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企业的精髓探索：从“反仆为主”到“主仆归位”

时间：2021-01-17 08:12:41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很多学者认为：“西方现代企业制度在亚洲国家异化，管理者无法正视自己的责任、权力、义务、风险，所有权观念的边界极端不清晰。"主仆不分"、"反客为主"的情况时有发生。”的确这种“反仆为主”的现象在我们周边的企业中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大家对此好像也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么造成这一熟视无睹的现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这到底是文化差异还是另有隐情。以下就让我们通过一步步的推导来尝试揭示其中的奥秘。

1、“主人”何故会沦落为“仆人”

雇佣关系,是劳动力市场的一种用工关系。这种关系不要说主仆颠倒，就连争取平等地位也是一种奢望。那么众多企业中的管理者是用了什么魔法而做到反客为主的呢？

1.1、主仆不颠的玄机。

我们知道在一个家庭里面，当家务忙不过来，通常都会找个保姆，这时主人会把家中的大多数物件(乃至最宝贵的婴儿)暂时交给保姆管理。主人尽可享受仆人的悉心服务，而不必担心仆人会侵占主人的权益。那么，在此情形下为什么主仆不会颠倒？机密就在于主人时时掌握着对仆人的解聘权。

1.2、主仆颠倒的可能。

如果改变一下游戏规则，主人不再掌握对仆人的解聘权，那么仆人开始会有哪些变化呢。这时,如果是男仆，他动起变卖主人的家产之心就会变得难以克制；
如果是女仆，她就会动起做女主人的念头。在此情景下，通过逐步磨合，仆人就会得到“反聘”权，主仆颠倒也就变得越来越顺理成章。

1.3、聘用权的实质。

以上是从常识的层面所进行的分析，那么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解聘权意味着什么呢？只要了解以下条件的性质即可略见一二了：“第一条，代为保管的他人财物；
第二条，数额较大；
第三条，拒不归还的。”前两条是仆人必备的，第3条是仆人不具备的。这3条其实是刑法中形成侵占罪的完型条款。如果主人一旦失去了解聘权，仆人的第3条也就立刻成立。因此，主人失去解聘权是导致反仆为主，从制度上允许仆人从服务走向侵占的基本条件。

2、主仆归位的唯一路径

为什么主人愿意失去解聘权，这似乎不可理解。但在众多经济体里，比如在企业中，主人往往就主动放弃解聘权。

2.1、目前企业是反仆为主发生几率较高的地方，它的特征是在这个企业大家庭中主人不再是一个，而是由一个变成了多个。按理说多个主人共同聘请仆人也没什么大碍，只要有这些主人共同的代表来从事监督和解聘公仆的这项职能，主仆关系同样不可能颠倒。问题就在于，主人们非但不给自己的代表对仆人的解聘权，反过来还叫仆人监督代表，取名为“相互制衡”。从此企业代表失去了代表的工具变成了名誉代表。

2.2、更加错误的是主人们还认可名誉代表行使公仆的职能，并美其名曰为一套班子，这样就从根本上搞乱了代表与公仆的关系。主人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自发情愿地失去了对仆人的解聘权。就此这套班子不再有代表的制约，变成了两个不受制约的公仆，共同踏上了反仆为主的侵占之路。

2.3、显然,还给代表对公仆的解聘权,使其成为真正的代表,同时代表脱离经营就是主仆归位的唯一路径。方法就是让代表直接提名、聘任公仆。在标准的公司章程中，总经理是由董事长提名聘任的。董事长就是代表，总经理才是公仆。它形成了一个有效的结构，是董事长在上，总经理在下的上下垂直制约结构。

2.4、然而，人们常常错误地把代表（董事长）与公仆（总经理）拉平,成为平行的一套班子，实行的不是绝对制约，而是相互制衡。至此我们可以看出相互制约和相互制衡这两种结构在“元素”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对应位置上有明显不同。这颇像碳原子的结构,虽然元素相同,因为排列的结构不同,所表现出的物理性质就截然不同。前者是上下的绝对制约，因此我们暂且称它为“钻石结构”；
而后者是相互平行的相对制衡，我们暂称它为“石墨结构”。

2.5、“钻石结构”是无权结构。在钻石结构中，由于代表没有经营权，又由于公仆也只是一份职业，职责就是服务，因此它是一个无权的结构。

2.6“石墨结构”是有权结构。主人失去了自己的代表，权力所剩无几。无人制约的仆人也只能靠自觉。人们在实践中已经认识到仅仅靠自觉是不可靠的，并且已经总结出了绝对权力孳生绝对腐败的规律。

2.7、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在企业中产生“石墨结构”的真正原因是代表失去了代表的工具,混同为公仆,而同时公仆又失去了代表的制约，实际上共同成为了“可侵占职业经理人”。

3、主仆知错迷途难返

至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公司治理解决的是代理问题，核心就是法人（主人代表）治理结构，关键是在其内部要有绝对制约的钻石结构。虽然现在大家都在极力地探寻主仆归位的改革之路，但却迟迟没有觉察到“钻石结构”与“石墨结构”的极大区别，其原因是一个假象挡住了人们的视线，那就是产权明晰。

3.1、也难怪人们有这种误解,因为人们看多了公有制条件下的反仆为主，已经厌倦了。一旦有另一种选择也就迫不急待的接受了。直接的可比现象就是个体经济的高效率，这似乎足以证明产权明晰的功效。孰不知，它的高效率来自没有代理关系，或者说是自己代表自己，自行解决了代理问题。

3.2、误解的另一个原因是钻石结构起初偶然产生在产权明晰的企业。因为在这样的企业里，不受外部或上级的干扰，很容易形成所有者代表聘用经理人的章程，并真正实施。这样便产生了钻石结构，而一些企业家和经济学家就硬把功劳赐给了产权明晰，其中美国的科斯就此还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

3.3、产权明晰带来极大的混淆，原因是产权明晰并非一定能够产生钻石结构，而建立钻石结构又并非一定要产权明晰。因此人们左试右试，总是摸不清水中的石头。

4、钻石结构的工作原理是心理环境

钻石结构的功效来自聘用权，聘用权意味着适当的压力。所以，嵌有钻石结构的公司制度的终结者是“压力”。

4.1、压力的工作原理。压力能转换到环境里，格式塔心理学家勒温把它称之为准环境，他认为行为是随人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一位留学生描述了他在大使馆审核时遇到的情景，奇怪的是在审核通过的前后，看窗外的景色是不一样的：之前一个是死寂的景象，之后是一个生机昂然的景色。这个事实证明，人的心理环境并不客观。在有压力的环境下大脑中呈现的是一个严肃的环境；
而在没有压力的情景下，大脑中合成的是一个无所顾忌的环境。难怪勒温也非常疑惑，他举例说：“比如一个儿童知道他的母亲在家或不在家，他在花园中的游戏的行为便可随之而不同，可是我们不能假定这个母亲是否在家的事实存在于儿童的意识之内。”其实母亲在家的事实不一定一直在儿童的意识之内，但却能让恐惧感反映到环境里。母亲在家时，一草一木都是肃穆的，并不好玩；
而母亲不在家时，周围是一个生动的景象，一草一木都在逗他玩。钻石结构就是一个母亲在家的治理环境。是压力为公仆制造了一个不能越位的工作环境。

4.2、石墨结构的成因是疑心心理环境。怀疑让人产生幻觉，因此就有“疑邻偷斧”的寓言。主人们把公仆交给代表看管心存疑虑，因此就搞出了制衡的机制。这样一来假代表、假公仆的不忠实行为正好应证了疑虑的必要性，形成恶性循环。

4.3、钻石结构中的代表之所以能够忠实，是荣誉心理环境创造的。由于代表被赋予了对公仆的解聘权被充分信任，同时又不给予经营权，不会进入投机心理环境。因此不会产生角色暧昧和角色冲突。陈佩斯和朱时茂演的小品《警察与小偷》就演绎了这段人性：一套警服使小偷产生了荣誉心理环境，驱使他去抓住了另一个小偷。是单一的荣誉环境制造了一个代表必须的工作环境。

5、拨开疑云又见疑云

至此我们可以看出，公司治理改革的目标就是要归还代表对公仆的聘用权使其成为真代表，它是主仆归位的门槛。然而，产权明晰扰乱了人们的视线使得改革变得拨开疑云又见疑云。又因为两种结构中的控制方向不同，导致了“管理理论丛林”现象。下面略举一二。

5.1、企业无主管

企业无主管，因没有上级主管来安排公仆人选，钻石结构就容易实现。但仅仅靠无主管建立不了钻石结构，特别在转制企业中大多沿用了石墨结构，其结果不言而喻。如果上级主管只管到下级的代表层，让代表层去管理经营层就同样实现了钻石结构，不一定非要有产权介入。强调产权明晰，就混淆了改革的要点，变成了要不要上级管的不可调和的争执。

5.2、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在钻石结构中人是趋善的，激励和控制可以朝着俭约的方向，提高的是生产力；
在石墨结构中人是趋恶的，激励和控制必须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牺牲的却是宝贵的效率。

5.3、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认为企业产权不明晰就如同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没人关心、没人疼爱。在钻石结构中孩子是交给幼儿园老师关心的，受到的是科学的培养；
在石墨结构中孩子是交给人贩的，他不但要榨取别家孩子的油水，还不准别人关心的。同时，对自己的孩子又特别溺爱，表现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而不顾股东和社会利益。

5.4、国企上市

上市的动机之一是让股民用脚投票，接受社会监督。然而有钻石结构的企业，经营者才会顾忌股票的市值。在石墨结构的企业中，因没有压力，经营者没能力保持好的业绩。剩下的只是股民之间的角逐。

5.5、个私企业成长中的烦恼

一度认为国有企业不如民营企业效率高，但是随着全球公司治理事件的层出不穷，又有人发现，所有制不是公司治理问题的根源。私营企业扩大后，同样遇到了代理问题。人们认清了自家的板凳是有人搬回家的，就以为找到了出路，未曾料想板凳多了还是要请人搬。私营企业在下层或分公司，因为疑心同样会采用石墨结构，因此被人侵占的厄运也是再劫难逃。

6、结束语

产权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它只起到一个不同形式的组织作用，它的负作用倒是令人瞠目结舌。人群不能没有合作，合作不能避免代理，这与合作的形式无关；
代理需要代表，代表要有工具，这与产权明晰无关；
代表能够让公仆下课，钻石结构随之人工合成，这与东方人、西方人无关。西方自然形成的股份制较多，因此天然的钻石结构的比例就多，这当然会影响到一个国度的文化，但这对人工合成钻石结构并不起决定作用。西方并没有揭示钻石结构，因此石墨结构也大有所在。相反，东方只要认识钻石结构，在企业内部一夜间就可人工合成钻石结构。钻石结构的结构治理是主仆定位的奥秘所在，也是现代企业制度的核心精髓。

（作者系江苏省常州市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理事长、中国心理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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