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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随心转 境由心生是什么意思_境由心生,以物观我

    时间:2019-05-15 03:24:46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张岱《西湖七月半》历来被认为是晚明小品文的代表作,其西湖月夜不赏景而看人的独特视角,写景状物贴切自然的文采以及人物描写活灵活现的生花妙笔,留给后人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笔者从探索张岱写作的意图出发,认为张岱此文绝不仅仅是触景生情的即兴之作,而是对自身生活过往的追忆,通过文章将自己的生活进行客观化的写照。理由在于:自6世纪佛教传人中国之后,中元节便由原来对民众无足轻重的日子变成祭祖上香的重要节日,这一天西湖之上的人们绝对不止五种,何以张岱单列此五种人来进行观察和描述?根据人际知觉的投射倾向特征,人对他人的知觉包含着自己的东西,人在反映别人的时候常常也在反映着自己,而这种反映又往往是不自觉的。根据张岱出身仕宦世家,少为富贵公子,精于茶艺鉴赏,明亡后不仕,入山著书以终的人生经历,有理由认为《西湖七月半》(下面一律简称《西》文)之所观五种人是张岱人生轨迹的写照,“我手写我心”故而能够如此传神,令人难忘。下文将根据《西》文章标题和内容进行分析,以佐证上述观点。
      一、关于文题的分析
      西湖美景,天下共传。唐宋以来,许多文人骚客留下诗文赞叹,如“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唐白居易《春题湖上》)“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宋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张岱自己的《西湖梦寻》也多方面记载了西湖之胜景。然而为什么《西》文偏偏选中七月十五这个“鬼节”呢?张岱生活于明清鼎革之际,明中叶以后,宦官擅权,奸臣当道,特务横行,党争酷烈,内忧外患,愈演愈烈。贤能忠直,或被贬逐,或遭刑戮,士大夫们人人自危。“夫厄运危时,天地闭塞,……而后至文生焉。”(黄宗羲《谢翱羽年谱游录注序》)加上王学“左”派主张童心本真,率性而为。在这种思潮的推动下,文人士子在对社会黑暗绝望之余,纷纷追求个性解放:纵欲于声色,纵情于山水,最大限度地追求物质和精神的满足。这与儒家知识分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正统思想格格不入,张岱选择中元节作为题材写作,大概也包含着对国家易主、理想无从实现的祭奠和哀悼吧。
      二、文章内容分析,人群速写
      《西》文首句: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西湖美景天下传,七月正是鲜花璀璨的季节,因何一无可看?人太多无法看景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深刻的原因大概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唐杜甫《春望》)的心灰意冷吧。作者将自己置身事外,以路人的姿态冷眼旁观,无心看景只可看看七月半之人。可叹的是此时的人们“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唐杜牧《泊秦淮》)。王雨谦在《西湖梦寻序》中称:张陶庵盘礴西湖四十余年,水尾山头,无处不到。湖中典故,真有世居西湖之人所不能识者,而陶庵识之独详;湖中景物,真有日在西湖而不能道者,而陶庵道之独悉。今乃山川改革,陵谷变迁,无怪其惊惶骇怖,乃思梦中寻往也。梦中景物,似幻还真,然终究是梦幻而已。
      人分五类看之,其一,楼船箫鼓,峨冠盛筵,灯火优侯,声光相乱,名为看月而实不见月者。这一类人坐着楼船,吹箫击鼓,头戴高冠,摆上丰盛的筵席,船上灯火辉煌,周围站着倡优歌伎和随身侍仆,加上明亮的灯光,显得驳杂缭乱。他们名为看月,实际上并不是看月的人。第一类达官贵人,是张岱非常熟悉的一个群体。张岱高祖天复,官至云南按察副使,甘肃行太仆卿。曾祖张元汴,隆庆五年(1571)状元及第,官至翰林院侍读,詹事府左谕德。祖父张汝霖,万历二十三年(1595)进士,官至广西参议。父张耀芳,副榜出身,为鲁藩右长史。出身仕宦之家的张岱曾经非常得意于身为官家子弟,自称: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张岱《自为墓志铭》)然而世易时移,曾经繁华富贵转眼如过眼云烟,当年的只为炫耀排场而附庸风雅的赏月之旅如今再次出现,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宋李清照《武陵春》)了。
      其二,亦船亦楼,名娃闺秀,携及童娈,笑啼杂之,环坐露台,左右盼望,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者。这一类人,坐在楼船上,也坐船,有时也登上船楼,富贵人家的女子还带上美童,笑声杂乱频传,一会儿又到楼船的平台上坐坐,左顾右盼,她们虽然身在月下,其实是不看月的。对名娃闺秀张岱虽没有太多的直接接触(古时讲男女授受不亲),但同样作为富贵人家的孩子,他还是非常清楚她们游湖的目的:一是借着拜神之名出门放风(待字闺中的女孩被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是争取在人前展现自己的美丽容颜,引起如意郎君的注意。她们出门的借口是拜忏、赏月,而实际上并不作意看月,追奇猎艳而已。
      其三,亦船亦声歌,名妓闲僧,浅斟低唱,弱管轻丝,竹肉相发,亦在月下,亦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者。这一类人又是坐船,又是奏乐唱歌,携着有名的妓女、清闲的和尚慢慢地饮酒,低低地歌唱,吹着小小的箫笛,弹着轻轻的丝弦,箫声、笛声,伴着歌声,他们也在月光下,也看月,而且希望人们看他们看月。张岱年轻的时候生活在一个文化氛围极浓的书香世家,高祖、曾祖、祖父、父亲对他的文学熏陶和影响使他成为一代“书蠹诗魔”,并且兴趣广泛,如“好精舍”,对园林建筑有所研究,培养建筑审美趣味;“好梨园”,对戏曲颇为关注,改编《冰山记》传奇,并有自己的戏曲理论;“好鼓吹”,喜爱音乐演奏,“兼以茶淫”,品茶有道,且精制泡法。爱好广泛,多才多能的他与名妓闲僧的交往甚密,即使在明亡之后逃至深山,还是僧人朋友提供暂时的避难所。如今作文回忆往昔,名妓闲僧自然成为他所关注的对象之一。
      其四,不舟不车,不衫不帻,酒醉饭饱,呼群三五,跻人人丛,昭庆、断桥,嚣呼嘈杂,装假醉,唱无腔曲,月亦看,看月者亦看,不看月者亦看,而实无一看者。这类人不坐船,不坐车,不穿长衫,也不戴头巾,酒醉饭饱,呼朋约侣,三五成群,钻人人丛中,在昭庆寺、断桥一带,狂呼乱叫,吵吵闹闹,装假醉,唱着没有腔调的曲子。他们月也看,看月的人也看,不看月的人也看,实际上没有一点可看的地方。根据张岱的身世,这类人是不会进入其观照对象的,然而世事难料,明亡之后张岱逃入山中,“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断炊。”(《自为墓志铭》)不得不在垂暮之年,以赢弱之身,亲自舂米担粪:“身任杵臼劳,百杵两歇息。”“自恨少年时杵臼全不识。因念犬马齿,今年六十七。在世为废人,赁舂非吾职。”(《舂米》)“近日理园蔬,大为粪所困。”“婢仆无一人,担粪固其分。”“扛扶力不加,进咫还退寸。”(《担粪》)今昔生活对比,不啻霄壤,真如隔世。经过切身体验之后,下层贫苦人民的境遇和行为也进入了张岱的视野之中,虽然他仍认为这类人“实一无可”,但不管 有看无可看,这些人就在那里。
      其五,小船轻晃,净几暖炉,茶铛旋煮,素瓷静递,好友佳人,邀月同坐,或匿影树下,或逃嚣里湖,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亦不作意看月者。这类人驾着小船,船上挂着薄帷幔,净几暖炉,烧上茶锅,雅洁的瓷杯,轻轻地传递,好友美女,月下同坐,或者隐匿树下,或者逃避喧嚣,荡往里湖,他们看月,但别人不见他们看月的情态,他们也不认真看月。张岱有泉石膏肓,痴于山水,癖于园林。这正是晚明文人名士标榜清高、避世脱俗的一种方式。无论山水还是园林,张岱都崇尚清幽、淡远、自然、真朴。所以第五类文人雅士是张岱真心喜欢且自认为属于其中一分子的群体,所以后文有“吾辈始舣舟登岸”之语。
      通过对五类人物的分析可以知道,张岱西湖看人并非随意而为,乃是其自身生活境遇的写照,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张岱在文中没有写到商贩、保安、乞食者等民间集会必见人物的原因。在对五类人进行逐一描述之后,张岱在《西》文中用一半的篇幅着重描写文人雅士游湖赏月的潇洒自由,至于杭人游湖的混乱喧嚣,可以看做是对文人雅士行为的一种对比性参照,正因为有了俗人的粗野、嘈杂,才更能体现出文人雅士的高雅、恬静。
      三、文章内容分析,工笔雅士
      关于杭人游湖张岱采用白描的手法对其进行叙述,仿佛一幅风俗画,客观真实,从其调侃口吻的运用,其实还可以看出张岱对自己前半生“余生钟鼎家,向不知稼穑。米在困廪中,百口丛我食。婢仆数十人,殷情伺我侧,喜则各欣然,怒则长戚戚”锦衣玉食的生活的怀念以及失去这种生活的怅惘与失意。
      杭人游湖,其杭人范围是不包含文人雅士在内的,张岱始终没有把自己当做人民群众的一员,不管是当富贵子弟还是山居著述,其不同凡俗的性格保持不变。俗人游湖不是为了赏月,“是夕好名”才“逐队争出”。由于人多,人声鼓吹,如沸如撼,如魇如呓,如聋如哑。人声、音乐声,像沸腾,像摇撼,像梦中惊叫,像呓语,闹得什么都听不见,不好讲话,人们变得如聋如哑。此时即使有再好的景色也只能退为喧嚣的背景。而湖面上篙击篙,舟触舟,肩摩肩,所以只能是面看面而已。名为看景,实一无可看,非不可看,乃不能看也。在这种环境里,谁也不可能停留的时间过长,所以“少刻兴尽”官府席散,轿夫叫人,灯笼火把如列星簇拥而去。如此喧嚣繁闹的人群“顷刻散尽矣”。张岱此时“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继。”(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怀古》)然而繁华散尽夜未央,生活仍然继续,毕竟还有值得追忆的东西在那里等待。
      在人群散去的时候,文人雅士才停舟靠岸,前面的时间他们是或匿影树下或逃嚣里湖的。此时月亮就像刚刚磨过的铜镜,光洁明亮,山峦和湖水也像重新换了一副模样。正是赏月饮酒的最佳时候。原来慢慢喝酒、曼声歌唱的人出来了,隐藏在树荫下的人也出来了,这批人去和那批人打招呼,拉来同席而坐。风雅的朋友来了,出名的歌妓也来了,杯筷安置,歌乐齐发快乐无比,一直到月色灰白寒气益重,东方即将破晓了,客人才慢慢散去。这些人放船在十里荷花之间,畅快地安睡,花香萦绕于身边,清梦非常舒适。文人雅士泛舟赏月的细致描写,正是张岱对理想生活的写照。对不仕新朝、专心著述的张岱来说,西湖泛舟赏月已经成为过去,如此惬意的生活也只能在追忆中再次出现。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人想起宋人柳永的那首《望海潮》: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蠓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当时柳永由于仕途坎坷、生活潦倒,他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自唐以来,中国历史上有两度大的“夷变”,一是赵宋亡于蒙古,再就是朱明亡于清朝。前者虽然也创痛巨深,但此前北宋亡于金的靖康之难,已经在人们的心理上做了一次大的预设和缓冲。所以后者的亡国之痛、故国之思更为沉郁、浩大。张岱的内心是极为矛盾、痛苦的。国仇家恨终日在心中沸腾,怎不思量尽情宣泄于外?然而严酷的现实环境又不允许这样,于是他不得不将这激荡的情感加以压抑、扭曲、锻造,使之以另一种形式出现。貌似祥和的西湖美景,永远无法完全抹去心头那阵阵伤痛。
      祁豸佳评《西湖梦寻》曰:“余友张陶庵,笔具化工。其所记游,有郦道元之博奥,有刘同人之生辣,有袁中郎之倩丽,有王季重之诙谐,无所不有。其一种空灵晶映之气,寻其笔墨又一无所有。为西湖传神写照,政在阿堵矣。”张岱之所以有如此高的文学成就与自身的文学修养自然分不开,但坎坷的身世和异族入侵造成的巨大心灵激荡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刘勰《文心雕龙·时序》)张岱的小品乃是因情造文的产物。“由于清代统治者对反清的言行采取极为严厉的镇压政策,遗民们的反清活动只能在极为秘密的地下进行。随着清政权日益巩固,遗民们感到无力回天,扼腕浩叹之余,只得采取另一种消极的态度,或隐遁山林,或脱身佛道,或装疯卖傻,效伯夷、叔齐不食周粟,拒绝与清朝统治者合作。”张岱自然没有逃脱这种遗民的共性,他通过对景物的描写来观照自身内心的体验,也使得每位读者在阅读张岱文的时候有身临其境如在目前的感觉。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诗人对宇宙人生,须人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人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固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王国维认为美之对象非特别之物,之所以视它为美,决定于审美主体对它所采取的态度以及由此所产生的物我之间的关系。他说:“夫自然界之物,无不与吾人有厉害之关系,纵非直接亦必间接关系者也,苟吾人而能忘物与我之关系而观物,则夫自然界之山明水媚,鸟飞花落,固无往而非华胥之国、极乐之土也。”(王国维《红楼梦评论》)其实岂止诗人,所有艺术家皆是如此。张岱用自身的经历来写西湖七月半之景,可谓入乎其内,固其文真实洗练、生动如画。后又因身逢巨变,脱出凡俗,以过客之心观察西湖七月半之人,可谓出乎其外,固其文不落俗套,充满高雅之气。《西》文因其艺术成就卓越,自写作以来一直被认为是晚明小品的代表作,其原因也在这里吧。
      [参考文献]
      [1]张岱.张岱诗文集(卷二)[M].夏成淳,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35.
      [2]张岱.张岱诗文集附录[M].夏成淳,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435.
      [3]陈望衡.中国古典羡学史(下卷)[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196.
      [4]王国维.人间词话·人间词[M].李科林,校注.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2:88-89.
      [作者简介]
      张立勇(1976-),男,河北唐山人,广西玉林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美学、艺术教育;刘沫(1978-),女,河北保定人,广西玉林师范学院美术与设计学院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艺术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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