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商业的“千年一问”]千年重庆商业

时间：2019-05-20 03:35:36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吴晓波借前人之力而独出角度，为中国两千年经济兴衰勾画出一幅“起伏涨跌图”。而文中论述多借古讽今，指出今日诸多之弊病都可在古老的历史中找到根源。　　作为企业史三部曲的完结篇，吴晓波最近出版的《浩荡两千年》并不好写，很有“弄巧成拙”的危险。拿到书后，一翻前言，赫然便是：企业史就是一部政商关系史。翻完全书，吴晓波借前人之力而独出角度，为中国两千年经济兴衰勾画出一幅“起伏涨跌图”。而文中论述多借古讽今，指出今日诸多之弊病都可在古老的历史中找到根源。
　　譬如其论述“渡口经济”：大凡国营或权贵资本，一般不会直接进入生产领域，而是寻找流通环节中的交易节点，以政府的名义和行政手段进行管制，然后以特许经营(牌照、指标)的方式加以“寻租”，这类节点好比一个“渡口”，占据其点，则可以雁过拔毛，坐享其利。
　　而纵观全书，企业史三部曲的内在逻辑没有变化，仍是按照资本的力量进行划分，国有资本、民间资本和外来资本，只不过在一定的时期内，外来资本处于缺省状态。
　　吴晓波从管仲变法写起，他认为从此时开始了之后长达两千年之久的国有资本与民间资本的对立。而整个中国的经济衍进，也几乎就是国有资本与民间资本的博弈过程，从管仲变法开始，之后但凡大的变法，都试图强化国有资本，削弱民间，而强化的方法往往是通过对国计民生领域的直接控制，如此政府直接进入商业领域的行为，反而产生了“民不加赋而国用饶”的效果。
　　国有资本过度强大后就会畸形发展，权贵经济、土地兼并，从而导致民间反抗，农民起义、朝代更迭，之后新王朝放纵民间，民众自由经商，百年内即可出现盛世。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今日中国的经济成就也是一样。总有学者愿意把改革开放的成就总结为“中国模式”，认为这是中国崛起的特殊路径，先不谈与西方的比照，仅从自家历史层面观察，这个所谓的“中国模式”就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仅仅又是“放纵民间”后出现的盛世而已。
　　对于民间资本而言，2000年的历史则是一段被压制，毫无独立、平等、尊严可言的历史。书中信手翻来，几乎都是民间商人通过特权做大，一时兴盛，不逾三世而衰，最终皆是利用价值殆尽，被喜怒无常的政府清洗了账。在民间与政府无对等契约关系的条件下，民间资本从来都是危如累卵。而商人阶层自身的懦弱与狡黠，却使得他们乐于做这种“方便的生意”而不是执着于构建一项长久的事业。
　　正是因为这种先天的弱势地位，吴晓波在书中对商人的态度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下也多有维护叹惋之情。我不知道有多少读者愿意接受吴晓波为商人阶层所做的辩护，但一国之商业、企业永远卑微地伏在政治权力脚下，他们恐怕也无能力真正推动国家走向强盛。但就如费正清那个“千年一问”一样，如果政府掌握“捕鼠”特权，民间确实没有改进“捕鼠”技能的动力。所谓制度大于技术，吴晓波在书中念兹在兹，其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或许是走入历史深处了吧，《浩荡》远没有了《激荡》的风发意气和斗志昂扬，《跌荡》的锥心之痛和沉潜追思，多了些宿命般的无奈和绝望。然而，这三册书也是其试图“改变下游”的些许努力。他以商业视角切入，要思考和回答的却是这个国家为何先盛后衰，为何痛失好局，为何在一个怪局中迷而不返，踟蹰不行，为何任凭民间百般努力，当权者却顽固至此，任凭拉它、推它、诱它、劝它，竟毫无办法，徒呼奈何。
　　中国能否在今天建立独立的工商力量，权力能否放诸民间?
　　这个问题旷日持久却咄咄逼人，走到历史关口的我们需要给出解答。这不仅是要对过去的历史有个交代，也分明关涉着我们的当下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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