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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尔羌之路:一次未完成的探险】流放之路17173有料社区

    时间:2019-05-07 03:34:05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一条尘封了近一个世纪的古道,从盛产杏子和雪菊的克里阳绿洲出发,进入莽莽昆仑,探险队穿峡谷,过绝壁,渡急流,一路万千辛苦,抵达毛驴难以逾越的雪山达坂……      塔里木河四源之一的叶尔羌河,发源于新疆喀喇昆仑山口,汹涌的急流穿过昆仑山峡谷形成许多分支,灌溉着叶尔羌绿洲。
      1927年8月,德国西域探险家特林克勒经过两个月的跋涉,沿着桑株古道进入了叶尔羌绿洲,对叶城县以南的昆仑山以及和田地区进行短暂的考察后,于次年7月离开了叶城,取道一条鲜有人问津的道路——沿着克里阳山口,穿过昆仑山脉和喀喇昆仑山脉回到克什米尔的列城。在他的《未完成的探险》一书中,这条线路被称作“叶尔羌之路”。
      从地理角度来看,桑株古道和克里阳山口道都属于叶尔羌之路,这两条道在赛图拉汇合后,穿越喀喇昆仑山口进入克什米尔,抵达拉达克地区。
      
      1走进克里阳绿洲,我们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古杏树上挂满了黄里透红的杏子,渠水哗哗流淌,鲜花盛开的田野,炊烟袅袅的屋舍。
      
      我们在制定叶尔羌之路的考察方案时发现,这条路除了在《未完成的探险》一书中有少量描述外,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相关资料了。但凭着以往穿越昆仑古道的经验和探险热情,我们还是决定去走一走这条尘封了近一个世纪的古道。
      2010年7月28日,探险队一行7人来到穿越叶尔羌之路的大本营——皮山县。由于我们的考察方案早在两个月前就上报了当地政府,因此得到了重视,当地旅游局的干事小苏还与我们同行,共同考察古道,为皮山县的旅游开发收集资料。
      7月29日一早,探险队离开了皮山县,一条弯曲的柏油公路伸向昆仑山深处,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穿过炎热的戈壁和无数座低矮的山丘,渐渐远离了塔克拉玛干的炎热,空气中明显增添了不少凉意。当越野车行驶了60多公里之后,一大片突如其来的绿洲呈现在我们面前,不一会儿,车便驶进了林荫小道,两旁的古杏树上挂满了黄里透红的杏子,渠水哗哗流淌,鲜花盛开的田野,炊烟袅袅的屋舍,我们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这就是克里阳,一个深藏于昆仑山中的古老绿洲。
      突如其来的美景,让队员们兴奋不已,我们停下车来,从路边的树上顺手摘下几个杏子,一边吃一边向大片的黄色花海走去。昆仑山特殊的自然环境造就了这里的杏子不同凡响的品质:个大、味甜、汁液多,制成的杏干个大肉厚,是整个新疆地区最好的杏干。
      而我们进入的这片黄色花海,是克里阳乡近年来广为种植的经济作物——昆仑雪菊。由于这种作物的原产地在克里阳山区附近10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所以也叫“克里阳雪菊”。雪菊可以祛除疾病的故事在克里阳乡广为流传,被当地人称颂为“保护神”,只有尊贵的人才有资格享用。由于雪菊有降血压、血脂、清热解毒等功效,加之神奇的色、香、味和极少的产量,其价格一路攀升,达到上千元一公斤。
      
      2悬崖上的小道只有一车宽,一侧的车轮不时与峭壁相撞,另一侧的车轮有一半悬空在道外,而我们被“关”在最破的吉普车里,紧张得不敢出声。
      
      近一个世纪过去了,随着人口的增长,克里阳绿洲也向南延伸,在克里阳乡以南10公里处,1984年成立了脑尔巴提塔吉克民族乡。
      脑尔巴提是个清静的小绿洲,没有集市,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在乡长的帮助下,我们租了一辆吉普车和一台拖拉机,租金不菲,从乡政府到昆仑山深处的阿克硝村,仅18公里山路,每辆车租金却至少要500元。
      老刘和小苏随行李坐上了拖拉机,我和另外4名队员挤进一辆破旧不堪的北京牌吉普车。这辆车是我见过的最破的车,是辆报废车,我们挤进去后连车门都锁不上,然后,驾驶员用早已准备好的铁丝熟练地把车门拴住。
      吉普车吼叫着沿山谷攀爬,越过碎石覆盖的沙地,扬起的尘土呛得人透不过气来。河道越来越窄,在克里阳看到的浑浊的河水变成了清澈的溪流。这里山高谷深,车道在河谷一侧的峭壁上向上延伸,毫不夸张地说,小道只有一车宽,一侧的车轮不时与峭壁相撞,而另一侧的车轮有一半悬空在道外。我们被“囚禁”在车里,望着一侧上百米深的河谷,紧张得不敢出声。炎热、紧张,不一会儿汗水就浸透了衣衫,满面灰尘的脸上也留下了道道汗迹。
      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特林克勒笔下的“乌鲁克小绿洲”——如今的阿克硝村。一路的尘土和光秃的群山之后,翠绿的白杨树在阳光沐浴下显得格外抢眼,此刻我们终于可以舒口气了。
      阿克硝村海拔2700米,南边与克什米尔地区接壤,边境线长100多公里,地理位置特殊,四周被昆仑山环绕。目前这里有51户共169人,主要是塔吉克族。当年特林克勒经过此地时,这里还是一个几乎荒无人烟的小绿洲,他写道:“除了马和毛驴无忧无虑地在茂盛的草地上吃草,能见到的是一个柯尔克孜人的住地,当我们骑马路过时,几个妇女站在门前惊奇地盯着我们。当地的居民特别友好,他们雇佣一些雅利安人来照管他们,我们被介绍给一两个瓦汗人,他们还讲自己的母语”。从这段描述可以看出,阿克硝村在历史上也是个多民族聚集地,特林克勒所说的雅利安人和瓦汗人,就是如今的塔吉克人,属印欧语系的民族。
      由于交通不便,阿克硝村极为萧条,和我的想象完全不同,让我感到非常意外,失望之感油然而生,心想,在这里能找到向导,能租到毛驴吗?
      我们孤零零地站在村委会门前,顺着一条狭窄的街道望去,只见一位老奶奶站在自家院落的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们,我们一行便扛着行李直奔老奶奶家。老奶奶虽然不会说汉语,但从她那慈祥可亲的神态上可以看出,她很高兴让我们住在她家。不过,我们也是有备而来,给主人带来了挂面、大米和各种蔬菜,这些都是山里人很难见到的。
      按计划,第二天我们就要踏上古道,可毛驴和驮工还没着落,我心急如焚。好在老奶奶的儿子回来了,他在克里阳乡中学教书,懂一点汉语,在他的帮助下,最终找到了两个塔吉克族驮工,但让我失望的是,两人除了年纪较大,腿竟然还有点跛,我们别无选择,最终以每头毛驴一天100元的价格租了7头毛驴。
      
      3凶险的古栈道上,我们不敢掉以轻心,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缓慢向上蠕动,一旦脚下发生一点磕绊,就很有可能坠入河谷。
      
      第二天,我们离开阿克硝村后,踏着尘土飞扬的小道向河谷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进入了野花盛开的河谷,这里也是山里人赖以生存的高山牧场。昆仑山的植被受高原气候的影响,矮小得几乎贴在地表上生长。7月底正是昆仑山气候最好的时节,万物复苏,奇花异草连成一片,把河谷两侧的山坡装扮得格外美丽。
      当我们沿着克里阳河东岸行进了7公里之后,河谷越来越窄,一个很小的绿洲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离阿克硝村最远的居民点——搭拉合,也是进入克里阳古道最后的驿站,一圈高大的杨树和破旧院落似乎在诉说着古道的沧桑。当年特林克勒路过此地时曾经在这里歇脚,并拿出了牛奶和黄油,与这里唯一的一户人家分享。80多年过去了,搭拉合还是住着一户人家,只是通往院落的河道上架起了一座简易的铁索桥。院落的主人是一位和蔼的塔吉克老人,他远远就看到了我们,早已在桥头等候了。搭拉合小绿州依山傍水,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也是宿营的最佳之地,可此时还不到中午,我们不敢久留,又继续向河谷深处走去。
      河谷越来越窄,栈道沿着河道东岸陡峭的山坡向上延伸,我们越走越高,不一会儿,眼下湍急的河流就变成了一条细小的白带。栈道时而穿过破碎的土坡,时而进入乱石林立的崖壁。栈道开凿的难度很大,有几公里的栈道几乎是在垂直的崖壁穿行。我们不敢掉以轻心,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缓慢向上蠕动,我们清楚,一旦脚下发生一点磕绊,就很有可能会坠入河谷。在通过栈道时,毛驴似乎感到了危险,行动也变得异常僵硬,没有人牵引根本不走。在通过狭窄路段时,我们还不得不把毛驴身上的行装卸下来,如果驮上行装强行通过,毛驴很有可能被一侧的崖壁挤碰而坠下悬崖。
      克里阳河谷两侧有无数条山沟,高山雪水沿着山沟汇入克里阳河,上万年的冲刷,山沟与河谷汇合处成了一道道山涧,栈道也被山沟切断,我们不时要从栈道下到谷底,其坡度超过了60度,队员们下行时手脚并用,和攀岩没什么两样。毛驴下行更为困难,不但要卸去身上的行李,而且要有两名驮工护送,一个牵着驴头,一个拽着驴尾,即使这样,毛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冲。站在边上的队员无不为之赞叹:昆仑山的毛驴也是攀岩高手!
      下午6时,清澈的克里阳河变得浑浊起来,滔滔河水震耳欲聋,此时,洪水已经到来,我们不得不在河谷边扎营,等待次日清晨洪水退去。
      整整一天的行军,队员们在栈道上行进了15公里,海拔上升了300米。虽说是有惊无险,但面对悬崖上的栈道还是提心吊胆,而第二天的路程更为艰难,不但要面对凶险的栈道,还将要频繁地抢渡激流。
      
      4两个女队员骑上毛驴向水中走去,没走几步,就从驴背上摔了下来。我暗暗庆幸 —— 一旦在河中央掉下来被急流冲走,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7月31日,为了赶在洪水到来之前过河,队伍一大早就出发了。在河谷东侧的陡坡上,一条清晰的小道直通克里阳河上游,山坡上的小道只有一尺宽,下方便是纵深的河谷。走在漫长的小道上,我们只能盯着脚下,不敢看右侧的河谷,即使这样还是感到头晕目眩,有种恐高的感觉,每走十几分钟就得停下来。大家都明白,在近70度的山坡上行走,一旦摔倒肯定会坠入200米深的河谷。
      用了半天功夫,我们终于穿过了狭窄的山谷,来到了一片开阔地,此地是两条河流的交汇处,顺着东南侧的山谷向上望去,一座巨大的雪山呈现在我们面前,一条河流顺着山谷咆哮而下,汇入克里阳河。可以断定,这座雪山有5000多米高,克里阳达坂就在雪山附近,但山谷中高高堆起的冰碛使人根本无法通行,我们必须跨过眼前的河流,继续沿着南方的山谷而行,才能翻越达坂。
      此时,河水开始变得浑浊,洪水就要下来了,急忙中,我和老刘在绳索的保护下率先涉水渡河,湍急的河水刹那间就冲到了大腿根部,我差点在河中央被激流冲倒。见此情景,两个女队员吓坏了,凭她们的个头和体重,下水必将会被水冲走。此刻,已在克里阳河西岸等候的驮工也着了急,把一头最大的毛驴赶过了河,示意让两个女队员同时骑上毛驴过河。两个“无知无畏”的女队员果真骑上了毛驴,向水中走去。幸运的是她俩都不是骑驴好手,毛驴没走几步,她俩就从驴背上摔了下来。我暗暗庆幸 —— 一旦她们在河中央从毛驴上掉下来被急流冲走,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一阵风后,雾气和乌云顺着山谷爬了上来,一会儿就笼罩了整个山谷。河水迅速涨了起来,我和老刘急忙涉水过河,一人牵着毛驴,一人扶着驴背上的队员,来回两趟终于把她俩接过了河。紧接着男队员涉水渡过了克里阳河,到达了西岸。
      过河不久,天下起了小雨,南边的河谷异常狭窄,两侧的陡坡根本无法扎营。雨越来越大,我迅速向上游奔去,心想小山梁后也许有扎营的地方。果然,山梁后面有一片坡度不大的地方,勉强能扎营。
      扎营后,队员们迟迟没有上来,我再次爬上山梁,拼命地呼喊,打手势,几百米外的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原来他们在一处悬崖下避雨时,在小水湾里发现有许多一尺多长的鱼。
      这一意外的发现,似乎给早已疲惫不堪的队员们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他们顾不上疲劳和寒冷,在雨中童心大发,开始了抓鱼游戏。他们用石头和雪杖在水湾里乱搅,迫使鱼儿冲出水湾游向浅水的溪流,不一会儿就将水湾中的鱼“一网打尽”了。虽说田慧徒步和骑驴都不行,但她眼疾手快,是抓鱼的高手,据说收获的30多条鱼中有一多半是她抓的。后来经过查询才得知,这些鱼是叶尔羌高原鳅,属世界稀有鱼种,我们为此深感内疚。
      雨不停地下着,由于营地离河道有一段距离,加上河水已经浑浊不堪,我们也无心取水做饭。夜里,我口渴难忍,爬出帐篷,取了一点帐篷雪裙兜住的雨水喝了。
      
      5克里阳达坂,被当地人称“琼沙巴以达坂”,海拔5300米,这个所谓的“达坂”其实是一座雪山,面对这座毛驴难以逾越的雪山,我们不得不止步。
      
      8月1日清晨,雨停了,河谷仍然笼罩在雾气之中。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驮工也显得疲惫不堪,不想往前走了。从扎营地到通往克里阳山达坂的山谷,还有7公里路程,只能在河道中穿行,但对我们的探险之旅最致命的,就是这个季节河水暴涨,毛驴和人显然无法通过。难道我们就这样止步于此吗?在大家的议论和犹豫中,我认真地理了理思路。
      克里阳达坂,被当地人称“琼沙巴以达坂”,海拔5300米,从谷歌地图上看,这个所谓的达坂其实是一座雪山。当年特林克勒穿越古道时,翻越克里阳山口也异常艰难。1928年7月14日,他牵着马匹,赶着牦牛向达坂攀登,一条小道螺旋似的蜿蜒着向右侧伸展,穿过砾石遍地的山坡,一座巨大的雪峰耸立在他的面前,当到达海拔4400米处时,植被变得稀疏,巨大的冰碛向外延伸,一条小路直通克里阳山口。海拔越来越高,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每走20步就得停下来喘气。
      在他到达海拔5300米的克里阳山口时,刺骨的寒风无情地横扫着黑色的岩石,周围的群山格外清晰。在他的游记中有这样一段描述:“由于空气稀薄,往上爬感到不舒服,但往下走更糟糕,在炫目的阳光下,穿过大片的雪地,被阳光融化的积雪形成的小溪在脚下流淌,人们常常陷入深深的积雪而不可自拔”。
      下达坂后,他沿着一条漫长的小道进入了铁古尔曼里克河谷。现在从谷歌地图上可以看出,铁古尔曼里克河谷上游的雪山冰川极其发达,谷中河水势之大可想而知。当年特林克勒在穿越这段河谷时,马匹被激流冲倒,他本人也被抛入水中。
      铁古尔曼里克河在克里阳库尔干汇入喀拉喀什河,两河交汇处也叫吐日苏(维吾尔语意为“水多的地方”),是桑株古道必经之地。2009年8月,我在穿越桑株古道时也领教了铁古尔曼里克河的水势。在汇合口,铁古尔曼里克河宽度足有80米,水深没过了毛驴的肚子,可想而知,这个流量汇集在陡峭狭窄的河谷里将会是什么情景。
      而现在生活在这一带的人们,只是从老人口中听说过这个达坂,但没有一个人翻越过它。我们在阿克硝村就遇到过一个牧羊人,他曾到过达坂下面,照他的话来说,琼沙巴以达坂远远看去就是一座常年积雪的高山,那里的积雪太深了,毛驴根本不可能翻过去。我们雇佣驮工时,他们也只答应把我们送到达坂下方。
      面对毛驴难以逾越的克里阳达坂,经过再三商议,我们停止了向前的脚步,也使这次穿越叶尔羌之路,成为一次未完成的探险。在决定调头回返的那一瞬,我再次想起“克里阳”这个地名的维吾尔语意:“来了不呆就回去”。
      
      后记:我们一定还会回来
      
      探险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可预见性,在盛夏季节穿越克里阳古道的难度和风险,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此行虽然没能翻过克里阳达扳,但不啻是一次昆仑古道的“仿古”之行,我们身临其境,在这条穿越喀喇昆仑的叶尔羌之路上,用脚步丈量的方式来感受和品味古往今来的人们所承受的艰难困苦。
      叶尔羌之路如同一条古老的长河,在昆仑山中悠然地流淌了上千年,承载了太多的民族、历史和文化。我们离开了克里阳,叶尔羌之路也成了我们“未完成的探险”之路,但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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