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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外人的幸福] 重生七五之幸福一家人

    时间:2019-02-25 03:25:47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记忆语录      加缪说,很久以前,当我试图用一句话概括《局外人》时,我意识到这句话如此之矛盾:“在我们的社会里,一个不在母亲葬礼上哭泣的人应当被判死刑。”我只是想说书里的英雄之所以被治罪是因为他不遵循社会的潜规则。就此意而言,他是社会中的局外人,生活在边缘地带孤独而物质地游荡。那为什么默而索不遵循社会的潜规则?答案很简单:他拒绝编谎,或者说他拒绝粉饰,他拒绝妥协,他拒绝周旋,他拒绝无故的解释。编谎不仅限于主动说假话,而是,且尤其是,主动说出比真实情况还要多的矫饰,编得超过人们内心根本的感觉。今天重新翻开《局外人》,依然会为开头突兀而言简意赅的一句“今天,妈妈死了”而浮想联翩,紧接着又一转,“也许是昨天……”一折一转,看似不经意,却已像石子投入水中,生出第一圈涟漪……
      《局外人》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小说,它以自身的独立的存在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关系:人与世界的关系。这种关系所以如此强烈地吸引着我们,是因为它迫使我们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世界是晦涩的,还是清晰的?是合乎理性的,还是不可理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人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是和谐一致的,还是分裂矛盾的?默而索用自己的遭遇回答了这些问题,而他最后拒绝进入神父的世界更是标志着一种觉醒:认识到,“未来的生活并不比我已往的生活更真实”。加缪在《局外人》序言中说:“他远非麻木不仁,他怀有一种执著而深沉的激情,对于绝对和真实的激情。”我想这话是不错的。我们甚至可以说默而索是一位智者,因为加缪在《西绪福斯神话》中写道:“如果智者一词可以用于那种靠己之所有而不把希望寄托在己之所无来生活的人的话,那么这些人就是智者。”默而索显然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他要“义无反顾地生活”“尽其可能地生活”,相信“地上的火焰抵得上天上的芬芳”,因此,他声称自己过去和现在都是幸福的,这虽然让人感到惊讶,却并不是不可理解的,因为加缪认为,“幸福和荒诞是同一块土地上的两个儿子”,所以幸福和荒诞是相伴相生的,虚无的人无幸福感可言,虚无毕竟不是荒诞的最终指向,相反却是真实。加缪的荒诞所带来的是反抗、自由,和激情。反抗之中需要激情,发现自由,始于对荒诞的觉醒,从而获得幸福。
      在我的记忆中,从来还没有过这样一部作品,特别是一部作为享誉世界、糅合了坚韧的哲学于朴素观察中的小说,让我身历“主角”的感觉。我似乎看到默而索的身份,在法兰西土地上保持原始烂漫而对现实索味的人,一个进化和反抗的无聊现代代言人。我想,这也是我在阅读中感觉和默而索如此靠近的原因。阅读中,我和默而索一样,安静,但是每个毛孔都在向着新鲜的空气张开――它们在期待某种我们自己也感到模糊的东西,那是什么?那就是生活的声香色味触。包围着你,无休无止。
      
      选段重读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说:“母死。明日葬。专此通知。”这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昨天死的。
      养老院在马朗戈,离阿尔及尔八十公里。我乘两点钟的公共汽车,下午到,还赶得上守灵,明天晚上就能回来。我向老板请了两天假,有这样的理由,他不能拒绝。不过,他似乎不大高兴。我甚至跟他说:“这可不是我的错儿。”他没有理我。我想我不该跟他说这句话。反正。我没有什么可请求原谅的,倒是他应该向我表示哀悼。不过,后天他看见我戴孝的时候,一定会安慰我的。现在有点像是妈妈还没有死似的,不过一下葬,那可就是一桩已经了结的事了,一切又该公事公办了。
      我乘的是两点钟的汽车。天气很热。跟平时一样,我还是在赛莱斯特的饭馆里吃的饭。他们都为我难受,赛莱斯特还说:“人只有一个母亲啊。”我走的时候,他们一直送我到门口。我有点儿烦,因为我还得到艾玛努埃尔那里去借黑领带和黑纱。他几个月前刚死了叔叔。
      为了及时上路,我是跑着去的。这番急,这番跑,加上汽车颠簸,汽油味儿,还有道路和天空亮得晃眼,把我弄得昏昏沉沉的。我几乎睡了一路。我醒来的时候,正歪在一个军人身上,他朝我笑笑,问我是不是从远地方来。我不想说话,只应了声“是”。
      养老院离村子还有两公里,我走去了。我真想立刻见到妈妈。但门房说我得先见见院长。他正忙着,我等了一会儿。这当儿,门房说个不停,后来,我见了院长。他是在办公室里接待我的。那是个小老头,佩带着荣誉团勋章。他那双浅色的眼睛盯着我。随后,他握着我的手,老也不松开,我真不知道如何抽出来。他看了看档案,对我说:“默而索太太是三年前来此的,您是她唯一的赡养者。”我以为他是在责备我什么,就赶紧向他解释。但是他打断了我:“您无须解释,亲爱的孩子。我看过您母亲的档案。您无力负担她。她需要有人照料,您的薪水又很菲薄。总之,她在这里更快活些。”我说:“是的,院长先生。”他又说:“您知道,她有年纪相仿的人做朋友。他们对过去的一些事有共同的兴趣。您年轻,跟您在一起,她还会闷得慌呢。”
      这是真的。妈妈在家的时候,一天到晚总是看着我,不说话。她刚进养老院时,常常哭。那是因为不习惯。几个月之后,如果再让她出来,她还会哭的。这又是因为不习惯。差不多为此,近一年来我就几乎没来看过她。当然,也是因为来看她就得占用星期天,还不算赶汽车,买车票,坐两小时的车所费的力气。
      院长还在跟我说,可是我几乎不听了。最后,他说:“我想您愿意再看看您的母亲吧。”我站了起来,没说话,他领着我出去了。在楼梯上,他向我解释说:“我们把她抬到小停尸间里了。因为怕别的老人害怕。这里每逢有人死了,其他人总要有两三天工夫才能安定下来。这给服务带来很多困难。”我们穿过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不少老人,正三五成群地闲谈。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不作声了;我们一过去,他们就又说开了。真像一群鹦鹉在嘁嘁喳喳低声乱叫。走到一座小房子门前,院长与我告别:“请自便吧,默而索先生。有事到办公室找我。原则上,下葬定于明晨十点钟。我们是想让您能够守灵。还有,您的母亲似乎常向同伴们表示,希望按宗教的仪式安葬。这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只不过想告诉您一声。”我谢了他。妈妈并不是无神论者,可活着的时候也从未想到过宗教。
      我进去了。屋子里很亮,玻璃天棚,四壁刷着白灰。有几把椅子,几个x形的架子。正中两个架子上,停着一口棺材,盖着盖。一些发亮的螺丝钉,刚拧进去个头儿,在刷成褐色的木板上看得清清楚楚。棺材旁边,有一个阿拉伯女护士,穿着白大褂,头上一方颜色鲜亮的围巾。
      这时,门房来到我的身后。他大概是跑来着,说话有点儿结巴:“他们给盖上了,我得再打开,好让您看看她。”他走近棺材,我叫住了他。他问我:“您不想?”我回答说:“不想。”他站住了,我很难为情,因为我觉得我 不该那样说。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我,问道:“为什么?”他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好像只是想问问。我说:“不知道。”于是,他拈着发白的小胡子,也不看我,说道:“我明白。”他的眼睛很漂亮,淡蓝色,脸上有些发红。他给我搬来一把椅子,自己坐在我后面。女护士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这时,门房对我说:“她长的是恶疮。”因为我不明白,就看了看那女护士只见她眼睛下面绕头缠了一条绷带。在鼻子的那个地方,绷带是平的。在她的脸上,人们所能见到的,就是一条雪白的绷带。
      
      记忆语录
      
      和传统的小说主人公不同,默而索是这样一个男人:目光专注,擅长倾听,脸上挂着无可无不可的笑容,因为时常处在观察与沉思中,而显得沉默寡言。默而索是固执的,不妥协的。加缪曾说:“本书的英雄之所以受到谴责,是因为他不做游戏……是因为他不肯撒谎。……他说实话,拒绝掩饰自己的感情。”在阅读中,紧跟着这个人,贴着这个人,和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在同样的夜风中沉默,同样刺眼的阳光中昏昏欲睡,你会默默地感觉到:当所有的人恭敬深情地呼唤“母亲”时,那单纯地依恋着的孩子气口吻说着“妈妈”后面,深藏着的感情。
      你还会看到一双坦诚明亮的眼睛,仿佛来自遥远幼年时期的自己。你在人群中周旋着,微笑着,被这目光注视得十分不自在。那也是默而索的眼神,因为坦诚得过分,而显得冷漠无情。他走着跟所有人不同的道路。当人们在梦想着未来的生活,他却说,哪儿都一样,出路是没有的。“走得慢,会中暑,走得太快,又要出汗,到了教堂就会着凉。”从此处到彼处,生活只有一种。人们,是如此地相似。走在目光交汇的海洋,你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该出生的时候出生,该上学的时候上学,到了年龄就结婚,婚礼上一定要笑,葬礼时一定要哭,被表扬时一定要谦虚,和女人在一起时,一定要说爱她。到该死的时候就死去。
      这应该如何如何的生活,就是你、我、大家认可的存在意义。我们都需要一个依傍,一座神祗,一片秩序井然的天空,一种明确存在的意义。只有默而索,这被隔绝之人,这不可饶恕的异类,沉默而疑惑着,向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命运伸出双手。直到有一天,惩罚来临。面对着死刑判决,他没有上诉,面对着手持圣经和十字架的神父也坚决不忏悔。心安理得接受这命运,在最后的时刻里,注视着过往、现在和将来,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在生命被夺走的前夕,骄傲地发现,曾经把握住了自己的生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局外之人,以及,这身为局外之人所面对的荒诞与幸福。
      
      选段重读
      
      教士四下里望了望,我突然发现他的声音疲惫不堪。他回答我说:“所有这些石头都显示出痛苦,这我知道。我没有一次看见它们而心里不充满了忧虑。但是,说句心里话,我知道你们当中最悲惨的人就从这些乌黑的石头中看见过一张神圣的面容浮现出来。我们要求您看的,就是这张面容。”
      我有些激动了。我说我看着这些石墙已经好几个月了。对它们,我比世界上任何东西,任何人都更熟悉。也许,很久以前,我曾在那上面寻找过一张面容。但是那张面容有着太阳的色彩和欲望的火焰,那是玛丽的面容。我白费力气,没有找到。现在完了。反正,从这些水淋淋的石头里,我没看见有什么东西浮现出来。
      神父带着某种悲哀的神情看了看我。我现在全身靠在墙上了,阳光照着我的脸。他说了句什么,我没听见,然后很快地问我是否允许他拥抱我。我说:“不。”他转过身去,朝着墙走去,慢慢地把手放在墙上,轻声地说:“您就这么爱这个世界吗?”我没有理他。
      他就这样背着我呆了很久。他呆在这里使我感到压抑,感到恼火。我正要让他走,让他别管我,他却突然转身对着我,大声说道:“不,我不能相信您的话。我确信您曾经盼望过另一种生活。”我回答说那是当然,但那并不比盼望成为富人,盼望游泳游得很快,或生一张更好看的嘴来得更为重要。那都是一码事。但是他拦住了我,他想知道我如何看那另一种生活。于是,我就朝他喊道:“一种我可以回忆现在这种生活的生活!”然后,我跟他说我够了。他还想跟我谈谈上帝,但是我朝他走过去,试图跟他最后再解释一回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愿意把它浪费在上帝身上。他试图改变话题,问我为什么称他为“先生”而不是“我的父亲”。这可把我惹火了,我对他说他不是我的父亲,让他当别人的父亲去吧。
      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道:“不,我的儿子,我是您的父亲。只是您不能明白,因为您的心是糊涂的。我为您祈祷。”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爆裂了似的,我扯着喉咙大叫,我骂他,我叫他不要为我祈祷。我揪住他的长袍的领子,把我内心深处的话,喜怒交进的强烈冲动,劈头盖脸地朝他发泄出来。他的神气不是那样地确信无疑吗?然而,他的任何确信无疑,都抵不上一根女人的头发。他甚至连活着不活着都没有把握,因为他活着就如同死了一样。而我,我好像是两手空空。但是我对我自己有把握,对一切都有把握,比他有把握,对我的生命和那即将到来的死亡有把握。是的,我只有这么一点儿把握。但是至少,我抓住了这个真理,正如这个真理抓住了我一样。我从前有理,我现在还有理,我永远有理。我曾以某种方式生活过,我也可能以另一种方式生活。我做过这件事,没有做过那件事。我干了某一件事而没有干另一件事。而以后呢?仿佛我一直等着的就是这一分钟,就是这个我将被证明无罪的黎明。什么都不重要,我很知道为什么。他也知道为什么。在我所度过的整个这段荒诞的生活里,一种阴暗的气息穿越尚未到来的岁月,从遥远的未来向我扑来,这股气息所过之处,使别人向我建议的一切都变得毫无差别,未来的生活并不比我已往的生活更真实。他人的死,对母亲的爱,与我何干?既然只有一种命运选中了我,而成千上万的幸运的人却都同他一样自称是我的兄弟,那么,他所说的上帝,他们选择的生活,他们选中的命运,又都与我何干?他懂,他懂吗?大家都幸运,世上只有幸运的人。其他人也一样,有一天也要被判死刑。被控杀人,只因在母亲下葬时没有哭而被处决,这有什么关系呢?萨拉玛诺的狗和他的老婆具有同样的价值。那个自动机器般的小女人,马松娶的巴黎女人,或者想跟我结婚的玛丽,也都是有罪的。莱蒙是不是我的朋友,赛菜斯特是不是比他更好,又有什么关系?今天,玛丽把嘴唇伸向一个新的默而索,又有什么关系?他懂吗?这个判了死刑的人,从我的未来的深处……我喊出了这一切,喊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已经有人把神父从我的手里抢出去,看守们威胁我。而他却劝他们不要发火,默默地看了我一阵子。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他转过身去,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平静下来。我累极了,一下子扑到床上。我认为我是睡着了,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满天星斗照在我的脸上。田野上的声音一直传到我的耳畔。夜的气味,土地 的气味,海盐的气味,使我的两鬓感到清凉。这沉睡的夏夜的奇妙安静,像潮水一般浸透我的全身。这时,长夜将尽,汽笛叫了起来。它宣告有些人踏上旅途,要去一个从此和我无关痛痒的世界。很久以来,我第一次想起了妈妈。我觉得我明白了为什么她要在晚年又找了个“未婚夫”,为什么她又玩起了“重新再来”的游戏。那边,那边也一样,在一个个生命将尽的养老院周围,夜晚如同一段令人伤感的时刻。妈妈已经离死亡那么近了,该是感到了解脱,准备把一切再重新过一遍。任何人,任何人也没有权利哭她。我也是,我也感到准备好把一切再过一遍。好像这巨大的愤怒清除了我精神上的痛苦,也使我失去希望。面对着充满信息和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动人的冷漠敞开了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我觉得我过去曾经是幸福的,我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把一切都做得完善,为了使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
      
      记忆语录
      
      阳光看上去灿烂。不知什么时候,当我合上《局外人》的书页,天已全黑了,开窗时,竟发现寒流已至,落叶急匆匆地到地上寻找归宿去了。一阵冰冷的风灌入脖子。我们都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也许清凉的美好终有一天还是像所有的水滴般蒸发,消失无踪;但我们不能停止,我们仍将继续,哪怕只是为了这些荒谬的意义,为了这些残忍的温柔。
      默而索以局外人的身份活着,依旧以局外人的身份幸福地死去。套用很流行的一句话,他高高兴兴提着酱油瓶来到了这世界,打满了酱油就走了。――你们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心中的火焰自我内心燃起,也将自我内心熄灭,我的爱从我意识里而生,也可以随时不见。所有的规则皆是跳房子的格子线,我只需蹦着跳着越过去,有什么不可以。向着虚空努力,不依靠于任何虚假的矫饰,去找寻新的生命――我相信,那是种艰苦卓绝的英雄主义精神。这努力本身是荒谬的,却又是幸福的。
      临刑前夜,默而索再一次想起了妈妈。在满天星,斗之下,面对这个冷漠可亲的世界,他感受到了幸福,准备好像死去的妈妈一样,把一切重过一遍。他发出了惊喜的呼喊――
      “但是我对我自己有把握,对一切都有把握,比他有把握,对我的生命和那即将到来的死亡有把握。是的,我只有这么一点儿把握。但是至少,我抓住了这个真理,正如这个真理抓住了我一样。”
      他诞生了,却又同时死去。合上书页后,我要伸出手去,向那个沉默而目光炯炯的男人致以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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