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传】 苦瓜的做法
时间：2018-12-28 03:37:28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余光中先生曾在他的作品《白玉苦瓜》中将苦瓜形容成一个“产在人间”的“仙果”。这种赞美,这种表白,这种喜爱,令我十足的惊愕。虽然我本人是不排斥苦瓜的,甚至将它视为又一味清肠降火的中药,但终究因为小时候到奶奶家吃多了苦瓜的缘故,我总觉得它有那么一点烦腻。
然而我所立之传,意图不在于咏瓜,而在于记人。一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却曾让我感到那么不可靠的一个人:苦瓜同学。
初见苦瓜,我还真没觉得他多真实。这个虚伪的人,欺骗我的感情,利用了我的善良,让我相信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我的同学。我翻完了从幼儿园到初三所有的毕业照,却仍然找不到他的影子,但我始终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最终,苦瓜很老实地坦白:“我其实真的不认识你。”想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复杂得让我感到心寒:这匹恶狼!
而后这匹恶狼便和我开始熟识。我们见了面,要么是和气地打招呼,要么是“打架斗殴”一下。他的脸上从来就是那么严肃的表情,比恶狼还恶狼,整个就一苦瓜。
渐渐的,聊天中我越来越觉得,事物都是两面的。
我曾经问过苦瓜,关于他那只看上去的确很讨人喜欢的小狗。他告诉我,因为他帮小狗洗了个澡,小狗得了感冒,之后病死了,那一段时间他一直哭,哭得厉害。看得出,他确实很爱它的,有宠物的人大都会这么倾注他们的情感。可是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铁骨铮铮的人――或者至少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得那么开朗活泼的一个人,会因为他的宠物而这样地自责,以至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苦瓜像极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心爱的玩具摔坏了的孩子,束手无策地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一边哭还一边生自己的气,想起他失去的玩具便不住地心疼,不住地自责。苦瓜同学让我十足的感动,他的善良是我在别人――特别是男生身上没见过的,而且不是出自其他原因,而是打心底里的,纯真的善良。它不是幼稚,而恰恰是证实了苦瓜心里单纯的一面。
苦瓜同学最喜欢讲一句话,一句我16年来头一次听过的,听完就想撞墙的话――“我是男人!”当他说完,我真的无法平静自己波涛汹涌的心和翻江倒海的胃,并且很忍不住地接上一句:“我是病人!”因为每每听完这句话,我就有种被雷到的感觉。
不过说真的,苦瓜有的时候是很大哥哥、很豪爽的人(原谅我实在没勇气用man来形容)。夜自修后在校道上遇见我时,我开玩笑地要他把衣服让给我穿,他居然可以很认真地刹下车来问我:“真的假的?”我写作文写得想发脾气的时候,我骚扰他那么久,一连就是几天,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地跟我开玩笑,跟我吵嘴……我想有朝一日,当我需要用他的命来换取其他东西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子往脖子上砍――但愿我不是痴心妄想,但愿这事情不要发生。
苦瓜同学曾经告诉我,他差一点就有洁癖了。这点,事实上我是没有什么资格评判他的。因为作为一个女生,我擦鞋的次数居然比一个看上去那么不正经的男生还少……自愧不如。我决定了,写完这篇文章,我就擦鞋去!
感谢上苍,让我在枯燥又孤单的一中,遇上了一份橙黄色的快乐。我很高兴,高兴自己路过110的时候,会有一个站在走廊上,穿着擦得白亮的白球鞋、洗得崭新的白外套的男生,用浸在金色阳光里的微笑跟我打招呼,或者用高傲的眼神盯着我。谢谢苦瓜!
本栏插图黄事坚
责任编辑 张家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