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悲剧 [悲剧命运的必然]
时间：2019-05-15 03:26:22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要 四幕歌剧《卡门》是梅尔哈克和阿勒维根据梅里美的同名小说改编，由法国作曲家比才作曲而成的歌剧。三幕歌剧《沃采克》是由奥地利现代派先锋之一的音乐大师贝尔格根据毕希纳尔的话剧《沃伊采克》改编创作而成的，这部歌剧在音乐界被誉为跨越“现代歌剧”这道门槛的最佳作品。卡门和玛丽这两位歌剧人物都具有鲜明的性格和个性的魅力，相似的性格决定了她们相同的命运。
关键词：卡门 玛丽 现代派音乐 浪漫派音乐
中图分类号：J833 文献标识码：A
四幕歌剧《卡门》是梅尔哈克和阿勒维根据梅里美的同名小说改编，由法国作曲家比才作曲而成，1875年3月3日首演于法国巴黎歌剧院。歌剧描写的是龙骑兵班长唐·霍塞与烟草女工吉普赛女郎卡门相识，受其诱惑并爱上了她，并参与走私。卡门不久又结识了斗牛士埃斯卡米罗，并疯狂地爱上了他，承诺如果获胜就嫁给埃斯卡米罗，最后，妒火中烧的唐·霍塞在人们为斗牛士获胜的欢呼声中，突然刺死了卡门，酿成了悲剧。烟草女工卡门以其漂亮迷人的外形和泼辣豪爽勇敢追求自由和美好爱情的不羁性格一直为歌剧爱好者所喜爱，更是歌唱名伶们竞相征服的角色之一。
三幕歌剧《沃采克》由奥地利现代派先锋之一的音乐家贝尔格根据毕希纳尔的话剧《沃伊采克》改编创作而成， 1925年12月4日首演于柏林剧院，这部歌剧在音乐界被誉为跨越“现代歌剧”这道门槛的最佳作品。歌剧描写了步兵沃采克和玛丽未婚育子，为了生计沃采克每天辛苦劳作，不惜充当医生的活体实验品，玛丽出于对生活的绝望和神气的鼓乐队队长有染，愤怒绝望的沃采克在疯狂中杀死了玛丽，最后自己也溺水而亡。
玛丽与卡门是两个不同的歌剧人物，但是却有着极其相似的悲剧性命运，本文通过对两位女性角色所处历史时期的特殊性以及两位女主人公的性格因素的分析，品味现代派和浪漫派两种不同的音乐语言对歌剧人物的塑造和刻画。
一 卡门与玛丽所处的时代
卡门和玛丽这两位歌剧人物都具有鲜明的性格和个性魅力。她们的出身都非常贫寒，并且都处于19世纪初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卡门》的故事发生在西班牙的塞维利亚，《沃采克》剧情的地点是德国某村庄。19世纪初被史学家称为感情匮乏的年代，1814到1815年间，战胜拿破仑帝国的欧洲各国代表团在维也纳召开会议，恢复欧洲旧的统治秩序，会议结束后，在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中失去王位的法国、西班牙等国家的封建君主纷纷复辟，普鲁士的领土进一步扩大，在世界历史上，这是一个反动的历史时期，广大的人民处于被压迫的阶级和工作状况，正是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卡门和玛丽的生存空间处于无比严酷的状态，这也是她们悲惨命运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 相似的性格决定了相同的命运
卡门是一个吉普赛女郎，狂野、妖娆、迷人，对感情具有鲜明的立场，对自己爱慕的对象，往往主动出击，大胆表露，甚至出格挑逗迷惑，拥有绝对的自我人格，对自由无比崇尚，不惜以死捍卫自我的选择，性格刚烈；和卡门相比，玛丽相对要温顺得多，在某种意义上讲她还以传统意义上的道德感来约束自己，但是丝毫不影响她追求独立和幸福，和卡门一样，玛丽感情丰富，对鼓乐队队长的感情一旦引发便投入了他的怀抱，和卡门不同的是，在沃采克把辛苦挣来的钱交给自己时，玛丽的道德苏醒了，她在哭泣并真心的谴责着自己的背叛。同样，正是她们身上相似的性格和对幸福生活勇敢的追求，最终导致了她们同样悲惨的命运——被曾经的爱人所杀害。卡门表现得比玛丽更为勇敢和无畏，当面对唐·霍塞的屠刀之时，卡门毫无惧色，而玛丽虽然在被害之前有过不祥预感，但在沃采克向她举起屠刀的时候，她还是非常恐惧的，并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卡门和玛丽都是悲剧人物，各自遭遇虽有不同但她们的结局却一样令人同情和惋惜。
三 浪漫派音乐语言对卡门的形象塑造
《卡门》和《沃采克》是两部风格各异的歌剧作品。前者由于大量对话的存在，属于喜歌剧体裁，场面被誉为“19世纪最伟大的歌剧，标志了法国现实主义歌剧的诞生”，比才独具匠心的在歌剧中糅合了民间音乐素材、喜剧色彩以及悲剧归宿三种因素，并首次在法国的歌剧作品中以吉普赛烟草女工以及农民出身的龙骑兵班长等小人物为主要的表现对象，然而，首演的失败却导致了作曲家意志力的丧失，但是历史证明，时间是检验作品是否伟大的惟一标准。
剧中卡门为次女高音声部，有几个唱段非常著名，都具有典型的民族舞曲风格，旋律优美，《哈巴涅拉舞曲》是其中最为脍炙人口的一个唱段，歌剧的第一幕卡门的亮相源于人群中一声喊叫：“卡门！”卡门从一出场就处于人群的瞩目地位，皮肤黝黑，身体柔软，男人们立刻挤在了她的身边，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她，随着音乐的节奏，她的身子摇摆着唱起了这首著名的“爱情像一个自由的鸟儿”，旋律优美，节奏富于动感。和簇拥在她身边的男人相比，年轻的龙骑兵唐·霍塞却躲得远远的无动于衷地修理着手中的锁链，正是他的无动于衷引起了卡门的注意，于是，这个大胆的吉普赛女郎，不时舞动着腰身几乎挨上了他的身体，用勾魂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猎物，终于，火红的肉桂花打开了龙骑兵的心扉，迷惑了他。在这个片段里，音乐充分展示了卡门泼辣、大胆、诱惑、主动的性格特征。
在歌剧的结尾部分，卡门态度坚决告诉唐·霍塞自己不再爱他，比才将这两个主人公的最后交流设计为一段经典的二重唱，当龙骑兵班长哀求：“和我一起离开这儿吧……我一定爱你，并使你爱我。”卡门无比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再也不能使我爱你了。任何人也不能使我做任何事；我生得自由，也将死得自由。”这句话几乎可以视为卡门的最后宣言，不自由，毋宁死，展现了卡门鲜明的人格魅力，使人物性格具有较大的力量，戏剧性十足，具有较大的舞台张力和冲击力。
最为经典和富于收藏价值的版本是由被誉为“希腊百灵”的次女高音巴尔莎和三大男高之一的卡雷拉斯共同演绎，卡门由于她的诠释被赋予了更为鲜明的野性形象，她理解的卡门是：“与美声歌剧毫无关系，这个角色会扩展你的音域，而且为了表现她的旷野、极端的情感，你甚至必须用到各种声音的效果，包括尖叫。”著名指挥大师卡拉扬对巴尔莎的评价是“在经历了长久的寻觅之后，我终于在巴尔莎的声音里找到了一位执迷不悟的卡门。”
四 现代派音乐语言对玛丽的形象塑造
《沃采克》中玛丽为女高音声部，该歌剧首次采用无调性的创作手法，除了第三幕使用了调号，其它两幕都未使用，相对于具有明显调性的卡门的几个重要唱段，玛丽的唱段没有调性，更无旋律感，中间甚至还夹杂着特殊的“念白声”。贝尔格曾经亲口说到：“这种戏剧性强的人声手法做为一种由旋律、力度、节奏综合支配的念白方法，它不仅能在最好的程度上确保剧词能清楚地听明白，更能为歌剧增添一种有价值的、肇始于音乐最本真一面的表演方式。这种唱法从分辨不出音高的低声细语到重音说话似的宽广旋律均可伸缩自如，它不啻是对普通演唱法的有益补充，更为其提供了一种很有趣的对比。”事实正是如此，听这部歌剧和古典与浪漫派的作品一点儿都不一样，音乐在毫无征兆的状态下出人意料地发展着，演员在念白在哀叹甚至在打鼾，这种风格在古典一些的作品中是看不到的。
沃采克由于自身的原因和周围人的冷漠，正在慢慢地失去其正常的精神世界，而玛丽恰恰是和这个不幸人物未婚先育一子的女子。生活是艰难的，贫困足以击倒一个壮汉更何况是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女子？贝尔格在他绝妙结构布局的歌剧作品中，以纯音乐的形式塑造了玛丽这一人物形象。玛丽的音乐主题是抒情的，以一位善良的充满了母爱的主题出现。对于不经常听现代音乐的人来说，她的唱段也是异于普通唱法的，旋律感较弱，或者说旋律是零碎地，断裂的，不规整的，甚至听起来不太舒服，令人心神不宁。但是，多听几遍之后，又能发现玛丽的音乐又是好听的、贴切的，甚至是不浪费一个音符的，这是一种和《卡门》截然不同的音乐语言。
玛丽抱着孩子在看军乐队的表演，神气的乐队队长吸引着她令她迷恋，“士兵啊士兵，都是漂亮的小伙子！”年轻的玛丽在此刻是高兴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因为昂扬的军乐会振奋人的精神，也会影响人的情绪，对于处在绝望境地的玛丽来讲，这无疑充满了诱惑和感染力。邻居玛格雷特嫉妒鼓乐队队长注意到玛丽，对她冷嘲热讽说起了风凉话，玛丽反唇相讥最终关上了窗户。她为孩子唱了一首摇篮曲“姑娘啊如今你怎么办，你有了孩子，却没有男人。”这个唱段既表现了对孩子温柔的母爱又抒发了玛丽内心愁苦的现状，由于贫困沃采克是无法给她一个婚姻和稳定生活的，为了玛丽和孩子他已经极尽全力了。但是，作为女人的玛丽内心是有追求的，她向往更好的生活，正是由于这份追求和向往，她越来越倾向于自己内心的选择，也一步步走向了无法掌控的悲剧命运。
沃采克不断发展的病情和无比困顿的生活状态使玛丽越来越绝望。当鼓乐队队长出现在她面前并企图以武力征服玛丽时，她一开始态度非常坚决地拒绝了，但是第二次，她没有拒绝而是选择了顺从，并且还在感叹无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一样。”可以想象，玛丽是无奈的，更何况自己又真实地迷恋着乐队队长，即使是生了沃采克的孩子，她和沃采克的关系也只是存在于道德层面的维系，从这一点就不再难理解为什么她会对着镜子欣赏乐队队长送给她的耳环时说的话了，“我的嘴唇也和有钱的夫人一样红。”对于生活，她是有追求和渴望的，鼓乐队队长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给她带来了某种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而这一点，神经兮兮的沃采克是永远也无法给予的。
歌剧第二幕的第三场，当闻听玛丽和鼓乐队队长之间有私情的沃采克由于愤怒想打她的时候，玛丽和卡门一样表现出了毫不畏惧的性格，“用刀刺进我的胸膛比用手打在我的身上更好……”，现代派的音乐语言总是能听到玛丽的四度纯音程的类似吼叫的声音，在整部歌剧中较为明显。玛丽在这部歌剧中最为优美的唱段在第三幕的第一场，愤怒的沃采克知道了玛丽和鼓乐队队长的私情后好几天都没有去她的住处，内心非常不安的玛丽在诵读圣经时，出于对自身悲剧命运的不祥预感，从心底终于发出了求救的呼声：“救世主啊……求你像怜悯她一样怜悯我吧，上帝啊！”玛丽是虔诚的，和不羁的卡门不同，她拥有自己的信仰和道德约束，在情感的背叛之后，她在深深的忏悔，并且在反思自己的行为，这是玛丽和卡门之间最大的区别，也是她内心善良温婉的表露。
歌剧《沃采克》较为经典的版本是由国际著名的指挥家阿巴多指挥，维也纳国立歌剧院1987年演出，玛丽由名不见经转的女高音Hidergard Behrens出演，这位现代派歌唱专家的音乐感觉是相当出彩的，声音位置较高且统一，既拥有高超的控制力又不缺乏艺术的爆发力，更为可贵的是，这位歌唱专家声音没有随着音程的起伏而有丝毫断裂感，尽管现代音乐具有怪异变换无穷的特征，歌唱的念白部分和普通的歌唱部分的演绎都很精彩，对玛丽地塑造较为真实可信。其音乐的表现在整部歌剧的意境中都很美，尤其是演唱抱着孩子唱摇篮曲时的场景，非常贴切地塑造了一位慈爱的母亲形象，对玛丽这一抒情性格的把握比较到位，对鼓乐队队长的情感的转换也比较自然，丝毫没有让人感到突兀，充分展示了现代派声乐表演的艺术魅力。
综上所述，通过现代派音乐手法和浪漫派音乐的塑造，玛丽和卡门这两个经典的歌剧人物以鲜明的性格和戏剧魅力展现在广大的歌剧爱好者的面前，无论是浪漫派音乐家对卡门极尽人格化和热情冲动的表达还是现代派音乐家对玛丽内在情感的在怪异念白声中的融化，她们相似的性格和选择决定了她们相同的命运，从这一点来讲，悲剧是必然的。
参考文献：
[1] [美]古斯塔夫·科贝，张洪岛编译：《西洋歌剧故事全集》（第二册），人民音乐出版社，2000年版。
[2] 韩斌：《二十世纪歌唱大师》，上海音乐出版社，2003年版。
[3] 教育部颁布：《世界近代现代史》，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
[4] http://blog.省略/s/blog_5608cafb0100b6z1.
html,《贝尔格谈沃采克》译文。
作者简介：贾伟亚，女，1972—，河南漯河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声乐表演与教学，工作单位：河南大学艺术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