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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相思蛊吗 相思蛊

    时间:2019-01-21 03:27:04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一、拜山      空山新雨后的清晨,谢之戈布衣负剑,快步登上太徵山。满山奇花异树,入眼尽是明艳的翠,艳丽的红,一时,他被错综复杂的道路迷了眼。   正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山门,忽然有轻快的脚步声,女子清脆的声音驱走晨光中最后一丝寒冷:“沈枫师弟想差了,所谓极毒,最重要的是下毒手法。若是下不到对手身上,再厉害的毒也无用。”
      低沉的男子声音应了声是,谢之戈垂下视线低声自语:“下到对手
      身上又有何难?毒宗弟子不过如此。”
      青翠的长草被小巧的短靴踏倒,水青衣裙的俏丽女子倏然从山侧转出,不顾身后师弟牵住衣袖,瞪着眼气鼓鼓质问:“那依你说,怎样的毒才是极毒?”
      却是个经不起激将的小丫头。他衣裾一拂坦然笑道:“若有自信又何必在意。剑宗弟子谢之戈,奉师命拜会毒宗。”
      他笑得优雅,那女子神色大变,轻烟一般向后纵去,却在中途软软坠下。一旁的师弟沈枫怒斥出手,谢之戈淡笑着以剑鞘带开,悠然上前,用剑柄扶住她,像托起一片轻盈的叶。
      
      二、拜师
      
      剑宗门人初次拜山就将毒宗弟子毒倒,引起山上一阵骚乱。还好宗主观之瑜不但毫不介怀,反而大加赞赏,当即开堂迎见谢之戈。
      两派多年前本是同宗,谢之戈奉上新茶,以弟子身份见礼。观之瑜问了他入门的时间,抚须长笑:“本门以入门先后排序,除了观海是你师姐,其他的人都排在你后面。”
      各位弟子便都称了师兄,谢之戈一一还礼,假装没看到沈枫皱着眉头不情不愿:“不知师姐是哪一位?听说师姐自幼研习毒经,尽得师父真传,之戈久仰。”
      他早就知道观海是宗主观之瑜的爱女,虽然年纪尚轻,但在毒艺上天分极高,是最要小心防范的对手。观之瑜用茶盖推开茶沫,眼中透出暖意:“观海,来见你师弟。都是两门的大弟子,剑法毒艺,你们日后多多切磋。”
      伴着环佩叮咚,一个清丽少女越众而出,负气站在他的面前。谢之戈愕然看到熟悉的水青色裙裾,视线缓缓上场,衬上犹有余怒的清的面容,尴尬挤出两个字:“师姐。”
      却听见观海颇不服气的声音:“久闻剑宗计谋过人,师弟的手段,观海也早想领教。”
      谢之戈不禁哑然,观之瑜呵呵一笑,将手中清茶
      一饮而尽,门人也笑着散开。沈枫在乱中挤到他身边,低声抛下一句话。
      “不想死的话,别和她走得太近。”
      
      三、学毒
      
      算来还有三个月才会下山,宗主吩咐他们二人互通有无,两人便白天学毒,晚上习剑。谢之戈皱着眉对观海说自己略通毒性,而一番比试下来,观海的剑术居然也不错。
      这一日观海又讲、解了一章毒经,看谢之戈凝神苦记的模样,颇有些不屑地摇头道:“连这都不知道?”
      谢之戈衣袖舒展,懒懒笑道:“说到毒,堂堂毒宗传人被连毒经都不懂的人毒倒,似乎更说不过去呢。”
      看到观海眼神中怒意渐起,心情居然轻松了不少。观海手中早扣了一把毒粉却撒不出去,好半天才故作平静地一指:“下一章,把那树叶摘来,尝尝味道!”
      品味道,识毒性,是毒宗弟子的入门功课。谢之戈瞄向她身边那株小树,他隐约记得这是桃花,摘了一片树叶,不假思索就要放到口中。
      观海眼神一沉,出手打落树叶,语声没了平日的轻灵:“这是夹竹桃,有大毒的,师弟不要命了?”
      谢之戈却笑得若无其事:“师姐当然有办法解。只要是师姐的吩咐,之戈都会照做。”
      他说得却自然无比。观海似乎有所触动,神色少有地黯淡下去,半晌回转了身,望着苍茫远方道:“那把万剑朝宗传了我吧。”
      
      四、朝宗
      
      万剑朝宗,好熟悉的名字,原来是出自剑宗。谢之戈皱了眉正要推托,忽然半山腰几个江湖装束的汉子爬上来,看到观海都是眼神一变。谢之戈看他们个个杀气腾腾,不由自主地把观海护到身后,微微扬眉。
      观海暗中_扯他的衣袖没扯动,慢慢走出他的保护,脚步却没了方才的轻灵,一步一步走得沉稳无比。谢之戈看着这个灵动的女子转瞬间变了从容的掌门师姐,关切的眼神也变了沉定,负手握剑,一言不发。
      为首的粗犷大汉单臂擎一把几乎一人高的大刀,呼地插在观海面前,带得她衣襟微微飘扬。只听他粗声喝道:“姓观的,你那师弟让我们长老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毒宗就是这么仗势欺人?”
      伴着他的质问,身后一行人也纷纷亮出兵刃,齐声呼喝,甚是吓人。山顶有毒宗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急着要赶下来,观海却缓缓举起左手,止住了一干人。
      谢之戈看着眼前的情形,突然明白线报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个女子。
      因为实力凌驾于他人之上,故而无所畏惧。这毫不张扬的自信,才最是可怕。
      他退开几步,默然看着观海微笑着与那首领商议了什么,那一群人便偃旗息鼓退下山去。然后她回过身来,碧色衣裙在身侧带出一个浅浅的圆。
      她拍着心口嘻嘻而笑:“今晚好好教我学剑,真砍上来,我可只有逃跑的份儿。”
      谢之戈望进她眼中清澈的笑意,突然觉得心底空空荡荡。山顶有人向下张望,俩道目光直直射来,凌厉如刀。他抬眼看到是沈枫,忽然想起他的警告,一颗心凉得彻骨。
      
      五、沈枫
      
      春尽夏来,太徵山的明媚春光化成燥热,焦灼着惴惴不安的情绪。谢之戈的出色剑法得到了宗主赏识,一留再留,竟成了长住,学毒之时也教授其他弟子剑法。
      终于轮到三师弟沈枫,谢之戈借口天气炎热,把地点选在了密林僻静处。正午烈焰当头,沈枫一步步踏入林中,眼中怒火却比烈日更甚。
      “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联系?”
      谢之戈身着月白衣袍,纤尘不染,负手挑起冷冽的眼,毫不假以辞色:“把你的福,她早就怀疑我了。”
      沈枫一滞,默默寻思了一会儿,火气显然消了大半,但仍压低了声道:“不是我帮你毒倒她,她会这么在意你?宗主虽然还在位,细务可都是她在管,极毒也在她手里。”
      这一次谢之戈没有反驳,沉默着轻弹剑身,发出铮然的清响。
      第一次见观海,下毒的并非他,而是沈枫。他故意将观海带到山脚下,故意出言不逊引起她的注意,趁拉住她衣袖的机会,把毒粉撒在了她的身上。他由此在毒宗立威,也让观海极不服气,以致形影不离。
      最极致的下毒手法,是用计。
      她也当真将自己当作了对手。可惜自己却丝毫不懂毒,她那一日让尝夹竹桃显然是存了考较的心思。谢之戈漠然想着,渐渐眯起狭长的眼。
      毕竟只是个小女子,怀疑了又能怎样?
      沈枫皱眉继续吩咐:“时间不多了,观海的威信只会越来越盛。在她掌权之前你一定要把极毒搞到手,杀了宗主取而代之。”
      谢之戈依然沉默着,剑锋倒转,是剑宗的起手势剑胆琴心:“不要命令我,潜伏了这么久还没完成任务,本就是你的失职。”   沈枫神色一黯,无言以对。谢之戈剑尖斜挑,缓缓划出一个“杀”字,气势森然,声线却低沉。
      “然后就可以放过我师父了吧?”
      
      六、习剑
      
      初夏的夜温凉如水,亥正二刻,太徵山顶纤丽的人影飘飞,尖锐的剑声在山巅响起。谢之戈凝神看观海一袭碧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虽刻意保持着距离,心底却还是有莫名的柔软,和声劝道:“这招风刀霜剑练成这样就可以了。”
      观海额上有细小的汗珠,停住身形浅浅笑了笑,又换了一式,却是才学的刀光剑影。谢之戈无奈摇头:“师姐何必这么认真。”
      入毒宗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明了她在毒宗的地位。虽然年纪还小,但以她的威信与冷静,如果不出意外,宗主百年之后要上位易如反掌。
      所以,他才要成为那个“意外”。
      似乎是累了,观海的声音不复平目的清明,提了剑轻声叹道:“毒宗早就不如以往风光,你也是剑宗的大弟子,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我爹他……总有一天要放下这担子的。”
      她青色衣衫在晚风中飘摇,合着无处诉的无奈,越发显得单薄,全然不似前次退敌的从容。谢之戈望着那秀丽的身影,错开目光温和地说:“若不嫌弃,这重担师姐不必一人挑起。”
      本来是早已计划好的台词,说出口时却似真心实意,连他自己都沉了进去。观海思忖了半晌,不羞也不怒,只是展颜一笑:“好啊,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毒到我的。”
      一阵突兀的沉默横亘于两人之间,清凉的晚风也突然变得沉闷。谢之戈舒展袍袖,重又提起剑来。
      “学下一式吧,琴剑飘零。”
      
      七、极毒
      
      仲夏的夜晚闷热无比,呼吸都变得沉重。这一晚观海没有来学剑,谢之戈便找到她平时常在的书房,看着窗中昏黄烛光透出的玲珑身影,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从那以后,观海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下毒的事,两人从亲密渐渐有了隔阂,却让他隐约地欣喜。
      他不是怀着善意而来,无奈却不曾后悔,唯独对这个女子下不了手。他一次又一次拖着时间,他刻意疏远着她与他的距离,他和沈枫说观海开始怀疑她,他说自己拿不到毒宗的极毒,他说宗主老谋深算,观海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说要将与毒宗合作的人一并铲除才能不露痕迹……
      其实他只是怕伤了她。
      她的目光永远是看得到底的清澈坚强。那一袭碧衣像是冬夜里的嫩芽,即使只有―点点稀薄的阳光,也要昂起头微笑着生长。
      就像失去师父前的自己。
      静默中,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警觉地后退两步。观海毫不意外地看到失神的他,哎呀了一声便抱歉地笑道:“师弟对不住了,先进来坐,我把这益虫喂好就去。”
      他依言跟了进去,一眼便看到桌上玉盒中蠕动的蛊,若无其事错开眼神。观海下手极快,小巧的匕首在腕上轻悬一线,便有汩汩的鲜血流入张口求食的蛊的口中。她灵巧地一边包扎一边笑道:“这是我爹养了很久的蛊,名叫相思。等你学到毒经的最后一讲,我讲给你听。”
      是什么毒物需要宗主亲自相饲,还托与观海?答案昭然若揭,极毒就在面前,他再也没有了拖延理由。
      观海丝毫未觉他的紧张,饲蛊之后怔了一怔,居然当着他的面把玉盒放进了书房的暗格里。
      
      八、书房
      
      一语双关,却让谢之戈一夜未眠。
      再见观海,依然是无忧无虑的清灵模样,倒让谢之戈怀疑之前听到的是不是错觉。不目沈枫又找上门来,他将早已画好的暗格方位图交给他,却绝不答应自己去偷那相思蛊。沈枫抖一抖图冷笑:“不想你师父有事就好自为之。”
      谢之戈坦然回道:“你们要的是毒宗的极毒和宗主之位,现在时机未到,贸然动手只会暴露身份。”
      沈枫冷哼一声,塞给他一封未打开的密信:“给你的。”
      应该是朝廷来的警告吧,谢之戈漫不经心地接过,却没有在信封上看到约定的记号,眼神沉了一沉,不动声色地收起。沈枫拿着图纸悻悻离开,他唇角缓缓挑起一抹笑,对着他的背影轻声道:“今天晚上观海和我学剑。”
      沈枫没有回头。谢之戈缓缓拆开密信,片刻,拿信的手居然簌簌抖了起来。
      是夜观海又到山巅习剑,月光慢慢地由明至昏,后来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谢之戈也有些累了,收剑劝道:“休息一会儿吧,这一式十年磨剑重的是气势,精力不足的话练起来适得其反。”
      观海毕竟是女子,体力不济,握剑的右手微微发抖。她擦了把汗笑道:“好久没练过这么随性的招式了,剑宗能有如此盛名,的确名不虚传。不知道最负盛名的万剑朝宗是怎样的呢?”
      谢之戈知道沈枫今夜一定去盗毒,低头寻思着没有说话,观海也没等他回答,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好今晚给六师妹新的毒经呢,又忘了。那今晚就到这里吧,我去书房拿书给她!”
      怎么偏偏今晚要到书房?谢乏戈心头一紧,不假思索脱口道:“我也去!”
      
      九、宗主
      
      观海本来走得极快,却被那三个字拖住了脚步,奇怪地回头望着他。谢之戈一滞,缓缓将剑回了鞘。
      他不能说,如果她撞见沈枫,沈枫一定会对她下毒手,他们的计划也就完全败露。他可以暂时听令于沈枫以救师父,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好在他不解释,观海也不问,笑一笑催他快点跟上。
      只是月光不明,她的眼神掩在阴影之下,看不清。
      书房幂然有人。因为有烛光,依稀看得出是男子,翻箱倒柜不知在做什么。观海;殳有在意,抬手就要推门,谢之戈已经抢先破窗亮剑:“谁!”
      他只能制造机会让沈枫逃走,否则双方必须一决生死!可屋里的人没有丝毫逃走之意,眼看剑尖指到面门才反手一挥,一股意料之外的雄浑内力顿时将他斜斜带开,撞向门口。正好推门而入的观海一手扶住,强忍着笑意问:“爹又来找什么东西了?”
      眼前之人须发皆白,目光慈祥,正是毒宗宗主观之瑜。谢之戈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强笑道:“弟子失礼,没想到……”
      “知道,”观之瑜笑呵呵挥手合了窗,卷起两册书,“毒宗也没什么要防范的东西,倒是观海,之戈这身手,要多学学。”
      观海在宗主面前一向听话,一丝不苟地认真应了声是,观之瑜便悠然踱步离去。观海却渐渐锁了眉,凝神屏息,待宗主身影一消失便晃到暗格前,掏匙开锁一气呵成,猛地拉开!
      
      十、战意
      
      玉盒还在。
      谢之戈本已暗中握住了剑柄,这时连忙松开,关切问道:“师姐,怎么了?”
      观海呆呆看着那盒子,不说话,许久,将暗格原样锁好,默然挑亮烛芯。望着门外缺月,她无奈地轻声道:“抱歉,不是想怀疑你。”
      沈枫大概已经看过,只是不想拿走引人怀疑才没有拿走。谢之戈想着,却故做不解:“这东西又有什么重要,值得师姐这么担心。”
      观海淡淡笑了,这一日她穿的是纯白的雪色衣衫,映得她脸色也苍白起来:“剑宗……也被朝廷监视着 吧。”
      朝廷对武林的干涉本来就是公开的事情,谢之戈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只是心里有几分自嘲:朝廷对剑宗的干涉,又岂止是监视而已?
      观海接着叹息,稚气的面容上露出几分老成:“银钱之事,武林大多不齿,却是各派立足的根本。朝廷只从这一处下手,就让我们无路可走,毒宗也只好另觅法子。”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毒宗的秘密已经昭然若揭。谢之戈心头一震:剑宗还可以剑为立身之凭,毒宗弟子大多不习武艺,那能交易的……就只有毒了。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奇毒若是流入有心人手中,举手就可灭掉一座城池!难怪朝廷对毒宗如此看重,不惜灭了剑宗以绝后路!
      观海又轻巧笑了起来:“看你这脸色,想到哪里去了?毒宗的交易是毒也是药,只要用得得当,极毒也是救人的良方。你也学了这么久了毒了,难道还不知道?”
      谢之戈淡笑着摇头也不说话。观海却又董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暗格,神色凝重起来。
      “只是有些人不放心,一定要把毒宗掌握在手心里,若无退路,观海也只好拼死一战!”
      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现吐露心声,清浅的声音渐渐激越,身形娇小却挺拔,恍惚有孤身单剑挑夫下之意。谢之戈看着眼前自信_的身影,竟似看到了早已不再的自己,长久以来积蓄的苦猛然被触动,终于一点点溢出。
      
      十一、毒计
      
      七日之后,宗主观之瑜突然开宗收徒,将谢之戈收为亲传弟子,并与其爱女观海订亲,颇有相传衣钵之意。此事在武林中甚为轰劫,毒宗热热闹闹开香案拜_了师,将谢之戈收入室中,一时众人皆知。
      拜师之后毒宗设宴,宾主尽欢,谢之戈推说不胜酒力,避到暗处,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推进了密室。
      是沈枫。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直无法接触,面对他盛怒下的质问,谢之戈只坦然递上一杯清茶,无谓地笑:“消消火气。这样不也很好。毒宗传人不是我就是观海,等宗主去世,无论谁继位毒宗都掌握在我手中,不比你杀人夺权失人心要好得多。”
      两人是在密室之中,沈枫说话也就没了顾忌,喝过一口把茶杯重重一磕道:“你以为那么容易?毒宗极毒的用法除了历任掌门没人知道,我翻遍了书房也没有记载!再不拿到手,你别想再见到剑宗那孤老头子!”
      他疾言厉色,谢之戈却只微微挑眉,反笑出几分秋日的凉爽:“师兄当真去找了我说的玉盒?”
      沈枫皱了皱眉,突然苦笑起来,有几分他看不懂的无奈:“不错,我……看了。”
      谢之戈完全放下了心,优雅地一举杯:“如此甚好,万事俱备了。”
      沈枫也应着啜了口茶,突然丹田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蜷起身子,冷汗直流而下。谢之戈气定神闲地看他挣扎,压抑住心中快意,冷冷挑起一丝笑。
      “你给我密信之前应该看一下的。我师父的尸骨,已经找到了。”
      沈枫吃力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徒劳挣扎了半日,终究一软倒在地上。谢之戈冷眼旁观着,闲闲喝下最后一口茶,心中念的却是那个笑意清浅的女子。突然注意到沈枫手中攥着什么,他扳开手掌取出,漠然走出了密室。
      把门封死后,他才隔着门低沉道:“沈枫,你毒倒师姐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毒宗的极毒不是毒药,而是……计。”
      
      十二、双计
      
      一切终于止歇,谢之戈拾首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跨出这一步,他便再无束缚,剑宗的一切,朝廷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唯一需要记挂的,只有眼前的真实。
      只有眼前遥遥奔来的绿衣女子。
      他轻轻地勾起了嘴角,低头打开从沈枫手中取出的字条,眼神却突然冷寂。
      字条上只有十个字,照顾我家人,善待观海,谢。
      原来,他早就知道。
      难怪沈枫一路顺利地取得了毒宗信任,却始终不肯下手;难怪他只一味催促自己动作,却从未正面相助;难怪他警告自己远离观海;难怪……他会将那没有标记的密信交给自己。
      有几个人能抗拒如观海这样的女子,可是家人都命系人手,他又能如何。所以他将师父的死讯传给自己,不仅让自己下定决心叛了朝廷,还亲手杀了他。任务失败而死,朝廷无论如何也怪不刻他家人身上。
      死亡于他,何尝不是解脱。
      他强自收敛着混乱的心神,看观海放缓脚步走上前来,清澈的眼神中透着关切。
      他苦涩一笑,微微点头,观海长长出了一口气,笑得乖巧轻盈。
      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早在他拜师时就想通了他下毒的手法,从此时时监视着他们。所以她一直在试探他的毒艺,所以她故意当着他的面把相思蛊锁进暗格,所以她引沈枫中了计,中了毒。
      不动那虫便不会中蛊,可是那暗格中有毒,和着特制的药茶,便可以控制发作的时间。这一切都是在宗主的默许之下,他不曾插手,是自信未来的宗主可以将这危险处理得不留后患,就如现在。
      他伸手挽住观海,想对她说沈枫的误会,却在刚刚触到她手指之时,却静静地倒了下去。
      她的手指,很凉。
      谢之戈心神终于大乱,想要呼救却无法出声,只能用眼神质问着观海。碧衣的女子慢慢俯下身来,清澈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冰冷的手指扣住他的脉门:“你也不是剑宗的人,谢之戈从那一战里逃了出来,半个月前就到了毒宗处了。”
      
      十三、相思
      
      他绝望地闭上眼,她还是知道了。
      他本名李嘉,是凌霄阁的大弟子,被朝廷灭阁后便一直为朝廷做事,只因为他们留下了年迈师父的性命。这-次剑宗被灾,他奉命冒充剑宗掌门弟子谢之戈,没想到任务未完,师父却不愿受辱,悲愤自尽。
      前有观海执著,后有师父不屈,他终于下定决心与朝廷决裂,才和毒宗配合演了这样一出戏,把沈枫不留痕迹地杀死。本来他有足够的机会出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面对那纯粹的眼神,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放弃。
      他不忍心把他们唯一的联系斩断,即使破了这局,也不可能与观海相守。他想,自己或许可以用这个身份留在毒宗。
      他只奢望能再留在她的身边,可是观海的每一句话,都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幻想打破。
      她说,万剑朝宗虽然出自剑招。却是毒宗的成名极毒,剑宗的大弟子没有理由误会。她次次提起这个名字,他却以剑宗极招默认,从那时起她就知道他另有图谋。
      她说,如果他对她和盘托出,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挽回。可是她给了他足够多的机会,他回应的却只有谎言。
      她说,是她亲手设计了这一切,要让毒宗收徒之事传遍武林,再对外传言是朝廷暗杀了他,以此为借口与朝廷势不两立。身为毒宗未来的门主,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说,从他不知夹竹桃时她就对他下了蛊,只是那蛊需连下七次才可成功。她一直在等待他说出真相收手,可惜直到他提出杀死沈枫的计’划,他依然是在骗她。
      用力地拭去泪,她说,毒宗的极毒,你拿到了。这就是毒宗极毒相思蛊,相思之苦,至死方歇。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张口想要说话,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她的眼神平静依然,却没有了那一分灵动,眼中的纯粹化为了绝望的黑。
      渐渐眼前的景象都变了昏暗,最后他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清浅玲珑,像一把小巧的刀,又像是传说中噬人魂魄的毒。
      “之戈,毒经最后一讲,最极致的毒,不是下在身上,而是种在心里。最极致的手法,也不是用计,而是用心。”
      一滴泪打在他的脸上,他无力地闭上眼,耳边是她止不住的呜咽。因别无选择,故痛而不悔。
      他中的蛊是相思,她身为宿主,将要背负一生的,又何尝不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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