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义_一月,自由主义者的漫游
时间：2019-03-27 03:25:00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Ⅰ 一无所有 年关又到,与每年此时荒芜的心情相比,这些日子疲倦更甚,大约每个即将奔向人生重要关卡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吧。J固执着她的天真,Y固执着她的清高,Z固执着他的矫情,我固执着我的别扭,老高固执着他的土气。
心里常常郁积着很多话,然而一下笔都不见了。记得有句话:你读完/看完它有很多说不出的感受,那么这就是一本好书/一部好电影。
我有很多说不出的东西,我是不是像一本书一样无趣?
(一)
本来打算去柳巷剪发,推开“她雅”的门,干净可爱的“门生”异口同声地来一句:“欢迎光临。”门窗地面亮极了,灯光柔和得有些凛冽逼人。我咳嗽一声:“那个……剪发多少钱?”
“剪发40!”一个刚刚摘下口罩的女孩利落地回答。
我转身,有些气恼和羞耻地离开。
她们竟然不忘再次异口同声:“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这是1994年的春天,空气里有一种富裕的气氛,每个人似乎都站在一场洪流之中,等待着来自欲望的冲击。”张楚在那张轰动一时的专辑的扉页上写下它们。那时我才3岁,而现在我18岁,这样的气氛依旧香甜得醉人,将我熏得不知所措。
我不能忘记初中时要拿出一万多才能进的那所重点中学,只要路过它我都会狠狠地在心里鄙视并且又向往。我不能忘记父亲每次望着名牌轿车、母亲感叹着昂贵时装时相似的眼神――渴望的东西就在这里,它怎么就不是我的。
我不是不可以央求他们给我买华丽衣服,用时尚潮品,他们并非收入低微的小商贩,他们可以满足我的这些要求。但我开不了口,无法心安理得。
没有他们,我就是个穷光蛋。
(二)
表演班的学生衣着都光鲜亮丽,容貌出众,说话大声喜欢热闹。我见过几个,他们爱与老师玩笑,毫无顾忌。
班里的老师据说是中戏毕业的,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只是30多岁就大腹便便的,走起路来像得不得了――腿外拐,手摆得像女人。其中一个钱不离口,开着红色的、大约经过改装的跑车,启动的时候引擎轰鸣,威风得很。他在我家颇得意地讲:“我接几个剪片子的活,这一年基本上就不用再干了。”然后又像在推脱什么似的说:“所以我不想带小课。我这半年太忙。”
我当时在微微皱眉,嘴上沉默,心里厌恶。讨厌那种想要装低调但实则效果相反的卖弄,讨厌以财富自居高位的人。
那时我就想,就算真的某一天我成为所谓的有钱人,我也绝不要与他们一样。
菲茨杰拉德写过:“我告诉你有钱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们跟你我不同。他们自小就有钱,享受惯了,这给他们带来一些特点,我们坚强的地方他们软弱,我们深信不疑的地方,他们玩世不恭,这个情况不是生来有钱的人,很难了解。他们在内心深处以为他们比我们高明,因为我们得自己寻找生活的补偿和庇护。就是他们深入到我们的世界里来,或者地位降低到我们的下面,他们还是自以为他们比我们高明。他们与你我不同。”
菲氏目光大约是对的,我所见过的含着金汤勺的年轻人基本上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们自以为气质不凡(其中倒是真不乏真正气质高雅之辈),见识广博,高人一等。实际上他们在某些方面确实知道得很多,但仅限于此。
(三)
电视上说贾樟柯要拍商业片了。
不久前阿姣还对我讲田子有贾樟柯的签名,我当然知道他们俩都是汾阳人,可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假的?”
“骗你干吗,她爹和贾导他爹在一个单位。”
世界很小,当你曾经熟悉的人突然成了大人物,这个世界似乎就更小了。
我承认,假如熟人、好友发达后,我一定会嫉妒。我不会到处吹嘘我认识某某某,相反我将很久地保持沉默。
从小我就梦想着过陶渊明一样的生活,我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人群,不喜欢恋人山盟海誓,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东西。
繁复美丽的东西固然吸引人,我会赞叹,但我绝不要,绝不。我愿意干干净净的,从里到外,只要身边有个人长久地陪伴。
这是我埋在心底的不愿道出的梦。
我赤裸着来,也必将赤裸着走。
我想让父母过上安逸富足的晚年生活,我羞于他们在人前对我的关爱而渴望他们给予我的关爱。喜欢付出而不是回报,在付出某些东西的时候有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这种感觉于我就如隐性毒品。
但是。我现在除了不值钱的精神力量,无法有再多的物质输出。
徐志摩说他只有爱,只有爱。恐怕我连仅存的爱都快要被这反复折磨的日子消耗光了。
现在还年轻,我刚刚成年,初步了解外面的世界,有着锐气和不顾一切的勇气。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然而在这个时代,我就是一无所有的。
你不能和我走,因为我一无所有。我一无所有。
(2010-1-40:32)
Ⅱ 秘密
写一写爱情,我的爱情。
对于某些人,他们/她们痴恋着爱情,以狂热的坚持做奋不顾身的事。
而另一些人,他们/她们周围永远不乏追求者,于是就如轮舞一样,跳完一个接另一个。
千万别告诉我:你爱我,要知道这是句傻话。而我做过傻瓜。
(一)
自从离开你,我就平静温和了许多。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不逃学不旷课,不谈恋爱不染头发。我把自己锁在囚笼里,锁住了我的青春。
我慢慢荒芜,而你,不再有机会知道。
情书没有邮寄的对象,情歌也痛恨听到。你大约不会相信,这就是曾经对你表白的那个女生,我剪短头发,中规中矩地驶在“正道”上。
你再认不出我,我淡忘你的模样。我们从此两清。
渐渐模糊掉性别,在放学时汹涌的人潮里快速奔走,离开叽叽喳喳的谈论,因为我厌恶听到。我原本的样子隐藏在厚重肥大的校服下,化成红色河流里的小小一滴。
我曾经……
刘胖子站在面前,听了一阵我的朗诵,突然发话:“放开感情,放开才有感染力。你爱过一个人没有?”
你一定不会知道,那一刻,我的泪意有多么强烈。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我摇摇头:“我暗恋过,哈哈。”
我曾经……追求过、爱过一个人。
周围的声音被隔开,我专心致志地回想你手拿烟寂寞的神情。
我现在……依旧想念他。
生活行驶,街市太平。我拒绝承认自己的感情史,把自己化妆成一个空白的陌生面孔,小心翼翼保护那个秘密。
它是个定时炸弹,那句话就是引线,一瞬间心被炸得血肉模糊。
你爱过一个人没有?
若爱过,你会在那一刻低头沉默、无奈回忆、无从提起,你的伪装訇然倒塌。
我爱过你,我从未忘记。
你在哪里,我并不在意。
既来又未来的岁月里,你终究要变成泛黄的回忆。感谢你曾存在于我的生命花园里。
(二)
女人的爱情往往更加深情,因为她可以死心塌地、舍身忘己。因为有时,爱情就是她们的全世界。
理智上,我不相信爱情。我们现实冷静,妥协适应,掂量自己与对方的筹码,如若有沦陷之虞,立刻撤退明哲保身。
可是不相信不代表不存在。不赞同,不代表不美丽。
――你听得懂鸟语吗?
――不懂。
――它好听吗?
――好听。
所以爱情亦然。
当我回想起你写给我的字字句句,我不能不热泪盈眶。
你知道吗?
“你将来上了大学,一定要谈恋爱,不然写不出东西。”
我含笑点头,看着老师严肃的神色。
可我暗自怀疑自己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
我说:“咳,我爱无能。”
老师眉一挑,瞪了我一眼。
爱情是道陈年疤。
许多年来,我盼望有人看穿。
有的恋人,写到对方可以写十页。我相信情到深处,无从下笔。
我只好数起你送我的东西。
两根羽毛,蓝色的。我怀疑是毽子毛,但是没有告诉你这个想法。那时我对你、非常崇拜。
一张巴黎的公园风景照。我仍旧记得那颗葱郁的不知名的绿树。孤零零地立在草丛中。你去过很多地方,我非常羡慕。
两封情书,整齐叠放,没有甜言蜜语,但充满关怀抚慰。你的字不如我,如果你还在这里,我要你练字。
这就是你留给我的爱情。
我把它藏起来,他们都不知道。
“我对你从不变心,过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因为在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觉察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委身屈从,热情奔放,这和一个成年妇女的那种欲火炽烈、不知不觉中贪求无厌的爱情完全不同。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把全部热情集聚起来。”
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就像跌进一个深渊。
你很可恶,你的曾经存在让我无视其他人的靠近。
我对别的爱情没有渴望,对你彻底死心,对别人不屑一顾。
(三)
记得两年后,有个男孩座位在我前面,他长得不赖,个子不低,就是有一点儿驼背,跑步很快。
他爱看恐怖片,听遍了张震讲鬼故事。语文课上读完了《诛仙》,对我津津乐道。我却想起你很早就在论坛上写文字有了名气。你引用安妮宝贝的句子――“爱上你是我的劫难”。
他忍受着我的乖戾脾气,处处照顾我。数学考试的时候告诉我难题答案。我又想起你在我生病时的问候。
他很好,对我也很好。
尤其是当他的好哥们帮他追我的时候。那时我的脑海里闪过你的颓废的吸烟模样。
――喂,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总有原因的。
――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
――就这样?
――就这样。
我看见那个男孩就在不远处,漫不经心,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了。他的脸上隐隐有不甘和落寞。我微微笑了。
你看,该死的我就是忘不了你。
他似乎逃避报复我,火速与另一个女生交往,送花、接送,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别人对我说:她哪比得上你,你怎么那么拗。
我不打算向她们解释我的决定,我的解释只对你有效。
你不在,我就还当你在。
你可怕的影响力直到现在都能发挥余威,我不能控制。我现在没有喜欢的男生。我就是一个人。习惯一个人。
除了你。
你的身边从来都不乏女生环绕,她们爱你赞美你。骂你的人其实对你又爱又恨。我算不了什么特殊存在。
我太清楚了,所以才离开你。
上上个礼拜我看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觉得我像她,但又不如她。她为一个永远记不住她的风流作家生子并独自抚养,不肯结婚,贫病交加而死。
我只是单独站在原地,在别人包括你离开前行的时候。
你走了,就当作你没走。
我知道我等不到你的回顾。我已经想不起你的样子了。
可那种感觉永不褪色。大约是爱吧。
你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我多爱你。
亲爱的,这是我写给自己的忏悔录,对爱情的忏悔,对你的忏悔。然而你不用怀疑,我从未后悔遇见你。
你真是个混蛋。可我不由自主被吸引。
六年了吧,一个懵懂青涩的小女孩爱上一个文艺青年,这么狗血的桥段竟然发生在我身上。我都不能相信。
别说了,什么都是多余的。我不否认我对你的迷恋,忏悔到此为止。因为我不能永远活在你气味的包围下,我要告诉你,我要离开了。
我不能一直等在原处。
就这样,亲爱的,我要把我的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她依旧相信爱情,她不畏惧伤害牺牲。
I just want to spend a silent night with you.
最后一个夜晚,我用回忆陪伴你,明天我将踏上另一段旅程。
我爱过你,我永远不会忘记。
(2010-1-2520:25)
Ⅲ 不兑现,不自由
Freedom is a warm gun.
写短点,让不痛快过得快一点。
(一)
尽管已经知道了限网大潮,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敲下几个网站域名,无一例外,全部访问失败。有的东西永远见不到了。
想看的许多电影在视频门户网站上化为无效链接。曾经热爱的耽美不得不转为“地下党”。
真是个open的世界。但我戴着镣铐跳不了舞。
(二)
豆瓣上《孔子》风波未平,一星比比皆是。时光网上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网友们群情激奋。据我总结有以下原因:
一、国家力保《孔子》票房,《阿凡达》2D不得不提前出局。这也是最大的原因。想啊,国产烂片无数,多一个《孔子》也不会大幅提升国片质量。阿凡达何其冤枉。
二、《孔子》里孔子十分不像孔子,不光外形,还有内容。网友普遍有被忽悠的感觉,尤其是孔子对颜回的感情十分不对味。
三、看过《孔子》的普遍没哭(某大腕说:看过《孔子》不哭的不是人),反而在片中孔子说出“按第二套方案!”时捧腹。鉴于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大家觉得本片有虚假广告的嫌疑。本来我们想要“煽情加眼泪”,您硬塞给我们“雷人加搞笑”。胡导,您太不厚道了!
不过,腐女们,你们有福了,片中感人的同性爱将引领下一波名著以及名人改编潮流。
(三)
让我诚实地告诉你,我写前面那些,就是想知道舆论究竟有多么开放自由。可惜发在网上,系统警告说有不良词汇。我把它投到《新作文》,就是想知道这本杂志究竟“新”到什么程度,不然那每月五块钱不就废了么。要是编辑们驳回它,我也只能说我原先的假设不幸成立了。
如本篇题目所言,不真正兑现我们享有自由的权利,自由就永不会来临。
我爱国家爱人民,也爱自由。可是自由它在与我们玩躲猫猫。无限期。
“小时候以为自己/长大后会成为嬉皮/终日漫无目的/追求爱与和平”
好吧,别跟我玩小伤感,姐不过是出来打酱油的。
最后插一句,我现在是后嬉皮。
(2010-1-2623:00)
【题外话】
小时候我幻想爱情,现在我幻想和平。
当我从一个唧唧歪歪的小文艺变成一个伪愤青时,“文艺”已经成贬义词,“愤青”是讽刺人的话。
唯一不变的,我仍然是一个自由主义者。
用“三”的奥义结束这个一月,三篇一体,证明我是个闷骚女。
我是90后,但一点也不脑残。也别敬畏不敬畏的,搞的标题党味太重。
再见,这个郁闷的一月。
(责任编辑_萧泊零羽)
创作感言
题目灵感来自于才女编剧廖一梅的小说《悲观主义的花朵》,自己读过三遍,非常喜欢。这三篇四不像的东西是我在1月的时候写的,现在每个月都会有一个主题框架下的文字延伸,发在博客上。有时却仅仅是某种发泄。
关于本文,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写完点击发送后我就后悔了,回头看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只觉得幼稚。别人都不想长大,我却渴望衰老,头发纯白面容安详。编辑哥哥让我速发去创作感言,于是只好胡乱写一点。照片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也好,借此标榜一下自己的低调。
贪恋简单美好和刺激兴奋,两种截然相反的体验。爱编故事爱做梦。最常去的网站是豆瓣,名:云筱灰,QQ上用了六七年的昵称,懒得改。还有晋江,潜水6年,挖到的好故事仍然可数。不经常上QQ,头像常年灰暗。
对人生的态度,如下:
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身体如何,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圣经・新约》)
所以。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原本是个普通人。或者说,我们都是。
主打锐评
原本,本文题目中的“自由主义”是“悲观主义”,修改成“自由”,我觉得是对作者情绪的一个界定。我们的激进、偏执,甚至愤懑的言语,都是源于内心对于自由的渴望。所谓悲观,只是对现实存在一种逆反情绪。本文的可贵之处在于,作者面对现实中的困境,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虽然在生活中,永远不会有绝对的自由,但是每个人又必须要有适合停放自己自由的空间。
文章的三个章节,彼此看似没有联系,却又共同投映出作者真实的生存状态。我们可以看出作者是一个真性情的人,看出她的率真、坦诚、快言快语,而这些又不是她的全部。她对生活有自己的见解和思考,而且我相信,在对未来的态度上,她看上去虽然有些散漫和无所谓,但其实必定有着自己的选择。有所选择,才能有所创造。如此,无论是对于一个自由主义者还是悲观主义者,这样的“漫游”才有意义。
因为一些必然会顾及的原因,本文在发表的过程中,某些段落遭到了修改和删节。但我们选择把它作为本期的主打,已经表明了我们对它的肯定。这不是形式主义。实际上,它与任何“主义”都没有关系。在对生活和未来的热爱上,我们每个人都是真诚的。(萧泊零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