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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志莲:真情写就生命的涅�] 生命真情阅读答案

    时间:2019-02-27 03:26:03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清楚记得那个早晨,我坐在公交车上,拿出一叠各地老师们推荐来的“印象”人物作品,想趁上班途中的闲暇翻阅一下,发掘合适的采访对象。看到一个名为《我知道留不住你》的标题,原以为是少年情感类题材,细看之下才知道这是描写逝去父亲的文章。洋洋洒洒几千字的长文,我很快便沉浸其中。因为工作的缘故,我经常需要阅读大量风格各异的学生稿件,或先锋另类,或轻松有趣,或弥漫着青涩忧伤,然而很少有学生作品能够带给我这样深切的感动。耳边的喧闹也仿佛渐渐消散,当突然意识到周遭的沉寂时,我才发觉自己的眼眶竟有些酸热……
      这是浙江省乐清虹桥中学陈友中老师推荐来的一位“印象”人物,该校高三学生邱志莲。他写了一系列怀念父亲的文章,其中有好几篇公开发表在全国性刊物上。他的写作主题鲜明,大多描述亲情或友情,文字纯朴无华,没有多少“90后”写作的特有元素,因而显得并不“时尚”,却自有那样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我想,对于这种力量源泉的探究,一定是很有价值的。
      
      写作缘起:孤独的守候
      我通过邱志莲描写父亲的文章看到了他的潜力,而一个人写作风格的形成通常与他自身的生活环境和际遇有着莫大的关联。和以往采访不同,在去往虹桥中学的路上,我的心情不免有些惴惴,为着可能不得不触及一个十八岁少年最伤痛的人生往事―
      所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所见到的邱志莲,并没有想象中郁郁寡欢的神情,只是有点腼腆,帅气的微笑很真诚,透着由内而外的阳光味道。我问他写作的缘起,他很老实地请示:“我的写作一直很随意,不成系统的,最初是……给我几分钟想想好吗?”
      窗外的天空澄静明澈,一如他流水般平缓的叙述。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小时候,父母因为工作要离开乐清老家,他便也随父母一起去了湖北。他读初三那年,父亲的健康开始出现状况,母亲陪父亲去上海看病,而他即将参加中考,只得独自一人留在家中。在那些孤独守候的日子里,他开始一封封地给远在上海的父母写信,写下他每天的生活,以及对他们刻骨的思念―那是些根本无法寄出的信,因为并没有地址可供投递―这算是邱志莲写作的雏形。虽然无缘得见那些手稿,但我相信在那些文字里,包含着一个孩子遭遇离别悲苦时最本真的情感体验,以及一粒可能还不为人知的种子,它已经扎根于现实的土壤,默默地期待着发芽,着绿,乃至成长为一棵真正的参天大树。
      
       记忆碎片:温柔的疼痛
      每个人心中都有许多闪光的记忆碎片,散落在漫长的岁月中,无论悲喜,那都是最值得珍藏的人生礼物。在我和邱志莲的谈话中,他随意提及的很多普通场景都让作为听者的我也同样为之动容:
      在父亲病重的那段日子里,邱志莲也生病住院了,他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写文章。其中有一篇描写母亲的作品被刊用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发表文章。看到杂志后,母亲非常高兴,要邱志莲的姐姐念出来给自己听,听着,听着,母亲流泪了,姐姐也流泪了,最后母子三人都哭了……父亲故去后,母亲陡生华发。她喜欢让儿子帮她拔去偶尔冒出来的白发,有一次他正仔细搜索着, 文化水平不高的母亲突然说:“现在你在黑发里找白发难,以后在白发里找黑发就会容易多了。”
      …………
      这些细微的触动一点点郁积在邱志莲的心中,直至被他诉诸笔端―这样的写作是真正水到渠成的。
      身为语文教师兼温州地区知名作家的陈友中老师在他的散文集中曾提及“生态写作”的概念,这用来形容邱志莲的写作似乎比较合适。苛刻地说,或许是受到方言的某些影响,他的文字在遣词造句方面还不尽规范,但,他的最大特点,在于他有一颗敏锐而善感的心。他总能够恰当地从纷繁的生活记忆中攫取出那些看似平常,却能直击人心的细节,仅仅采用白描的方式轻声道来,就好像琴弦缓缓划过指尖,留下一缕温柔的疼痛,让人不敢回味,却又不忍忘怀。
      
      笑书人生:生命的涅�
      亲情是邱志莲生活中最重要的支柱,有时听到身边的同学抱怨和父母存在隔阂,他很想劝他们珍惜拥有父母亲情的幸福,无论是否能够互相理解―爱的前提并不一定是理解,而理解的基础首先是那份无法割舍的血缘之爱。他说他的第一本书一定是为父亲而写,回忆父亲坎坷短暂,但不乏人性光辉的平凡一生。
      听一旁的班主任黄老师介绍,邱志莲喜欢运动,打得一手好篮球,唱歌也很好听,还是校园十佳歌手之一。我问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乐观,他开玩笑说,“大概是佛家所说的‘参透’了”,想了想,又正色道:“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父亲去世后我回到老家读书,亲戚、老师都对我很好。最重要的,我不能因为我的消沉,使家人特别是母亲更加伤心。”
      邱志莲说最开心的是,也许受到他的感染,母亲的心境也开始渐渐平复,为了给备考的他加强营养,还经常骑车到学校给他送来自己做的饭菜。他有时也利用紧张学习的间歇回去帮家里干点农活,家人之间互相扶持,气氛很和谐。
      父母在,不远游。母亲身体不好,所以邱志莲的志向是考上离家最近的温州医学院,将来做个医生。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写医生手记,用真情虔诚地记录那些关于生命的苦痛、挣扎、敬畏,和涅�重生的坚忍―他说会坚持本色写作,即使不够精彩也无妨。就像《且听风吟》里说的:“没有十全十美的写作,正如没有彻头彻尾的绝望。”
      
      生死是人生最宏大的主题。浩荡的时光不会如同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忽略任何一个生命最渺小的存在。无可否认,即使是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也并非只有美好的阳光雨露。珍惜拥有父母亲情的幸福,是每个人最重要的功课之一。“醉后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其实对于亲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能够用赤诚之笔,将这份爱镌刻在心灵的丰碑上,从这个角度上说,邱志莲幸甚。
      
      只有在此时,我此生的最后一次机会中,我握紧父亲的手,仿佛握住他的生命,不想让他走。也只有在此时,我第一次如此亲近地感知父亲的这一双手―这双枯瘦、粗糙的手,上面爬满了岁月的伤痕。是无情的岁月磨薄了它、磨瘦了它。
      
      人生在世,父母不能双全的时候,总是会有的。如果老天悲悯我,请让我的母亲活得久一点,好让我有机会把对父亲的爱也回报在母亲身上;请在来世再借我一生,好让我再认真做一次父母的孩子。
      
      我知道我留不住您,那么走吧!那些想说而未曾脱口的话,不说也罢!就让我用一生的岁月去猜想;
      我明白我送不了您,那您走好!那些想做而未曾实践的事,不做也罢!就留给我用一辈子的光阴去完成;
      我知晓我接不了您,等您回家!那些想认而未曾熟识的路,不认也罢!我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在每一个归家的路口等待,等您回家。
      
      不怎么会写字,也不懂拼音的母亲在姐姐的教导下练习用手写的方式写短信。写了几个字后,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当我凑过去看时,发现母亲写了“友喜你在”四个字。“友喜”是我父亲的名字,我知道母亲想写“友喜你在哪里”,可能是“哪”这个字对于母亲来说笔画太过复杂,她不会写,所以就停住了。我震撼了,泪光闪烁。是啊,阿爸!你在哪里啊?我们都很想你,特别是母亲!
      
      我知道父亲其实很在乎我,是在那一次他对我的一脚飞踹。
      小时候,我不是一个乖孩子:调皮、馋嘴、爱哭爱闹,时不时还会闯出一些祸来。每次换回的不是父亲严厉的斥责,就是一顿好打。那时觉得父亲有些偏心,他很少打哥哥,对我却是异常严厉,并不因为我是“老小”而偏爱我,我一直觉得他并不在乎我,直到那一天,这个自以为是的论断才顿然消散。
      那年夏天,是一个异常闷热、冗长的夏天。那时我还很小,感觉死亡是离我十分遥远的一件事,总天真地相信,身边的人始终不会离去。
      因为我和两个好朋友万余、光超要代表县城去参加市里举行的毽球比赛,所以上午考完最后一门功课后,我留在学校训练,没有回家。午饭过后,朋友晓羊、陈诚一行人来学校找我们出去玩儿,但大赛在即,我们脱不了身,便没去。怎么会料得到,那一次分离,居然就成了死别―那是今生我和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在我们训练正酣之时,学校领导匆匆赶来,说刚接到电话,水库淹死了三名学生,可能是我们学校的,要我和万余、光超三人一同前去求证一下。毫不迟疑,我们直奔水库,心里也并没有担心,未曾把死亡和自己的朋友联系在一起,因为晓羊他们来叫我时根本就没提及游泳这件事。
      死亡的消息飞速蔓延开去,阴云笼罩了整个小镇。人们面色凝重地谈论着,猜测着死神到底带走了谁的孩子。这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我父母的耳中,由于我一贯顽皮,父亲的心顿时揪紧了。他直奔学校,一边奔走,一边呼唤着我的名字。那时候,心急如焚的父亲是多么希望听到我的回答啊!到了学校,发现操场上空无一人,这下他更惶恐了。这个时候我应该在训练啊,为什么会不在呢?……不及多想,父亲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呼唤的声音更响亮了,频率也更快了,可就是苦苦等不到我的回答……
      我现在常想:要是当时我能听到父亲的呼唤该多好!那时我还不懂事,没有考虑到遇上这样的事应该先向父母禀告一声。只此一个疏忽,就让父亲为我如此担惊受怕。
      回去的路上,父亲碰到了一个邻居。邻居告诉他看到我和另两个孩子朝水库方向去了。她说得很含糊,焦急的父亲也没细问。不是他不想问,而是太着急,忘了该怎么办了。死了三个人,而我们也是三个人一起向水库去的。这像半个死亡的噩耗,让父亲感觉到他小儿子已经凶多吉少的可能。
      时至今日,我还能想象出,父亲向水库走去的身影。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亦或说幻想,除非亲眼看到我的尸体,否则谁都不能向他宣布他儿子的死亡。从学校到水库不是一个短程,父亲不仅要托着沉重的双足,更要托着沉重的心。
      在水库边上,我亲眼看到晓羊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我蒙了,根本无法接受,这是一个刚才还活蹦乱跳地和我有说有笑的人,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哭。我不忍再见到其他两个朋友也被打捞上来,于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的眼前不断浮现出朋友被打捞上来的过程,我只知道向前走,向前走。远远的,我看到步履蹒跚的父亲在田垄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水库这边走来,我远远地叫了一声“阿―爸”。
      我不知道这一声对于父亲是多么的重要,或许对他而言,这仿佛是来自天堂里的声音,带给他的是起死回生般的幸福感觉。
      我看到走近的父亲眼中闪动着泪光,但猛然间又充满了愤怒的神情。他一个飞脚,扎扎实实地踹到了我的怀中,我倒在了水田里面。
      那一瞬间,我知道了父亲踹我的原因;
      那一瞬间,我体会到被父爱所包围着的幸福,远远盖过了腹部疼痛的感觉;
      那一瞬间,我释然了,多年的心结顿时解开,心中轻松了好多;
      那一瞬间,我知道父亲其实很在乎我。
      后来父亲数次向我讲述他寻找我的过程,我感觉既内疚又幸福。多年后,当父亲也离开了我,我更加怀念那份无可替代的真情,那样一种带着疼痛的幸福滋味―只是当时总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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