知道我知道
　　你必转回［4］
　　这种天生的悲悯情怀、独步的艺术表现和果敢的行动能力，随着曹禅阅历的增长，在其身上日益凸显，亦日益互为表里，无法分离。
　　数年前，曹禅沿太平洋铁路横穿北美大陆，将身边的水尽倾窗外，祭奠为修筑这条铁路而丧生的数千华工。汶川大地震后，她当志愿者，在废墟中捡到小孩的作业本，上写“2008年5月12日”，还有一个画了两笔的三角形。“我就是想添上第三笔，”她说，“《时光当铺》到处都可以看到汶川的痕迹”。她的大学同学到伊拉克打仗而返，她为他们的战后后遗症唏嘘不已……她在不同场合多次表示，“我有力量，我的身后站着几万人，我要为没有机会的人们夺回话语权”。在接受中央电视台《华人世界》栏目采访时，她明确说道：“我是所有弱势群体和边缘群体的使者，并不只代表中国……每个人的恩赐都是不一样的，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而这一切的一切，果真都蕴含在《时光当铺》。它们由普世的宗教关怀统领，反思加拿大华人移民史和美国“9·11”恐怖事件的后果，从故事到史实，从语言到结构，从音乐到舞蹈，从布景到道具，都散发出其浑朴、高贵、幽邃和华严的艺术光芒，净化着所有有缘结识它的人。《时光当铺》是凡人眼中的奇迹，是一位年轻华裔女性对恩典问题的深度探讨。
　　本文为2011年中国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青年基金项目“加拿大华人文学史论”(11YJC75041)成果。
　　注释：
　　［1］朱光潜：《研究诗歌的方法》，见《朱光潜全集》第9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第209页。
　　［2］诺思洛普·弗莱：《批评的解剖》，陈慧、袁宪军、吴伟仁合译，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142页。
　　［3］卡尔·荣格：《心理学与文学》，冯川、苏克译，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121页。
　　［4］曹禅：《阿门》，见《太初》，外文出版社2007年版，第140-141页。
　　作者赵庆庆，女，南京大学加拿大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