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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里森小说中宗教空间的叙事分析】 特穆拉莫里森

    时间:2019-05-15 03:24:57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妮·莫里森是当代美国文学研究中的焦点和热点之一。她的小说作品蕴涵着深刻的主题思想和丰富的人物形象,体现作者高超的叙事艺术,为美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值得注意的是,莫里森的小说创作恰逢20世纪后半叶以来各种批评理论相继兴起的作出时代,因而批评界对其作品的整体评价和诠释一直处于发展变化之中。神话一原型批评、女性主义批评、文化批评、生态批评以及多角度多方法的交叉研究无不为莫里森研究拓展了广阔的空间。然而,从叙事学角度分析莫里森小说宗教空间的资料还很鲜见。
      事实上,莫里森的小说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文本中与宗教密切相关的空间意象或场景描写有力地体现出人物之间的社会权力关系。因此,富于隐喻色彩的宗教空间兼具抽象性和具象性。抽象的宗教空间体现在个体人物内心的宗教信仰、代代传承的宗教思想、宗教意识及其对人物言行的规约作用;具象的宗教空间体现在《圣经》、诗歌和音乐等物质载体和教堂等宗教空间意象。各种宗教空间往往相互交织,总是或多或少带有一些神秘虚幻、亦真亦假的色彩。总体而言,莫里森小说中的宗教空间可分为三类:(1)虔诚的祈祷和激情的布道;(2)神秘的出生与离奇的死亡;(3)日常言语行为中的宗教信仰。
      一、虔诚的祈祷和激情的布道
      对宗教人士而言,祈祷和布道是最为重大的两项宗教活动。对于小说叙事而言,莫里森小说中虔诚的祈祷和激情的布道有力地推动着作品主题的深化和人物形象的塑造,更对宗教空间的构建发挥了重大作用。
      在《最蓝的眼睛》中,当佩科拉目睹父母凶狠地相互厮打,可怜的黑人小姑娘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双眼向上帝祈祷,祈求让自己消失。每次祈祷时,佩科拉都能够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慢慢消失,唯一不变的是眼睛。既然眼睛无法消失,佩科拉就想通过改变眼睛的颜色来改变眼睛看到的画面和场景。于是,她开始持久而虔诚地向上帝祈求一双蓝色的眼睛,以便改变自己的生活际遇,得到同学和老师的认可,得到父母的疼爱。“每到夜晚,她就祈求得到蓝眼睛,从不间断。她充满激情地祈祷了整整一年。”不过,佩科拉的虔诚并没有得到预想的效果。她对蓝眼睛的渴望注定无法得到满足。
      佩科拉持久而热烈的祈祷没有得到上帝的回应,《所罗门之歌》中老梅肯整夜的祈祷也没有得到回应,难产的妻子依旧离去了。是否因为他们的要求超过了上帝的能力范围,抑或上帝是白人,听不到黑人民众的祈祷?莫里森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在《宠儿》中浓墨重彩地表达了爱的主题。
      《宠儿》中最阳光的片段之一是“林间空地”上充满激情和仁爱的布道场景,其主持人是曾在黑人同胞中享有极高威望的贝比·萨格斯。在荒野中这一片狭小的空地上,萨格斯用她从生活中得到的智慧和一颗伟大的爱心,宣扬她为自由和爱谱写的瑰丽篇章,号召黑人同胞热爱自己的肉体。由于奴隶生活摧毁了她的双腿、后背、脑袋、眼睛、双手、肾脏、子宫和舌头,贝比·萨格斯什么都不剩了,唯一能做的是靠心灵谋生。
      每个星期六的下午,贝比·萨格斯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默默祈祷,而人们在树林里默默地等待着。等祈祷者将手中的拐棍放下来,一切就绪,林间空地的活动就开始了。在贝比·萨格斯的呼喊吩咐之下,先是孩子们从树林里跑出来,大声地笑给母亲们听。再是男人们从树林里鱼贯而出,在阳光下跳舞给妻儿们看。接下来是女人们为了活着的和死去的人尽情嚎哭。每一群人轮流扮演着大笑、跳舞和哭泣的角色,直到筋疲力尽、撕心裂肺。在随之而来的寂静中,贝比·萨格斯就向大家奉献她那颗伟大的心。她用充满激情的布道式的语言呼吁大家热爱自己的肉体。因为在奴隶主的种植园里,黑人的肉体得到的只有奴役和酷刑,所以在此处,大家要做的是强烈地热爱自己的哭泣、欢笑和在草地上赤脚跳舞的肉体。贝比-萨格斯告诉大家应该热爱双手、双脚、眼睛、嘴、背、肩膀和臂膊,热爱肝、肺、子宫和私处。最最重要的是要爱自己的心,因为这是一切价值所在。当语言难以表达内心的想法时,贝比·萨格斯站起来,在阳光下跳舞,用扭动的臀部舞出爱的宣言。
      “林间空地”上的布道是蓝石路社区民众的集体活动,为黑人们的灵魂带来新生的力量。即使在萨格斯放弃布道之后,这一活动仍然鲜活地存在于众人的记忆中。对塞丝而言,树林中那一小片空地一直是她记忆中的绿色圣地,弥漫着植物的蒸汽和莓子的腐败气味。更为重要的是,她需要萨格斯的声音和手指,用来疗救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创伤,以便开辟新的生活。于是,她带领两个女儿再次来到林间空地,去祭奠黑尔,去感受萨格斯的爱和教导。坐在萨格斯布道的石头上,塞丝再次体验到当年的气味和声音。至此,“林间空地”上的布道跨越了时空的界限,赋予作品鲜活的宗教意蕴。
      二、神秘的出生与离奇的死亡
      莫里森小说中存在大量神秘的出生和离奇的死亡事件,赋予作品浓厚的神秘色彩。例如,《所罗门之歌》中小说人物的神秘出生、鲁斯刚种下去的花马上就盛开、弗吉尼亚男人从厨房里的悬崖上摔死、奶人的曾祖父会飞并飞回了非洲;《柏油娃》中雅丹在沼泽地看到的女人、骑士岛上被渴望灼瞎了眼睛的骑士们、清醒着的雅丹在罗莎房间里看到死去的黑人妇女;《宠儿》中鬼魂以肉身还阳与活人共处一室,甚至诱奸一个大男人;《天堂》中康尼步入他人体内进行救赎;等等。这些颇具神秘色彩的事件往往被评论界认为是作者继承黑人文学传统的一种表现,或被当做是魔幻现实主义在小说中的具体表现。考虑到这些事件所产生出来的社会关系,读者不难发现,小说叙事中这些神秘事件在构成文本中超自然的神秘氛围的同时,也构成了抽象的宗教空间,更表现出当事人的宗教观念和人生态度。
      《所罗门之歌》中的彼拉多是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传奇式人物。人们认为她与众不同是因为她的肚皮和后背一样光滑。与彼拉多没有肚脐眼的事实同样匪夷所思的,是她那不可思议的出生。无论是在梅肯的记忆中,还是在彼拉多自己的讲述中,当年那个黑人小姑娘的出生都令人难以置信。彼拉多出生时,比她年长五岁的哥哥梅肯也在场,所以他清楚地记得所有的细节。他不仅看到了母亲的腿瘫下来,也看到了接生婆的眼神。他和大家一起听见了小婴儿自己从母亲的身体里逐渐拱出来,看到她拖出了自己的脐带和胎盘。当彼拉多向鲁斯讲述自己的过去时,她也明确表示在自己降生以前母亲就死了:“她先死了,一分钟以后我才生下来。但是当我呼吸空气的时候她已经死了。”神奇的降生带来了神奇的结局。“那新生婴儿的脐带剪掉以后,脐带根部萎缩、脱落,没有留下一点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于是,彼拉多那光滑、硬梆的肚皮便和她的后背一样了,她成了一个没有肚脐眼的人。但是,一直照顾她的梅肯和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不正常。当17岁的梅肯意识到妹妹的这种状况不正常的时候,兄妹两个已经无可挽回地决裂了。当彼拉多自己知道这不正常时,她遭到的是周围人的遗弃。根据彼拉多自 己的讲述,她曾和一群季节工一起待了三年,帮人家收割庄稼,学会了很多东西。当那个和她睡觉的小男孩说出有的人没有肚脐眼时,所有的人都翻起了白眼。大家都认为正常出生的人都有肚脐眼。既然彼拉多没有,大家便认为她不是上帝创造的,从而感到恐惧和怜悯。无奈之下,这群善良的人给了她一笔可观的钱,让她不至于生着气离开。
      从小说叙事来看,彼拉多没有肚脐眼的事实在小说中先后出现了14次,这种多角度的重复一方面强化了叙事本身,另一方面使得整个故事笼罩在一种浓厚的神秘氛围之下。第一次是在小说第31~32页中,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烦乱中的梅肯在黑暗中受到歌声的吸引,站在彼拉多家门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妹妹的出生和脐带剪掉之后痕迹的消失。第二次是在小说第42页,少年时期的吉他和奶人第一次进入彼拉多家时与彼拉多本人的对话,吉他的问题和彼拉多的回答印证了周围人的猜测,肯定了彼拉多是个没有肚脐眼的女人。第三次是在第109~110页,当丽芭的男朋友来问她要钱并打了她的时候,围观的邻居们认为他非常不应该要属于彼拉多的东西,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彼拉多不仅从来不麻烦别人,而且乐于帮助任何人。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愿意相信彼拉多因为没有肚脐眼而拥有惊人的法力:能从五十码开外放一把山火,也能把一个人变成一棵煮熟的甘蓝菜,这种超自然的魔力并没有得到证明,但体现了大家对彼拉多的敬畏。在第160页连着重复了三遍彼拉多肚脐眼的缺失。在得知奶人遭到被自己始乱终弃的哈加尔追杀后,鲁斯来到了彼拉多家里。她想到自己对彼拉多的怕,想到了彼拉多“……那非常、非常光滑的、没有汗毛、斑疤和皱纹的肚皮”。不同于别人的道听途说,鲁斯对彼拉多肚脐眼的缺失是亲眼所见,她曾看到那个“应该长肚脐眼却没有长的地方”。因此,鲁斯对此并不害怕,但觉得“对于一个没有肚脐眼的女人你即使不怕,也肯定会对她认真对待的”。与这六次出现在他人感觉中不同的是,接下来的四次都出现在彼拉多对自己往日生活的讲述中。对于人物塑造而言,没有肚脐眼的事实使得彼拉多与众不同,也为她所具有的神奇魔力找到解释的依据。更重要的是,这种多角度重复叙事加强了彼拉多形象的丰满度和可信度。
      三、日常言语行为中的宗教信仰
      非洲传统宗教认为,一个人只要愿意就不会死去。而且,他们崇拜鬼魂,认为鬼魂是脱离了肉体的灵魂,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拥有同人类一样的欲望。在《所罗门之歌》中,我们看到死者的灵魂无所不在,生者与死者可以自然、自由地对话交谈。亲眼看到父亲被打起五尺多高的梅肯和彼拉多兄妹,在逃亡的途中总是看到父亲在自己的周围。在黑夜降临之前,他引导自己的儿女找到了过夜的山洞;在阳光下,他赫然出现;在彼拉多遭遇挫折孤独无助时,他悄然而至,或是靠在窗边,或是坐在床边,鼓励她大声地歌唱,给她心灵的慰藉。当她询问哥哥的去向时,彼拉多清晰地看到父亲摇头。正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使得彼拉多深信,一个人只要愿意就可以不死。鲁斯也坚持认为她的父亲是自己选择死去的。在孤独中,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父亲的墓地去倾诉,而不在乎这个人已经长眠地下。
      同样,《宠儿》也体现了黑人民众对鬼魂的认识。塞丝告诉女儿丹芙一切都不会死去,即使已经过去的事情也会一直在那个地方等着她。贝比·萨格斯认为全美国的所有房子里都有黑人冤死的鬼魂。斯坦普·沛德和其他的黑人都意识到宠儿是死去的婴儿在向塞丝讨要母爱。当黑人女性同胞一起来到124号驱鬼时,宠儿突然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宠儿留下的是无尽的悬念和一个不可流传的故事。
      此外,人物的言语行为中也透露着他们的宗教思想意识。人物对话中反复出现的“耶稣”“基督”和“上帝”等词语表明宗教思想已经渗入人物的意识深处。被沉重的爱压得不堪重负的“七日社”成员之一在发酒疯时,泪流满面地抽泣着:“……基督啊,你知道。你全知道。是不是它太沉重了?基督,是不是爱太沉重了?你没有看到吗,上帝?你自己的儿子扛不动它。如果它压死了他,你想它会对我怎么样?啊?啊?”波特在上帝面前的哭诉隐约暗示吉他等种族主义者内心的巨大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他们以爱的名义所进行的、以残害无辜为内容的复仇活动。与此同时,波特的这场独白既表达了内心的困惑与挣扎,也表达出了他对上帝的信任和依赖。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圣经》作为宗教空间意象所体现的叙事功能。作为基督教教义的集中体现,《圣经》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耶稣”“基督”和“上帝”是日常对话中司空见惯的话语。圣诞节、万圣节和复活节等宗教节日已经成为生活中重要的庆典,并在作品情节发展中起到叙事时间分节的作用。当《圣经》在小说叙事中反复出现之后,就形成了固定的宗教空间意象,推动小说叙事进程,协助人物塑造,同时深化小说的叙事意蕴。
      《圣经》在《所罗门之歌》中先后出现了14次。第1,2次出现在第20页,第3~5次出现在第22页,第6次出现在第61页,第7~9次出现在第170页,第10次出现在第195页,第11次出现在第240页,第12次出现在第241页,第13,14次出现在第327页。几乎每一次提到《圣经》都与小说人物的名字紧密相连,其中第7~9次是彼拉多根据《圣经》给女儿取名丽贝卡,简称丽芭。第11次是彼拉多为了将对自己实施偷盗的奶人从看守所弄出来向警士所说的话:“圣经上说无论主把什么聚拢来,谁也不要再去拆散——马太福音第二十一之二。”这便改变了奶人对姑姑的看法,“他原以为彼拉多对《圣经》的认识只不过是用它来给孩子起名字,可是她竟然能引用它的章节”。其余9次《圣经》的出现均与彼拉多的名字紧密相连。
      《圣经》与彼拉多名字的关联体现了黑人给女孩取名的传统做法——用手指随便一指。与此同时,《圣经》因与名字紧密相连而承担起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作用。彼拉多出生时,她的母亲已经难产死去,处于精神恍惚和悲痛之中的父亲在《圣经》上寻觅,随便选出在他看来“像是强劲有力而好看的字”,因为这个字中的“一个字母像一棵大树样凌驾于一行小树之上,像是在庇护着它们”。这个一字不识的解放了的奴隶在悲痛中写下了一生中唯一的一个字。就是这个字得到了彼拉多无限的真爱,她将这个小纸条“放进一个小铜盒……串成耳坠挂在自己的左耳垂上了”。在她将这个名字与父亲的尸骨一起埋葬之后,彼拉多倒在了吉他仇恨的子弹之下。这似乎应验了莫里森所说的黑人的名字与自己的命运紧密相连。“假如你来自非洲,失去了自己的名字,麻烦就大了,因为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家庭,你的部族。如果你失去了名字,死后如何与你的祖辈取得联系呢?那才是巨大的心灵创伤。”
      在多达14次的出场中,《圣经》因与名字紧密相连而承担起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作用。与此同时,人物对话中反复出现的“耶稣”“基督”和“上帝”等词语则表明宗教思想已经渗入人物的意识深处。在梅肯回忆彼拉多取名过程的第21~22页,接生婆指出:“……不是船上的领航员,是杀害耶稣的那个彼拉多。没有比这个更不好的名字。”“你不会愿意给这个没妈的孩子起个杀害耶稣的男人的名字吧?”然而,整晚都在请求“基督”救活妻子的老梅肯面对接生婆一再的规劝和“我的基督,发点慈悲”,执意给女儿取了这么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这一做法也影响到了梅肯给自己两个女儿的取名,她们都是父亲的手指在《圣经》上随便一指的结果。
      注释:
      ①[关]托妮·莫里森:《最蓝的眼睛》,陈苏东、胡允桓译,南海出版公司,2005年版,第30页。
      ⑤彼拉多认为父亲叫自己大声地歌唱以便忘却忧伤和烦恼,她按照父亲的教导快乐地生活着。虽然物质上不富裕,却不再有烦恼。然而,奶人南下寻宝之后才发现,老人一直在呼唤的或许是自己妻子的名字“sing”,即“Singing”,意味歌唱,也可以理解为“唱吧”。
      ②③④⑥⑦⑧⑩[美]托妮·莫里森:《所罗门之歌》,舒逊译,中国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64页,第32页,第160页,第30页,第240-241页,第22页,第21页。
      ⑨[美]托马斯·勒克莱尔:《“语言不能流汗”:托妮·莫里森访谈录》,《外国文学》,1994年第1期。
      [作者简介]
      胡妮(1977-),女,江西萍乡人,博士,南昌航空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叙事学和外语教学;黄珊(1976-),女,江西九江人,硕士,华东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外语教学和跨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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