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毛泽东发展私人资本主义思想的成因分析】简述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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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抗战时期，毛泽东从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大国这一基本国情出发，给私人资本主义的地位和作用以充分的肯定。毛泽东关于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的恩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产物。它既有对中国新民主主义社会长远构想的一面，又有服从于当时现实的民族斗争和阶级斗争的一面，仔细考察毛泽东这一思想的科学成因有助于我们加深对社会主义本质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规律的理解，也有利于进一步完善我国当前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关键词]抗日战争时期；私人资本主义；毛泽东
[中图分类号]FO91.9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36X(2012)04-0011-03
如何看待和处理中国社会主义发展中的私人资本主义因素，曾经是现在仍然是中国共产党所必须面对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1937年至1945年的八年抗战期间，毛泽东在大量的文件、报告和各种场合的谈话中都曾经对私人资本主义进行了很多的论述，对资本主义的地位和作用给予充分的肯定，他的这些论述为我们中国描绘了一幅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蓝图，这个共和国的经济基础就是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既不完全是资本主义的，也不完全是社会主义的，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过渡性质的经济。它既有社会主义因素，也有私人资本主义因素。因而，考察和分析这一时期毛泽东关于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的思想成因，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些基本问题，对于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也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
一、利用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符合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规律论
马克思、恩格斯虽然都曾经对资本主义制度作过深刻的剖析和无情的揭露，但他们并没有简单地否定资本主义，相反，他们高度肯定了资本主义对发展生产力和解放生产力的作用，还指出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是人类历史的进步。晚年的马克思对俄国社会进行了细致深入地研究，得出了在特定条件下俄国可以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思想。在这里，特定条件是指俄国处在资本主义时代的历史条件中，它是和资本主义生产所统治的世界市场联系在一起的，而不是脱离资本主义世界而独立存在，因此，俄国可以通过吸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积极成果从而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假设俄国是脱离世界而孤立存在的，仅仅依靠俄国自己的力量要取得西欧通过长期的一系列的进化才取得的那些经济成就，俄国公社注定会随着“俄国社会的发展而灭亡”。在这里，马克思向我们指明了落后国家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吸收和利用资本主义的成果来发展本国的经济。此外，列宁在领导苏维埃政权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实践中，也认为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和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充分吸取和利用资本主义的一切积极成果和文化遗产，还应该把它纳入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作为小生产者和社会主义之间的中间环节，作为提高生产力的手段、途径、方法和方式。早在抗战时期，毛泽东在把马克思主义理论运用于中国实践中的时候，认为中国革命胜利后，虽然跨越了“卡夫丁峡谷”，但新民主主义国家必须让民族资本主义经济获得一定程度的发展，因为新民主主义国家制度下的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的存在和发展，是建立社会主义社会的必要条件。“没有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和合作经济的发展……要想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废墟上建立起社会主义社会来，那只是完全的空想。”
二、利用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由中国社会性质和革命性质决定的
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社会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变成了中华民族和帝国主义、人民大众和封建主义的矛盾，中国革命的主要任务就是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对封建主义的斗争，实现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但由于中国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决定了中国民主义革命的任务只能由无产阶级领导才能完成，所以这种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性质决定了资产阶级只能是革命的同盟军，绝不是革命的对象，也不能充当领导力量。通过对中国社会性质和中国革命性质的仔细思考，毛泽东得出结论：“中国现时社会的性质，既然是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性质，它就决定了中国革命必须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改变这个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形态，使之变成一个独立的民主主义的社会。第二步，使革命向前发展，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的社会。”0毛泽东还指出：“这是两个性质不同的革命过程，只有完成了前一个革命过程才有可能去完成后一个革命过程。民主主义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准备，社会主义革命是民主主义革命的必然趋势。”割断两者的联系，企图在民主革命胜利后，先建立资产阶级专政的资本主义社会，再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右倾观点是错误的。同时否认两者的区别，企图毕其功于一役的“左”倾观点也是错误的。在中国革命的第一步即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阶段，中国共产党不能采取消灭资本主义的政策，而应当允许有利于国计民生的资本主义有一定程度的发展。这种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和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性质决定了新民主主义社会必须允许资本主义的存和发展。
三、利用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由抗战时期中国的基本国情决定的
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农业大国，没有经历过工业革命，缺乏现代的资本主义工业经济，在中国这样一个经济落后的农业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将会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是发展生产力的需要。所以，毛泽东说：“现在的中国是多了一个外国的资本主义和一个本国的封建主义，即不是多了一个本国的资本主义，相反地，我们的资本主义是太少了。”由此，毛泽东提出借助既有社会主义因素，又有资本主义因素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大力发展公私近代工业，以改变社会生产落后的状况。而要发展近代工业，就必须有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发展资本主义经济既是解放生产力，也是发展生产力，因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当时的中国是比较进步的生产方式，这种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对中国封建社会的解体、商品经济的发展和民族市场的形成起着促进作用。因为资本主义经济在一定程度上运用了现代科学技术和科学文化知识，对促进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效率的提高，对发展民族经济具有积极的作用。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作为帝国主义侵略资本和封建经济的对立物而存在和发展的，它具有一定的进步性，如果违反社会发展规律而提前消灭它，只会给我们带来经济上的倒退。毛泽东在鼓励发展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的同时，又防止资本主义经济带给我们消极作用，即垄断资本主义在中国的产生，所以说，我们是主张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的，但这种发展应该在不操纵国民生计的条件下，并且在发展资本主义的同时，也要发展国营 经济和合作社经济，在这样的基础上，“广泛地发展发资本主义，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抗战争时期毛泽东一直提倡、保护和发展这个带有进步性的资本主义经济，并发挥它先进生产力的作用，其目的就是借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来改变当时中国落后的社会经济状况，这就是毛泽东认识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积极性，即将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变成推动中国社会发展的有利因素。
四、利用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抗日救国的现实需要
利用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团结资产阶级的需要。1937年，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企图把中国变为其独占殖民地，中华民族面临着空前严重的危机，中日民族矛盾成了当时中国社会最主要的矛盾。中国革命的主要任务就是组成包括民族资产阶级甚至大资产阶级在内的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这种政治形势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对私人资本主义经济采取保护和鼓励的政策，只有如此，才能起到稳定和团结民族资产阶级的作用，才能使他们在抗战中作出自己的贡献。为了进一步团结民族资产阶级，1939年12月毛泽东特别指出：“在革命胜利之后，因为肃清了资本主义发展道路上的障碍物，资本主义经济在中国社会中会有一个相当程度的发展，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也是不足为怪的。”1944年抗战胜利前夕，毛泽东对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有了新的认识，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程度也更加清晰，他说：“我们坚决相信，中国的私人资本及外国的私人资本在战后都必须给以宽大的机会，以便广大发展。”由此，中国共产党颁布了一系列“保护城市工商业、帮助私人工业发展”的政策和法令，不仅有效地团结了民族资产阶级，而且也促进了各根据地经济的发展。
利用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也是战胜强大的日本帝国主义的需要。抗战爆发后，毛泽东正确分析了抗战的形势，指出中国虽然是人口上的大国，但却是经济上的弱国、小国，中国要想战胜强大的日本帝国主义，就要准备与日本打持久战。为了取得抗战的胜利就必须进行经济建设，除自力更生发展生产外，利用和发展资本主义经济来巩固抗日革命根据地也是非常重要的。抗日战争要消耗大量的作战物资，对于中国共产党而言，只有巩固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才能满足军需和民用，才能为坚持民族抗战和争取胜利奠定必要的物质基础。在当时情况下，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抗战经济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别是东部沿海地区沦陷后，大批的民营企业被迫迁往内地，成为大后方经济生产的主要支柱。据统计，截至1941年底，在大后方十几种主要工业产品中，绝大部分是由民营企业生产的。其中，面粉、机制纸、水泥、棉纱、盐酸和硫酸等重要工业产品占到100％。因此，民营企业的生产和发展直接关系着抗战的前途和命运，为了抗战的胜利，就不能不鼓励和促进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所以，毛泽东指出：“让自由资本主义经济得到发展的机会，用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和半封建制度。这是目前中国的最革命的政策，反对和阻碍这个政策的施行，无疑是错误的。”在这里毛泽东把发展私人资本主义提到了相当重要的地位。
五、利用和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对俄国革命经验的借鉴和对中国革命性质的理解
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实行，使俄国迅速平息了国外武装干涉和国内反革命叛乱。随着外来干涉被粉碎，国内局势趋于稳定，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的弊端也开始显露，1921年3月俄国开始实行新经济政策。新经济政策的推行，很快提高了人民群众生产的积极性，也使社会经济逐步恢复正常，工农联盟得到巩固，社会形势趋向稳定。但在苏俄向社会主义的过渡中，也出现了民粹派的思潮。所谓民粹主义“就是要直接由封建经济发展到社会主义经济，中间不经过发展资本主义的阶段”。列宁的《两个策略》着重批判了俄国的民粹派和无政府主义者极力回避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企图不经过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而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社会的幻想，突出强调了俄国资本主义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无产阶级只有通过民主革命为资本主义发展扫清道路，才能迈向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
列宁的这一思想对毛泽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一点可以从毛泽东的多处报告中看出。在他的报告中，毛泽东多处提到并复述了列宁《两个策略》的一些观点，可以肯定毛泽东关于发展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思想是受到了列宁对资本主义一些认识的影响和启发的。毛泽东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社会革命理论来分析和指导中国革命，认为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是中国社会发展的主要障碍，中国革命是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这就是说，这个革命的对象不是一般的资产阶级，而是民族压迫与封建压迫；这个革命的一切措施，不是一般地废除私有财产，而是一般地保护私有财产；这个革命的结果，……将使资本主义获得适当的发展。”
根据以上认识，毛泽东指出，我们党内许多人其实就存在同俄国民粹派一样的思想，如果我们想要更快地搞社会主义，不发展私人资本主义，这显然不是布尔什维克的思想。因此，我们“不要怕发展资本主义。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以后，还有一个时期让资本主义作为部分经济而存在，而且还是很大的一部分，差不多占整个社会经济的百分之五十”。俄国尚且如此，更何况落后得多的中国。因此，在中国的条件下，在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制度下，“一定要让私人资本主义在不能操纵国民生计的范围内获得发展的便利，才能有益于社会的向前发展”。
由于抗战时期党对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有了正确的认识，在这一思想指导下，中国共产党制定了一系列保护民族工商业，提倡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政策，极大地促进了大后方尤其是边区抗日根据地私营经济的发展。私营经济的发展，不仅为抗日战争提供了可靠的物质保障，而且深化了中国共产党对国情和中国革命的认识，使中国共产党对民族资产阶级的政策日益成熟，为争取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
[责任编辑：王政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