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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在臭水河畔的火光]婴儿头臭多久会消失

    时间:2019-01-05 03:30:13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有许多人,他们可能不会说美好的语言,但他们做出的举动和行为真的是很美好。   ――题记      又过去了两个多年头。   每每从学校回到家乡,黄昏之时的空闲总要漫步臭水河畔,总期待着见到那个人,那个疯女人!
      但,我总是失望,因为我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回家后,独居斗室,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几句诗来――
      记得那是个多事的季节
      记得泪雨打湿过我们的外衣
      记得你踉跄狼狈的步履
      和那些锁在悲伤里的回忆
      这是一次永不停止的哭泣
      晚风里一直伫立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疯女人,我似乎又听到你在撕心裂肺地哭泣
      这是一场永不停歇的遭遇
      黑夜里一直燃烧着一个母爱的躯体
      疯女人,我似乎又听到夜风在为你撕心裂肺的哭泣
      ……
      
      (一)古镇故事
      
      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去学校都必须要经过一段曲长而蜿蜒的小巷――我们古镇的“泥鳅巷”。穿越小巷,然后就步入到臭水河,顺着臭水河曲折的甬道前行,才到达我们的校园。
      就这样一段平淡无奇的道路,却发生过惊心动魄的故事。
      还是从头说起吧。
      这“泥鳅巷”可是饱经风雨沧桑。
      据我那如今已经九十四岁高龄的爷爷说,那巷子从明朝时在我们这里建立“张月乡”起就有了,歪歪斜斜、狭窄陡峭的小道两边是商贩、居民买卖水产品的地方,那时田间、小溪里泥鳅不少,卖泥鳅的小贩也多,泥鳅价廉物美,吃法多种多样,还能够治疗身体浮肿之类的毛病,故而生意特别火爆,常常人满为患,久而久之这古老的小巷就得名“泥鳅巷”。
      如今的“泥鳅巷”尽管打了水泥路面,依然像一条穿梭在鳞次栉比的瓦房民居里的长蛇,给人留下些许神秘灰暗的印迹。
      我不住地设想,这条小巷又活像一位目睹世事变迁的老人,在岁月的静默中似乎见证了人世间的跌宕起伏,悲欢离合。
      我甚至还想,“泥鳅巷”要是有一双眼睛和头脑,也一定知道疯女人和发生在她身上触目惊心、悲痛不已的故事。
      可是,谁也不清楚不明白,那个疯女人究竟是何时来到这条小巷居住的。
      也许,只有古镇里那些年长的老人才知晓。人们只知道,这个疯女人,时时处处透着一种古怪与荒谬,而且古怪荒谬得让人们由心底透出莫名的惧意。
      然而,我们的古镇在民国之时善意款待过一批“棒客”(强盗),这伙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的“老大”除命令对古镇秋毫无犯外,“棒客”头子还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这里的老百姓真是仁义啊!
      如此,古镇意外地得名“仁义场”。
      多年过去了,那个昔日的雅号仿佛还在证明着古镇的居民们都具有慈心善目,而且不断传承,发扬光大。
      因此,标榜为人善良的古镇百姓自然是谁也无法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将这个可怜的疯女人驱赶到别处。
      而在我上小学时的那些模糊记忆里,疯女人似乎就是这条“泥鳅巷”的主人,她与“泥鳅巷”融为一体,无法割裂。
      由此,总让我一直觉得,自己能够跟疯女人结识并一步步深入了解她,只不过是基于自己是个贪图近路到学校读书而贸然闯进她“家”的毛头小孩。
      疯女人不老,年龄大约三十多岁,只要你不惧怕而认真端详她,竟会发现疯女人的眉眼其实非常清秀端庄,额前留着一排整齐的漂亮的刘海儿,头发虽然是长长的,却很少扎辫子。
      再胆大一些走近疯女人仔细一瞧,会发现她的头发居然是花白花白的,要不是她的皮肤看起来细腻白皙,大概很多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以为疯女人是个年近五旬的老婆子了。
      我在上学途中经常看疯女人上身时常穿着印着简单花纹的蓝布褂,下身是藏青色的长裤,脚穿手工针线做的布鞋。
      光从疯女人的打扮看,除了那些略显扎眼的白发之外,谁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就是个疯女人。
      从入口“泥鳅巷”一直走到底,就是我家乡那一条著名的臭水沟,说穿了说白了,其实就是
      我们古镇流淌污水的排水沟而已。
      可别小看了这排水沟,听研究过镇志的并且从小就行进于排水沟旁边小道的老爸讲,民国时期发现的一块残缺的石碑证实,在宋朝嘉佑年间,当时的古镇叫“浮绿溪”,传说这排水沟两岸居住着古镇惟一的“卢”、“齐”两个姓氏居民,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日渐兴旺,到后来“卢”、“齐”两个姓氏就成为我们古镇的名字――芦溪,由于“卢”、“齐”两姓居民搬离了那里,那条逐渐被人淡漠的排水沟也被以后的古镇人取名为“臭水河”了。
      
      (二)有缘结识
      
      当然,我记得“臭水河”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上小学时,老爸说从“臭水河”小道到校距离最近,所以我上学也想节省点路程,就必须得沿着“臭水河”边的小路前行几百米,日日不变,天天如此。
      “臭水河”与我们学校的中间有一段几米长的走廊,上面披着绿莹莹的葡萄枝叶,郁郁葱葱地掩映在葱绿之中。走廊上有一块石板紧紧粘贴在地面,那下面盖着一口水井,人们叫它“龙王井”。
      据说井里囚禁着一条雌性孽龙,它是如何的孽,不得而知,只清楚雌性孽龙被禁闭在这眼古井后,日日期盼它的丈夫和儿女,天天在井里不停地流淌着泪水……这口被封锁的“龙王井”与距离它五六米远的另一口水井成为雄雌“龙王井”,是我们古镇的一道自然景观。有意思的是,石板压盖的雌“龙王井”里的井水又苦又涩,我经常猜想是禁锢雌性孽龙的泪水搞坏的,所以被人们早早放弃并封闭起来,而那口雄“龙王井”依然如故地在一棵茂密苍绿的皂角树下“活”了下来,理由是井里的井水确实清冽甘甜,至今即使家家户户安装上了自来水,年龄大一点的居民还是愿意从那里取水饮用和清洗东西……
      废话扯远了,不好意思。
      雌“龙王井”边的走廊两侧安装着两盏昏黄的路灯,走廊两边各放着一条青石板长凳,右边的是居民们喝茶、摆龙门阵的领域,而左侧的那条长凳,长期直接受“臭水河”异味的困扰,居民们弃之不用,于是就成为疯女人的“家”了。
      每天我都路过这条走廊,与雄雌“龙王井”和疯女人邂逅。
      我经常看见,疯女人起床都比我早,而且常常不知去向。
      那条青石板长凳上,只是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床半露棉絮的薄棉被,和三两件陈旧却干净的衣服。在一个角落里甚至还放着一个残缺了握把的瓷杯,瓷杯里居然还有一盒牙膏和一支牙刷,另外再加上一小片镜子和一把缺齿的梳子。
      这一切就是疯女人所有的家当了。
      街头巷尾,有不少身强力壮的乞丐向人们伸手,我奇怪地发觉很少看见疯女人出去乞食,也从没见过她到垃圾堆里翻找东西充饥,白天的她似乎从这一带蒸发了,只有晚上才会回来,也许古镇里其他的人们知道她是如何维持生计的吧?
      奇怪的是,疯女人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有种别样的亲切感,只要看见我们小学生放学回家,就经常冲着来来往往或玩耍的小孩子微笑。
      那时候,古镇有几样令我们小学生恐怖的事情,经常在学校附近竹林出没的贾疯子和南街上因父亲强迫背诵中药药方而发疯的胡癫子,他们一遇见学生就要怪声怪气、手舞足蹈地尾随、追赶我们;再加上王家湾周围出现的那条长着双尾巴的黑狗还要偷偷袭击我们,一次就咬伤了五个同学呢。
      于是,我天天想到了法国著名影星让・保罗・贝尔蒙多主演的电影《恐怖笼罩城市》……
      这样,对疯子对双尾巴的黑狗的防范和防御,成为我们当时一种下意识的快速反应的本能。
      如此,我刚开始对疯女人的笑很害怕,离她远远的,像流连、光顾贵州驴子的那只老虎。
      日子一长久,恐惧渐渐淡薄,一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慢慢在心底萌动。
      老实说,疯女人那挂在脸颊的确是微笑,而且她的微笑很迷人,很温情,带着母性的明媚和光辉,有几次我都被笑得感觉如沐春风一般惬意,被一种暖意和热情包围,生发出一种想主动靠近疯女人的莫名冲动。
      我婆婆尽管有八十多的高寿,可阶级斗争的弦一直崩得紧紧的,而且抓过地主、擒过小偷的婆婆有着高度的治安防范意识,自然少不了从小就时常对我反复强调,不要靠近陌生人!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诸如此类等等。
      婆婆更为荒谬的论调让我彻夜难眠,不寒而栗,她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些黑了良心的人贩子要把你卖到马戏团给更加凶恶的“河南侉子”。
      知道“河南侉子”么?俗话说四川猴子河南侉子牵,那些人狡猾得比狐狸还厉害呢!到时候那些坏人先把你的皮剥了,再浇上一层滚油,然后给你蒙上一层猴子皮,这样猴子皮就紧紧粘贴在你身上,再以后啊,你就只能装扮成一只只能流泪不能讲话的猴子了,每天被凶狠毒辣的“河南侉子”用皮鞭使劲抽着,而后牵着到家家户户讨饭要钱……
      老实说,婆婆这种唬人的话的确在我心底埋下了很深的恐惧,不过我还是我,我行我素是本人的特点,婆婆的那些话先当做耳边风吧。
      不是吗,班里的几个胆大的女生在班长“秋香子”的率领下,就敢接近疯女人,有时候我看见女同学跟疯女人开玩笑、做游戏,或是坐在她身旁听她讲故事,或是给疯女人洗头什么的……
      这些真实的场景,无声地证明了疯女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疯子,既然她还是一个时而正常的女人,难道还要我这个男生去退避三舍吗?!
      上小学二年级时,借助一次学雷锋活动,我们几个男同学去帮助疯女人做好事(其实想做也做不了什么),可背地里好吃的我却索要了她的几个牙膏皮,拿去废品收购站卖了,然后到学校大门口换来一支棉花糖吃。
      这以后,我对疯女人的好感增进了几分,因与她接触久了,发觉疯女人大多数时候看起来比很多人都正常,我暗暗想。
      
      (三)黑夜惊变
      
      不过有一天,她的疯病真的又发作了。
      事情的原由是这样的:“泥鳅巷”尾的欧阳婆婆家的大儿子欧阳一龙叔叔在山西打工,他勤劳能干,吃苦耐劳,又会积攒盘算,不久就做了个不大不小的老板。
      一龙叔叔一有钱,人就风光了许多,钱是男人潇洒的资本嘛!因一龙叔叔是未婚的大龄青年,尚未娶妻成家,有了“孔方兄”作后盾,加之傍款逐钱的风气,导致追求他的姑娘成群结队。
      这样一来二去,原本婚姻“老大难”的一龙叔叔当然得千挑万选,最终他选定了一个水灵灵的身材婀娜多姿的年轻小妹子,并早早在山西拜堂成亲,真可谓“闪婚”速度。
      一年后的这个夏天,一龙叔叔带着他在山西找的媳妇秀芳和刚出生不久的大胖儿子,特意衣锦还乡地赶回家来,大张旗鼓地要置办一台风风光光的“小皇帝”周岁酒席呢。
      那天傍晚,微风习习,空气清凉。
      欧阳家的漂亮媳妇秀芳刚巧一个人抱着孩子在“泥鳅巷”口坐着乘凉,疯女人刚好返“家”路过,不知道是疯女人鬼迷心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见她很自然地伸手来抱小孩子,不知情的秀芳见疯女人如此热心,或许是“千贯买田万贯买邻”思想的支配,她想也没想就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了过去。
      这时,疯女人平日里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居然一瞬间染起一丝血色,一向冷漠的神情也因为格外专注而温柔起来,嘴角还微微淡出一丝甜甜的微笑,连忙伸出双手来准备迎接。
      就在这时,欧阳婆婆刚巧从家门出来,还端着一脸盆要洗的盘盘碗碗,正想去雄“龙王井”边清洗,当她一眼见状心里就着了慌,心急之下若脱兔之逃一般扔了手中的家什,一边大声喊叫:“不准抱!不要给她!疯子!她是疯子!”一边跑过来想抢回孩子。
      顿时,“泥鳅巷”杂乱的声音大作,先是听见“噼里啪啦”摔了一大堆盘盘碗碗,那一阵嘈杂的声音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疯女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她双手紧紧抱住孩子,眼神变得凄厉而迷离,一边莫名其妙地哇哇大叫,一边惊慌失措地撒腿就跑。
      一时间,鸡飞狗跳,一切乱了套。
      “泥鳅巷”打破了以往的平静和祥和,但见逃的、追的、喊的、叫的、哭的、闹的,惊动了正蹲在街沿上吃晚饭的一路街坊邻居。
      我是在第一时间匆忙赶到这第一现场的,可只能够隔岸观火,袖手旁观,在一旁静静地待着,仅仅属于看热闹的那一类角色。
      身边一个老婆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双手合十,先是一阵念叨,随即老婆婆的脸上滚落下两滴浊泪,她神秘地同情地跟旁人说:“唉唉,好可怜哦,原先多好一个姑娘家,却平白无故遭了一场大灾。我想,她家是不是得罪了‘火神庙’的火神菩萨哦,听说他们一家七口人,就剩下了她一个。她那个刚刚两岁的孩子居然被火烧成木炭似的……”
      老婆婆用手掌抹抹泪,长叹一口气,不胜唏嘘道,“别看她平时好端端的,只要是她一抱上孩子,无论谁家的都当自己的,疯疯癫癫地整死也不放手!就因为这样,她以前不晓得遭过多少次殴打和辱骂。这几年没人敢让她抱孩子了,她的疯病还以为好了,没想到啊――可怜呀,这孩子!”
      我学身边不知情的大人装出来的恍然大悟状,嘴里不住地发出“哦呀”之类的感叹,基于好奇和怜悯,我用力挤过人墙尾随过去。
      在小巷的另一头,是古镇另一个奇观――三步两洞桥,其桥虽短却有两个桥洞,是进出臭水河的必经之地。在那里,人们已经用铜墙铁壁般的阵势,死死堵住了这惟一的出口,听到前面的人群发出阵阵喜悦的喝彩,我知道人们已经抢回了孩子。
      我使劲挤上前,只见一龙叔叔威风凛凛、肆无忌惮地高举着一根粗大的木棍,大声威武地喊打喊杀……奇异的是,欧阳婆婆没了刚才的惊诧和担心,她很是清醒地反调过头来拦住自己那差不多会惹祸的儿子。
      我顾不上细瞅欧阳婆婆、一龙叔叔和小孩子,出奇大胆地走近那疯女人,她此时就蜷缩在墙角,衣服上鞋子上全蹭满了泥巴和青苔。
      疯女人的额角还不停地流着血,据一个目击者透露,那伤痕倒不是一龙叔叔打的,却是疯女人自己逃跑时,由于她脚底打滑才一头撞到墙上的。
      那目击者边摇晃脑袋边深入分析道:说来也傻也奇怪,疯女人摔倒时却不管自家死活,将怀里的孩子牢牢地紧紧地护在了胸前,宁愿脑袋磕到墙上,也不愿伸出手去撑一下。
      疯女人头上的血就这样一直流淌下来,润红了跟前的一大片泥土,而她失魂落魄的脸上,眼睛盈满了泪水,嘴巴里只知道呆呆地念叨一句话:“孩子!孩子没了……”
      大家不解,只能够继续摇着脑瓜叹息。
      
      (四)烈火悲歌
      
      也许,这人世间充满的不止是一出出闹剧,也会有连台喜剧,而喜剧刚刚一谢幕,痛苦的悲剧也就随即走马登场了。
      两天后,欧阳婆婆家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书写着“天地君亲师位”的神榜前,香烛青烟袅袅,烛火亮亮堂堂。
      屋里屋外宾客满座,潇潇洒洒摆了三十几桌体面的酒宴,这一切都是为祝贺欧阳家族自己传宗接代的“香火”――孙子的周岁大典。
      第二天的凌晨,被寄予厚望的明亮的烛火不知为什么竟烧着了窗帘,大火迅速蔓延开来,虎视眈眈地吞噬了整个木结构的老房屋。
      幸好,寄宿的宾客和欧阳婆婆一家都安然逃脱。
      这场无情的火,烧红了古镇墨色凝重的半边夜空。
      火势十分猛烈,居民们奔涌而至,他们提起水桶到“龙王井”里取水灭火,但仅仅凭借几桶水要消灭火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欧阳婆婆邀请的一位亲戚反应敏捷,掏出手机向“119”求助。
      好一会儿过去了,“119”的消防车迟迟不到(那狭窄的“泥鳅巷”根本无法通过)火灾现场,欧阳婆婆先是瘫软在地,泣不成声,随即她老人家像注射了兴奋剂,不管死活都要往自己辛苦经营一生的老房子里闯,而一龙叔叔和秀芳像贴身警卫一样一左一右搀扶劝阻着,他们的小孩子早早被安置到附近的人家,也许此刻已入睡梦中了。
      看热闹的我和围观的人们像香港娱乐媒体的“狗仔队”那样,又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从“泥鳅巷”奔跑到了臭水河旁边的小山包上,照例先占据了视野开阔之处,然后煞有介事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副隔岸观火的悠闲姿态。掺和着欧阳婆婆哭天抢地的干嚎,和火中爆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被大火映照的臭水河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闻讯而至的“119”消防车响着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处隐隐约约向臭水河逼近。
      就在这时,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撞开人群,直奔快要倒塌的房子而去,“疯女人!疯女人!”人们惊呼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一下子想到了英国小说《蝴蝶梦》里麦克西姆拥有的美丽的曼德利庄园,想起庄园里那一场人为地引发的熊熊烈火,想起在吕贝卡那燃着烈焰的房间内疯狂挣扎的魔鬼人物――丹佛斯太太……
      只是在一眨眼的功夫,疯女人果真像我想象的那样,她无所顾及地一头冲进了令人却步的火场,她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仿佛盖住了现场所有嘈杂的声音,久久回旋在黑暗的夜空里:“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火疯狂地舔噬着疯女人的衣服、头发和身体,她好像丝毫不觉得疼痛,依然步履蹒跚地闯进大火的深处……
      欧阳婆婆家的整个房屋很快就被烧完,然后像抽掉筋骨的癞皮狗一样无力地塌陷了,如摧枯拉朽一般,欧阳婆婆家所有东西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连同疯女人,和她对自己孩子的十几年如一日的梦寐与想念,顷刻之间全烧成了随风飘散的尘埃!
      ……
      两年后,当我再次从学校回到故乡过暑假,突然萌生了想去“泥鳅巷”走走,再去臭水河看看的意念,更希望能够找到疯女人留下的什么。
      当我独自踱过这条小巷,昔日臭水河畔那条青石板长椅依然还躺在那里,只是它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我婆婆说,“泥鳅巷”风大,每逢夜深人静时,游荡在夜空中的晚风就会穿梭徘徊在古老的小巷中,很多人都坚信自己听到了那个疯女人仍然在黑夜里唱歌,他们讲着这个毛骨悚然的故事,怕是为了哄着自己的孩子安心地睡觉。
      “泥鳅巷”人家常有夜哭郎昼夜啼闹,家里老人只消语带惊恐地唬一句:“你再哭,疯女人来了!”小孩子立刻瘪住嘴倒吸气,不敢再哭。
      据说这方子十分灵验,迄今人们用此不疲。
      还据说,当年“119”的消防队员奔赴火灾现场,意外地找到了疯女人的尸体。随后,消防队员告诉了古镇居民们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们出乎意料地瞅见疯女人的两只手似乎在使劲地怀抱着什么,她那张狰狞的烧焦的脸竟似乎是在咧着嘴笑着呢……
      每每说到这儿,老婆婆们便泣不成声,面向着“泥鳅巷”那个方向,喃喃地念叨着“阿弥陀佛”。
      ……
      
      (五)永恒怀念
      
      几年过去,古镇上的人们似乎慢慢淡忘了疯女人和那场动人心魄的火灾。
      可我,怎么也忘却不了。
      夜色阑珊,孤灯相伴。
      我依旧回忆着疯女人,指尖在键盘上敲打出了一行行怀念她的文字:
      那一刻
      也许你是寂寞的
      在那个遗忘的角落
      烈火在黑夜中肆虐
      也许我是孤独的
      在这片想象的空间
      怀想在手指间轻舞
      也许你是快乐的
      在那片温情的时刻
      星辰在你梦乡里闪烁……
      半夜的清风掠过,我的头脑异常清醒。
      我想,疯女人――我们古镇上这个孤独的寂寞的且又是美丽的母亲,一定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孩子吧?
      (指导老师/蒲 莉 王和春)
      
      疯人的真情
      
      上个世纪初,我们所崇敬的鲁迅先生曾经写过一篇小说,名字叫做《狂人日记》。先生从狂人的视角来看待周围的世界,揭露了旧社会“人吃人”的黑暗本质。
      今天,我们的王黎冰同学为一个疯女人撰文,他从一个孩子的视角讲述了疯女人凄苦的一生,全文读罢,满眼人世苍凉。
      把文字作为匕首和投枪的鲁迅先生是要向黑暗的旧社会发起猛攻,而在王黎冰同学富有乡土气息的文字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孩子对一个死去的疯女人的悼念。因为这个疯女人即使在将死的那一刻,都把自己当做一个母亲,并且倾尽全力地保护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母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即使她是个疯子,也同样值得我们去尊敬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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