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话间谍:采话和间谍之耳哪个好

时间：2019-03-30 03:11:14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第二次世界大战在历史教材中通常被描绘为一场黑白分明的人类厮杀：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和法西斯势力的崛起促使轴心国和同盟国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战争过程中也造就了一批正义的民族英雄和军事领袖，邪恶的纳粹分子、刽子手和军事暴徒最终被无情地推向了断头台。二战之后描述这段人类惨剧的书籍和电影不计其数，但绝大多数都是以单方的价值观来评判的。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场历史悲剧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而另一种更全新、更复杂的人物角色逐渐浮现出来。正义与邪恶之间的道德界限变得模糊，胸怀坦荡的民族英雄和居心叵测的反正义分子之间的区别也不再鲜明。特别是对于战争时期的军事情报人员来说，这种情况非常普遍。战争的残酷性促使他们不再死心塌地忠诚于一方的利益，他们的立场在民族使命和金钱利益之间来回摇摆，军事情报人员更倾向于充当双面间谍的角色，成为敌对双方阵营中的定时炸弹。
　　英国军事情报五处（MI5）是世界上最具神秘色彩的谍报机构之一，其发布的文件资料显示：有不少为同盟国一方服务的谍报人员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间谍，也不是立场坚定、是非分明的民族英雄。间谍人员的成分鱼龙混杂，有的在品德上有问题，有的是机会主义者，还有一些贪婪腐败之徒。他们行为诡异，看上去疯疯颠颠，头脑中似乎充满了古怪的念头，甚至还有一些是因为战争爆发而从监狱中脱逃的罪犯。
　　代号“锯齿”的双料间谍
　　二战前，一名英国双重间谍曾提出一项炸死希特勒的计划，最终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执行。他出身于黑道，获得了英德两国情报机构的信任，演绎了二战谍报史上的一段经典传奇。这位传奇人物名为埃迪·查普曼，混迹于黑社会，好色、盗窃、敲诈，无恶不作。他1914年出生在英格兰，30年代在英国陆军服役，后来当了逃兵，与伦敦西区的盗窃犯混在一起。他的绝活是用一种含硝化甘油的炸药炸开保险箱盗取财物，还成立了名为“果冻帮”的盗抢集团。天网恢恢，查普曼最终锒铛入狱，被囚禁在泽西岛，获刑15年。1940年6月纳粹占领海峡群岛后，查普曼随其他犯人被转移到一所法国监狱。德国军事情报局看中了查普曼“鸡鸣狗盗”的本领，将他招募为间谍。1941年，查普曼被伞兵空投到英国剑桥郡，任务是伺机破坏哈维尔飞机制造厂。他随身携带了一台无线电接收机和一些现金，衣领中还缝着一粒可以随时吞服的自杀药丸。
　　查普曼在着陆后立即向军事情报五处投诚，英国人认为他有利用价值，将他发展为一名颇有潜力的双重间谍，代号为“锯齿”。在向祖国归顺后不久，查普曼主动提出愿意以双重间谍的身份回到德国，混进纳粹集会伺机炸死希特勒。这项建议甚至引起了丘吉尔首相的注意，他要求军情五处随时汇报此事的进展。但英国政府最终放弃了这次暗杀计划。英国著名的二战历史学家福特认为，有三个因素导致这次暗杀计划流产：一是英国政府一直反对刺杀外国政府首脑；二是政府对劣迹斑斑的罪犯不够充分信任；三是认为希特勒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因为希特勒当时经常犯战略错误，给了盟军很多置他于死地的机会。军情五处并没有彻底放弃“锯齿”的利用价值，他们伪造了哈维尔飞机制造厂遭到破坏的场面，并拍摄了一些照片让查普曼拿给德国人交差；还在《每日快报》上刊登了相关报道，以迷惑德军。
　　1943年，德国军事情报局认为查普曼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授予他一枚铁十字勋章，成为获此殊荣的惟一一个英国人。此外，他还获得了德国军方奖赏给他的11万德国马克和一艘游艇。1944年，查普曼带着德军的任务再次回到英国，目的是准确报告德国导弹的精确程度；查普曼不断谎称导弹的射程太近，德军不得不调整弹道，最终导弹都落到了伦敦北部，减少了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二战结束前，查普曼拿着巨额奖金光荣退休，英国政府还赦免了他之前犯下的罪行。但隐退后的查普曼仍旧“本性难移”，从事着犯罪勾当。一位办理他的案件的官员曾这样评论：只有战争才能发掘出这个卑鄙人物可利用的价值。1997年12月20日，江湖大盗出身的查普曼在英国逝世，结束了自己饱受争议的一生。
　　在著名编剧乔治·麦克唐纳·弗莱泽1975年创作的《权贵幻觉》的剧本里，与查普曼相对应的角色就是哈利·弗莱希曼上尉，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弗莱希曼是一个无法抵挡金钱诱惑的暴发户，他胆小、好色而且虚伪，拼命想挤进欧洲上流社会。像弗莱希曼一样，现实生活中的查普曼一样放荡不羁，为了生存会绞尽脑汁做一些不可告人的罪恶勾当，不停地玩弄女性，具有双面间谍的典型特征。弗莱希曼将自己描述为一个“恶棍、敲诈者、骗子和盗贼”，这些特征同样适用于查普曼。现实中的查普曼和虚构的人物弗莱希曼并不把这些不道德的行为视为耻辱，反而引以为傲，因为英德间谍机构看重于此。如果弗莱泽能够将故事背景设在二战期间，弗莱希曼这个虚拟的小说人物也将成为一个双面间谍。
　　英方谍报机构棋高一着
　　疯子和恶棍向来的归宿不是疯人院就是监狱，但是战时的情报机构似乎为他们额外提供了一个容身之所。在盟军进攻西欧前活跃的那批间谍或许是最古怪的一支军事情报力量：一个喜欢冒险的塞尔维亚纨绔子弟，一个爱狗如命、歇斯底里的法国女人，一个西班牙的养鸡场场主，一个身份极为隐蔽的波兰籍三重间谍和一个名字稀奇古怪（埃尔维拉·康塞普西翁·何塞菲娜·虎甲）的秘鲁双性恋赌徒。
　　丘吉尔首相似乎很欣赏战时谍报人员的坑蒙拐骗行为。他将这类行为称为“阴谋与反阴谋，计策和背信弃义，渗透和反渗透，真假身份混淆和双重身份。”这些看似矛盾的性质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虽难以置信，但的确是实情。
　　二战期间负责间谍和双重间谍工作的官员的头脑也不寻常，丘吉尔称之为“螺旋式思维”。军事情报五处双面间谍的联络官包括一个马戏团经理、两个推销员、一个诗人、一个艺术商人和一个德国女人（她的哥哥是一艘潜水艇的舰长），他们都受一个想当养羊场场主的、穿花格裤子的男人所领导。这些看似荒唐怪诞的人物身份对敌军起到了很好的蒙蔽作用。
　　英国军事情报处的男女职员的思维方式非常类似小说家，充满了怪异的创造力，在隐秘作战中的行为具备其特有的残暴性和轻浮性。当需要干掉一个敌军间谍时，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眨，但彼此间并不拒绝开玩笑。丘吉尔曾经下令，任何时候间谍的代号都不能泄露个人的真实身份，但这条规定在战争期间被玩笑般地打破了。“锯齿”这个代号表现不出任何立场，而“龙甲”是秘鲁赌徒所偏爱的杜松子鸡尾酒。负责对双面间谍做监督工作的机构被命名为“20委员会”，这是因为在罗马数字中20是用两个X来表示的。智勇双全是他们的优势。
　　二战中的传统人物形象都是男性（偶尔会出现女性作为点缀），他们个个意志坚定，勇往直前，严守军事秘密，随时准备在和纳粹的斗争中英勇献身。但在新披露的历史档案资料中，战争获胜者一方的人物代表出乎人们的意料，与传统的经典形象截然不同：间谍和双面间谍、恶棍和梦想家、游手好闲者和投机取巧分子比比皆是，他们在没有炮火和硝烟的战场上与敌方展开了斗智斗勇的智慧战，所依靠的手段就是花言巧语、秘密行动和谎言。
　　纳粹德国的反间谍机构（Abwehr）中的人物构成成分和性格特征则截然不同，职员都是传统形象的保守型男军人，他们中有不少人内心极度厌恶纳粹主义，在思维方式上也直截了当。他们所采用的军事策略代号为肉糜（战时德军所采用的一种非常诡异的计策，即让尸体飘浮在西班牙的海滩上，死者身上携带着用来迷惑同盟国的假军事情报），因为德国人认为这种恐怖的举动不可能作假，敌方肯定信以为真。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谍报人员之间勾心斗角的战役最终以同盟国的胜利告终，其部分原因要归功于英国情报机构人员充分的想象力、开创性的思维和大胆启用可疑人物，类似查普曼这样的小人物比重要人物归降更能欺骗过敌军的情报机构。德国情报机关之所以失利的原因最终要归结于不敢冒险，想法不够奇特，过于墨守成规。
　　[综合编译自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杂志》等多家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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