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谢生命中的自由宣泄_萎谢
时间：2019-05-15 03:17:01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要：文章从著名作家苏童的中篇小说《妻妾成群》出发，从独特的细节描写入手，分析小说的主要人物逐渐萎谢的生命体对于自由的宣泄。 关键词：细节萎谢宣泄 引言
苏童是我国先锋派小说的重要代表作家，他的作品以其诗意般的语言、丰满多变的女性形象塑造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1989年《妻妾成群》这部中篇小说的发表，即是苏童从先锋领域到传统创作道路的转变。小说通过旧中国大庭院中一个男人和四个妻妾之间的故事，生动地展现出充斥腐朽和血腥、充满勾心斗角和是是非非的传统婚姻，并深刻地揭露出中国封建社会中人类命运的悲剧。人们在评论苏童的《妻妾成群》这部作品时，过多地将视角定位于其思想内容上的深入发掘或对于女性生存困境、悲剧命运的透视。我认为，这部小说最真实的价值在于它的细节描写。这些细节描写传达真切、具体可感、耐人咀嚼，既丰富了小说人物的性情品质，也使他们之间的纠缠、勾斗更加全面地铺设开来，使得读者在阅读之余体验到了来自小说人物的极大的情感宣泄。
一、尊佛封建的大太太毓如
《妻妾成群》中塑造的大太太毓如，是一个总是手捻佛珠、面态苍黄的形象。虽然身为陈佐千明媒正娶的大太太，但她却对陈佐千纳妾之事知之甚少。所掌管的即是诸如在陈佐千的五十大寿寿宴上管制小孩子们打闹，阻止飞浦与颂莲亲近，处理烧树叶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当陈佐千带着颂莲拜见她时，她手中的佛珠突然断开滚了一地，她一边拾佛珠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罪过，罪过”。这一细节充分说明一个陈家明媒正娶，且为陈家留下一儿一女的大太太最终赋闲，受冷落的可怜命运。[1]而陈佐千在颂莲面前，总是不屑地评价毓如的手捻佛珠为“闲着没事干，滥竽充数”之事。她是传统封建婚姻的坚守者，却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她试图通过念佛达到心灵的超然，却在无望的自由宣泄中把自己困在了最狭隘的世界里。
二、面慈蝎心的二太太卓云
由外表看，卓云是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她热情，温婉，又识礼节。但作者的创作成功之处就在于他使得这样一个面相仁慈的人心中饱含恶毒的心机与阴谋。她利用雁儿做小布人来诅咒颂莲；她为阻止梅珊早生贵子而下泻胎药；她为了报复梅珊，暗中跟踪，捉奸在床，最终导致了梅珊的投井之死。当卓云将梅珊和高医生堵在被窝里时，她把梅珊的衣服全部扔到外面去，放话说：“你这臭婊子，你怎么跑得出我的手心”，[2]当梅珊被人拖回北厢房时，她跟在其后一声不吭，得逞般地磕着瓜子。与毓如、梅珊、颂莲相比，卓云可能是大庭院中最胜利的姨太太，但小说中的诸多细节描写却直露地展现出一个残酷、腐朽的女性形象。她在为自己争取家庭地位、老爷宠爱、权利自由之时，用尽手段，却也最终丧失了人类最本质的道德，败走在丑恶的边缘。
三、叛逆自由的三太太梅珊
戏子出生的梅珊喜爱唱戏，她经常穿着黑衣裙在庭院里唱《女吊》、《杜十娘》，她的戏曲是动情的、伤心的，颂莲常常听得感动而掏出手绢来擦拭眼睛。而生性张扬、叛逆的梅珊又是追求自由的，她令老爷又爱又恨，令卓云处处不依不饶。她敢为摆脱活寡生活打破传统的妇女道德伦理，却也因此而最终落井成鬼。小说中梅珊最后一次唱戏的细节描写：“梅珊在紫藤架下披上戏装重温舞台旧梦，一招一势唱念做都很认真，花园的人们看见梅珊的水袖在风中飘扬，梅珊舞动的身影也像一个俏丽的鬼魅”[3]，这凄婉的细节描写似乎就暗示着她最终的悲剧下场。整部小说中梅珊的自由宣泄意识是表现最强烈的，也许是内心深藏的未知的恐惧，使得她更加率直地疯狂个性，无所畏惧。
四、独立失意的四太太颂莲
颂莲是整部小说的中心人物，也是整部小说的叙事中心，她的初生与疯狂也预示着整部作品的跌宕起伏。当她熟识了这个庭院的勾当、阴谋与腐朽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人在这个院子里像狗，像猫，像金鱼，像耗子，就是不像人。当她与大太太发生争执，抗议烧掉树叶；当她以残忍的手段剪下卓云的耳朵；当她为梅珊的戏曲而伤情落泪；当她在老爷陈佐千的五十大寿寿宴上当众亲吻他；当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火主动靠近飞浦；当她最终逼迫诅咒自己的雁儿命丧黄泉；当她在梅珊落井而死后精神疯狂。这一系列的细节描写让一个原本青春开朗、有知识修养的女大学生最终不堪封建家庭的彻底折磨。她是新知识女性，她追逐光明，向往自由，但她最终还是被打倒。小说中的最后一个场景，陈家的下人们不断复述着已经精神失常的颂莲所说的话，“我不跳，我不跳。”[4]这是一个知识女性最后的悲剧，一个曾经积极面对生活、曾经斗争与反抗的女性最后的哀鸣。她的内心因自由而孤独，因孤独而压抑，因压抑而最终凋谢。小说中的颂莲已经疯了，这颗美丽的生命已经萎谢至尽，自由的宣泄意识也已经伴随着命运的悲惨结局而草草收场。
五、位卑寂寞的丫鬟雁儿
在陈府里雁儿是一个无名无份的丫鬟，一方面她要不断穿梭于姨太太之间，受她们的驱使，稍有不对便被横加指责；另一方面她又受到老爷陈佐千的玩弄。[5]她一直对四太太颂莲不上眼，先前在她的白衣黑裙上吐唾液，又是在二太太卓云的算计下做小布人诅咒她，最后还在草纸上画颂莲恶咒她。老爷陈佐千对她的暧昧情愫让她自信许多，也开始幻想。这一连串的细节描写将雁儿一心渴望当上姨太太的心理直接地表达出来，但她最终却还是没有逃脱四太太颂莲的报复与惩罚。她的死并不是意外。陈家大庭院氛围的熏陶，已经使她变得势力和俗气，内心充满着极强的报复心。她强烈地渴望为自己占据同等的生存空间和存在价值，这股对于内心自由宣泄的力量是悲剧宿命的催生。
六、性乱胆怯的大少爷飞浦
《妻妾成群》中大少爷飞浦的形象塑造也是小说的亮点之处。这是一个复杂却也单纯的人物形象。他与顾家三少爷有着错乱的情感：他和顾少爷手牵手一起来找颂莲；两人一起远赴云南打理生意；因颂莲猜到顾少爷送他荷包而沉默羞涩。但他和颂莲也有一段最本初的情愫萌动：他喜欢颂莲，他常常找颂莲交谈；她教颂莲吹箫；他为颂莲把盆栽撤换。他让颂莲在孤寂失意的大庭院里找到了倾诉和慰藉。但他告诉颂莲，“我还是怕女人，女人太可怕。”[6]大庭院的勾当与是非让飞浦对女人产生了恐惧的心理，所以他在畏缩中拒绝了颂莲的告白。飞浦的形象与当时传统社会男性的形象有较大的出入。但作者的成功之处，即在于通过呈现一个性萎缩、性别错乱、感情脆弱的男人形象透视一部分群体不同寻常的个人追求与自由宣泄。
总结:
作家苏童出生于江南，读他的作品总是给人一股随身而来的凉意。读完《妻妾成群》整部作品，也有一种凄怨和阴凉的感觉。《妻妾成群》虽创作于1989年，却生动又真实地展现出封建中国社会中人性的弱点和人类的悲剧。文章从独特的细节描写出发，表达出小说人物逐渐萎谢的生命体对于自由的宣泄。在文章最后，我希望作者笔下绝望的命运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让我们一起对生活抱着极大的信心，充满光明地活下去！
注释：
[1]洪永春.透视中国女人命运的一面镜子——试论《妻妾成群》中的悲剧女人群体.吉林:通化师范学院学报， 2004(03):55.
[2]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新中国60年中短篇小说典藏：芳菲遍野1990—1995.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264.
[3]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新中国60年中短篇小说典藏：芳菲遍野1990—1995.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252.
[4]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新中国60年中短篇小说典藏：芳菲遍野1990—1995.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267.
[5]洪永春.透视中国女人命运的一面镜子——试论《妻妾成群》中的悲剧女人群体.吉林:通化师范学院学报,2004(03):56.
[6]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新中国60年中短篇小说典藏：芳菲遍野1990—1995.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9:262.
参考文献：
[1]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新中国60年中短篇小说典藏：芳菲遍野1990—1995[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2] 苏童. 苏童训子记[M]. 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
[3] 易瑛. 从《妻妾成群》看苏童小说的叙述风格[J]. 怀化师专学报，1995（10）.
[4] 洪永春. 透视中国女人命运的一面镜子——试论《妻妾成群》中的悲剧女人群体[J]. 通化师范学院院报，2004（03）.
[5] 苏童. 苏童创作自述[J]. 小说评论，2004（02）.
[6] 周新民，苏童. 打开人性的皱折——苏童访谈录[J]. 小说评论，2004（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