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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工子女的心声|民工子女学校

    时间:2019-05-24 03:28:37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姓名:王红方   性别:女   年龄:13岁   籍贯:河南省周口   家庭收入:每月一千元   面临困难:交不起下学期学费   上学地点:海淀行知实验学校
      年级:即将上六年级
      家庭住址:五棵松金沟河阳光假日酒店地下室
      家庭情况:父母在酒店打扫卫生,即将面临失业。大哥一个人在河南读了三年高中,今年考上了大学,但没钱交学费。二姐辍学打工,为哥哥和她赚学费。
      愿望:再也不要生病,别再浪费爸妈交的学费。
      哥哥今年考上大学了,我真替他高兴。不过他好像只高兴了一会儿。后来我才知道,哥哥的学费每年要一万块,家里没钱,他想自己贷款,但不知道银行给不给。为了考大学,哥哥一个人在老家读书,3年了,每天要自己做饭、洗衣服,要是不能去上大学,他一定非常伤心。
      那天我听隔壁的阿姨说,爸爸妈妈上班的酒店要关门了,大家都会没工作。可是我和哥哥9月份都要交学费,怎么办啊。要是交不起下学期的学费,但愿老师不会赶我走,我会好好读书的。
      5岁的时候,我刚上学前班,有一次感冒,爸爸给我买了点药,可没想到吃完药我就浑身起红斑,脸也肿了,一病就病了5年。我一直特别羡慕哥哥每天能背着书包,可是我才刚刚上学不到两个礼拜,就不能去了。
      大概有5年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和药罐子打交道,手上脚上都扎满了针孔。不过每次生病,只要我还能坐起来,我就会让妈妈用车推着我去上学。其实我那时候身体特别难受,但我知道如果我老不上学,课落得再多一些,我这辈子都不能上学了。我想上学啊!
      生病那几年,家里花了好几万块钱,我知道那是家里所有的积蓄。爸爸每次都走着去9公里外的乡医院给我买药,不管大雨大雪,他都不舍得坐车。他把辛辛苦苦省下的钱都给我交了学费,可我的身体老是不好,一学期也读不了几个礼拜的书,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
      在老家的时候,看到我的人都说我的头发又黑又亮,就跟电视里明星的头发一样漂亮。可是有一次,我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个月,头发都结到了一块,又脏又乱。大人们都说只能一刀铰了,我不肯,那头发我从小就留着,好多年了。后来是我哥哥救了我的头发,他一根一根地把我的头发抽出来,整整抽了一个下午,然后用湿毛巾替我擦干净。后来隔几个礼拜,他就会帮我把头发擦一遍(不能多洗头,害怕着凉感冒)。后来,我的头发留到了一米多长。
      来北京前一年(2000年),家里真的是没钱了,学费差了几十块钱。我犹豫了好几天,可是看看家里都快没钱吃饭了,拉着哥哥带我去卖了头发。我记得,当时那收头发的人把我的头发拉得很紧,头皮疼得要命。他剪完后,给了我15块钱。我哭了,哥哥也哭了,因为15块钱根本不够交学费……
      2001年7月,我跟着爸爸妈妈来到北京,身体已好了很多,我也从三年级继续开始读书。不过为了省钱,我每天中午回家吃饭,来回走着上学(在学校吃饭一个月60元,校车一月30元)。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要4个小时(大概10公里),不过只要能读书,这些都不要紧。
      刚开始上学的时候,每天4趟走下来,我非常累,腿上像有热钉扎,很疼。第一个礼拜的周六周日,我一觉睡了整整两天,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
      在学校,老师和同学对我都非常好,我还当了班长呢。记得有一次,劳动课上老师教我们做纸花篮,那天正好是爸爸的生日。我长这么大,每年都是爸爸给我过生日、送我小礼物,所以那天我就想自己给爸爸叠个花篮。可能是第一次叠,我叠了好久都没叠好,下一节课上课了我也不知道。
      我低着头正叠着呢,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我一下,我抬头一看是老师。我是班长,上课要喊起立,可我叠花篮给忘了。下课后老师狠狠地批评了我,这是我到北京上学第一次挨骂。我没有解释,因为我知道是我错了,就算是给爸爸做礼物也不能耽误上课。
      姓名:陈小茜
      性别:女
      年龄:13岁
      籍贯:重庆彭水普子区
      家庭状况:被叔叔、婶婶收养,称他们为“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妹妹
      面临困难:自己上学,妹妹就上不了学
      上学地点:通州区立华小学
      年级:即将升入六年级
      学习成绩:数学80 语文96
      老师评语:性格开朗,不怯阵,有冲劲儿,对集体的适应能力强,但基础课还需进一步夯实
      愿望:配一副近视眼镜
      我们家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爸爸、妈妈和我知道的秘密,两个小妹也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为了让我和妹妹都能申请上学费,妈妈只好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王老师和徐校长。这个秘密就是,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
      我不怪妈妈,真的,一点儿也不怪。
      爸爸每月就三四百块钱,供我一个人上学已经没什么富余了,小妹们上学哪还有钱呢?妈妈是真心想叫我读书,可她也要为我的两个小妹考虑啊!妈妈说,我们三个都是她的心头肉,放弃谁她都不忍心。
      这次终于有了申请助学的机会,妈妈给小妹和我都报了上去。老师说,学校困难的孩子多,一家最好就报一个,妈妈这才把我的身世和老师讲了,希望老师能通融通融。
      听妈妈说,我六个月大的时候,我的亲生母亲就抛下我,一个人走了。不久之后,我的亲生父亲离开家去找她,去了就再没回来。他们两个长什么样,我一点也不记得。我只知道,从小到大,叔叔、婶婶最疼我,他们把我接到北京。
      那一年我5岁,开始改叫他们为“爸爸妈妈”。
      刚来北京的时候,我们家住在一个叫西北旺的地方。
      8岁那年,爸妈帮我选了一所离家近的学校上学,叫海淀智灵小学。
      整个学校只有一间屋子,从学前班到四年级都在这间屋里上课。每个年级的同学扎成一堆上课,算一个班,老师给我们讲完课就跑到教室的另一头,给另外一个年级的同学上课。
      上课时大家很少说话,老师对我们也都很好。每当遇到不明白的问题,班主任胡老师都会一遍遍地给我讲,一点儿也不嫌我烦,也不会说我笨……
      可是,到了二年级开学的时候,我们年级的人还是少了一半。
      听同学说,离开的同学大多数是转到附近新开的一所小学里去了,原因是那里的条件比我们这好。听说,他们的厕所是用地砖做的,可我们连厕所都没有,平时只能蹲在学校里的花园(苗圃)边上……唉,看来他们学校是不错!
      回家之后,我跟妈妈说,我也想去那个学校。她早就去那儿问过了,那里每学期要350块钱,比现在的学校还要贵50块。妈妈说,以后两个妹妹还要上学,爸爸挣得也不多……
      我没有再向妈妈提过转学的事,可是不久后,我还是转学了,只是不是转到那所学校,而是转到了通州区立华小学。因为爸爸的工厂搬到了通州,我们一家也从海淀搬来了。
      新学校的同学比过去的学校多出好几倍,单我们班就有30多人呢。我再也不用和几个年级的同学在一个屋子里上课了,再也不会蹲在草丛里拉屎、撒尿了。
      王老师告诉妈妈,我的基础知识有点弱,上课回答问题的错误率很高。
      过了一段时间,举手回答老师问题时还是我最快,但错误率比以前少多了。
      所有课程里,我最喜欢语文。除了课本,我还特别喜欢课外书,最喜欢的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家里没钱买,我就跟邻居、房东和老师借书,一个暑假我能看好几本。不花钱,我照样可以看到好书。
      可是,书看得越来越多,我的眼睛也近视得越来越厉害了。
      其实,从转到新学校以后,我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了。有的同学说,我可能是得了近视,要配眼镜才能好。
      我背着妈妈找邻居家的阿姨问了问,她说,配一副眼镜至少也要好几百。天哪,爸爸的工资一个月才几百,一副眼镜就是爸爸一个月的工资啊!我把配眼镜的想法咽在肚子里,没有和妈妈提过一个字。
      我让老师把我的位置调到了前排,这样看黑板就不那么吃力了。眼镜,等我什么时候上班了,再攒钱配一副吧。
      专家剖析
      中国社科院社会学专家王春光:农民工子女有比较强的读书愿望,特别是其中有比较多的孩子想上大学,甚至读硕士、博士,这说明他们的家长对子女充满了期望,农民工子女对自身的期望值也很高,这反映了他们在城市中社会阅历有所增加。他们的这种要求是合理的,不能因为他们经济还不富裕,就忽视了这种要求。
      中国政法大学青少年犯罪与未成年人司法研究中心副主任马皑博士:他们一下子既融入不了城市,又不愿意重新回到农村。在这种环境下,孩子的身心发展会产生一定的阻碍,他们可能对城市环境有一种天然的隔阂,自身的环境更倾向于农村所属环境所形成的价值观念,对社会地位的认知很难形成。而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由于城市本身对这些孩子的社会排斥所造成的。从这个角度说,特别应该给这些孩子提供帮助,为他们提供学习的机会。对于这些孩子而言,最大的弱势是机会的弱势。
      如此真实的两个故事,就发生在你我身边。不知这样的同龄人的遭遇让你读来是感伤还是感叹。
      同在一片蓝天下,却有着如此不同的境况!
      求学,对你我来说也许是最寻常,甚至是最不曾思索过的一种经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如此的难得,如此的渴望而不可求!
      2003年,北京市社科院韩嘉陵博士公布的一份对市里31000户流动家庭的调查显示,他们的月平均收入只有1000元左右,其中20.2%的家庭每月少于500元,43.2%的家庭在500元至1000元之间。
      “很难想象,一个蹬三轮的农民工和一个北京城里人一块开家长会是什么滋味。”儿童心理学专家易本耀说。易本耀认为,本地学生对民工子弟的偏见,主要来自家长对民工的歧视,而这种歧视观念很容易转移到孩子身上。由于农民工子女一般比较敏感,自尊心很强,一旦遭受歧视便沉默寡言。一些本地学生也会从他们身上得到优越感和虚荣心的满足。
      2003年,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学教授史柏年的一份调查显示:农民工子女普遍存在自卑与自信并存的现象。正面的少,负面的多。
      与在城市中的自卑和敏感相比,这些孩子与家乡的孩子相比仍然有着优越感,“我们见过世面”。
      不少孩子对北京已经比家乡更熟悉,但是绝大多数人仍然认为自己是“农村人”“外地人”。“我很希望和北京的孩子交朋友,跟他们一起玩儿”,来自四川的10岁赵京梅用带着北京味儿的普通话说。
      如今,我们国家正在从封闭走向开放,整个社会资源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每年涌动的民工潮只是社会资源加速流动的一个表现罢了。然而,由于我们现存的社会管理体制还不能适应社会发展变化的要求,出现了农民工子女上学难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当然不能按部就班,不能仅仅寄希望于政府资源的重新配置。各地出现的民工子弟学校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社会的应急能力。必须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减轻农民工在子女受教育问题上所承受的负担,不让农民工子女成为社会转型期的受害者。
      从根本上来说,农民工为所在的城市创造了财富,他们的子女有权利在这个城市中平等地分享福利。农民工子女就近上学不是城里人对他们的恩赐,而是他们固有的权利。让农民工子女和城里人的孩子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不仅仅源于宪法和义务教育法的规定,而且也是社会资源公平分配的必然要求。必须建立这样一种机制,让弱者不再贫困,让贫困者不再承受转型期的改革成本。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整个社会的共同富裕。
      当务之急,是要让城市的教育设施无条件地对农民工子女开放,让农民工的子女能够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和城市里的孩子一样接受义务教育。
      首先,城市政府要尽快整合现有的教育资源,根据农民工分布情况,合理划分教学单位,在每个单位内根据适龄入学儿童的人数,调整教学设施和师资力量。
      其次,在彻底贯彻义务教育法的基础上,根据农民工子女的实际情况,实行必要的“就学补助”制度,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减轻农民工的负担。譬如,在学校设施许可的情况下,可以安排农民工子女在学校就餐,中午也可以安排农民工子女在学校休息,各城区教育主管部门向学校发放相应的人头补助等。
      第三,应当根据农民工子女流动性强的特点,灵活安排教学计划,保证农民工子女能够接受系统的义务教育。
      第四,针对城市不同地区教育资源配置不平衡的现状,教育主管部门应当尽快实行教师“轮校制度”,提高少数地区中小学校的教学质量。
      第五,应当实行教育资源配置的公开化,增加教育资金投入和教师安排的透明度,保证农民工子女真正享有平等受教育权。
      与此同时,建议政府组织社会各界尽快成立教育统筹委员会,统筹安排整个社会的教育资源。在教育统筹委员会中,应当有热心赞助教育事业的慈善机构、企业家、学生家长、教育界知名人士参加。他们按照法律和工作章程,具体负责整个社会教育善款的筹集和使用,为改善农民工子女的教育条件提出可行的解决方案。
      解决农民工子女失学问题需要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其实,只要愿意,每个人都可以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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