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擦肩薄荷赫连大结局

时间：2019-02-21 03:22:15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白茫茫的雾气不断向我袭来，雾气中似有一只蝴蝶扑扇着翅膀。绚丽的罂粟从雾气中不动声色地靠近我双腿，接着，一条黑色的藤蔓缠住我的双腿，它的刺割破我的皮肤，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在黑色藤蔓上喷洒出黑色的玫瑰……
　　啊!
　　床边的手机震动起来，及时把我从梦中拉了回来。摸到手机，看了下，是骆。头用力往枕头上一靠，抓了蓬乱的头发，我胡乱穿上衣服，溜出了家门。
　　入夜，整个村庄像中了催眠术一样，静静地。河边的大樟树下，一点红色的光迹忽明忽暗。我快步走上去，拍了拍骆的肩膀，问，这么晚了，叫我出来有事吗?
　　骆搭着我的肩，慢悠悠地穿过几条横七竖八的巷子，形形色色的房子与我们一次次地擦肩而过，终于，骆停在了一个屋檐下，痴痴地望着一扇透着微光的窗户，嘴角慢慢上扬，然后笑着对我说，那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的家。
　　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夜晚，借着残留的月光，把灯火阑珊的村庄变成了骷髅城堡一样死寂。微弱的灯光透过雾霭，在对面墙壁上留下半黄的光晕。
　　我用手扶了扶镜框，试图看清那女孩子的样子，却只能得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你又看不到，何必站在这呢?”我问骆。
　　骆说：“她是我的学姐，马上就要高考了，最近总复习到很晚。其实，我只要看着她就好，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读你的书好了。”
　　我把两只手交插着放在脑后，叹了一口气。无药可救。骆似乎没听见，依然痴痴地望着。
　　等到村子里唯一的灯光也熄灭后，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搭着我的肩。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迟了，骆说他不想回去，就在我家睡了。时候虽已很晚了，可骆却依然精力旺盛，两颗脑袋靠在一起，骆向我叙说着她的事。
　　骆说，她是我的学姐，在文艺汇演上认识的，她会弹吉他还有电子琴，如果她是一个女皇，我想，我就是她身边的骑士，会誓死捍卫她的生命……
　　“骆，她知道你喜欢她吗?你不觉得她的完美或许只是你的想象吗?”我问骆，而骆似乎睡着了，回答我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渐渐地也产生了睡意。
　　雾气散去，黑色的玫瑰依然含苞待放，一股浓郁的芳香充满鼻息，如古寺神龛前缭绕的香烟，又似清明坟头烧剩的冥币气味。
　　伸手去碰黑色的玫瑰，却发现玫瑰上有一张很小的脸，粉色的脸颊，蓝色的眼睛，棕色眉毛和卷曲的栗子色长发，还有鲜艳如血的双唇，远观如雕塑般的绝色美女，仅保持了不到五秒，这张脸就变成了一个骷髅，漆黑的背景中一堆白骨，深深的眼窝燃烧着鬼火，然后，化为蝴蝶，飞去……
　　我猛地睁开双眼。
　　晨曦透过窗帘泻下，微光如毒箭刺人瞳孔。黑暗淡去，房间的轮廓渐渐清晰，耳边传来骆平稳的呼吸声，眼前似乎依旧有一只蝴蝶在扑扇，伸手去碰，却又什么也抓不到。
　　骆睡得正香，嘴唇微微上翘。看着骆熟睡的样子，我禁不住想笑。一个男生，却有着婴儿一般的睡姿。
　　等骆醒了的时候，我和他说梦中的美女与骷髅。骆说：“最近你看《蝴蝶公墓》看入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要真的有许愿墙该多好……”骆把手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骆又开始陷入幻想了。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过着，骆也经常隔三差五地去守护那一抹微光，却从来不说什么，只是痴痴地望着，静静地守护着。
　　离高考还有两个星期的某天，是那位学姐生日。骆拉着我逛了一下午，终于在黄昏时分选中了一个风铃。八根金属管中悬挂着一条樟木做的鱼，鱼说：No matter what will happen in thefutta"e。骆在金属管内壁刻下：茹，只要看着你就好。八个字，歪歪扭扭的像虫一样趴在金属管上，我笑骆庸俗，骆却笑着说我不懂。
　　那晚，轻似梦的月光给万物披上薄如纱的银装，发绿的河水似乎停止了流动，转而沸腾起来，气泡不断冒出，如一只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我和骆游荡在巷子里，路灯之间的距离总是那么近。骆镇静的脸上现出喜悦的神情，拿着礼物的手还在颇抖。不远处，微弱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在空气中留下几淡黄。我照骆所说，把礼物挂在学姐家的门把上，按了门铃，装作悠闲，慢悠悠地晃到暗处，而骆却拼命地向我打手势，示意我快点。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白领感觉的女子，一袭白衣。她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拿起礼物后，又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转身静静地关上门。骆说：“就这女孩，漂亮吧。”而我却觉得这女孩很眼熟，努力翻寻着我的记忆，就像英语考试时看到熟悉的汉字仔细地想对应的单词一样，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晚，我似乎着凉了，回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见到枕头，就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亲切感油然而生，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有蝴蝶在围着我转，想伸手去碰，却沉沉地睡去。
　　一条青石板砌成的台阶，从远方一直延伸到脚下。我试着踩上第一步，青石板发亮了，接着突然消失，而我则作着自由落体运动。
　　就这样无止境地下落，直到脚下出现强烈的白光。白光卷起漩涡，将我从空中吸出去，重重地摔在一片罂粟花丛中。这里有一大群的蝴蝶，美女与骷髅，像蝴蝶公墓，不过这里没有许愿墙。一群行人，如僵尸般行走，着，戴着白色面具。有人向我走来。却有蝴蝶翅膀般的轮廓。一眨眼，那东西已站在离我不过一尺的地方，粉色的脸颊，蓝色的眼睛，卷曲的长发，她的样子与学姐一模一样，却挥着一双硕大的蝴蝶翅膀，翅膀上嵌着两个眼窝里冒着鬼火的巨大骷髅。
　　她用手托住我的脸，红艳艳的嘴唇，靠近我的耳朵，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身体，说，这是你记忆的花园，这里的人是你曾认为完美可本身并不完美的人，你用你的血肉给他们增添了一双翅膀，想让他们变得完美，却起不到什么效果。
　　黑与白的花瓣交叉着随风而起，悄悄地带走她，行人全部变成了一只只美丽的美女与骷髅，飞翔于花丛中。美女与骷髅，希望与绝望，远古的声音如寺庙里的古钟骤响……
　　我猛然惊醒。
　　打开电脑，习惯性地打开空间，一张美女与骷髅的图片蹿出，电脑死机了。“该死”，我埋怨着重启了一遍。
　　六月的光阴，弹指一挥间，转眼已接近尾声。校同里梧桐长得格外茂盛，却难逃被剪枝的命运。大片的墨绿色树叶随着枝干与曾经的家擦肩而过，毫无预兆。
　　学期结束的那天晚上，骆向那位学姐表白了，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骆用力地将礼物扔了出去，玻璃制品与大地发出清脆的接吻声。我站在暗处，邪笑了一声，说：“装什么清纯。”
　　骆那晚很伤心，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份感情。他含糊着说：“她说她高中不谈恋爱……”我拍了拍骆的肩膀，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可心里却扭曲地想着，活该，肯定没结果的事却偏要坚持。
　　我搭着骆的肩膀，回了家。骆从冰箱里取出了几瓶啤酒，开了盖就狂灌自己。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唯一能做的只是帮他开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陪他一瓶瓶地喝下。呛喉的黄色透明液体流入喉咙，让我想吐，却又不反抗地咽下去。
　　我问骆：“为了她，你至于这样吗?”骆说：“你不会懂的，让我伤心的只是因为这一切全是我一厢情愿，自认为我了解她，却全然不考虑她的想法……”其实骆并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位完美女神和我的一个学长分分合合好几回了。
　　大约过了10天左右，骆说他不读书了，太累了，已经决定去打工了。骆的学校是一所职校，所以骆去打工是迟早的事，我并没有太多吃惊，只是想不到这么快。
　　骆上火车前，拍拍我的肩说：“我挥霍时光，浑浑噩噩地过了10年学生生涯，第一次认真学习付出第一份感情，却只是一厢情愿。你能抓住却未抓住的是机会，你想反抗却反抗不了的是命运。命运这东西，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你要加油。”
　　面对骆，我只能沮丧地笑了笑。
　　过了好久，有一天，骆发了一个邮件给我，机会一次次地与我擦肩而过，我想我是为了等待我的命运。
　　校园里的梧桐长得更加茂盛了，新枝叶肆意地在风中摇摆。我想，我的命运，它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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