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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塞洛缪库宾斯的五百顶帽子 巴塞洛皇马

    时间:2019-05-31 03:31:03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开头,巴塞洛缪·库宾斯并没有五百顶帽子,他只有一顶帽子。那是一顶旧帽子,以前他父亲、他父亲的父亲都戴过。在巴塞洛缪·库宾斯生活的迪迪王国,恐怕这是最旧、最普通的帽子。但是巴塞洛缪喜欢这顶帽子,尤其喜欢总是指向空中的羽毛。
      国王德温统治着迪迪王国,他的王宫高高地矗立在山顶。从他的阳台上,他俯视着所有臣民的房屋——首先是贵族城堡的尖顶和富户宅地宽敞的屋顶,然后从市民的小屋到远处田野中农民的草房。
      那是一个非凡的景色,使国王德温感到非常的强大。
      在远处的田野中,在长着越橘的一片泥塘旁边,是库宾斯一家的草房。从草房的小门里,巴塞洛缪从农民的草房看到市民的小屋,然后看到富户宅地和贵族城堡,直至国王高耸的宫殿。景色同国王德温从阳台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巴塞洛缪是倒过来看的。
      那是一个非凡的景色,却使巴塞洛缪感到非常的渺小。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太阳刚刚升起,巴塞洛缪动身去城堡。他心情愉快,宜人的微风吹响他帽子上的羽毛。他右手提着一篮子越橘,到市场上卖。他急着快点卖出去,好回家把钱给父母。
      他走得越来越快,不久就来到城门口。
      空中回荡着银喇叭的声音,马蹄哒哒地敲击着鹅卵石铺成的街道。
      “闲人闪开!闲人闪开!给国王让道!”
      大家都躲到人行道上,他们的马车压过路边石。巴塞洛缪紧紧抓住篮子。
      转弯处冲出五十名号手,骑着罩黄袍的骏马。后面是国王的卫队,骑着罩深红袍的骏马。
      “向国王脱帽!”国王的卫队长喊着。
      国王的四轮马车过来了——上面漆着白色、金色、紫色。车轮隆隆,像惊雷一样经过狭窄的街道。
      马车从巴塞洛缪身边冲过。忽然,马车有力的刹车闸发出刺耳的声音,马车东摇西晃,随后便停下来。整个行列都站住了。
      巴塞洛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透过马车一侧的窗户,国王本人在向后看——正看着他呢!巴塞洛缪开始发抖。
      “后退!”国王命令皇家马车夫。
      皇家马车夫向皇家马匹喊,国王卫队向罩深红袍的马匹喊,号手向罩黄袍的马匹喊。整个行列缓慢地在街上后退,国王的马车正好在巴塞洛缪面前停下。
      国王从马车窗口探出身,双眼直直地瞪着巴塞洛缪·库宾斯。“嗯?”他发出质问的语气。
      巴塞洛缪吓得直抖,心想:“我该说点什么吧。”但是他想不出说什么好。
      “嗯?”国王又质问,“在国王面前,你是脱帽还是不脱帽?”
      “脱,脱帽的,陛下。”巴塞洛缪回答,大大地松了口气,“在国王面前敢不脱帽吗?”
      “那就马上脱帽吧。”国王提高了嗓门命令着。
      “可是,陛下,我的帽子摘下来了。”巴塞洛缪回答道。
      “胡说八道!”国王喊道,生气地摇着一根手指,“你竟敢站在那里,跟我说你脱了帽!”
      巴塞洛缪非常谦恭地说:“我不敢说您看错了,但是您看我真的脱了帽啊。”他给国王看手里的帽子。
      国王喝问道:“你手里拿着帽子,头上又戴着什么呢?”
      “头上?”巴塞洛缪气喘吁吁。头上的确像是有什么东西。他抬起手,竟摸到一顶帽子!
      巴塞洛缪满脸变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是顶帽子,陛下。但那不可能是我的,准是后面有人给我戴在头上的。”
      国王说:“我不管是谁戴的。给我摘下来。”国王坐回了马车。
      巴塞洛缪飞快地拿下帽子,吃惊地打量着。这顶帽子和他自己的完全一样——同样大小、同样颜色,还有完全相同的羽毛。
      “凭我祖上的王冠作证!”国王吼叫着,从车窗探出身子,“我有没有命令你拿下帽子?”
      “您命令了,陛下。我拿下来了……我拿下来了两次。”
      “胡说!你头上还有一顶帽子。”
      “还有一顶?”巴塞洛缪抬起手,又摸到一顶帽子。
      “嗨、嗨,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国王质问道,脸都气成了紫色。
      巴塞洛缪回答:“我不知道,陛下。以前没出过这种事呀。”
      此时,国王怒火中烧,气得直抖,车轮都晃个不停,皇家马车夫几乎都坐不稳位子。国王对卫队长喊:“逮捕这个无耻的骗子,教会他怎么拿下帽子。”
      皇家马车夫“啪”地一甩长鞭,国王的马车大摇大摆地经过街道,向王宫驶去。
      国王的卫队长从黄铜大马鞍上探下身,揪住巴塞洛缪的上衣,提上马。巴塞洛缪的篮子飞了出去!越橘在鹅卵石上蹦跳着滚进街道的水沟。
      伴随着刺耳的踢马刺声和“哒哒”的马蹄声,队长和巴塞洛缪在弯曲的街道上快马加鞭,奔向王宫。他们离开狭窄的街道,一直上了山坡!巴塞洛缪紧贴在队长宽宽的后背上。他们不停地疾驰,经过富商们显赫的花园;山越来越高,又经过贵族城堡的围墙……
      呜……疾风呼啸,吹掉了巴塞洛缪的帽子。呜、呜……又吹飞两顶。呜、呜、呜,又吹飞一顶……又是一顶。“……四……五……六……七……”帽子掉得越来越快,巴塞洛缪不住口地数。那些贵族老爷和夫人们在塔楼窗口里大瞪着眼,不知道这一连串奇怪的帽子是怎么回事。
      他们飞马跑上王宫的吊桥,经过大门,进了宫院。队长拉住马缰绳。
      一名卫兵向队长敬礼,说道:“陛下在觐见室等着呢。”
      “觐见室!”队长把巴塞洛缪放到地上,“我可是说什么都不愿处在你的地位。”他说着,伤心地摇摇头。
      巴塞洛缪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心想:“不过,国王也不能给我什么可怕的惩罚,我真的没做错什么事情。要是害怕,可就是胆小鬼啦。”
      巴塞洛缪挺起肩膀,照直进了王宫。“走黑色地毯。”门口的卫兵说。走过长长的门厅,巴塞洛缪能听到各道大门后的嘀咕声:“他没脱帽吗?”“没有,他没脱帽。”
      巴塞洛缪一直走到觐见室的正中间才站下。国王身着鲜红色的长袍,坐在宝座上。旁边站着国王的记录官阿拉里克爵士,他的腰带上没有挂剑,而是挂着一把长长的银尺。宫中的王公贵族都庄严肃穆地站着。
      国王严厉地俯视着巴塞洛缪:“年轻人,再给你一次机会,愿意为你的国王脱帽吗?”
      巴塞洛缪彬彬有礼地说:“陛下,我愿意,但我恐怕脱帽也没用。”他脱下帽子——一点没有用,巴塞洛缪的头上又出现了一顶帽子。他取下一顶又一顶、一顶又一顶的帽子,直至站在一大堆帽子中间。
      王公贵族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觐见室里从来没有这种事情。
      戴三角眼镜的记录官阿拉里克爵士眨着眼睛说:“天啊!他摘了四十五顶帽子!”
      “城里还有三顶呢。”国王说。
      “您必须再加八十七顶,那都是我们飞马上山时风吹掉的。”巴塞洛缪帮着他计算。
      “一百三十五顶帽子!令人难以思议。”阿拉里克爵士说着,写在一张长长的纸卷上。
      “得啦,得啦。”国王不耐烦地说,“阿拉里克爵士,你说怎么处理这堆没用的东西?”
      阿拉里克回答:“当真都没用,陛下。我建议您召见一位帽子专家。”
      “对极了,”国王赞同道,“卫兵!召见专为皇亲国戚制造帽子的斯尼普爵士。”
      觐见室里走进来巴塞洛缪所见过的最矮的人,戴着他所见过的最高的帽子。这就是斯尼普爵士。他没有带剑,身边带着一把大剪刀。
      “看看这个男孩的帽子。”国王下令。斯尼普爵士看看巴塞洛缪的帽子,厌恶地嗅着。然后他转向国王,生硬地鞠了个躬。“陛下,我,斯尼普爵士,是所有皇亲国戚的制帽师。我制作的帽子材料有黄金、真丝、宝石、鸵鸟羽毛。您问我对这顶帽子的看法吗?呸!那是我见过的最普通的帽子。”
      国王说:“这么说,不用费劲你就能摘下帽子啦。”
      “不错,不用费劲。”斯尼普爵士傲慢地咕哝着,踮起脚尖,用短粗的拇指一推巴塞洛缪的帽子,把帽子打到地板上。巴塞洛缪的头上立刻又出现了一顶帽子。
      “咦呀!”斯尼普爵士尖声叫起来,跳得比他自己还高。随后转过身,尖声叫唤着跑出觐见室。
      “哎呀!”国王迷惑不解地说,“要是斯尼普爵士都没有办法,那准不是一顶普通的帽子。”
      “一百三十六。”阿拉里克爵士说着,皱起了眉头,“陛下,我建议您召见您的贤人。”
      “好主意!”国王说,“卫兵!把纳德召来见我,纳德知道王国内所有的事情。”
      进来一个很老、很老的人。他看看巴塞洛缪头上的帽子,又看看地板上那一堆帽子。
      “纳德,我的贤人,你能取下他的帽子吗?”国王问。纳德庄严地摇摇头——庄严地拒绝了。
      国王下令:“那就把纳德的父亲召来。他知道王国里和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进来一个更老的人。但是一看到巴塞洛缪的帽子,纳德的父亲只是用手指揪着胡须,一言不发。
      国王命令道:“那就把纳德父亲的父亲召来!他知道全国、全世界所有的事情,还知道别的世界上可能出现的事情。”
      随后来了最老的人,但是他只是看看巴塞洛缪,便紧张不安地咬着胡子梢。
      “这么说全国没一个人能拿下这个男孩的帽子吗?”国王声音吓人地吼叫着。
      一个小嗓音从阳台窗户外面传进来:“德温伯伯,什么事呀?”巴塞洛缪听着,好像是个孩子的声音。
      国王走到阳台上,从大理石栏杆上探出身子。国王说:“这里有个男孩……年龄和你差不多,他脱不下帽子。”
      巴塞洛缪在国王后面踮起脚向下看,那里站着一个戴花边大护帽的男孩——那是一个鼻孔朝天、傲气十足的小男孩。他是国王的侄子,威尔弗里德大公。
      威尔弗里德大公说:“您让他下来,我来收拾他。”
      国王想了一会儿,向后推推王冠,挠挠头皮:“好吧……或许你行。试试没坏处。”
      “带他见威尔弗里德大公!”国王下令。两名国王的卫兵领着巴塞洛缪走出了觐见室。
      “啐!”威尔弗里德大公盯着巴塞洛缪的帽子,不怀好意地笑。他说:“那顶帽子脱不下来吗?你站在那里。”他指着墙角,“我正缺个小靶子练习弓箭呢。”
      巴塞洛缪看见威尔弗里德大公只有一张孩子用的小弓,一点都不害怕。他骄傲地大声说:“我可以用我父亲的大弓射箭。”
      “我的弓箭射帽子是足够了——尤其是你那种帽子。”威尔弗里德回答。他放了一支箭,吱……箭掠过巴塞洛缪的前额,射掉了他的帽子。帽子飞出去,到了墙外。但是他头上又出现一顶帽子。吱!吱!吱……一支支箭飞出去……直到大公的整袋箭都射光,巴塞洛缪的头上仍有一顶帽子。
      大公喊着:“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他把弓扔到地上,用脚踩着出气。
      “一百五十四顶帽子!”阿拉里克爵士都喘不上气来了。
      “那些帽子都快让我发疯了!”整个王宫回响着国王的声音,“干吗要拿孩子的弓箭浪费时间呢,把全国最硬的弓箭给我找来——召见王室弓箭手。”
      一个巨人大踏步地跨上台阶,他的弓如同一根大树杈,箭比巴塞洛缪要长一倍,比他的手腕还粗。
      国王说:“王室弓箭手,射掉这个男孩的帽子,别让它再出现。”
      巴塞洛缪抖得厉害,几乎站不直身子。弓箭手拉开了硬弓。
      嘎——吱——吱!箭就像疯狂的大黄蜂,撕裂了空气,朝着巴塞洛缪飞去。
      嘎——吱——吱!锋利的箭头穿透了他的帽子,带着帽子飞出去——足足飞了有半里路。
      嘎——吱——吱!箭射到一棵橡树的中间才砰地停下,不过,巴塞洛缪的头上又出现了一顶帽子。
      王室弓箭手的脸如同宫墙一样白,他尖声喊:“那是巫术!”
      “巫术,一点儿都不错。”国王宽慰地叹了口气,“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这就好办了。回觐见室!召我的魔法师来!”
      整个觐见室都寂静无声,但是从西南部高塔伸下的螺旋楼梯上传来了缓慢而拖曳的脚步声,魔法师们来了!他们慢慢地来到楼下,唱着奇怪的歌……
      
      “挖个洞,五尺深,
      一直挖到夜蛇爬。
      拌好魔法泥,铸成——
      玛波、巴波、提波、图迪。”
      
      进来七名身穿黑袍的魔法师,每人身旁都蹑足潜踪地跟着一只精瘦的黑猫。他们围着巴塞洛缪转圈,发出低沉而神秘的声音。
      国王命令道:“别再瞎叫唤了。唱个能驱走这个男孩帽子的圣歌。”
      魔法师们凑到巴塞洛缪的头上方,唱道:
      
      “温基巴斯,
      廷基巴斯,
      福蒂契,
      克莱,
      邪恶头上的帽,
      远远地飞走吧!
      喊叫吧,人们,喊走了,
      喊走了,喊走了,
      嚎叫吧,猫们,嚎走了,
      嚎走了,嚎走了,
      邪恶头上的帽,
      渗走吧,爬走吧,跳走吧,闪走吧,
      永远不回头!”
      
      “多么了不起的圣歌呀。”国王说道,他对此特别满意,“你们肯定这支歌会起到作用吗?”
      魔法师们都一齐点头。
      国王困惑不解地说:“但是,他头上似乎还是有一顶帽子呀。多久魔法才能起作用?”
      魔法师们齐声歌唱:
      
      “哦,陛下,镇静吧,用不着害怕,
      魔法起作用,请稍等十年吧。”
      
      “十年!”国王气得直喘,他喊着,“滚蛋,傻瓜!滚远点!我等不了十年除去他的帽子。哎呀,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威尔弗里德大公低声说:“我要是国王,我就砍掉他的头。”
      “一个可怕的念头。”国王咬着嘴唇说,“不过,恐怕只有这样干了。”
      “年轻人。”他指着房子尽头的一个小门,对巴塞洛缪说:“从那边的台阶,下到地牢里,告诉刽子手砍掉你的头。”
      巴塞洛缪的心一下子都快沉到靴子里了,但是他执行了国王的命令。他从又黑又长的楼梯往下走,自言自语道:“我必须取下帽子,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他从头上扯下一顶又一顶帽子。“……一百五十六……一百五十七……一百五十八……”这里越来越冷,越来越潮,“……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八……二百一十九……”向下……向下……向下“……二百三十一……二百三十二……二百三十三……”巴塞洛缪觉得自己准是到了山的正中间。
      “是谁呀?”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巴塞洛缪转了个弯,一步踏进了地牢。
      刽子手此时无事可做,正闲着吹口哨、挥斧子。虽说他干了这一行,但他其实像是个非常快活的人。
      “国王说您必须砍下我的头。”巴塞洛缪说。
      “哦,我真不愿意。”刽子手带着友好的笑容看着他,说道,“你好像是个挺不错的男孩呀。”
      巴塞洛缪说:“嗯……国王说您必须干,真高兴一切都结束啦。”
      刽子手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你要先拿下帽子来。”
      “为什么?”巴塞洛缪问道。
      刽子手说:“我不知道。不过这是一条规定,我不能砍戴帽子的人。”
      巴塞洛缪说:“好吧,您给我拿下来。”
      刽子手从断头台那边探过身,轻轻地弹掉巴塞洛缪的帽子。
      “怎么回事?”他气喘吁吁地说,从面罩孔里眨着眼,因为巴塞洛缪的头上又出现了一顶帽子。他把这顶帽子又轻轻地弹掉……然后是一顶又一顶的帽子。
      “胡扯!”刽子手咕哝着,把斧头扔到地上,“我根本不能杀你。”他同巴塞洛缪握握手,送他上楼去见国王。
      国王刚刚在宝座上打了个盹,很生气被叫醒,对巴塞洛缪说:“你回来干什么?”
      巴塞洛缪解释道:“很抱歉,陛下。戴着帽子不能砍我的头……那样违反法规。”
      国王疲惫地向后一靠,说:“那就算了。现在统共有多少顶帽子?”
      “刽子手打掉了十三顶……我在地牢台阶上还留下了一百七十八顶。”巴塞洛缪回答。
      “三百四十六顶帽子。”阿拉里克爵士从纸卷后面嘟囔着。
      威尔弗里德大公打着哈欠说:“德温伯伯,看来我不得不干掉他了。送他到最高的塔楼,我要亲手把他推下去。”
      国王说:“威尔弗里德!你真让我吃惊。不过我看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国王和大公领着巴塞洛缪上了最高的塔楼。
      他跟着他们,一级一级地爬上塔楼的台阶。
      “这是我最后——肯定是最后的机会了。”巴塞洛缪心想。他抓下帽子,“三百四十七。”他又抓下一顶。他又拉又扯,把帽子抛在后面。“……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扯帽子扯得他胳膊都疼,但是还有帽子出来。巴塞洛缪继续向上爬。
      “……四百四十八……四百四十九……四百五十……”阿拉里克爵士数着,在他后面气喘吁吁地上楼。
      阿拉里克爵士忽然停住脚。他看着,拿下三角眼镜用衣袖擦擦,又接着看。帽子开始变了!第四百五十一顶有两根羽毛,而不是一根!第四百五十二顶有三根羽毛……第四百五十三顶也有三根羽毛,还有一块红色的小宝石!每一顶新帽子都越发珍贵。
      “陛下!陛下!”阿拉里克爵士喊起来。
      但是,国王和大公上得太高,听不到。他们已经到了塔楼的最高处,巴塞洛缪紧随其后。
      “从这里迈出去,站在那堵墙上。”威尔弗里德大公厉声说,“我等急了,要快点推下你去。”
      但是,巴塞洛缪迈到墙上时,他们都惊奇得喘不过气来了。巴塞洛缪正戴着迪迪王国所能见到的最漂亮的帽子。帽子上的一块红宝石比国王的任何宝石都大,上面有鸵鸟羽毛、白鹦鹉羽毛、模仿鸟羽毛、风鸟羽毛。在这样一顶帽子的旁边,甚至连国王的王冠都相形见绌。
      威尔弗里德大公疾步上前,巴塞洛缪心想末日终于到了。
      “等等!”国王喊道。他目不转睛地瞪着那顶华丽的帽子。
      大公跟国王顶嘴:“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把他推下去!那顶大个儿的新帽子更让我发疯了。”他伸出双臂要把巴塞洛缪推下去。
      但是,国王的动作更快,他抓住威尔弗里德精致的花边护肩的后面,严厉地说:“教训一下你,大公永远不准跟国王顶嘴。”他按着威尔弗里德跪下,狠狠地一巴掌下去,正好打在他那穿着王家绸缎裤子的臀部。
      国王从墙上把巴塞洛缪抱下来,笑嘻嘻地说:“现在你要是把那顶奇妙的帽子卖给我,一切都完事大吉啦!”
      “……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阿拉里克爵士疲惫的声音插进来,他刚刚走到台阶的顶层。“加上那个……”他指着巴塞洛缪头上的帽子,“正好五百顶!”
      “五百顶!”国王大叫着,“你愿意卖五百个金币吗?”
      “随您的便,陛下。”巴塞洛缪回答,“您知道……我以前连一顶都没有卖过。”
      国王高兴得双手直抖,去摸那顶帽子。
      慢慢地,慢慢地,巴塞洛缪感到那顶沉重的大帽子从头上抬起。他屏住呼吸……随后,他忽然感到傍晚的凉风吹过他的头发,他的脸上绽开幸福的笑容。巴塞洛缪的头上没有帽子了!
      “看啊!陛下!看啊!”他向国王喊着。
      “不!你看我。”国王回答。他正把大帽子放在王冠上。
      国王和巴塞洛缪手挽着手下楼到了账房,数出金币。然后国王送巴塞洛缪回家见父母……他臂上没有了篮子,头上没有了帽子,但是却拿着一个装着五百个金币的口袋。
      国王命令把他买下的那顶帽子,以及其他所有的帽子,永久都保存在他宝座旁边的一个大水晶盒子里。
      但是,巴塞洛缪·库宾斯、国王德温,以及迪迪王国的任何人,都解释不清为什么会发生这件奇怪的事情。他们只会说这件事情是“碰巧发生”,极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摘自译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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