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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尽的陈寅生,谜一样的陈寅生:陈半丁

    时间:2019-04-07 03:27:25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关于陈寅生,我们知道的很少。学习、收藏墨盒镇尺等近代刻铜文房,最重要的话题之一就是陈寅生,最能引起我等后学兴趣和激情的也是陈寅生。随着实物收藏和寓目寅生真品的逐渐增多,寅生话题的讨论也愈深入愈广泛。谈论得愈多,知道得愈少年代久远,声名湮没,资料奇缺,考证无着,探寻无门,所以知道的很少;愈不知道就愈想知道,所以谈论得多;诸多讨论缺乏翔实有力的证据,许多疑问百思不得确解,有的往往是猜测和推论,所以谈论得愈多,感觉知道得还是很少。归结成一句话,就是“说不尽的陈寅生,谜一样的陈寅生”。
      元、关于陈寅生,鲍康大人如是说
      这是目前所见最早最翔实的陈寅生文献史料,也是笔者关于陈寅生研究的一点新发现。
      一、论及陈寅生刻铜的文献史料
      论及陈寅生和刻铜墨盒的较早一点的文献史料,以前多被研究者提及的,概有以下三种:
      1)《论墨绝句》谢崧岱光绪十九年(1893)初版;
      2)《天咫偶闻》震钧(1857-1920)光绪三十三年(1907)初版;
      3)《清禆类钞》徐珂(1869-1928)民国六年(1917)初版;
      其中以《论墨绝句》最为重要。周继烈老师是刻铜收藏研究的奠基者,立论严谨,学风中正,对寅生文献史料的收集筚路蓝缕,蔚为大观,为后学研究陈寅生提供了诸多线索和门径。《铜匣古韵》(周继烈著)第四章《墨盒资料辑存》(86-87页)转引了谢崧岱关于墨盒和寅生的大部分文字,《文房资料五种》(周继烈主编)也将谢之《论墨绝句》收入其中。周老师认为“《论墨绝句》作者谢崧岱实为中国第一位论及墨盒及记载陈寅生刻铜者,余者均在其后”。
      二、一点新发现
      《铜匣古韵》出版于2004年,2006年出版的《刻铜艺术》(创刊号)有周继烈先生《有关陈寅生四题》一文,又提供了关于陈寅生室名斋号,陈寅生刻的印章,陈寅生发表过的文章和陈寅生的书法等四条重要文献史料。其中陈寅生为鲍康代书墨迹资料图片引起笔者极大的兴趣。正是由于这一线索,沿着鲍康和陈寅生关系探讨这一思路,笔者浏览爬梳了鲍康的一些著作(都是钱币学方面的著作),竟意外发现了关于陈寅生刻铜墨盒的记载文字。通过对比发现,这些文字是清代文献中目前所见最早的记载,发表在谢崧岱《论墨绝句》之前,且文字鲜活生动,较为真实可信。《论墨绝句》和《清裨类钞》中的文字,提及陈寅生的,概均由此转引,且重要信息缺失。这实际上是陈寅生同时代人对陈寅生最原始的评价。之后的文献提到陈寅生刻铜,都未曾对比这段原始文字,偶有增删,虽未伤大雅,个别也有以讹传讹之嫌。因此将这段文字重新提起,加以分析探讨,对陈寅生刻铜研究有一定的意义!
      三、鲍康作《为陈寅生题平安馆集古砚文字》
      这段文字载于鲍康著作《续丛稿》,原文如下(原文未断句,笔者试断):
      《为陈寅生题平安馆集古砚文字》
      余戚陈寅生,麟炳。工篆刻。所镌铜墨盒足与曼生壶并传,都人士争购之。厂肆颇有袭其名者。性狷介。余尤推重。近余所得零星古器皆寅生物色者也。一日持示所得叶氏烬余古砚拓二巨轶,半成焦尾,重装属题。砚凡百四十余,宋、明名人砚殊不乏,汉砖魏瓦悉具。其摹刻钟鼎,石鼓文暨汉碑者指不胜屈,率出名宿题识,翁覃溪先生者尤多。洵砚铭之大观矣。余留玩数晨夕。想见当日蒐罗心苦。虽未获观于平安馆已不免间有残缺。犹幸遇好古如寅生于火燎水濡中一一拂拭而出之。俾还旧观。复饶别趣。余亦于卅年后重缔此一段墨缘。良足喜矣。
      此条后另有《为寅生题吴越王水府告文》一题百字余,无关刻铜,略而不述。
      鲍康的《观古阁丛稿》诸编刊行于光绪初年。查到《丛稿三编》刊成于光绪二年(1876),《续丛稿》当不晚于光绪二年(1876)。比谢之《论墨绝句》(光绪十九年1893年初版)至少要早17年。比《清裨类钞》至少早了40年。
      《陈寅生整理平安馆烬余砚拓》
      陈寅生,名麟炳。工篆刻,以手镌铜墨盒著名于同、光间,凡入都门购文玩者,莫不以有寅生所刻为重,足与曼生壶并传。寅生从潘文勤、李竹朋游,诸人所得古器,辄由寅生为之物色。一日,得叶东卿平安馆烬余古砚拓二巨帙,半成焦尾,为重装之,徧征题咏。砚凡百四十余,宋、明名人之砚为多,汉砖、魏瓦,一一悉具,其摹刻钟鼎、石鼓文暨汉碑者,尤指不胜屈,率有名宿题识,翁覃溪所题尤伙,洵砚铭之大观矣。竹朋以为寅生收拾余烬,拂拭而出之,俾还旧观,后人得于三十年后加之题识,重缔此一段墨缘,良可欣赏。
      上面这段相似的文字出自徐珂《清裨类钞》(裨七十二鉴赏类),出版于1917年,我们多能见到。对比鲍康原文,可以看出其以鲍文为蓝本,没有更多的信息,大同小异。其中说到寅生从潘文勤李竹朋游不知为何独少了鲍康;并把鲍康对寅生重装叶东卿古砚拓的感慨换成了李竹朋,不知何据。《清裨类钞》本是摘抄旧人时文所成的工具书,行文或有臆断。
      四、几点新知值得重视
      鲍康作《为陈寅生题平安馆集古砚文字》里面提供的信息,至少有三点于笔者是新知:
      1)“余戚陈寅生麟炳”,陈寅生和鲍康是亲戚关系;
      2)陈寅生“性狷介”;
      3)光绪初年“厂肆颇有袭其名者”,即有仿陈寅生刻的墨盒出现。
      鲍康请陈寅生代书应为确论。鲍康书法不恶,只是自谦不善书而已。鲍康经科举而仕,官至夔州知府,是有书法功底的。目前所见鲍康书札十四通以上,以笔者门外观之,字是很好的。请寅生代书,一是寅生书法更好,二是与寅生关系亲密,求书方便,或许意在为寅生扬名也未可知;这确实很像亲戚之间的交往,换成朋友,或许还有面子问题。网络上曾搜得古籍信息,有一册古籍上同时盖有“鲍康读过”“麟炳读过”印,是其关系亲密之又一证据。陈寅生和鲍康是亲戚关系大抵是不错的,至于是什么亲戚,限于资料,还有待考证。
      鲍康是清代钱币学大家,学问好,人品也好,后世多有赞誉。关于鲍康的研究,近人以钱币学家唐石父的研究成果最受推重。唐先生有文章说,“往读先生著述,得窥其治学态度严谨、资料不自秘、能奖掖后生,诸多可资借鉴者,乃著《鲍康学风简述》一文,以表彰之。”   鲍康,字子年,名其书斋为观古阁,因以观古阁主人自号,安徽歙县人。生于嘉庆十五年(1810),卒于光绪七年(1881)三月初三。道光举人,官至夔州知府。后忤上官去职,晚年退隐臆园,遂号臆园野人,致力于钱币著述。
      从同治十二年至光绪二年的四年中,鲍氏自著钱学书数种,并选收嘉道间钱币学家之遗著,编刊成《观古阁丛刻》。内收:
      (一)《观古阁泉说》,不分卷,附《泉辨》,鲍康著;
      (二)《泉说评》,不分卷,陈介祺著;
      (三)《绩泉说》,不分卷,李佐贤著;
      (四)《虞夏赎全释文》,不分卷,刘师陆述;
      (五)《观古阁丛稿》,上下两卷,鲍康著;
      (六)《续丛稿》,不分卷,鲍康著;
      (七)《观古阁丛稿三编》,上下两卷,鲍康著;
      (八)《嘉荫簃论泉截句》,上下两卷,刘喜海著;
      (九)《海东金石苑》,不分卷,刘喜海著;
      (十)《大钱图录》,不分卷,鲍康著。
      有关陈寅生刻铜的史料文献始见于鲍康著作,鲍康是钱币学大家,陈与鲍康是亲戚关系,按这一思路想来,陈寅生的青史留名颇有些偶然——当然,这是历史必然中的偶然。或许能说明清末刻铜艺人地位低下,寅生以秀才出身,即使修学有素、技艺高超,在官本位的社会,得与名贤游似乎还有一定的困难。陈寅生有文采,精通诗词歌赋收藏鉴赏,在当时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现在未能看到陈的诗文集,当时宣南的重要文化活动如诗社唱和、雅集等,至今也难以见到寅生的雪泥鸿爪。寅生刻铜研究的史料钩沉任重道远。
      鲍康说陈寅生“性狷介,余尤推重”,这是同时代人对陈寅生的形象描述,颇能发今人百年之幽思。
      词典上关于狷介的解释是:孤僻高傲,洁身自好。指孤僻高傲,不肯同流合污之人。三国·魏·刘劭《人物志上·体别》:“狷介之人,砭清激浊。”周继烈老师曾作“陈寅生小传”,此语可为补注。周老师又有陈寅生小像,寥寥数笔,为寅生写照,颇得“狷介”之神韵。相信收藏寅生刻铜的藏友,对寅生“性狷介”之评价应有会心之处:寅生书法具王羲之、欧阳询笔意,所刻文字内容多为己出,或箴或铭,或自作诗词曲文,品味格调个性鲜明;偶书前贤文字,所选也绝非流俗。此中滋味非三言两语所能道尽,宜有专文论之,在此不赘。
      光绪初年“厂肆颇有袭其名者”,以光绪二年(1876)论,琉璃厂即有寅生刻铜仿品出现。寅生出生于1830年,1876年正值壮年,在琉璃厂开万丰墨盒店已多年。不知寅生对坊间仿品态度如何,仿制者是何心态和水平,凡此种种,不得而知。鲍大人惜墨如金,倒给后世的爱好者留下了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
      亨、陈寅生是近代铜刻文房之父
      墨盒作为文具,盖在上世纪50年代就逐渐退出实用舞台了。一般的说法是墨盒产生于同光年间。如果从清代同治元年(1821)算起,其使用历史也只有百十年左右。其诞生的时代和邮票(诞生于1840年)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邮票现在还在使用。邮票是近代邮政的产物,它的发明者是英国的罗兰希尔。有故事说罗兰希尔在乡间散步,见邮递员送一封信给一位少女,少女接信看了一眼就拒收了。原来信封上有约定的记号,少女已知道了信的内容,就没必要付当时昂贵的邮资了——那时的信是邮资到付的。罗兰希尔1837年出版了《邮政改革的重要性和现实性》一书,主要观点是:一是实行低廉的均一邮资制:不论路程远近,凡不超过半英两的信只收一便士;二是邮资由寄件人预付:邮局印制一种标签寄信时贴在信上,作为纳付标志。这被称为《一便士均一邮资法》。罗兰希尔最实质的贡献是预付邮资,普遍服务。他因此被称为邮票之父或近代邮政之父。
      铜刻的历史最早或可追溯战国和西周青铜器。到了清代同光年间,最早在铜制文房上镌刻文字图案并以此为业的,是秀才出身的陈寅生。铜刻收藏的奠基人周继烈老师在其专著《铜匣古韵》上说:首创在墨盒上刻铜之人就是陈寅生。这是当今收藏界的共识。参照近代邮政研究的说法,我们也可以说:陈寅生是近代铜刻文房之父。说近代,大致可涵盖从产生,推广、繁荣到式微的时间历程;说铜刻而不说刻铜,是比照石刻、竹刻、牙刻等传统的说法,较之刻铜更合乎语法;说文房是指陈寅生主要的创作是在墨盒镇尺等文房用品上,是否其参考了当时铜刻礼器、烟具、其他日用品等不得而知。
      邮票得以发明并被推广,不仅与罗兰希尔《一便士均一邮资法》理论的先进和计划的缜密有关,也得力于其不懈的推广。在政府的支持下,最初的邮票“黑便士”(发行于1840年5月)从设计、选图、雕刻、印刷、用纸、水印、防伪等都是当时的最高水平,是国家标准。“黑便士”邮票诞生之初就不是简单的粗糙的业务签条,而是国家级的美术作品,是和国家货币地位相同的有价证券。不仅要“生”,而且要“养”,“邮票之父”当之无愧。当然文房用品没有邮资证券那么高的地位,陈寅生一介书生的一己之力也无法与身为政府要员的罗兰希尔相比。但陈寅生也无愧于“父亲”的称号。从留存的寅生真迹来看,陈寅生为铜刻文房的推广普及不遗余力。由文人而商家,寅生具有先进的商业意识,堪称那个时代的广告文案大师。寅生铜刻的文案,除了选用先贤成文和自作赋文外,大量的是寅生刻在铜上的自作铭文。这些以砚铭为渊薮的墨盒铭,除了其历史文化内涵外,其作为广告的推广意义也不可不察。
      清震钧(1827-1920)著《天咫偶闻》说:“墨盒盛行,端砚日贱,宋代旧坑,不逾十金,贾人亦绝不识。士夫案头,墨盒之外,石砚寥寥。”“光绪初,京师有陈寅生之刻铜、周乐元之画鼻烟壶,均称绝技。陈之刻铜,用刀如笔,入铜极深,而底如仰瓦。所刻墨盒镇尺之属,每件需润资数金。”徐珂(1869-1928)《清稗类钞》载:“陈寅生,名麟炳,工篆刻,以手镌铜墨盒著名于同光间。凡入都门购文玩者,莫不以有寅生所刻为重,足与曼生壶并传。”墨盒之所以有如此名声,除了流行时尚的必然,也与陈寅生创作、商业推广的的高水准是分不开的。与寅生同时代或更早在素墨盒上刻划涂鸦者或许也有,寅生不仅刻得早,而且刻得好;不是偶尔为之,而是以此为业;不仅作坊经营,而且多店挂单。所以说起墨盒,就必提寅生了。   说陈寅生是“近代铜刻文房之父”,实乃当之无愧。
      利、陈寅生是中国最早的广告文案大师
      陈寅生是中国最早的广告文案大师,是中国近现代广告的奠基人。陈寅生不仅应被写入中国工艺美术史,在中国广告史上也应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值得大书特书。
      同治初年,陈寅生为生存计,在琉璃厂开设万丰斋墨盒店,制售铜刻文房。在此之前,陈寅生在厂肆众多名店挂单,已享有盛名。万丰斋墨盒店经营超过60年,陈寅生约30岁(1860年)起经营,直到民国初年,万丰字号仍在。为了使自己的产品畅销,陈寅生较早地具备了系统的品牌意识,在作品上属有名号,并在广告宣传上有独特的理念和实践。
      陈寅生的墨盒广告就是其文字墨盒的内容本身。寅生的文字墨盒,大致可分为三种,一是成文,即先贤文字,有长篇散文,有诗词,有论书杂记等;二是自创诗词,多志趣散淡,内容闲适;三即是以墨盒为歌咏对象的辞章,有四、五、六、七言或杂言句,有散曲,以四言或杂言(长短句)铭文为多。具备鲜明的广告诉求的就是这第三种——墨盒铭。
      器物铭文在我国是一种特殊文体,自古有之。大多以譬喻寄情,直抒胸臆,有的近格言谣曲。墨盒铭脱胎于砚铭。陈寅生是在素面墨盒上书刻文字的第一人,因此墨盒铭的创作以寅生为滥觞。
      目前存世的寅生真品,见及实物和资料图片的墨盒铭文,据笔者初步统计,有不下70种之多。笔者所见也寡,相信寅生墨盒铭文不重复的文本应有百种以上。其数量之多,内容之丰富,文笔之恣肆华丽,立意之积极向上,趣味之典雅内蕴,均令人拍案叫绝。
      试举例如下:
      1、助文战,携巾箱;用则行,舍则藏;能立言而不朽,含万物而化光。
      2、圆如月,白于雪,酝酿深纯,发于翰墨,可策管城勋,可铭楮生烈。
      3、体质圆融,知白守黑;勿侈言以自肆,而潦倒于薄牒;勿堕书香,勿为贪墨。世绵其泽。
      4、让水之水,廉泉之泉;挹之一勺,和而细研;凝为甘泽,散作彩烟;琴眠昼永,棠荫午圆;淋漓试翰,化纪斯宣。
      5、形长而圆,质古而坚;中虚涵扬,经纬万千;墨花恣肆作云烟,人皆曰汝贤。
      6、结文字缘,有诗书味;锡以汤沐之邑,封以管城之贵;砚田节钺,厥功勿替。
      7、体具金石,内抱经纶,知白守黑,磨练精纯,蕴藏待用,元气浑沦。
      8、刻石如拳小,磨铜似镜圆;芸窗无伴侣,翰苑此因缘。
      9、一勺廉泉自守,万言倚马可成;爱此绵绵不绝,文坛长有令名。
      10、漫劳盾鼻立时磨,不待云鬟捧砚过;满聚金壶三斗汁,助君倚马万言多。
      11、说什么端溪石,说什么汉瓦当,小小的铜匣一方,又复取携便当,他年南宫高捷,杏花笔底生香,金瓯玉碗价同昂,随我保和殿上。
      ……
      关于寅生文字墨盒的“文本研究”,笔者另有专文讨论,在此就不再赘言。从上述所引的文字可以看出,以墨盒为题,寅生墨盒铭文于墨盒的构造、形制、材质、使用功能,与砚台的渊源等都有描述,并引经据典,加以升华,上升到人格品行,道德教化。造句用词看似奥古,实为典雅,是那个时代士子们熟悉的通俗语言。可见寅生也关注到用户的文化层次和整体素养。寅生以秀才而业铜,属文人下海,且自身金石学功底深厚,诗词曲赋皆擅,为墨盒等文具写篇极具文采的说明书,自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卖弄才情,或可偶一为之,但想寅生墨盒铭文这样大量的创作,岂一个“玩”字了得,应是一项有明确目的的严肃工作。这个明确的目的就是商业目的,就是要让用户认可墨盒这个取代砚台的新文具,就是要让用户接受“寅生刻”“寅生铁笔”这样的品牌。从这个意义上说,寅生墨盒铭不是闲文雅趣,而是广告文案,是近现代广告尚在萌芽时期的经典文案。
      《北京繁昌记》说:“北京之墨盒儿与江西南昌之象眼竹细工及湖南之刺绣,为中国之三大名物。”《清俾类钞》说:“凡入都门购文玩者,莫不以有寅生所刻为重,足以与曼生壶并传。”事实证明,寅生的创作和宣传是成功的。一方面是顺应了时代的需求,另一方面是由于寅生和同时代寅生们的兢兢业业,墨盒取代了砚台,被广泛使用;寅生品牌深入人心,寅生刻几成刻铜文房的代名词,说墨盒,必说寅生。寅生经营的成功,不仅是万丰的成功,也带动了整个行业的发展。行业的繁荣,也成就了刻铜文房在工艺美术史上一个高峰。这一切,与寅生广告文案的成功,都有直接的联系。
      广告学界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广告发源于美国。生于1867年的克劳德·霍普金斯被公认为现代广告奠基人之一。他将广告定义为:“广告是将各种高度精练的信息,采用艺术手法,通过各种媒介传播给大众,以加强或改变人们的观念,最终引导人们的行动的事物和活动。”作为科学的广告理论创始人,霍普金斯对广告的理解,剔除了经济利益因素,揭示了广告的本来面目。他认为,一切面向大众、分众、小众的告知活动,都是广告。
      霍普金斯曾经对广告业提出了几条原则,其中包括:“文案人员不能忘记他们也是‘销售员’。”“要是可能,我们尽量在广告中塑造一个人的人格,靠一个人的成名使他的产品成名。”霍普金斯被当作是“强销式推销”的提倡者,其实在“品牌印象”这些名词被大家使用之前,霍普金斯就了解到品牌印象的重要性,并“试着替每一位广告主塑造他的风格”,他认为“创造适当的个性才是卓越的成就”。世界著名广告人奥格威在评价霍普金斯时说:“他摒除了我们那个时代英国文案人员虚伪、地区性的假文学,将所有思绪集中,奠定广告为销售的原则。克劳德·霍普金斯的‘广告科学’,改变了我人生的方向。”
      而在中国,学术界公认的中国现代广告的奠基人是生于1911年的徐百益。
      寅生确切可考的生年是1830年。可以看出,无论是霍普金森还是徐百益,都比寅生要晚出生。霍普金森晚于寅生37年,徐百益晚于寅生81年。当然,寅生只具备了现代广告的启蒙意识,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广告。寅生既是广告人,又是广告主。寅生只是在自己的产品上作广告,墨盒是寅生的“私媒体”,是寅生的“微博”。不可否认,寅生墨盒铭文的主旨,于现代广告意义上的文案是不谋而合的。寅生案例对中国广告学的研究,具有相当的意义。   贞、陈寅生的纸绢书法作品
      《刻铜艺术》(创刊号,2006年3月出版,周继烈主编)第18页-第21页载有周继烈老师《有关陈寅生四题》一文,披露了两幅陈寅生书法的资料图片。“此两幅为《题顾词雅集图》《登毗庐阁记》,但两幅均署鲍康书。”是寅生为鲍康代笔的例证资料。之所以定为陈寅生代笔,是因为陈书卷后有鲍康的“又识”:“康于卷中题名,以素不工书,辄请陈寅生写之。是跋乃自写,鸦涂可哂,又识。”原作非同时所写,《登毗庐阁记》写于同治四年(1865),《题顾祠雅集图》写于同治八年(1869),鲍康总集成卷而写跋识于同治十二年(1873)。
      山左竹丰斋冷松先生致力于陈寅生铜刻的收藏与研究,于资料中检得《首都图书馆藏名家墨宝集萃》(学苑出版社,2006年11月出版),其中第51页有《陈麟炳隶书篆书扇面》一帧。
      寒斋中藏有陈寅生书法作品两件,均为绢本。一件为《陈寅生书宋人诗话团扇镜芯》,30X30厘米,行楷,连款竖排十行,内容是宋人晁补之诗话:
      东坡云:陶渊明意不在诗,诗以寄其意耳。“采菊东篱下,悠然望(见)南山”,则既采菊又望山,意尽于此,无余蕴矣,非渊明意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则本自采菊,无意望山,适举首而见之,故悠然忘情,趣而景远,未可于文字精粗间求之,以比碔砆美玉不类,然此犹在工拙精粗之间,其致思未失也。录诗话一则。
      徽五大兄大人雅正寅生陈麟炳(画押)陈麟炳之印(白文)寅生(朱文)
      研究表明,陈寅生文笔晓畅,精通诗词创作,熟谙历代诗论,对传统诗学有独到见解。其刻在墨盒上的诗文除了自己的创作,如果是引前贤旧作,大都立意精妙,绝少俗文。其书法上探二王,下逮苏黄,诗学书学均有东坡渊源。这见绢扇上的内容出自宋代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的《鸡肋集》,是晁记录乃师诗论的一篇著名小品,历代诗话多有转述。寅生以此内容作书,心慕手追,其艺术品味以大苏为宗或可见一斑。
      陈寅生生于1830年,岁次庚寅。我得到此件藏品是在2010年春的河北肃宁。2010年是陈寅生诞辰180周年,也岁次庚寅。人们说收藏是讲究缘分的,寅生纸绢真迹于庚寅年又见天日,冥冥中也是对这位刻铜前辈的纪念吧
      另一件为《陈麟炳节临曹全碑隶书轴》。立轴。114X38厘米,题识:节临曹全碑。麟炳。
      钤印:陈麟炳印(白文);林间暖酒烧红叶,石上题诗扫绿苔(白文)。2012年得于京城拍场。
      得到那件团扇镜芯时,曾写了俚句感胜机缘。今不揣浅陋,抄录于此,以为鸿迹雪泥:
      一、寅生铁笔每见惊,不枉铜坛祭酒名。片纸依稀曾入梦,梦圆初春古肃宁。
      二、始信藏缘自有天,天道酬勤无欺瞒。宣南旧韵浮云过,不顾田间梨花妍。
      三、师友共话庚寅年,珊瑚铁网乐欣然。车驰倒转池边柳,直恐飞龙再入天。
      四、金生玉润尺素间,东坡遗韵有双传;百年故旧执纨扇,后学青眼仔细看。
      2012年4月4日于云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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