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先开出一朵小花】葫芦藤上开出了一朵小花

时间：2019-01-07 03:29:06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西下的夕阳，金子般地照着教室一边的窗口。　　同学们各自盘算着放学后干点什么：王磊跟邻班同学约好了，到体育馆打网球；王臻臻则要去音响店买碟子；几个女生要一同去逛街。所有这些美好的计划能否实现，要取决于老外老师。最后一节英语自习课，如果老外老师来了，这些计划，就如同老奶奶吃锅巴――泡汤！
　　英语老师上楼来了，迎接他的是一片轻轻的嘘声。
　　老外老师没进门，已经听到了：“嘘什么嘘？第23课谁背上谁走人！”
　　天！第23课三页多，能背上吗？所有同学都愣着，不去翻书包拿英语课本，集体无声地抗议着。老外老师最烦的就是这种集体软磨，“哼！你们以为人多力量大吗？我才不会‘就范’呢！”“嗵！”他把课本重重地往讲台上一扔：“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好好读？”
　　王磊是全班周知的“英语晕”，一记英语单词，脑子里就打架，就犯糊。反正自己背不上，他就悄悄用暗语联络，想组织起一伙人共同抵抗，叫大家都不去拿英语课本。周围几个响应者，跟着他东张西望，跟着他憋劲，指望捱到一定时间，如果不会背的同学还是绝大多数的话，老师自然会开恩放人。
　　也有不抱幻想者，知道老外老师的脾气，跟他顶下去没好果子吃，就自觉拿出英语课本，闭着眼，一遍一遍地背。
　　
　　过了半个多小时，老外老师开始点人背课文。先点徐小凡。
　　徐小凡站起来，七颠八倒，好容易背了一页，卡壳了！站！
　　接着，老外老师又点大个子罗鹏。罗鹏站起来，摇头晃脑，只背了开头几句，没词了！站！
　　……几个不会背的，木头桩子似地竖着。
　　老外老师早就料到这些人背不上，先点他们，是让他们长点记性――软磨者，最后“磨”的是自己。为了证明这篇课文不是前所未有的难背，证明自己的要求是有根据的，老外老师最后使出他的王牌，点英语前五名精英背。
　　“屈小秀。”
　　屈小秀站起来，合上课本，脸转朝墙，眼睛半睁半闭，仿佛教室里根本没有老师和其他同学，从头到尾，不打一点结，很快将第23课三页半英语全背了下来。
　　“好！”老外老师激动地拍着手，他想用掌声告知全班学生：他布置任务的根据找到了，屈小秀就是最好的证明！带头拍手，是希望引来教室里一片掌声，没想到，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在拍。
　　或许是孤掌有点难堪，老外老师不高兴了，面带愠怒，下达最后通牒：“你们给我丢掉幻想！有一个人能背上，大家就都应该背上。今晚背不上的人，我陪你们！”他又对站着的几位同学看看，“你们坐下，屈小秀可以走了。”
　　
　　第二天一早，屈小秀来到教室，看到黑板上写着王磊、肖劲男、罗鹏和她的好朋友王臻臻十几个人的名字。她知道，这些肯定是昨晚背到很晚也没背上课文的人。
　　一会儿，王臻臻揉着熊猫眼，打着哈欠，走进教室。屈小秀迎上去，想约她中午放学一起去书店买书。
　　王臻臻没好气地说：“不去。背英语。不想今晚再背到八点。”
　　“没事的，就一会儿。”屈小秀说。
　　“什么叫没事？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好不好？你背上了，解放了！害得我们这些剩下的苦难同胞，‘星星点灯’，‘明月照我把家还’。回到家，还被老妈骂，说一个女孩子半夜才回家，太不像话！我说是背英语，老妈死活不信，连夜打电话，硬把老外老师从睡梦中吵醒对证。这不都是你害的吗？我说屈小秀，你非得背得那样优秀吗？就不能留几句不背，救救我们劳苦大众？你要是背一半的话，我们起码也可以早点回家！”
　　屈小秀哑了，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背一回英语课文，会惹出这么多事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一连几天，屈小秀成了孤家寡人，每天一个人背着书包上学、放学，课间，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发呆。
　　
　　今天，轮到屈小秀卫生值日。以前，如果轮到学习成绩好的女生值日，都有那么几个喜欢讨好的男生，手脚麻利地帮着她们提水、排桌椅什么的。今天一到放学，教室里走得一个人影也没有。
　　肖劲男是班上最肯帮忙的，他看看屈小秀，想帮她下楼去提水桶，但又怕别的同学说他是叛徒，看看大家都走了，他只好也走了。
　　回到家，想到屈小秀一个人还在教室做卫生，肖劲男有点想不通。昨天背英语，真是屈小秀的错吗？要是在战场上呢？没有一个勇敢的，没有一个不怕死的，都是一帮豆腐兵，能取得胜利吗？屈小秀肯下工夫，先背上了，倒犯下错了？倒成了全班的公敌了？
　　他问老爸：如果一个同学根本没做错什么，大家一起孤立她，我应该怎么办？
　　老爸告诉他，凭你的判断能力，你觉得这个同学是对的，就应该勇敢地站出来，坚持正义。如果你觉得这个同学是错的，就给他指出来，这不就完了吗？何必这样婆婆妈妈？
　　
　　星期天，老师组织全班同学去爬山。同学们都到齐了，只有肖劲男和屈小秀没到。正要出发，肖劲男飞车来到操场，“吱”一刹车，后座上跳下个屈小秀。
　　所有同学都愣了一下。班长马上说：“出发吧，不早了！”
　　爬到山顶，王臻臻拿出爸爸给她的数码相机，摆弄来摆弄去，抠不出个人影儿。班上没几个会玩的，屈小秀借姐姐的数码相机玩过几回，知道一点门道，就主动走过来：“我试试。”她调好拍照模式，调整镜头，对准前面的山峰，手指一捏，一张照片拍好了，当场就调出来给大家看。
　　马上是一片惊呼：“哇！拍得太好了！无限风光在险峰！”
　　屈小秀不计前嫌的态度，让许多同学感到一阵不自然。
　　到午餐时，王臻臻打开饭盒，自己没吃，先挑一块鸡腿，想给屈小秀，又不好意思，就悄悄塞给一边的肖劲男，嘴对屈小秀努。肖劲男大声嚷：“给我干什么？又不给我吃！给屈小秀，你自己没手呀？”说着，接过鸡腿，给了身边的屈小秀。
　　屈小秀不好意思吃，一笑，又把鸡腿塞给肖劲男。肖劲男捡起就啃。“谢谢！”王臻臻说。“把好吃给我吃，还谢我？你脑子进水了呀？”肖劲男挤眉弄眼地说，屈小秀和王臻臻都忍不住笑起来。
　　（刘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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