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德尔菲法的n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构建研究*
时间：2023-02-08 19:30:05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胡依，郭芮绮，闵淑慧，成晓芬，李贝
(1.南方医科大学卫生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515；
2.深圳市卫生健康发展研究和数据管理中心)
以家庭为单位的迁移已经成为我国人口流动的趋势之一。在家庭城镇化进程中，老年流动人口持续增长，总量已经接近1800万人，占流动人口的7.2%[1]。随着未来人口流动日益频繁，预计会有更多老年人由于照顾孙辈、帮忙做家务、自身照料需求等原因加入流动人口的行列，成为“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是一种相互同化和文化认同的过程, 即个体或群体互相渗透或融合，在这个过程中, 通过共享历史和经验, 相互获得对方的记忆、情感、态度, 最终整合于一个共同的文化生活之中[2]。2020年10月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提出要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程。推进流动人口社会融合是落实“新型城镇化的关键是解决好人的问题”的核心任务[3]。为此，当前亟需客观分析流动老人的社会融合程度，而构建有效的社会融合指标体系则是关键一步。国内外社会融合指标体系主要以移民或劳动力流动人口为研究对象，维度指标体系呈现多样化。鉴于流动老人兼具老年和流动的双重特性，其社会融合的内涵较之移民、农民工具有显著差异，因此，需要结合流动老人群体具备的流动人口共性和老年人特性，采取科学合理的方法构建针对流动老人的社会融合指标体系。本研究基于德尔菲法，试图构建起科学合理且适用于流动老人的社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
1.1 研究对象
采用目的抽样的方法，于2021年1～5月邀请专家进行两轮德尔菲专家咨询。专家入选标准：从事公共管理或老龄化相关研究；
有5年以上相关工作经验；
中级及以上职称；
愿意参与函询。本研究共有18名专家参加了两轮咨询，其中卫生管理专业领域专家7名，健康管理5名，公共卫生4名，老年政策1名，老年人口学1名。男11人，女7人；
博士13人，硕士5人；
中级职称2人，副高级职称6人，正高级职称10人；
工作年限6～10年3人，11～20年9人，>20年6人。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献研究法
主要利用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维普数据库、PubMed、Web of Science等国内外文献数据库对相关文献进行搜索，为构建流动老人社会融合质保体系及指标筛选提供借鉴参考。确定了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的层次结构，提出涵盖4个一级指标、10个二级指标和51个三级指标的候选评价指标。
1.2.2 德尔菲法
德尔菲法是一种激发和提炼群体判断的方法，并通过考虑小组成员的多样性，以促进最佳决策[4]。在文献研究的基础上，依据候选评价指标体系，制作专家咨询问卷。以电子邮件方式发放《流动老人社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研究》问卷，问卷包括两个部分：(1)专家基本情况调查表；
(2)流动老人社会融合评价指标专家咨询表，要求专家对4个一级指标、10个二级指标和51个三级指标的重要性(非常不重要～非常重要)和指标的表述准确性(完全准确～不太清楚)进行打分，设置“应删除”和“修改意见”栏目，供专家对指标的增删或修改提出对应的意见，同时专家还需要对内容的熟悉程度和判断依据进行选择。
通过专家基本资料、专家积极系数和专家权威程度判断专家的专业程度和结果的可信程度。其中专家积极系数由专家咨询问卷的回收率表示。专家权威程度(Cr)是专家指标判断依据系数(Ca)和专家指标熟悉程度系数(Cs)的平均值，Ca和Cs的判断计分标准见表1、表2。通过专家意见的集中程度(均数、满分比)和协调程度(变异系数、Kendall’ W系数)作为筛选指标的依据。均数和变异系数根据专家对指标重要性的评价进行计算，本研究分别将非常不重要、不重要、一般、重要、非常重要赋分为1分、2分、3分、4分、5分，满分比则是指认为指标重要和非常重要的专家占比。
表1 专家指标判断依据量化表
表2 专家指标熟悉程度系数表
1.2.3 层次分析法
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AHP)常用来确定德尔菲法中各级指标的权重，能够把一个复杂的问题表示为一个有序的递阶层次结构，并通过主管判断和科学计算给出备选方案的优劣顺序(或权重)。本研究采用重要性均值的差值比较法确定等级，并构建判断矩阵[5]。利用Yaahp软件对判断矩阵进行分析，并计算指标权重。
1. 3 统计分析
使用Epidata3.1录入数据，SPSS22.0进行统计描述和专家权威程度、专家意见集中程度、专家意见协调程度的计算。综合专家意见，参考相关文献[6]，本研究将保留指标重要性均值≥4.00、满分比≥50%、变异系数≤0.35的条目，对于不满意保留条件的指标，将结合专家意见和小组讨论进行删除或修改。对于专家提出要删除、增加、修改的指标，通过小组讨论确定最终保留的指标。
2.1 确定初始评价指标体系框架
目前国内外关于社会融合指标体系研究呈现多样化，在经验研究和理论探索上为研究流动老人社会融合的维度提供了一定借鉴和启示。国外关于移民社会融合维度构建主要以以下四类为代表：帕克和米勒的“一维”模型、戈登的“二维”模型(包括结构性融入和文化性融入)、杨格-塔斯等人的“三维”模型(包括结构性融入、社会-文化性融入以及基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的政治-合法性融入)、恩泽格尔等人的“四维度”模型(包括社会经济融入、政治融入、文化融入、主体社会对移民的接纳或拒斥)[7]。国内的社会融合研究则是以国内流动人口，尤其是农民工为主，关于社会融合维度研究也多是总结借鉴西方的社会融合维度，在维度的选择上存在着一定的共性，主要集中在经济维度、文化维度、社会维度、政治维度和心理维度[8]。本研究通过查阅国内外相关文献，并结合流动老人的流动和老年的双重特性，提出以经济适应、社会参与、文化融合、心理认同为一级指标的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初始框架，具体见表3。
2.2 基于德尔菲法构架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
第一轮专家咨询发出20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18份，专家积极系数为90%；
第二轮发出18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18份，专家积极系数为100%，专家的积极性较好。专家权威系数Cr在0.65～1.00之间，平均值为0.86，表明专家的权威性较高。
第一轮专家咨询的65个指标重要性均值为2.94～4.69，其中15个指标的均值<4.00；
满分率在29.41%～100.00%之间，其中5个指标的满分比<50%；
指标变异系数在0.10～0.47之间，有4个指标的变异系数>0.35。指标总体的Kendall’ W系数为0.22(χ2=226.56，P<0.001)，表明专家的协调程度较好且具有统计学意义。结合指标重要性均值、满分比和变异系数，以及专家修改意见等对各级指标进行修订，删除16项指标，包括1项二级指标和15项三级指标；
修改12项指标的命名，包括3项一级指标分别命名为社会支持、文化适应、心理认同，以及4项二级指标和5项三级指标；
增加6项指标，为1项二级指标“家庭支持”及其对应的5项三级指标。由此形成的指标体系包括4个一级指标、11个二级指标和42个三级指标进入下一轮专家咨询。
表3 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初始框架
第二轮专家咨询的67个指标重要性均值在3.56～4.78之间，其中5个指标的均值<4.00；
满分率在38.89%～100.00%之间，其中1个指标的满分比<50%；
指标变异系数在0.09～0.25之间。指标总体的Kendall’ W系数为0.17(χ2=174.04，P<0.001)，专家的协调程度较好且具有统计学意义。与第一轮专家咨询相比，第二轮的检验指标显示专家的意见集中程度和协调程度更好。根据专家意见，删除7项三级指标，修改8项三级指标命名。综合专家咨询结果，专家意见趋于一致，协调程度高。因此，不再进行下一轮咨询。最终确定的城市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包括4个一级指标、11个二级指标、35个三级指标。
2.3 基于层次分析法确定指标权重
根据第二轮专家咨询对指标的重要性打分，计算各级指标的重要性均值，利用重要性均值的差值比较法和Saaty标度法构建判断矩阵，以此计算指标权重。假设两个指标间重要性均值的差值为d，判断标准见表4。构建判断矩阵后，将数据录入Yaahp10.0软件进行分析，得到各级指标的权重，以及矩阵的一致性比例CR，一般而言，CR<0.1代表判断矩阵具有较好的一致性。得到各级指标的权重如表5所示。各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检验均通过。使用乘积法计算各个二级指标和三级指标的组合权重。
3.1 指标体系的科学性
目前我国现有的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研究仍是以定性分析为主，例如李芳等学者在借鉴了多重理论和多种观点的基础上，认为流动老人的社会融合应当涵盖心理认同、家庭融洽、社区融合、区域适应、制度包容五个维度[9]。而池上新等学者借鉴差序格局理论，将流动老人的社会融入划分为心理融入、家庭融入、社区融入、区域融入和制度融入5个维度[10]。这些研究构建的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大多通过文献综述与理论研究得到，这可能使得在实证研究中测量得到的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水平受到研究学者主观性的影响，并导致各项研究结果的可比性较差。本研究通过两轮专家咨询建立了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为测量流动老人的社会融合水平提供了更为科学与实用的依据。
表4 根据重要性均值的差值构建判断矩阵的评分标准
表5 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权重
现有研究认为，德尔菲法选择的专家人数以15～50人为宜，且一般开展两轮专家咨询就可获得较为可靠的结果[11, 12]。本研究两轮专家咨询问卷的回收率均>90%，且多位专家就指标的增删提出了丰富的意见，表明专家的积极性较高。专家权威系数≥0.65，表明专家咨询结果较为可靠。两轮专家咨询协调系数具有统计学意义，但是Kendall’ W系数并不高，这可能是专家的研究领域不一所致。总体而言，本研究结合专家意见和指标筛选标准，建立了包括4个一级指标、11个二级指标、35个三级指标在内的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指标体系，具有科学性和可行性。
3.2 指标体系的权重分析
本次指标体系中4个一级指标权重为社会支持(0.4182)>心理认同(0.2705)>经济适应(0.1906)>文化适应(0.1205)。在11个二级指标中，权重最高的是家庭支持(0.2482)，应当引起重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网络的萎缩，老年人面临着社会隔离和孤独的风险，而晚年期的流动更是加剧了这种风险，这是因为流动老人不仅抛弃了大部分的原始社会资本，而且在构建新的社会资本的过程中相对有心无力。所以获得足够的社会支持，尤其是来自家庭的支持，构建起来自流入地的新的社会网络，对流动老人融入流入地社会最为重要，这也与现有研究的结论一致[13]。此外，社会支持还与流动老人的身心健康密切相关[14]。因此，家庭成员应当为年老的父母提供更多的经济支持和情感支持，鼓励父母进行社交，并教会老年人使用电子设备以维持与朋友和亲戚的联系；
社区也应当考虑扩大流动老人社会网络和社会支持，将流动老人与本地老年人群体联系起来，以促进相互了解。
文化适应是指由于和不同文化背景的群体长期接触而改变原有文化模式的过程[15]。本研究中文化适应一级指标的权重最低，这意味着语言交流和生活适应程度对社会融合的反映程度较低。虽然流动人口是否能够运用普通话和当地语言与流入地居民进行交流并习惯当地的风俗人情是衡量其社会融合的重要指标之一[16]。但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普通话的普及，语言和生活方面的隔阂似乎并非难以消融，且这些并非流动老人在流入地面临的最大困境。因此，文化适应的指标权重最小。
一级指标心理认同(0.2705)和二级指标身份认同(0.1335)的权重分别仅次于社会支持和家庭支持，这意味着心理上对流入地的认同对流动老人的社会融合有着重要作用。现有研究认为，社会融合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经济的立足、积极的参与、融汇的文化为进一步缩小流动人口与现居地社会的心理距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同理，流动人口在对现居住地产生强烈的认同感后，会更积极主动的推动其他方面的融合[17]。流动老人能够在心理上认同流入城市，有利于其主动创造社会关系、保持积极心态，从而促进社会融合。
3.3 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研究的局限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首先，德尔菲法有其固有局限，包括有目的的选择专家咨询对象和非响应性偏差。其次，没有流动老人或在政府单位中负责流动人口社会融合事务的人员参与指标体系的制定过程，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邀请相关对象参与指标体系的制定。但总体而言，本研究在确保过程科学和方法科学的基础上建立的指标体系仍然有其实用性和科学性，可用于测量流动老人社会融合水平，为流动老人社会融合相关研究提供可靠的工具。在后续的研究中，将进一步运用实证调查数据对指标体系进行修订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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