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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述敦煌吐蕃文文书的主要内容 敦煌吐蕃文书中的“色通(Se,tong)”考

    时间:2019-04-08 03:15:48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内容摘要:敦煌吐蕃文文书中出现地名色通(se tong),应该是敦煌汉文文书中的西同,即今甘肃省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县境内的苏干湖及其附近地区。吐蕃统治时期在该地设有敦煌通颊色通巴(mthong kyab se tong phavi)军事部落,由吐蕃、吐谷浑、党项、汉等部族成员组成,西同(se tong)亦即敦煌吐鲁番文书中记载的墨离川、墨离海地区。
      关键词:se tong;西同;苏干湖;墨离川;墨离海
      中图分类号:K28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2)02-0066-07
      英藏敦煌吐蕃文文献中出现有地名se tong一词,对于其具体地理位置,学界曾有所研究[1][2][3]。笔者拟运用敦煌汉藏文献和传世史籍的有关记载对se tong一词的含义、地理方位再做一些探讨,提出一点自己的意见,求正于方家。
      一 se tong与西同
      首先将有关se tong的史料记载列出如下:
      1.Vol.69,fol.84《吐谷浑王国编年史》第16—20行记鸡年(709—710)夏,莫贺吐浑可汗定居于色通(se tong)[4]。
      2.P.t.1094是一件《博牛契》,买卖双方分别是stong sar gyi sde lig yul rje gol“悉董萨部落李玉来主仆”和mthong kyab se tong phavi stong pon lho blon klu sgra bran an pevu tig“通颊色通巴之千户长洛·论矩立扎之奴安保德”[5][6]。
      3.S.0228号吐蕃文合种田地契约文书中有: mthong kyab se tong phavi sde “通颊色通巴部落”成员卡甲桑笃笃(vkal vgrav bzang tevu tevu)与僧人张兰永(dge slong cang lang nyan)合种田地立契,他出土地,僧人出农具耕牛,种子人工二人平摊,收成二人平分[1]145,447。
      4.甘肃敦煌、兰州等地收藏的《无量寿宗要经》写本Nos. 21,22:mthong khyab se tong pavi sde gu rib lha btsas “通颊色通巴部落谷日·拉匝”[7]。
      5.P.t.1174:mthong khyab se tong“通颊色通”[8]。
      6.P.t.1297(5)号借马契约则有借马者se tong pavi sde“色通巴部落”的skyo yang legs[6]62-63。
      7.苏联科学院东方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藏敦煌藏文《无量寿宗要经》写本Nos.186,193,195,196,
      197,198,209,210,211: se tong pa “色通巴”{1}。
      8.P.t.3501,3754,4002,4039《无量寿宗要经》写本题记:se tong/ se tong pavI“色通巴”{2}。
      最先注意到se tong一词并对其进行探讨的是英国学者托马斯,他把S.2228中的“色通”(se tong)看成地名,并且和英藏藏文文书Vol.69,fol.84《吐谷浑国编年史》所记吐谷浑可汗夏宫所在地se tong联系起来,将其比定为《新唐书》卷43下《地理志》贾耽所记罗布泊地区的七屯城[1]13,28,144-146,399。荣新江先生认为:既然从贞观到开元,罗布泊地区包括七屯城在内的诸城镇,一直是中亚昭武九姓的移民聚落[9],而且后来还是沙州直接管辖的范围,不可能是吐谷浑的领地,当时的吐蕃、吐谷浑只能在萨毗泽南面一带活动。另外,把地处炎热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南沿的七屯成当作吐谷浑可汗夏宫,不合常理,而且七屯城在吐蕃时代的文献中一般称作nob chung(小罗布)。所以《吐谷浑可汗编年史》中的色通应当位于吐谷浑的大本营——青海湖与河源一带。荣先生进而认为沙州的通颊色通巴部落,或许就是来自黄河河源地区的下勇部所包含的九通颊部落千户当中,色通巴原为九部落之一,而沙州的色通巴部落可能是驻扎下来的原色通巴部落,也可能是由一部分原色通巴部落成员为骨干并组织沙州通颊人而形成的新部落[2]131。此后吕建福先生又发表意见认为:“色通(se tong)或指森部落所处鄯善萨大慕兰一带,鄯善、且末仍有大量的土浑部落。”即色通(se tong)在西域鄯善地区。吕先生后又称:“西同之名,《张淮深变文》中作西桐,在甘州与酒泉之间,并说西桐海畔。吐谷浑国的西同之地,疑即藏文文书中的se tong,均为土族语[sur k’un]一词的音译,意指沼泽低洼之地,而苏干湖东北部正是沼泽之地,现名‘苏干’,亦与土族语[sur k’un]之音相似,应即古地名遗留。由西同向西南到吐浑国内,其地也正是墨离海畔的汗庭所在。”[3]123,190即se tong为西同,为今苏干湖附近地区,其看法前后相互抵触。
      由以上史料记载和诸家研究观点可知se tong为一地名,同样也为沙州地区的通颊部落名,实际上se tong pha即色通(se tong)人之意。但其具体地理方位,诸家观点尚有分歧。笔者同意荣新江先生的意见,吐谷浑可汗夏宫所在地se tong不可能为地处炎热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南沿的七屯,七屯在新疆出土古藏文文书简牍中一般写作nob cung。另外新疆出土古藏文文书简牍中还出现有rtse thon,也可能是指七屯[1]144-145,399;[10],在7—8世纪,七屯城也并非吐蕃统治的吐谷浑汗国的疆域。而吕先生提到的西同,在敦煌文书中屡有出现,时间从吐蕃统治时期到归义军时期不等,西同又称为西桐,还有西桐海、西同山。西同与吐蕃文se tong发音实际相同,它们之间的关系确有值得探讨之处。为了方便研究,现将敦煌文书中有关西同的史料录出如下:
      1.S.542《戌年(818)六月十八日诸寺丁口车牛役簿》记载:“龙兴[寺]……朱进兴差入西同山廿日,取羊,亥年役。”“莲台寺……骨论,持韦,西桐请儭羊一日。”“灵修寺……白天养,差西桐请羊廿日。”[11]   可知西桐、西同山一带可以牧羊,敦煌都僧统司经常差遣寺户去该地区收取羊只。
      2.S.2692《张议潮变文》云:“诸川吐蕃兵马还来劫掠沙州,奸人探得事宜,星夜来报仆射:‘吐谷浑王集诸川蕃贼欲来侵凌抄略,其吐蕃至今尚未齐集。’仆射闻吐浑王反乱,即乃点兵,斩凶门而出,取西南上把疾路进军。才经信宿,即至西同侧近,便拟交锋,其贼不敢拒敌,即乃奔走,仆射遂号令三军,便须追逐。行经一千里以来,直到退浑国内,方始趁迭,仆射即令……分兵两道,裹合四边,人持白刃,突骑争先,须臾阵合,昏雾涨天……”“忽闻西戎起狼心,叛逆西同把险林(临),星夜排兵奔疾道,此时用命总须擒。”[12]
      “才经信宿”即时跨三日,文书记载表明西同在敦煌西南,其距离,抄近道三日即抵西同侧近,西同在敦煌西南大约三天多的路程。
      3.P.3451《张淮深变文》称:“天使才过酒泉,回鹘王子领兵西来,犯我疆场,潜于西桐海畔,蚁聚云屯,远侦风烟,即拟为寇,先锋游弈市使白通吉探知有贼,当即申上,尚书即闻回鹘□□,□诸将点锐精兵,将讨匈奴。参谋张大庆越班启曰:‘金□□□,并不可妄动,季秋而行,兵家所忌。’尚书谓诸将曰:‘□□(回鹘)失信,此来窥窬……此时必须剪除’ ……当即胤(引)兵,凿凶门而出。风驰雾卷,不逾信宿,已近西桐,贼且依海而住,控险为势,已(以)拒官军,尚书乃处分诸将,尽令卧鼓倒戈,人马衔枚。东风猎□,微动尘埃,六龙才过,誓不空回,先锋远探,后骑相催。铁□(骑)千队,战马云飞,分兵十道,齐突穹庐。鼙鼓大振,白刃交辉……回鹘大败。”
      “尚书闻贼犯西桐,便点偏师过六龙……恰到平明兵里(裹)合,始排精锐拒先冲……血染平原秋草上,满川流水变长红。南风助我□威急,西海横尸几十重。”[12]1773-1774
      由此件变文可知西同(西桐、西桐海)在敦煌以西,准确说在敦煌西南,“不逾信宿,已近西桐”表明不过两天三夜,便到西同附近。
      4.P.2570《毛诗卷第九》背书:“咸通拾陆年正月十五日,官吏待西同打却回鹘至。”[13]
      由以上4件文书可知:西同系地名,在沙州西南,距沙州大约三天以上的路程。西同地区的自然环境,有山(西同山)、有湖(西桐海)、有羊,适宜放牧,也是进入沙州的门户,故为吐谷浑、吐蕃、回鹘等游牧民族所觊觎,在归义军张议潮、张淮深时期屡次进犯该地。
      据李正宇、李并成先生研究:敦煌文书中的西同正是今甘肃阿克塞县苏干湖地区,在敦煌市西南290里,折合唐里259里,与文书记载西同与敦煌之间的路程相吻合。唐代马日行70里,三天行210里,即所谓“已近西同”[14][15]。
      苏干湖盆地总面积约7000Km2。有大、小二湖,今统名海子,即《张淮深变文》所谓西桐海,其水来自盆地东南部的大哈尔腾河和小哈尔腾河的潜流。小苏干湖居东北,为淡水湖,面积11.6Km2,大苏干湖居西南,为咸水湖,面积108Km2。小苏干湖有水道西南流,今名苏干河,长20Km,入于大苏干湖。盆地周围皆山,北有当金山,海拔3000m;东有党河南山,海拔4000m,又有土尔根大坂山,海拔5000m;西有拖腊依格大坂山,平均海拔4200m;南有塞斯腾山,海拔4000m[14]。塞斯腾山即西同山的今音今名,在大苏干湖南岸。苏干湖盆地中还有片状流沙地和新月形沙丘,沙漠面积约占整个盆地面积的1/5,沙丘的相对高度2—10m,尤以山坡的下风地带多见[15]。
      湖区周围牧草丰美,候鸟群飞,土壤大部分属盐土。虽牧草繁茂,但不宜粮菜瓜果、林业种植,粮食、瓜果、蔬菜皆仰给于敦煌。正与敦煌文书记载西同宜于放牧的情况相合。
      西同在明代被称为昔尔丁,清代被称为色尔腾,都与西同谐音,苏干湖之名起于近年,上世纪50年代以前犹称色尔腾海子。明叶向高《仓霞草》记载永乐四年(1406)“并徙安定卫治所于昔尔丁”。《嘉庆重修一统志》卷29安西州古迹门曲先卫条云“并徙安定卫于色尔腾”,原注“旧做昔尔汀”。乾隆二年(1737)成书的《重修肃州新志·沙州卫册》山川门则称:“色尔腾海子,在沙州西南,大泽四周有山围绕,水不长流。按《旧图》虽云其地有色尔腾河,然流亦不远。”{1}
      笔者以为西同与吐蕃文se tong二者应为同一词,二者发音相同,都在敦煌附近,系指同一地名,即今天的甘肃阿克塞县苏干湖地区,苏干与西同、se tong古音相通,实为同名异译。Vol.69,fol.84《吐谷浑国编年史》记载的莫贺吐浑可汗的夏宫所在地色通(se tong)也正是今苏干湖地区。这里水草丰茂,适宜畜牧,海拔较高,夏季气候凉爽,宜于居住避暑。
      二 吐蕃敦煌通颊色通巴
      (mthong kyab se tong phavI)部落
      至于蕃占时期出现的敦煌通颊色通巴(mthong kyab se tong phavI)部落,笔者以为是由驻扎在西同(se tong,今苏干湖盆地)地区的吐谷浑、党项、汉等民族组成的通颊军事部落,主要负责征战防御之事。
      P.t.1113号文书记载:“……王(rje)与论冲热(blon khrom bzher)辰年春于陇州(long cu)会议,交与德伦盖有通达敕印(的文书),决定于沙州置一新通颊军千户。”{1}此辰年经考证为公元824年[4]26,该年在敦煌设置的新通颊军千户就是敦煌通颊色通巴(mthong kyab se tong phavI)部落,部落人员驻扎在西同(se tong,今苏干湖盆地)地区。在吐蕃统治下通颊人地位与吐谷浑人相当,而高于吐蕃统治下河陇地区原来的唐朝居民及其后代。如P.t.1089《大蕃官吏申请状》中记载姑臧节度使衙署中吐蕃、孙波之千户长(bod sum gyi stong pon)之后为通颊与吐谷浑之千户长(mthong khyab dang va zha stong pon),下面又有吐蕃、孙波之小千户长(bod sum gyi stong cung)、通颊与吐谷浑之小千户长(mthong khyab dang va zha stong cung),最后才是边鄙部族之小将校(lho bal gyi dmag pon chung), 边鄙部族(lho bal)主要为吐蕃统治下凉州、甘州地区陷蕃唐人后代[16]。所以沙州通颊色通巴(mthong kyab se tong pha)部落中应该没有沙州汉人等落蕃唐人及其后裔加入,此部落成员则可能来自较早为吐蕃所控制的河源、青海湖、西同(se tong)等地区,有吐蕃、吐谷浑、党项、汉等多种民族成分。   英藏敦煌吐蕃文文书《吐谷浑王国编年史》记载西同(se tong)在8世纪初即为附庸于吐蕃的吐谷浑可汗夏宫,此后应当一直为其所控制。通颊色通巴(mthong kyab se tong pha)部落地位也高于沙州汉人部落,应该由吐蕃瓜州节度使直接管辖,而不归属于沙州。P.t.1113号文书中发出沙州通颊色通巴部落成立命令的王(rje)可能是当时的吐谷浑可汗(a zha rje),而论冲热(blon khrom bzher)则为总制河陇的吐蕃东道节度使。
      在吐蕃统治结束后的归义军时期,瓜沙地区有通颊、退浑等十部落,归义军时期的敦煌文书S.1485号《己亥年六月五日通颊安定昌雇工契》等中则有通颊乡[17],属于沙州管辖,此通颊乡应该就是在今苏干湖盆地地区,是由吐蕃的沙州通颊色通巴(mthong kyab se tong pha)部落演变而来。
      关于se tong的具体含义,英藏吐蕃文文书《吐谷浑王国编年史》最早出现时间是在8世纪初期,比西同最早出现时间9世纪初期(S.542号文书)要早,所以笔者认为se tong这一地名可能是由吐蕃人最先命名的。李正宇先生认为清王初桐《西域尔雅·释器》载:“金,谓之色尔……或谓之谢儿,又谓之塞,西藏语。”同书《释诂》又载:通,西番语,藏语同。见也。”即出现金子之意,苏干湖盆地四周山谷出产黄金,由此得名,现在还有大量淘金人在此地活动[14]。按吐蕃文,se ru为黄色,黄颜色之意[18],tong意为放[18]201,se tong即出现黄色,而藏语gser意为黄金,se与gser发音很接近,含义也有相通之处。黄色正是黄金的颜色,故清代《西域尔雅·释器》将色尔腾意译为出现金子。宋元时期在苏干湖地区和柴达木地区居住的畏兀儿人被称为黄头回鹘和撒里畏兀儿,黄头和撒里正是得名自se tong,是其意译和音译的节译。
      法藏文书P.t.1002记载:“亥年仲春9日,康地僧统(khams vul gyi ring lugs)那囊洛卓旺布(sna nam blo gros dbang po)与芒达扎多杰(myang stag dgra rdog rje)与主持沙门土丹(gzhi vdzin ban de thub brtan)将公务办完后,于20日在色通(se tong)忏悔,而写在此记录中。”[19]
      这里的色通(se tong)即西同,系指敦煌西南的西同地区。可知吐蕃占领时期的某一时段,西同(se tong)地区的佛教事务也由康地(khams vul)僧统那囊洛卓旺布(sna nam blo gros dbang po)、芒达扎多杰(myang stag dgra rdog rje)与主持沙门土丹一起来管理。康地(khams vul)应该是指朵甘思(mdo gams),今青海西南部、西藏东部、四川西部及云南迪庆州一带[20]。僧人土丹(thub brtan)还在英藏Ch,80,v1、Ch,77,xv,10、Ch,79,xvi,7号3件文书中出现,被称为堪布(mkhan po),即寺庙主持,瓜州节度使(dmag dpon)命令沙州仓曹(stsang mngan)将沙州民户上交官府的一部分粮食转交给他[1]33-35,此人应该是当时吐蕃僧团中的一位重要人物,可能是一名较高级别的僧官,负责管辖西同(se tong)等地区的佛教事务。
      三 se tong与墨离海、墨离川
      20世纪70年代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225号墓中,发现了一批来自敦煌的文书,其中有近30件武周时期的军事文书,有些还鈐有“豆卢军经略使”的印文,当是豆卢军军府文书,涉及武周时期的吐谷浑归朝史实。其中出现有墨离川、墨离。
      如文书《武周豆卢军牒为吐谷浑归朝事一》,分为2段,共存18行:
      第1段72TAM225:25号,本件有“豆卢军经略使之印”多处。
      1.□/□拔褐□/□落蕃人瓜州百姓贺 □/□
      2.□/□六岁,一匹父五□/□草九岁,一疋赤草七岁,一匹白□/□
      3.□/□胡禄一□/□鞍三□/□
      4.□/□究]拾□/□刀壹口,蕃书壹□/□
      5.□/□十日牒称:得押领人吴□/□
      6.□/□接得前件浑及马,谨将□/□
      7.□/□蕃人贺弘德款称:弘德□/□
      8.□/□德常在吐浑可汗处,可汗□/□
      9.□/□州陈都督处,可汗语弘德□/□
      10.□/□众,今□墨离川,总欲投汉来,请□/□
      11.□/□接者。郭知□大配山南□/□令,便往应□/□
      12.□/□差兵马速即□□应接,仍共总管□/□
      13.□计会,勿失机便者。此日□知运便领兵马往□/□
      14.□/□至准状□/□满,其所领兵□/□
      15.□/□令端等处降浑消息,兵粮如少 □/□
      16.□/□差子总官张令端 □/□
      第2段72TAM225:38号
      (前缺)
      1.□/□以状牒上墨离
      2.□/□报并牒郭知[21]
      该文书表明当时吐谷浑可汗驻在墨离川,派瓜州落蕃人贺弘德去联络唐朝瓜州陈都督,准备投归唐朝。吐谷浑归朝文书中记载可汗驻营的墨离川在沙州以南,唐朝军队也向南调动准备接应归降的吐谷浑部众。
      敦煌文书P.2555《唐人诗集残卷》中的佚名氏诗59首,系张承奉金山国时期的作品,其第1首为《冬出敦煌郡入退浑国朝发马圈之作》:“西行过马圈,北望近阳关。回首见城郭,黯然林树间。”敦煌文书S.2593《沙州图经》记载马圈在敦煌西南廿五里[22],退浑国距敦煌马圈、阳关以南不甚远,嗣圣元年(684)崔融在《拔四镇议》里说:“碛南有沙、瓜、甘、肃四州,并以南山为限,山南即吐蕃及退浑部落。”[23]当时从马圈向南经过当金山口即进入祁连山以南的退浑部落地区。佚名氏诗第2首为《至墨离海奉怀敦煌知己》:“朝行傍海涯,暮宿幕为家。千山空皓雪,万里尽黄沙。戎俗途将近,知音道已赊。回瞻云岭外,挥涕独咨嗟。” 墨离海附近为千山皓雪、万里黄沙,离吐谷浑部落居住地已很近。第3首《冬日书情》:“殊乡寂寞使人悲,异域流连不暇归。万里山河非旧国,一川戎俗是新知。”陈国灿先生认为诗人由当金山口南下进入苏干湖地区,苏干湖即墨离海;若是循甘泉水而南,过紫亭东南行,墨离海当为哈拉湖,墨离川当是墨离海所在之平川。高嵩、荒川正晴则倾向于墨离海在苏干湖,认为由东向西流入此湖的哈尔腾河,即是墨离川[24]。王素先生认为“‘墨离川’应在‘墨离军’附近,军名因于川名。”而唐朝在瓜州设有墨离军[25]。吕建福先生则称:“墨离川,今之哈尔腾河,墨离海,今日苏干湖。”Vol.69,fol.84号《吐谷浑国编年史》中记载的鲜卑山之羊山堡“即在墨离川一带”[3]121。钱伯泉等先生则认为墨离海大约是今哈拉湖一带,青海西北约150km,哈拉湖东100km,仍有小镇木里,木里即墨离的异译,应是唐地名墨离的异译{1}。   笔者以为P.2555《唐人诗集残卷》中佚名氏诗五十九首作者应是冬季翻越当金山口进入墨离海地区的。墨离海当系苏干湖,离瓜州墨离军尚有相当的距离。P.2555《唐人诗集残卷》第二首为《至墨离海奉怀敦煌知己》,此时作者正沿墨离海向东进发。第三首《冬日书情》称“一川戎俗是新知”,即作者离开墨离海后又沿自东向西注入墨离海(苏干湖)的哈尔腾河向东行进,沿河两岸平川地带居住着吐谷浑部落,即所谓“一川戎俗”。墨离川可指哈尔腾河,亦可指墨离海、哈尔腾河附近的平川地区。墨离海一带即Vol.69,fol.84号《吐谷浑国编年史》中记载的色通(se tong),亦即西同,西同又称西桐海,即今苏干湖,在明清时期称为昔尔丁、色尔腾湖。前面提到苏干湖附近确实分布着众多山岭,还有一定面积的沙漠,这也与佚名氏诗第二首《至墨离海奉怀敦煌知己》所云墨离海附近千山皓雪、万里黄沙的环境相吻合。
      苏干湖附近墨离川是附属吐蕃的吐谷浑可汗夏季行宫的所在地。吐鲁番出土武周时期吐谷浑归朝文书记载吐谷浑可汗久视元年(700)七月前后停驻此地{2},也正可证明墨离川就是《吐谷浑国编年史》记载的夏季行宫的所在地色通(se tong)。由敦煌出发向西南翻越当金山口进入苏干湖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道,今天仍然有公路通行,为连接西藏、青海、甘肃三省的重要国道,交通繁忙。若沿甘泉水(党河)上行至海拔四五千米的祁连山中甘泉水源头,再翻越山岭向东进抵哈拉湖,则地势非常艰险,至今仍然没有道路通行。所以墨离海当系苏干湖,墨离川为哈尔腾河或墨离海、哈尔腾河附近的平川地区,殆无疑义。至于青海湖西北约150Km,哈拉湖东100Km,仍有小镇木里,则木里应是唐地名墨离的异译。笔者以为唐代瓜州有墨离军,青海赤岭(日月山)以南有莫离驿[26],唐代“墨离”一词无定字,也并非一地所专有,况且木里离哈拉湖尚有相当一段距离,离瓜沙地区则更远,与瓜沙间的交通极为不便。木里是否是唐代沿用至今的地名亦不得而知,所以同样也不能以此认为墨离海即哈拉湖。
      综上所述,西同为吐蕃语se tong的音译,意为出产黄金,系指该地区的山谷中蕴涵金矿。西同(se tong)亦即敦煌、吐鲁番文书中记载的墨离川、墨离海地区,现在则改称甘肃省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县苏干湖地区。这一地区在唐前期为吐蕃统治下的吐谷浑汗国辖地,为吐谷浑可汗夏宫所在地。吐蕃统治河陇时期,在敦煌成立了一个由驻扎于se tong地区的吐蕃、吐谷浑、党项、汉等民族成员(这些民族成员可能来自较早为吐蕃所控制的河源、青海湖、西同等地区)组成的通颊军事部落。由敦煌文书S.2692《张议潮变文》、P.3451《张淮深变文》可知西同(se tong)地区在归义军张议潮、张淮深时期属于归义军政权管辖,由于适宜畜牧,故屡遭吐谷浑、吐蕃、回鹘的侵袭。在吐谷浑王与吐蕃残部进犯西同时,归义军军队曾行军千里,痛击并追逐进犯来敌,“直到退浑国内”。到了张承奉金山国时期,归义军势力大为削弱,西同地区相当部分已非归义军所有,为吐谷浑所占据,所以P.2555《唐人诗集残卷》的作者离开敦煌西南二十五里的马圈,翻越当金山口,经过墨离海,随后就直接进入了退浑国的疆域。
      ■
      参考文献:
      [1]F.W.托马斯编著,刘忠,杨铭译注.敦煌西域古藏文社会历史文献[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13,28,144-146,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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