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文
  • 文章
  • 散文
  • 日记
  • 诗歌
  • 小说
  • 故事
  • 句子
  • 作文
  • 签名
  • 祝福语
  • 情书
  • 范文
  • 读后感
  • 文学百科
  • 当前位置: 柠檬阅读网 > 诗歌 > 正文

    [旧梦遗痕书还在(二)]梦遗是还在发育吗

    时间:2019-04-26 03:27:56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蚩尤之胃  1973年,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一批珍贵的帛书,其中有四篇,专家认定,就是黃老学派久已失传的重要典籍《黃帝四经》。四经中的《十大经》,內有《正乱》一篇,叙述了黃帝与蚩尤大战的全部过程,是到目前为止关于这一历史传闻的最翔实的资料。
      《正乱》里说:黃帝大败蚩尤,將其生擒,剝下他的皮做成箭靶让人射,射中多的人有赏;剪下他的头发装饰旗子,称为蚩尤旗;把他的骨肉剁碎,混入加了苦菜的肉醬,让天下人都來尝。最让后人感兴趣的是,黃帝还把蚩尤的胃挑出來,里面掏空,塞进毛发,做成一只球,让大家來踢,进球得分最多的人,也有奖赏:“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这里的“执”,陈鼓应先生说,读为蹋,蹋就是踢的意思。
      2004年,世界足联正式认可,足球运动发源于中国。踢足球,古人叫做蹴鞠。鞠字从革,说明球是兽皮缝成的。缝好的球,塞进毛发使它鼓起來,比赛的时候,將球踢进坑里。坑相当于现在的球门。
      书上说,蹴鞠是黃帝发明的。这个说法难以证实,但蹴鞠的由来很早,是毫无问題的,至晚在春秋时期已经有了。
      唐朝以后,球內填充毛发改为充气,这是一大进步。不久,又发明了打气的工具,代替过去的用嘴吹。充气的鞠,当时也称为气球。明人小说中多有描写。
      帛书四经的发现,是很晚近的事。如果《正乱篇》的记载可靠,那么,叛乱者蚩尤先生的胃,便是人类的第一只足球,一只血腥的球。
      帛书之前,有关黃帝战蚩尤的记载多为神话。比如说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兽身人语,铜头铁额;蚩尤兴风作雨,皇帝请來旱魃相助;蚩尤戴的枷锁,在他死后化为枫树,等等。反观帛书的记叙,並无神怪成分,像是实录。至于黃帝杀蚩尤,拿他的身体玩种种花样,並不表明黃帝残酷到变态。一方面,涉及到当时的忌讳,不把蚩尤这样的恶人的身躯毀坏,他会变为厉鬼继续为害。另一方面,胜利的一方,要借此宣示天下,耀武扬威。
      周武王是孔子赞扬的圣人,但我们看《逸周书》,纣王兵败自焚,武王进宮,看见纣王的尸身,先连射三箭,再“击之以轻呂(剑名),斩之以黃鉞”,把头掛在旗杆上。纣的兩位夫人,已经自缢而死,也受到同样待遇,只不过砍头的斧子由黄的换成了黑的,因为他们地位不一样。
      再联想到后世英雄们对待敌人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黃帝的这一套仪式实在算不上多么耸人听闻。尽管从现在看来,不管有多少理由,它确实是野蛮和残酷的。
      九华真妃
      道教的末流,对女性的态度很不健康,民间淫邪之辈的阴阳采补,尤为不堪。唐朝皇帝召道士入朝,和汉武帝一样,不过服丹求长生。明朝道士进奉皇帝的,则一堕落而为采红丹炼秋石。朱元璋的子孙们,大约知道神仙的虚妄,对道教感兴趣的地方,只有一点房中术。我们看民间传说,秦皇汉武乃至唐明皇,生前求仙热切,死后都成了神异人物,连身边的东方朔、张果、叶法善也都位列仙班。而明朝的皇帝呢,最脍炙人口的,却是正德调戏李凤姐。
      南北朝时期,至少在上清派那里,女人的地位还是尊崇的,这也是女仙最风光得时期。但那尊崇里头,外面散射着天界的霞晖,内里还是强烈的凡世烟火气。道士们喜谈神女下降,似乎这是道成飞升最简捷的路径,既是一种贵盛无比的仪式,象征着被仙界认可和接受——女神们自是来自灵霄的接引使者,还有美学的愉悦,因为这些女仙无不年轻美丽,衣饰容貌和仪态,都非人间所能有。
      从《搜神记》直到数不清的唐人小说,女仙下降是说不厌的话题。奇妙的是,很多受到女仙青睐的男子,和道教本来毫无瓜葛。喜事天降,要么因为他们有宿缘,或有亲戚在天上,位高权重,托渡人以积功德的晚辈顺便照顾一下,要么他们骨格清奇,天生当神仙的料。在《真诰》里,陶弘景一上来就讲述了杨曦的故事。杨曦得到女仙的光降,是多年虔心修道的“自然”结果,然而太清真妃和他,也要讲宿缘,否则,杨曦如何能说服自己,也就是说,陶弘景如何能说服他的读者,世上真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陶弘景描写女仙,同时代的小说,包括著名的刘阮天台故事,直至唐人的遇仙小说,都不如他华美和细致。陶先生的意思,是要营造逼真的现场感,这样才有说服力。否则,一句“容色姝丽”,哪个不会说。
      紫清上宮九华真妃,名郁嫔,字灵箫,她的形象是这样的:
      神女着云锦襡,上丹下青,文彩光鲜,腰中有绿绣带,带系十余小铃,铃青色黄色更相参差;左带玉佩,佩亦如世间佩,但几小耳。衣服儵儵有光,照朗室内如日中映视云母形也。云发鬒鬓,整顿绝伦,作髻乃在顶中。又垂余发至腰许,指着金环,白珠约臂,视之年可十三四许。二侍女年可堪十七八許,整饰非常。神女及侍者颜容瑩朗,鲜彻如玉,五香馥芬,如烧香嬰气者也。
      这一段描写,假如但丁有缘得见,《神曲》里或许能多几十行美妙的诗句吧。而腰间挂一串小铃铛的设想,说明陶老先生颇有童心。
      得宠遇者受宠若惊,然而施恩者却有一套言辞,让他受之坦然。真妃对杨曦说:“非不能采择上室,访搜紫童,求王宮之良俦,偶高灵而为双。接玄引奇,友於帝郎矣!直是我推机任会,应度历数,俯景尘沫,参龙下迈。招冥求之雄,追得匹之党耳。自因宿命相与,乃有墨会定名,素契玉乡,齐理二庆,携雁而行,匏爵分味,醮衾结裳,顾俦中馈,內藏真方也。推此而往,已定分冥簡,青书上元。是故善鄙之心,亦已齐矣。对景之好,亦已域矣。得愿而遊,欢兼昔旨,豈不冥乎自然?”又说:“盖是妾求氏族於明君耳,非有邪也。今可谓得志怀真,情已如一。方当相与,结驷玉虛,偶行北玄。同掇絳实于玉圃,並采丹华于閬园。分饮于紫川之水,齐濯于碧河之滨。紫华毛帔,日冕蓉冠。逍遥上清,俱朝三元,八景出落,凤扉云关。仰漱金髓,咏歌玉玄,浮空寝晏,高会太晨。四钧朗唱,香母奏烟。齐首偶观,携带交裙,不亦乐乎?不亦得志乎!明君其顺运随会,妾必无辞。且亦自不得背实反冥,苟任胸怀矣!”
      所以这一段话,准备娶柳如是的钱谦益,读了就特别会心。“不是我非不能采择上室,访搜紫童,而是和你有天定的良缘”。因此,年龄、地位,一切差别都不存在了。
      钱谦益学问深厚,能领略《真诰》的旨趣。龚自珍狂逸,《己亥杂诗》里写到他爱的妓女,名字恰好也叫灵箫。但唐人似乎太老实,一说人神姻缘,便想到穷书生娶得宰相家的小姐,豪宅两栋,嫁妆几十牛车,而这小姐还难得的漂亮。如此奇遇,他们也形容为一步登天,事情就这样闹混了。   缟夜炫昼
      荆公《寄蔡氏女子二首》之一:“建业东郭,望城西堠。千嶂承宇,百泉绕霤。青遥遥兮纚属,绿宛宛兮横逗。积李兮缟夜,崇桃兮炫昼。兰馥兮众植,竹娟兮常茂。柳薦绵兮含姿,松偃蹇兮献秀。鸟跂兮下上,鱼跳兮左右。顾我兮适我,有斑兮伏兽。感时物兮念汝,迟汝归兮携幼。”据《西清诗话》:元丰中,王文公在金陵。东坡自黄北迁,日与公游,尽论古昔文字,闲即俱味禅说。又在蒋山时,以近制示东坡,东坡云:“若‘积李兮缟夜,崇桃兮炫昼’,自屈宋没世,旷千余年,无复离骚句法,乃今见之。”荆公曰:“非子瞻见谀,自负亦如此,然未尝为俗子道也。”
      “炫昼缟夜”系从韩愈写李花的诗句熔铸而成。韩诗说,“江陵城西二月尾,花不见桃惟见李。风揉雨练雪羞比,波涛翻空杳无涘。君知此处花何似?白花倒烛天夜明,群鸡惊鸣官吏起”。杨万里《读退之李花诗》小序云:“桃李岁岁同时并开,而退之有‘花不见桃惟见李’之句,殊不可解。因晚登碧落堂,望隔江桃李,桃皆暗而李独明,乃悟其妙。盖‘炫昼缟夜’云。”
      诗用离骚句法,第二首亦同。发端四句,甚为奇特,不是诗法,乃是文的作法,具体而言,是铭的作法。这里正好又有一个与苏轼相关的故事,见洪迈《容斋随笔》:“唐小说薛用弱《集异记》载蔡少霞梦人召去,令书碑,题云《苍龙溪新宫铭》,紫阳真人山玄卿撰。其词三十八句。玄卿之文,严整高妙,非神仙中人嵇叔夜、李太白之流不能作。今纪于此,云:‘良常西麓,源泽东泄。新宫宏宏,崇轩巘巘。雕珉盘础,镂檀竦楶。碧瓦鳞差,瑶阶肪截。阁凝瑞雾,楼横祥霓。’”不难看出,荆公的诗句与《苍龙溪新宫铭》有亲密的血缘关系,尤其是开头两句。东坡游罗浮山,作诗示儿子叔党,引用了《集异记》的这一典故,并在自注中特别标出宫铭的前四句。唐人传奇中多有一流的诗文,如沈亚之的诗差不多都出自他的小说,这一篇显然也是东坡为之倾心的。不知为何他在称赞桃李之句时,没有顺便提及,也许是时人漏记了吧。
      清人如袁枚等论诗,说到王安石,不是骂他“性情刻酷”,就是说他没有感情。荆公二女,一嫁吴安持,一嫁蔡卞,集中多有写给两个女儿的诗,读来均极感人。他的弟妹众多,寄赠之作也很不少,寄大妹长安君的那首七律,“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为人熟知。《送和甫至龙安微雨因寄吴氏女子》:“荒烟凉雨助人悲,泪染衣巾不自知。除却春风沙际绿,一如看汝过江时。”写父亲惦念和怜惜女儿,读来令人情不自禁,古诗中亦不多见。还有悼念王逢原的几首,是选本不会遗漏的。论者说宋人诗歌大体矜持,个人情感轻易不表露,或表露也很节制。相比之下,王诗和苏诗还是特重情感的。王安石为国家重臣,自负极高,晚年之作,有不说破的孤傲在里头,这不是缺点,乃是品格。说王安石“若论诗,则终身在门外”,岂不可笑。
      石涛画语录
      苦瓜和尚《画语录·变化章第三》:“又曰:至人无法。非无法也。无法而法,乃为至法。凡事有经必有权,有法必有化。一知其经,必变其权。一知其法,即功于化。夫画,天下变通之大法也。”《一画章第一》:“太古无法,太朴不散,太朴一散而法立矣。法于何立,立于一画。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见用于神,藏用于人,而世人不知,所以一画之法,乃自我立。立一画之法者,盖以无法生有法,以有法贯众法。”老子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易传》:“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太朴散而法立,则所谓法者,亦是道之体用。法立于一画,一画为法之根基。法之根基者,道也。然则石涛和尚之所谓一画,便等同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一”,故曰众有之本,万象之根。法为器,用而已,故可无,因无本身也是用。一画为本体,化生万法。然而形而上者不可说,可说者,体用也。故画语录下列各章,分论笔墨变化,山川林木、皴法境界等等。
      关于无法而法,题画有一则云:“古人立一法非空闲者,公闲时拈一个虚灵只字,莫作真识想,如镜中取影。山水真趣,须是入野看山时,见他或真或幻,皆是我笔头灵气。下手时他人寻起止不可得,此真大家也,不必论古今矣。”“寻起止不可得”,便是知其妙,而无痕迹可寻。故学古人,不在揣摩其法,而在师其心:“古人未立法之前,不知古人法何法?古人既立法之后,便不容今人出古法。千百年来,遂使今之人,不能出一头地也。师古人之迹而不师古人之心,宜其不能出一头地也,冤哉!”师心在涵养气质:“画法关通书法津,苍苍茫茫率天真。不然试问张颠老,解处何观舞剑人?”
      郑燮说:“石涛善画,善有万种,兰竹其余事也。板桥专画兰竹,五十余年,不画他物。”即使如此,石涛画竹,仍让他叹服:“石涛画竹好野战,略无纪律,而纪律自在其中。燮为江君颖长作此大幅,极力仿之,横涂竖抹要自笔笔在法中,未能一笔逾于法外,甚矣石公之不可及也。”不可及之处,还是在法度上。要知法之极致,在羚羊挂角,若有若无,明明法度森严,却又澄澈空明,自由无羁。无法而法四句话,年轻时牢记在心,影响一辈子。法度,在彼或为束缚,为牢笼;在我则为工具,为利器。物物而不物于物,是也。
      《孔老二》
      据网上资料,此书为上海市卢湾区教师进修学院《孔老二》编写组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3月初版,插图为张乐平和吴儆芦,装帧署名詹同渲,据说即漫画家詹同。
      《孔老二》出版时,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本。书不厚,土灰色的封面上,抠出一块,画上一个哭天抢地、满脸悲戚的老头,虽极端丑化而亦传神。读来想必是很喜欢吧,不久还买了它的“续书”,《孔家店二老板孟轲》,基本没留下印象。《孔老二》作为一本辱骂性地介绍孔子生平和思想的通俗读物,编写水平还不错,文字好,故事生动。尽管政治倾向鲜明,讲孔子的事迹,却都有出处,处处歪曲,却非瞎编,显见执笔者的学问和文学功底,还有做学问的认真劲儿。
      想来书是给儿童读的,文字引人入胜,插图精彩,字体大,纸是厚而软的新闻纸,摸着舒服,不那么白,不会反光照花眼睛,字也不会透到背面去,而且好翻。一百多页,几万字,教给人简明的关于中国历史、先秦思想、孔子及其周围的人物,乃至春秋时期社会生活和习俗的知识,这都是课堂上学不到的。   杀少正卯,子路之死,和孔子最后的老病孤独,是记忆最深的几个片断。我在网上找到原文,孔子之死的描写,今天读来,觉得悲凉,不知道十二岁时的反复阅读,对此是什么样的感觉:
      过了几天,孔老二勉强挣扎着起床,拄了一根拐杖,昏昏沉沉地倚在门口。
      太阳落山了,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乱噪。子贡来看他了。
      “子贡啊,你怎么来得这样迟?”
      “我有点事,你近来怎样?”子贡说。
      “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那一定梦见周公了。”
      “不,我梦见自己坐在大厅当中、两柱之间,按照殷族的礼节,这是死后停放棺材的地方。我是殷人的后代呀。”子贡听了,赶忙扯开:“老师总是念念不忘自己高贵的出身。”
      孔老二没有理会子贡的话:“我今年七十三岁了,这几天毛病更重了,我一生追求的周公之道完了,唉,完了。”
      说完,长叹一声,呜呜咽咽地哼起了自己的“挽歌”:
      泰山就要倒了,梁柱快要断了。
      我啊,也要象草木一样枯萎了!
      七天以后,孔老二走完了他“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的穷途末路,带着他的花岗岩脑袋,去见周公了。
      梦奠两楹,见《礼记·檀弓上》:“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宾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宾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殁。”唐玄宗诗:“夫子何为者?栖栖一代中。地犹鄹氏邑,宅即鲁王宫。叹凤嗟身否,伤麟怨道穷。今看两楹奠,当与梦时同。”即咏此事。言简意赅,字字发自肺腑,读之令人低回不已。
      巴金在“文革”期间,以萧甘为笔名,无奈奉命,亲自操笔写《孔老二罪恶的一生》,关于孔子之死,文字如下:“公元前479年春天,在孔家店的阴暗角落里,七十三岁的孔老二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这天清晨,他挣扎着起床,昏昏沉沉地拄着拐杖倚在门口。大地阳光普照,他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七天以后,孔老二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带着他的花岗岩脑袋进了棺材。”较之前书,文字干枯,显有应付差事之嫌。
      《意大利童话》
      卡尔维诺是从一开始就欣赏的,尽管他的大部分作品是到了纽约以后才从英文读到,但《分成两半的子爵》再加上几篇短篇故事,这就够了。对了,还有《阿根廷蚂蚁》和一篇叫做《在空墓周围》的选段——出自《冬夜旅人》。
      我买齐了白色封面、书名字母细如柳腰的卡尔维诺小说英译本。除了《冬夜旅人》,大半是薄薄的一本。读《宇宙奇趣》(Cosmicomics,该是宇宙漫画?),惊讶其中两只恐龙的爱情故事,更忘不了一群人划着小船趁涨潮时攀上月亮,抢舀满地的牛奶——谁让月光乳白像是给地球泼了一层牛奶呢?想不到他可以天真到这个程度。我一边读,脑子里把读到的英文转化为中文,这样我才可以尽情品味,可以大笑出声。想到中文的卡尔维诺,里头的人名让人犯愁:那位讲故事的老头儿,Qfwfq,怎么念?怎么写成中文?若干年后,看到中译本出版的消息,Qfwfq的译名,是老夸父!捧腹半晌,不服不行。
      《宇宙奇趣》说是科幻或玄幻背景的童话也行。而童话在大学期间,我算是读得多的,受了一位同学的影响,从本土的张天翼到当代意大利的罗大里,中国少数民族的民间故事也可归于这一类。读多了,咂出点滋味,在看似幼稚的故事里,发现大智慧的内容——也许是因为暗示,也许是因为联想。
      后现代主义的卡尔维诺居然亲自执笔,整理出厚厚两册本国童话。没见到书之前,我自由畅想:民间流传了几百年几千年的类型丰富的故事,加上大作家结构主义和寓言指向的意义重输,会是什么结果?像梅特林克重新解释蓝胡子?还有格林童话里那些险恶阴暗的深层含义。
      事实上,《意大利童话》一点也不是这样。它是本分的记录,保持着民间的质朴;质朴还在,一个民族的心理以及来自神话原型的看似简单实际古老的内蕴,就不会因艺术加工而丧失。卡尔维诺给了我们无比纯净的语言,这是寻常记录者不易达到的境界。如果说书中打上了大作家的印记,就是这几乎看不见的纯净。
      钱译海涅诗歌集
      上大学之前,我读到的新诗,就是报纸副刊上的那些。后来知道有一种杂志叫《诗刊》,立即去邮局订阅。那时《诗刊》还是小开本,不厚,读了几期,觉得失望,因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进大学,我在生物系,算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西方的诗人,仅仅知道拜伦、雪莱、歌德、海涅这几位。去图书馆找书虽然目录卡片上很多,最后找出来的书,只有几本,其中一种是海涅的《诗歌集》,很厚很实在的一本,“文革”前的老版;书旧而不破,纸张柔软,虽然有些发黄,还是结结实实,经得起翻看。我携了书,漫山遍野闲逛闲读,这是接触到的第一本诗集,读着的时候就想,新诗原来是这样的,全是爱情,全是小夜曲,好花好鸟,体态轻盈的好女子,生活的意义也就在于花前月下,隔着花丛和月光相望,在人家窗户底下弹琴,或整天等一封信。《诗歌集》至少有几百首诗吧,多是短短的,四行一节,隔句押韵,一律的清婉柔美。钱春绮先生译海涅的这类小诗,肯定比后来翻译歌德拿手。中国人心目中的海涅,其风韵是钱先生一手打造的。
      等到后来读到其他诗人,我才明白,其实当初我对海涅,在喜欢之余,是有些遗憾和保留的,原因就在于他的简单。几百首诗,完全一样的风格,区别只在于这一首里他比较高兴些,因为所爱的女子应允了他的要求;那一首里他比较悲哀,因为担心失去所爱,或久久不得见对方的面孔。钱先生译文的圆熟加剧了这种感觉,或许海涅确乎是如此圆熟而简单的。

    相关热词搜索: 梦遗 还在

    • 文学百科
    • 故事大全
    • 优美句子
    • 范文
    • 美文
    • 散文
    • 小说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