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故事|说故事

时间：2019-06-02 03:27:27　来源：柠檬阅读网本文已影响人

　　土匪（之一）　　　　老头说，储家松是给土匪打死的。　　储家松是储家屯子上最有钱的人，他有上千亩地，还在镇子上开着布庄、豆腐店、染坊。　　他家还养着七、八个兵，有十几条快枪。他家围墙砌得有两人高，搭上梯子才能爬上去，四角上有炮楼，炮楼上有兵放哨。老头说，没有钱，那年头谁养得起兵，又要兵干什么？
　　那一年正月十五，那些兵都回家团圆去了。当然，那些兵都是本地人，正月十五回家过也是常理。就在这天后半夜，强盗打进了储家屯子。储家松的炮楼和院墙被攻破了。说真的，那些强盗就是冲着老储来的。强盗早就想来了，只是害怕老储有兵有枪。现在，老储把兵放了假，强盗找着了机会。老储可能是想，强盗也要过正月十五的。
　　院子四周都是人，枪声响成了一片，人声吵成了一片。后来，枪声停了，人声和枪声都进了院子。
　　老储躲在厢房的窗下，手里拿着一把铁戒尺。强盗进了院子，强盗进了房子，强盗们在搬动他的东西，他都听得见。这时，一个强盗推开了他头顶上的窗子。强盗探头向窗子里面张望。强盗探头看的工夫，老储一尺打过去，打破了强盗的头。愤怒的强盗捂着打破的头，发现老储拿着铁戒尺躲在窗下。强盗抬手一枪，老储的脑袋就开了一朵红花。
　　 “老储为什么不用枪呢？”孩子问，他记得老头说过老储家是有枪的。
　　“他家是有枪，有十几条快枪呢！”老头说，“兴许，老储不会用枪吧！”
　　孩子不满足这个答案。但要听下面的故事，就不吱声了。
　　老头继续说，强盗一抬手，一枪，就把老储的脑袋打开了花。你们知道，强盗的枪法是很准的。那天，强盗们抢走了许多东西，是用大车和船装走的。没有杀一个人，除了老储。谁叫他用铁戒尺砸坏强盗的头呢！
　　“他应该用枪打强盗的头，那样，强盗就会被打死了。”孩子说。
　　“那天，有很多强盗。老储就是打死了那个强盗，他还得死。”老头说。
　　孩子不再争辩。他还要听下面的故事。
　　老头说，没有故事了，老储给一枪打死了。
　　
　　土匪（之二）
　　
　　老头说，过大冬前一天，强盗进了镇子。
　　强盗是装成赶集的人混进镇子的。进了镇子，一声枪响，他们就一起动手，开始打劫。镇上的人家和店家，吓得都关起了门。赶集的人，也都躲得一个不剩。他们抢了唐家的布店、陈家的米店、李家的首饰店。抢洋钱，也抢东西。不过，抢的都是几个有钱的铺子，看来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后来，镇上的保安团来了。街上也没有别的人，强盗就和保安团对着开枪，像东街上和西街上两群孩子玩打仗似的。这些保安团，是镇上的商会养着的，土匪来了，保安团肯定要出来打土匪的。保安团向土匪开枪，土匪也向保安团开枪，枪声响得像过节放鞭炮一样。
　　这些土匪是从海上来的，可能是想抢些东西回海里过节。“大冬小年”，这也是大节气。再说，要过节了，镇上的铺子生意都好，洋钱自然多。于是，强盗就在过冬前一天进了镇子。这些强盗可不是当地土强盗，当地的土强盗是不敢进镇子抢劫的。这些强盗多是外地人，住在海里的船上。他们人多，枪好。一个个又凶悍得很，不要命的，保安团最怕这样的强盗。
　　强盗带着东西，边打边撤。
　　老头说，这些强盗能打“滚地枪”。什么叫“滚地枪”？就是在地上一边滚，一边打枪，他能打着别人，别人却不容易打着他们。喏，老头说，就像电影里那样。老头做了一个姿势，他知道他是打不了“滚地枪”，姿势也就做得很简单，简单得有些马虎。其实，他也就是比画一下。不过，孩子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孩子脑子里就有了一幅画面，他想，那些强盗真是不简单。他在心里希望这些强盗都能逃走，保安团一个也抓不着他们。从连环画里，他知道保安团一般都是坏蛋，专门抓共产党和游击队，抢人家的香烟、瓜子，吃饭不给钱。当然，这些打强盗的保安团算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心里还是拿不准。不过，如果这些本领高强的强盗给打死了，或者给抓住了，他心里还是会难过。后来呢？老头知道孩子会问“后来呢”，因此，他没有等孩子问，就说了。后来，强盗跑出了镇子，上了马车。强盗们早在镇子外面准备好了接应的车子。强盗们带着东西，跳上马车，跑了。保安团没敢再追，他们怕强盗们有埋伏，再说，他们还得回镇子料理后事。强盗打死了三个保安团，据保安团说，强盗也给打伤了一个人。
　　孩子很想知道那个打伤的强盗是谁，是个一般的强盗，还是强盗的头领？如果是头领，是大头领，还是二头领？他想，老头一定不知道。老头又不是强盗，怎么知道谁是头领，谁不是头领呢？
　　“保安团是好人，还是坏人？”孩子终于问出了他的问题。
　　“保安团？瞎，就是保安团呗，当兵、吃饭、打仗，什么好人、坏人的。”老头说。
　　“强盗是好人还是坏人？”孩子又问。
　　“强盗？”老头说，“强盗抢别人的东西，自然是坏人。”
　　孩子有些失望。
　　责编：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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