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特征的五维透视

吴增礼 李 敏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发表了“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1]14的重要论述。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以来，始终重视自我建设。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深邃思考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这一重大时代课题，创造性提出了“自我革命”这一重大命题，并发表一系列重要论述，形成了系统全面、内涵丰富、特征鲜明的党的自我革命战略思想。当前，学者们围绕自我革命的形成、内涵、意义等方面进行了深入讨论，并取得了丰硕成果，但对党的自我革命特征的研究还不够全面。因此，从多维度深入领悟和准确把握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基本特征，对于深刻理解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的思想实质，准确把握其科学内涵，全面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方向性即革命的指向，是对别人进行革命还是对自我进行革命，体现的是谁是主体、谁是客体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党要“敢于进行自我革命，敢于刀刃向内”[2]。“刀刃向内”体现了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革命性的继承发扬，主动面对自身问题的革命态度，以及无私心不谋私利的革命底气。

首先，敢于“刀刃向内”体现了党对马克思主义革命性的继承发扬。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革命”进行了丰富的阐释，其内涵主要表现为两个层面——政治革命和社会革命。政治革命，即以暴力夺取、巩固政权为核心的革命。恩格斯指出：“革命就是一部分人用枪杆、刺刀、大炮，即用非常权威的手段强迫另一部分人接受自己的意志。”[3]恩格斯所言的“革命”实质是先进阶级使用暴力手段推翻反动统治阶级，从而获得国家政权，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进行的革命。社会革命，即由一种社会制度代替另一种社会制度，社会形态、社会制度发生根本变革，其本质是变革旧的生产关系，确立和发展新的生产关系，其革命对象是旧的生产关系。综观上述，无论是政治革命还是社会革命，一方面，都是不满现状、强烈要求改变现状，以及改变方式的剧烈性，另一方面，一般都是主体通过某种方式“革”客体的“命”，产生重大革新的过程。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和发扬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思想，创造性地将“自我革命”引入党的建设，实现了“革命”方式与方向的重大超越。他指出：“必须以正视问题的勇气和刀刃向内的自觉不断推进党的自我革命”[4]541，要“敢于清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使党不断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4]188。这些重要论述彰显了党的自我革命是以自身为客体和对象的革命，是主体通过自我否定、自我扬弃，实现自我变革、自我提升的过程，突出了革命主客体同一性的转变。与其他革命不同的是，党的自我革命方向由外界转向自身，是党以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彻底消除影响党的先进性、弱化党的纯洁性的各种因素，“在革故鼎新、守正出新中实现自身跨越，”[5]591确保党始终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始终朝气蓬勃。

其次，敢于“刀刃向内”体现了党积极主动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革命态度。中国共产党作为领导着14亿人民的世界第一大党，处在执政地位，面对已经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如果不够警醒，就可能沉浸在以往执政伟大成就中而变得自满、安于现状、不思进取，陷入“革别人命容易、革自己命难”的被动。面对自身存在的矛盾与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严重的问题不是存在问题，而是不愿不敢直面问题、不想不去解决问题。”[4]532党的自我革命正是以积极主动的态度，直面自身存在的问题，通过“四个自我”不断提升党的长期执政能力，解决新问题，应对新挑战，掌握历史主动，彰显了党主动应对的革命态度。只有掌握主动权，主动走出“舒适区”，主动直面“大党独有难题”[1]63，才能建设成为人民信赖和拥护的伟大政党。

最后，敢于“刀刃向内”体现了党无私心不谋私利的革命底气。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6]作为《共产党宣言》精神的忠实传人，中国共产党没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这是我们党敢于自我革命的勇气之源、底气所在。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才能摆脱一切利益集团、权势团体、特权阶层的围猎腐蚀，从党的性质宗旨和人民利益出发检视自身，时刻保持清醒和坚定，主动自觉向党内被这些集团、团体、阶层所裹挟的腐败分子开刀，持之以恒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深入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

目标性，就是回答中国共产党通过自我革命，要把党建设成什么样政党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场伟大社会革命进行好，我们党必须勇于进行自我革命，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4]71彰显了自我革命的目标即始终保持党自身过硬，通过自我革命锻造出更强大的党，从而领导伟大的社会革命。

其一，保持自身始终过硬是党自我革命的根本意义所在。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我们党要始终成为时代先锋、民族脊梁。”[4]13领导全国人民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党就必须始终保持自身过硬。“怎样才算过硬，就是要敢于进行自我革命，敢于刀刃向内”，“防止祸起萧墙。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党要不断进行自我革命的根本意义所在。”[2]我们党拥有9600多万名党员，“能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只有不断自我革命，主动选择在自我革命中淬炼锻造，才能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先进性和纯洁性。

其二，强党才能强国，强国必先强党。强大的政党，锻造于坚定的自我革命。从建国初期的整风整党；
到改革开放以后的全面整党和开展的一系列集中性教育活动，建立健全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
再到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以自我革命精神全面从严管党治党，形成了一整套自我约束的制度规范体系，根本扭转了管党治党松软状况。[1]14“走过百年奋斗历程的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性锻造中更加坚强有力”[4]7，焕发出勃勃生机和强大生机活力，成为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坚实保障。百年来，党领导人民披荆斩棘，创造了无数世间奇迹，使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使中华民族离复兴前所未有地接近。[7]回首百年奋斗历程，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在各种政治力量中脱颖而出，始终成为全国人民的领导核心和民族脊梁，根本原因在于党始终保持了自我革命精神。“自我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保持先进性的必由之路，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完成社会革命的内在动力。”[8]我们党正是以自我革命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不断改造主观世界、锤炼自身，“不断增强党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社会号召力”[9]799，使我们党能够在复杂多变的执政环境中永葆强大战斗力。

其三，打铁必须自身硬，在领导伟大社会革命的同时必须坚定不移推进自我革命，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改革开放40年的实践启示我们：打铁必须自身硬。”[4]188在新征程上，我们党必须毫不动摇、持之以恒推进党的伟大自我革命，清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习近平总书记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在新时代，我们党必须以党的自我革命来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把党建设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10]，这既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客观要求，也是我们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和发展的内在需要。从“党的自我革命”到“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不仅展现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的远见卓识，而且集中体现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认识的新高度新境界。

程度性，体现的是党的自我革命到底需要“革”到什么程度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要发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4]71必须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解决可能动摇党的根基、阻碍党的事业的问题。

其一，中国共产党继承彻底的革命精神传统，吸取世界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建设的经验教训，认识到必须发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才能担起历史使命、长盛不衰。一方面，党一直有着彻底的革命精神。从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同志提出“两个务必”，强调“中国的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
到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同志强调要“发扬革命和拼命精神”；
再到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继续保持和发扬自我革命精神，“加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9]54党始终坚持彻底的革命精神推进党的建设，“党的百年奋斗史也是一部勇于自我革命的历史，更是一部发挥彻底自我革命精神推进党的建设的历史”。[11]另一方面，党吸取世界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建设的经验教训，必须发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才能长盛不衰。从俄国革命的胜利经验，到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的失败教训，世界社会主义国家和政党建设的历史发展实践让我们党认识到必须始终保持最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坚决同一切可能动摇党的根基、阻碍党的事业的现象斗争到底，才能始终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不断巩固党的长期执政地位。

其二，反腐败是最彻底的自我革命。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腐败是危害党的生命力和战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败是最彻底的自我革命。”[1]6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得罪千百人、不负十四亿”的使命担当开展史无前例的反腐败斗争，刹住了一些长期没有刹住的歪风，纠治了一些多年未除的顽瘴痼疾，管党治党宽松软状况得到根本扭转，开辟了百年大党自我革命新境界。新时代我们党必须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继续推进反腐败斗争的新要求，“保持零容忍的警醒、零容忍的力度，统筹推进各领域反腐败斗争”[12]，坚决打赢反腐败斗争攻坚战持久战。

其三，清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是最彻底的自我革命的必然要求。彻底的自我革命，必然要求坚持问题导向，切实的“真刀真枪”解决问题。在长期执政条件下，“必须清醒认识到，各种弱化党的先进性、损害党的纯洁性的因素无时不有，各种违背初心和使命、动摇党的根基的危险无处不在”[4]531。因此，最彻底的自我革命就是既要把问题找实、把根源挖深，又要在解决问题时防止大而化之、隔靴搔痒，避重就轻、避实就虚。既要向积存多年的顽瘴痼疾开刀，敢于触及深层次利益关系和矛盾，又彻底要冲破思想观念束缚，完善权力监督制约机制和监督体系；
既要坚决惩治群众身边的“蝇贪”，又要“坚决防止领导干部成为利益集团和权势团体的代言人、代理人”[1]69。总之，最彻底的自我革命体现在问题检视上的全面性，在问题根源认识上的深刻性和在问题解决上的坚决性。彻底消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彻底彰显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时间性，体现的是自我革命持续时长的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1]64表明了党的自我革命不是暂时的、阶段性的，而是紧迫的、长期的。党和人民事业发展到什么阶段，党的自我革命就会要跟进到什么阶段，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

其一，新时代党面临的内外环境倒逼我们党要加快自我革命脚步，决定了自我革命在时间上的紧迫性。一方面，迈向第二个百年目标，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对我们党提出了新挑战新要求。我们党必须不断强化自身建设，加快脚步克服和解决现存的一些问题，始终坚持与一切弱化党的先进性、损害党的纯洁性的问题斗争到底。另一方面，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对我们党治国理政考验之大前所未有。“经过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我们解决了党内许多突出问题，但党面临的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将长期存在，精神懈怠危险、能力不足危险、脱离群众危险、消极腐败危险将长期存在。”[1]64我们党能否防患于未然，能否练就过硬的自我净化本领，强化自我革新能力，就成为了决定党和国家事业兴衰成败的关键因素。这两方面的现实决定了我们党必须加快自我革命，要保持永远在路上的政治定力，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以永远在路上的决心和行动不断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

其二，党的自我革命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会一劳永逸，决定了自我革命在时间上的长期性。过去我们党依靠勇于自我革命成功应对重重考验走到现在，将来也必将要依靠勇于自我革命赢得主动。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以雷霆之势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管党，成效卓著，反腐败斗争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并全面巩固，但党内仍然存在搞“七个有之”等问题，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仍还没有从根源上得到彻底解决。如果无法有效地解决党内存化的突出问题，我们党就会失信于民，就可能不会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甚至可能会被历史所淘汰。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党必须牢记，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决不能有松劲歇脚、疲劳厌战的情绪。”[1]64党的自我革命是攻坚战，也是持久战；
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必须持之以恒、毫不动摇，以永远在路上的执着把自我革命引向深入。在新征程上，要以抓铁有痕、踏石留印的坚韧和执着，继续打好党的自我革命这场攻坚战、持久战。要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持之以恒改进作风；
要增强每一名党员干部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的政治自觉，时刻保持“赶考”的清醒，全面加强党的纪律建设，使铁的纪律转化为党员干部的日常习惯和自觉遵循，提升整个党组织战斗力。在应对国内外复杂的形势变化及各类风险挑战时，确保党始终成为领导核心、走在时代前列。

标识性，即某一事物区别于其他事物的特质、特点。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明确指出：“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13]100这一论断表明自我革命是可以区分中国共产党与他政党不同之处的特殊标识之一。

其一，自我革命是精神与实践的统一，其作为中国共产党显著的标识性主要体现在精神和行为两个方面。一方面，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独有的精神特质。一个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其特质，政党的特质是靠精神塑造的。经过百年传承与历练，党的自我革命已经深刻深入，从党中央到基层组织，从理论思想、理念方法到目标路径，成为渗透在中国共产党人血脉中的红色基因，已经熔铸为中国共产党人独特的精神标识。纵观世界其他政党，没有哪一个政党像中国共产党那样，能够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刀刃向内、自剜腐肉。正是这种特质，使中国共产党能扛起肩上的奋斗目标和历史使命，区别于世界上其他一切政党。另一方面，党的自我革命实践是区别于其他政党的行为特质。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以猛药去疴、重典治乱的决心，以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勇气，坚定不移‘打虎’、‘拍蝇’、‘猎狐’，清除了党、国家、军队内部存在的严重隐患。”[14]反观世界其他政党，能够建立一个庞大的纪检监察体系，大规模大力度惩处腐败分子的少之又少。有些人认为西方“三权鼎立”、多党轮流执政的政治体制可以解决腐败问题，不相信我们党能够刀刃向内、自剜腐肉。实际上，西方政治体制下的腐败是制度性的，无法很好地解决权力制约与监督的难题，反之很有可能损害政治运行与国家治理效能。相比之下，我们党形成的自我革命治党管党模式，以成功的自我革命实践给出了响亮有力的回答。

其二，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永葆青春活力的强大支撑。回望百年奋斗历程，我们党之所以能在百年奋斗中表现出卓越的领导力和强大的影响力，带领人民开辟中国历史的新天地，其奥秘就在于中国共产党始终保持了承认并改正错误的勇气，坚持以自我革命精神革除自身病症，解决自身问题。“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不断自我革命中淬炼而成的。”[13]100“这种能力既是我们党区别于世界上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14]，也是我们党能够在现代中国各种政治力量的反复较量中脱颖而出、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所在。

其三，党在领导伟大社会革命的同时，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表明了我们党在完善发展自身的方式上区别于其他政党。纵观世界上其他国家，政党大多通过多党竞争、党派监督完善发展自身，然而经常出现因政党争夺权力而导致的社会撕裂和对抗骚乱。马克思强调，革命领导阶级“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胜任重建社会的工作”[15]。我们党继承马克思主义政党鲜明的革命性，在领导伟大社会革命的同时勇于进行自我革命，坚持伟大自我革命精神主动直面问题、纠正错误，在毫不懈怠的自我革命中，永葆马克思主义政党本色，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中流砥柱。

党的自我革命不仅是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更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鲜明地体现了“刀刃向内”的方向性、“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的目标性、“进行最彻底”的程度性、“永远在路上”的时间性和“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的标识性等五大特征。其中，目标性是自我革命的推进导向，方向性、程度性和时间性是自我革命目标性的必然要求，标识性是自我革命的本质体现。五大特征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关键在党。必须持之以恒发展党的自我革命理论，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深入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使我们党坚守初心使命，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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