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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画当年武大]漫画武大新传

    时间:2019-03-21 03:32:26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那是1942年秋季,正当抗战末期,我毕业于柳暗花明、绿草如茵的成都华西协合高级中学,考取了昆明的西南联合大学师范学院史地系、四川大学师范学院历史系、武汉大学文学院哲学系等三所学校。我的两个姐姐都是师范学校毕业,从事教师工作多年。她们极力反对我再去学师范,力主我入武大,于是我就进入了母校的哲学系。
      武汉大学当时早已西迁乐山。乐山是川西小城,经过日寇飞机的轰炸,更显荒凉。校本部和文法学院设在城中心文庙,对面是月珥塘新生宿舍。我第一年即住月珥塘宿舍。教室和宿舍均因陋就简。宿舍是大开间,上下两层铺位挤满了人,连自习室也没有,夜晚同学们大都半躺床上或坐在床沿上温习功课。上铺的同学下床时每每踹着下铺同学的头,所以须得特别小心。白天没有课时,多半都挤在图书馆看书,或者去附近茶馆找一个清静的座位备课。第二年起,我迁入兴发街的第五宿舍,被同学们戏称为“黑宫”。那是一间特大的寝室,床铺首尾相接,上百人挤在一起,可算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了。屋内没有窗户,黑黝黝的,白天也要开灯才能看清人影。宿舍不但有老鼠,而且有蛇。据说,大梁上曾有一条大蟒蛇,掉在同学的床铺上,被一个广东籍的同学捕捉来当了美餐,可见其年久阴湿了。自习室倒有一间,安放着两排长条桌和长凳,学习时简直是肩挨着肩,稍不注意就会撞着邻座的手脚。而伙食也特别差,同学们多数是沦陷区来的,即使是川籍同学,富裕的也不多,学校不收学费,还分别情况,发给甲乙两种贷金作为伙食费,但是金额不多。每餐多是豆芽、青菜、萝卜等小菜,大约两周之久才打一次“牙祭”,尝一点肉味。米饭质量更糟,倒掺了一小半谷子和砂子,有时还有霉昧,大家叫它为“八宝饭”。身体弱的同学常有胃痛呕吐发生。有的因此得了肠胃病。那时生活条件之艰苦,也可以想见了。
      由于师长的熏陶和山川的灵秀之气,母校师生的勤奋、清贫而又好学蔚为一时风气。假如一一道来,当时在校诸君都能如数家珍。记得外文系教授缪朗山先生,初来母校讲学,首开俄语课程。开讲的第一天,文庙的小教室早已爆满了系内系外的同学,只得临时改换一间大教室,然而还是容纳不下众多向隅的听众,最后再改在老霄顶的大礼堂,也还是座无虚席,盛况空前。据说还有校外闻讯赶来的旁听者(后来改在高西门外的三育教室)。缪先生光秃秃的头顶,架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但两眼炯炯有神,声如洪钟。他教学也别开生面,不首先从教字母入手,却在黑板上大书俄语“同志”一词,教大家反复高声朗读,并讲“同志”在英语是什么字,法语、德语、意大利语中又是什么字。接着就教读几句日常简易的俄语问答。课堂上热气腾腾,同学们莫不极感兴味。
      哲学系的教授中应当首先提到张颐先生。先生曾留学英德两国,荣获双重哲学博士,是大名鼎鼎的康德、黑格尔专家,有“东方黑格尔”的美称。先生主讲“西洋哲学史”,是系里的重点课程。他五短身材,身体有些发福,平时总是一袭布料长袍,秋冬季则加上一件玄色马褂,脚穿软底皮鞋,举止雍容大度,优雅端方,但却平易近人,没有丝毫洋学者大名人的架势,一望而知是传统士大夫学人的本色。先生上课认真,从不缺课或迟到早退,讲课时深入浅出,而析理精辟,旁征博引,听者折服。先生虽然胸藏万卷,学识渊博,却绝不自炫高深,更不尚浮名,不慕荣利,述而不作,故没有著作传世。先生号真如,晚年皈依佛学,融汇东西哲理,卓然而为一代宗师。我自悔当时少不更事,心有旁骛,沉醉于向往的学说,分散了太多的精力,以致未能专注于先生的教诲,如入学术宝山,空手而归。但先生当时的一些教诲,至今我依然记得。他说:“我思故我在,这是笛卡尔的名言。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思想,是独立思考判断,不可盲从。我们要有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的执著精神。”“学历史,知人论世,必须看到它的变化发展,看到一个方面是不行的,而要看到各个侧面,甚至它的反面。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不要相信什么绝对真理。人的一生都应不停止对真善美的探索。”这些训诲,我当时还不能全然领悟,经过时间的推移,阅历渐多,才深切感到先生教诲的分量,受益匪浅。
      最使我难于忘却的是讲授“论理学”(逻辑学)的胡稼胎先生。他似乎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没有籍籍的名气,也缺乏显赫的背景,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教授。他的外表古朴,布袍布鞋布袜,偶尔还戴一顶瓜皮帽。他的脸色凝重,近于严峻;讲话地方口音很重,显得不甚流畅,真有点“刚毅木讷”,悲天悯人的样子,活像一个乡间的老学究,是道地的“土教授”。稼胎先生讲伦理学,其实都在宣扬孔孟之道。他把孔夫子作为伦理的化身,认为孔学是齐家治国、待人接物的至高学问,孔子也就是天地间唯一的圣人。我那时年少自负,不自量力,上课时还不免故意向稼胎先生辩难,以至有一两次还顶撞了先生,弄得场面颇为尴尬。但先生毫不动气,总是耐心教导。……至今思之,我对先生不能不肃然起敬。我早已过了耳顺之年,常生浮生易逝、人海苍茫之感,为了求得心地平安,我不禁时时回忆起我的大学时代,我那些值得追怀的老师和同学。那个年代虽然清苦,但却纯洁、真挚、温馨,充满人情味和希望。人生能再么?让我重温一回青少年时期吧!
      (选自《珞珈》第118期,有删节)
      心灵物语
      现今提起武大,凡是到过的人没有不称赞其风景秀美的。它依珞珈山而建,校园里遍植花木,“春天去武大赏樱花”已成为武大的标识。但作者就读武大的时候,正值抗战时期,武大已搬离原址,远迁至四川乐山。当时的物质条件极其艰苦,但学生们却能人人发奋学习,安之若素,甘之如饴。这是因为武大有一批淡泊名利、一心向学的饱学之师。他们的言传身教,给了学生们莫大的鼓舞和力量,使得莘莘学子能以苦为乐,清贫好学之风在武大蔚然兴起。正所谓大学之大,是大师之大也。好的老师是一所大学的精神盾牌和灵魂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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