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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少年夏之秋》片段] 1937少年夏之秋读书笔记

    时间:2018-12-25 03:22:34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上部・拾肆・放晴      苏尔瑞教国文和英文,这两门,我都头痛。温同和在的时候,我的国文经常2分,英文稍好,也在3分上下徘徊。我不喜作文,讨厌先生命题,总觉得那些作文题就像数学公式一样死板。什么“何为科学方法”、“论精卫填海”,什么“原日本之所由强”,尤其后一个题目,简直令我咬牙切齿。那次,我交的是白卷,给温同和痛批了半堂课。
      苏先生一上任,出的作文题是“深情”。我一看这两个字,心就软了。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里面没有谁可以让我寄托深情了,我只能写逝去的爸妈写妹妹,写我在梦中对他们寄予的深情。我写到了那个镜子里的房间,我在镜子里看到的最后一幕。写我的忧伤,也写快乐,凉台上的笑,蚂蚁的争战,写我和妹妹在床上摇船。我在作文的末尾说,我寄予深情的人虽然都已远离我而去,但他们都没有离开,仍旧住在我的心里,谁也夺不走。我边写边流泪,泪水打湿了作文簿。
      没想到,我的作文居然被苏先生当做范文在全班宣读了。她一字一句念我的作文,声音柔和,是那种小女孩似的清纯的音色,念到动情处,她哭了。她的哭,带动一些女生也嘤嘤地啜泣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先生当着学生的面哭,相信其他人也蒙了。静默了好一会儿,苏先生才开口说话:“多好,夏之秋让我们每个人都想起自己的亲人。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呢!记住,做文章就一个“情”字。”
      窗外的柳絮在飘。我的心里痒痒的,又是惊又是喜。
      苏尔瑞来了,一切都变了吗?我的心情跟着春天的天空一起放晴了。我变得喜欢上围文课和英文课,更喜欢见到苏先生。
      天气渐渐热起来,苏先生也越来越好看,她穿淡绿色的外国麻纱质地的裙子,发卡换成了墨绿色的,有时候,就用白手绢将头发往脑后一拢,清爽得很。男生女生都爱看她。
      6月头上,苏先生说要带我们全班去佘山郊游。几乎就要成行了,却遭到了赵校长的阻止。说是外面难民成灾,街头饿死病死的穷人不计其数,玩耍的事还是免了为好。苏先生有些失望,但还是带着我们在校内排了一出戏以作弥补。
      我们都是头一回演戏,演的是曹禺的《雷雨》。我居然被挑中演周冲,缨子演四凤,菠萝头演鲁大海,世杭演周朴园……真是有趣极了。演着戏,我们各自的辈分也变了,干脆不叫名字了,世杭硬是让我和缨子叫他“爹”,我们不从,于是好一番吵闹。
      这么吵着,心里却是高兴的,我和菠萝头之间的关系也不知不觉缓和了一些。演戏虽然有意思,但在排演前找道具和服装却费了好一番工夫。按照剧本要求,故事发生在夏季,周冲穿白衬衫和西装短裤,我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我愁眉苦脸地对苏先生说:“我的衣服都过于孩子气,找不到剧本要求的那种。”苏先生说,过一天让我到她宿舍去挑挑看,她的弟弟留了一些衣服在她那里。苏先生轻描淡写地说,我居然热切地盼着了,盼着苏先生尽快让我去她那里试衣服。
      这一天课后,苏先生终于招呼我留下。我跟她去了教员宿舍。
      教员宿舍是一栋青砖小楼,女教员本来并不多,只占了一层。苏先生的房间在最靠东头的一间,紧挨着一个大凉台。这大凉台上,晒满了教员的衣物,翩翩招展着。苏先生领我到房门前站住,
      这是一间长方形的朝北的窄房间。靠墙放一张木架子床,床头搁一张书桌。书桌的样子很别致,它看上去像一个柜子,上半部分是可以开启的台板,下半部分是三只抽屉。台板开启着,背面镶着一面镜子,里侧还有可以放书的格子和放笔墨的小抽屉。桌子的角落里站着一只外国风格的小瓷娃娃,浅黄色的头发,红色的背心,淡紫色裙子上罩着花围裙。见我看着书桌发呆,苏先生在旁边解释说:“哦,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她又拿起瓷娃娃:“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很多年了。”她说着,眼圈红了,幸好,她没有说下去,
      她转过身,打开樟木箱子,从最下面翻出几件衣物,摊在小床上。一件是白棉布衬衣,还有一条是斜纹布的深灰色短裤。她把衣物抖开,朝我伸了伸说:“你试试。”我的面前马上腾起一股樟脑丸的气味。
      我朝左右环顾了一下,讷讷不语。
      “哦,我把你当我弟弟了,我出去,你在里面换一下。”苏先生恍然道。
      我这才大大方方地在里面试起了衣服,等苏先生进来,我已经穿好了。大小正合适。苏先生说:“别换下了,穿回宿舍去吧。记得下回排练时穿来。”
      “你弟弟不穿了吗?”我问。
      “他在上大学,宿舍小,放不下,只好放在我这里了。你先拿去,他还有别的衣服。”
      “我原来也有一个妹妹,如果她活着的话,也该上小学了。”我不由自主道。
      “如果活着,”苏先生困惑道,
      “因为我不知道妹妹是不是还活着。”
      “你……一直想着妹妹吧?”苏先生说。
      “想。不过,我老是觉得她没死。”我接着说了当时没有找到妹妹遗体,以及我经常重复的梦境,“妹妹总也不到我梦里来。我想,她或许还活着,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只要她活着,我哪怕见不到她,也甘心。”我不明白,在苏先生面前,我怎么变成了一个话篓子。
      “也许你猜想的是对的,”苏先生望着我道。
      “什么?”
      “说不定你妹妹真活着,”
      “苏先生,你也这么想?”
      “是,心里有一个念想,总比断了所有的希望好,日子也会过得好一些,不是吗?说不定,某一天,你的念想会变成现实呢!”
      “嗯。”我被说得欢快起来。
      “你来看,”她冲我招招手,从书桌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当我的面翻开,指着上面的照片道,“这是我弟弟。”
      照片上的年轻人,穿长衫,戴一副细圆眼镜儿,很斯文。“他在圣约翰大学英文系上三年级,已经好久没上我这儿来了。”听上去苏先生有几分惆怅。
      为了争取更多的机会走到济华堂附近去,我把邮局里其他一些跑腿的活儿也揽了下来。永安叔夸奖我勤快,为自己带了一个腿勤的徒弟感到高兴。每回表扬我,我都有些害臊,心里发虚。我盘算好,像上次那样硬闯不行,我只有趁路过的机会,多留意济华堂。只要那个傅全真的是药店的伙计,我总有一天能见到他。那个老头儿不搭理我,还有周围的四邻呢,总有认识傅全的吧。
      但半个多月过去,我数次路过济华堂,仍然一无所获。就这样,进入了梅雨季,天气变得阴郁潮湿,每天总要下一场雨。我常常骑车在路上,就被浇个透湿,邮袋里的邮件自然也遭了殃。因此,好几次,都遭人家的埋怨甚至谩骂。
      这天上午,我照例出去送信。骑至外白渡桥桥堍,正要上桥,被前面一辆人力车挡住了。车夫是个瘦小的老头儿,车上坐着一个剽悍的买办模样的人。上桥时,车夫踩不动,只好下来,一手把着车头,一手扣着椅垫拼命拖拽。此时桥下已经候着许多衣衫褴褛的流浪儿,他们争先恐后地抢着到车背后 帮忙推。这时,从车上伸出一只手来,手心里放着几个铜板。那些推车的人赶紧上去抓铜板,争抢之下,有两个男孩厮打起来,一直打到我的面前。
      我冷不丁刹住自行车,但还是被撞了一个趔趄。
      “别打了!”我大叫了一声。
      但他们置若罔闻,推打之下,个高的一个将另一个按在了栏杆上,使其动弹不得。他们闪身而过的时候,我看清了其中一个的侧脸,不禁叫了一声:“菠萝头!”此时,菠萝头正挥拳朝他身下的男孩打去。听到我喊,他吃了一惊,拳头僵在半空。
      “不认识我了?我是夏之秋啊。”我走上去。
      “认得,怎么不认得,”菠萝头将那男孩一推,站在了原地,“怎么,当上邮差了?”他说着,歪嘴笑了起来。
      “对呀,”我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绿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时,正好一个卖烧饼的小贩经过,我顺便买下几个烧饼递给菠萝头。
      他也不推辞,抓起一个。咬了一大口。
      我将自行车推到一旁,和他靠在桥栏杆上说话。
      “你可有世杭的消息?”这是我最想知道的,“我给了他家里的地址,他说安定下来就和我联系,但至今没有联系我。”
      菠萝头用力将嘴里的烧饼咽了下去,才空出口来和我说话:“你算问对人了。”
      “快告诉我。”我欣喜道。
      但他并不急着回答我,开始吃第二个烧饼。直到第二个烧饼下肚,他才定下心来和我说话。
      “你也只有来问我,我混了大半个上海滩了,”菠萝头得意地说,“就在上个月,我碰到世杭了。上海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
      “他在哪里?”我打断他道。
      但他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冲我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摊开,意味深长地朝我微笑着。我心里一阵不适,刚才涌上心头的亲切一下子退去了。我摸了摸裤兜,摸到一张纸币,便交到他手中。菠萝头收起了手,放进裤袋,这才继续若无其事地和我搭话。
      “我在半路遇见他的。他说,他在给一个外国人当仆人,你想得到吗?这小子交红运了,居然现在会说几句洋文。”
      “那他现在住在哪里?”
      “我想我不会去找他,也就没记地址。不过,大概地方我是记下了,那个洋人住在贝当路上的毕卡第公寓……”
      我不记得是怎样和菠萝头告别的。我们没有相约再见。我重新跨上自行车,俯冲似的下了外白渡桥,汇入人海。前方乌云压顶,又一场倾盆大雨就要下来。我奋力骑着,希望能早点回到邮政大厦,躲过这一场豪雨,刚到大厦门口,豆大的雨点便砸在头上,我下意识地猛回头,吃惊地发现后座上的邮袋不见了,而那邮袋里,还有数封我尚未送出的信件。
      我说不清楚邮袋是半途丢了,还是给人偷去了,只能沉默地低头站着,听永安叔数落。他说他做了几十年都没有丢过邮件,更不用说连同邮袋也一起丢了。
      “简直是笑话!”永安叔用他的本地口音反复念叨,真让我无地自容。
      “你的过错,我可以替你担待下来。不过,我不能保证你能继续做下去……”永安叔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点点头,默默地脱下穿了不到一个月的邮衣,我走出邮政大楼的时候,依依不舍地回过头看它,它是那样庄严、遥远。我感觉自己是倒了大霉了,不过,还是暗自庆幸,我毕竟在里面呆了一个月,我轻易地来到这里,又轻易地离开,就像做梦一样。
      苇月的话
      
      这本《1937,少年夏之秋》的封面像一块沾满了花瓣草屑的橘黄色的旧棉布,一个少年的剪影落在上面,渍出不规则的花边。
      70年前的上海,充满生机也充满动荡,充满活力也充满不安、主人公夏之秋与父母和妹妹住在一栋三层的石库门房子里。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有些调皮又有些任性。有父母和女佣阿香的宠爱,有妹妹夏之冰的依恋,每天能吃到美味的零食,还可以偶尔装病不去上课……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没想到一枚炸弹从天而降,把他的生活炸得四分五裂、百孔千疮。父母殁了,妹妹不见了。舅舅一家过来接管房子,把他送到了郊区的普仁学校寄宿。一下子从殷实人家的少爷变成连饭也吃不饱的孤儿,在学校要受恶同学的欺负、凶老师的责骂,回到家还要看舅舅舅妈的白眼,少年夏之秋该怎么办?他能接受这种巨大的落差和变化吗?少年夏之秋会永远记住1937年的这个夏天,他的一生从此改变。
      下面苇月为你选取了夏之秋在普仁中学受到苏尔瑞老师关照喜爱的一段和普仁中学解散后与恶同学菠萝头重逢的一段。成长的坎坷也许没有相似之处,孤独的原因有可能并不相同,但在这一段殊途同归的旅程里,责任与信念最后会使得每个少年的肩胛都变得厚实。遥遥地隔着70年的时空看过去,你会发现,夏之秋的心,其实离你,离我,都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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