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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衣鸿儒季羡林] 季羡林与室伏千律子

    时间:2019-03-22 03:26:34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布衣、鸿儒原本是挨不到一起的。顾名思义,布衣即是穿布衣服的,指农民或普通老百姓;而鸿儒指大知识分子、大学者、大学问家。相对布衣,那就是穿绸缎的。两者之间差异可谓大矣。家乡有句俗话叫“绸不搭布”,含义很是丰富。中国语言就是奇妙,硬生生地就把两个不搭的词连在一起,创造了“布衣鸿儒”这个词。历史上称得上布衣鸿儒的,有弃官辞职、归隐田园的陶渊明,穷困潦倒、流浪西行的杜甫……可要说到当今,季羡林则最为典型。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那样自然准确,合适贴切。
      我因编辑《朱自清全集》,在1989年前后几年多次去坐落在北大未名湖畔的季老家中拜访。记得第一次见季老时,他家中老祖(叔婶母)、夫人都还健在,加上他自己,一家共有三个古稀老人。原本想,季老六岁即离开贫穷的农村老家,来到了家境较好的济南叔叔家,一直在城里读小学中学,并一举考上清华,后又留学德国十年,再回到北大当教授几十年。想象他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有点洋派、生活上颇有讲究的老知识分子。没成想眼前的季老却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老人:穿一身蓝卡其布的中山装,一双圆口的布鞋,脸上呈现出乡下老农才有的那种真诚甚至有点谦恭的微笑,即之也温,观之也诚。从见到的第一眼起,这一印象就牢牢地留在了我的心底。进入家中,就是个饭厅。一张老式八仙桌,桌上还放着早餐刚用过的豆腐乳、酱菜、花生米几个小盘。显眼处,还挂着一个过一天撕一页的老式农历。真让人怀疑,这就是季老的家。可当来到季老的书房时,你就不会再有一点点这样的疑惑。那偌大的房间,除了窄窄的过道,就是满书架的书,比图书馆的图书还排得紧密。没有去数里面到底有多少个书架,反正满满当当地摆着,只留了窗口一点地方,挤挤挨挨地放下一张写字桌,桌上一盏台灯,旁边则是横七竖八地摆着各种图书、杂志和报纸。正是这盏灯,每天清晨3点就亮起,被人称之为北大校园里每天迎来曙光的第一盏灯……
      根据我那些年对季老直接和间接的了解,我觉得如果可以用色彩来勾画他的人生画卷的话,那么他贫苦的少年时代是灰色的;读书求学甚至留学德国时期是青色的;北大教学研究时期是蓝色的;文革时期牛棚生活是黑色的;而晚年则是绚丽多彩的。翻开季老的散文和他的自传,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人生追求历程。那坚忍不拔、刻苦勤奋、“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伴随着他走过一生。他一辈子就是这样,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行进。有的人写季羡林从小就胸怀大志,有着崇高的理想和目标。其实,少年时期度过贫困生活的季老,并没有什么大志。季老曾说过,“不管怎样,我幼无大志,却是肯定的”“我过去曾多次说到,自己向无大志,我的志向是一步步提高的,有如水涨船高”。他以优异成绩考上清华大学,而最原始的动力和最大的愿望,就是“一旦大学毕业,自己找到工作,立即迎养母亲”。即使到了晚年,他在自己老年“座右铭”中,也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改为“志在十里”。六岁前的贫苦生活虽然在他人生的历程中是很短暂的,可这却为他以后的人生留下深深的烙印,并影响了他的一生。这应该是他“布衣品格”形成的主要因素。所以,他总说“按我出生的环境,我本应该终生成为一个贫农。”在《赋得永久的悔》中,季老说:“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呆在母亲身边,即使她一个字不识,即使整天吃‘红勺’”。形成季老“布衣品格”的另一因素则是他的恩师陈寅恪教授。恩师不仅对他的专业道路,学风、学术研究和考证方法进行引导,更对他人格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有时见到陈师去上课,身着长袍,朴实无华,肘下夹着一个布包,里面装满了讲课时用的书籍和资料。不认识他的人,恐怕大都会把他看成是琉璃厂某一个书店的到清华来送书的老板,决不会知道,他就是名扬海内外的大学者。他同当时清华留洋归来的大多数西装革履、发光鉴人的教授,迥乎不同,在这一方面,他也给我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令我受益无穷。”
      季老的“布衣鸿儒”精神之所以打动人,就在于他能清醒地认识自己,看待别人。待人处事从不看自己的需求和别人地位的高低,更不会因自己地位的提高而对别人趾高气昂。他总是那样亲切和善。有关季老这方面的故事很多。如季老上世纪八十年代谢绝当中科院副院长;九十年代,有人推荐他当中国作协主席,他立刻声明,“叫我教授,我脸不红;叫我作家,我脸会红,因为我只能算是作家票友,哪有资格当作家主席。”特别是到了新世纪,季老被许多人尊重,并被人奉为中国大陆的“国学大师”“学术泰斗”“国宝”。对此,季老在他的《病榻杂记》中力辞这三项“桂冠”:“我对哪一部古典,哪一个作家都没下过死功夫,……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独占‘国学大师’的尊号,岂不折煞老身!我连‘国学小师,都不够,遑称‘大师’!”“我一直担任行政工作,想要做出什么成绩,岂不嘎嘎乎难以哉!我这个‘泰斗’从哪里讲起呢?”“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
      ……
      在我的眼里,如果说季老的学术成就是巍峨的大山,让人高山仰止却难以攀登,那么,季老的散文则是这山中的瀑布和泉水,让你在淙淙的流水中体味到清冽的艺术享受和丰富的人生感悟;如果说季老的学术成就是那山中高大的树木,让人难以接近、无法触摸,那么,季老的散文就是这山坡上脚底下连片开着的美丽花草,让人美不胜收、流连忘返又可随意采摘。我喜欢读季老的自传体散文,如《我的童年》《我的中学时代》《赋得永久的悔》《留德十年》《牛棚杂忆》等,那一笔笔写下的都是季老从童年生活到解放后几十年来的生活遭遇和感受。其中最打动人的是那感人的亲情,尤其是《赋得永久的悔》,是我至今为止读到的怀念母亲的最感人的文章。我喜欢读季老的回忆悼念师友类的散文,如《回忆陈寅恪先生》《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怀念乔木》……正如季老在《回忆汤用彤先生》开头所写:“过去几十年的忆念,如云如烟,浩渺一片。但在茫茫的烟雾中,却有几处闪光之点,宛如夏夜的晴空,群星上千上万,其中有大星数颗,熠熠闪光,明亮璀璨,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晶莹如在眼前。”文章中提及的现代最卓越的学者、文艺家如朱光潜、胡适之、俞平伯、沈从文、吴作人等不下二十人。季老对老师、对朋友的怀念文章亦是他散文中的精华部分,可以说这是季老的另一种回忆录,从中可以见到季老的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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