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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果酱的眼睛】 蓝莓果酱配什么吃

    时间:2019-03-27 03:28:23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柠檬阅读网手机站

      清晰细腻的心理描写,刻画出了多么可爱的小情思。隔着果酱的眼睛,藏着的是一份甜甜的喜欢。那样单纯美好的情感,让小丫头变得勤快,变得勇敢起来。喜欢中有感激,有仰慕,这纯纯的喜欢,让心绪变得轻快柔软,让回忆回到那个初识喜欢的年龄。这样的喜欢,就是果酱那般甜甜美美的滋味吧。唯美的是一份单纯。
      (清扬)
      
      我站在厨房又想了想自己即将要做的事,目光落在橱柜下的几个苹果上。
      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草莓多一些。它们心形,多汁,一个个像是憋出的巨大微笑。现在我有两个选择:苹果或是草莓。在为这件事情为难的间隙,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吃了半罐的果酱,让水流将余下半罐的果酱冲刷干净。有些甜腻的液体从罐子里溢出来,在手指上冰凉而清醒地“滴答,滴答……”水色逐渐变得清淡,在粉红色的阶段打了一个结儿,进而“刷”的一下子,像原先那样透明了。
      一个干净、潮湿的玻璃罐子被我清洗出来。剩下的工作便交给阳光了,家里虽有消毒柜、烘干机,但我想让这件事被做得用心再自然一些。即使仅是我自己所能感受的精心,但我如此相信,食物的味道是能通过这些细节苏醒在味蕾中的。
      我感到自己是一个伟大而勇敢的人,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而这件事,是那么的……对自己负责。
      这个时候我的决定也产生了,用苹果。在玻璃果盘中欲滴的小草莓,加上阳光和一粒雀跃的心情,总容易使整件事情过于美好。温暖过多就要溢出,而现在还不是我需要事情完美的时候。
      “将苹果切成丁儿,两个柠檬挤出汁备用――”心中有些私人化的兴奋,来自于提前预知到收礼人的喜悦,头脑在想象一些无关于烹饪的事情,已经出离过程,起身去琢磨结果的迫不及待了。
      我在一粒柠檬将要滚落之前,用一只汤匙接住了它。
      早晨十点,我在厨房里就着阳光,第一次为一个人精心钻研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烘焙领域:果酱。果酱,是那种早餐搭配土司,或者被拌入牛奶里饮用的温暖食物,它的生命被体现在生活中的任意饮食中,就像……味道的精灵。随时将要跃出本是食物的局限,在它们的边缘、面颊上,轻轻地绕出一抹半透明的橙色。如果可以,这抹奇异的光泽将不只被看见,更能在牙齿上舞蹈。
      我想做出世界上最温暖的果酱,因为我喜欢他,那是一种喜欢却不想被知道的,盗窃般的情绪。在我将苹果丁倒入装有麦芽糖和柠檬汁的搪瓷小锅内前,我再次透过表面涂满阳光的果酱罐子,打量窗外――一个像淋洗过的容器一样干净的小院,折射着鸟儿的歌声,那声音从鼻尖经过,混合着厨房里的柠檬和水汽,给我一种自己的心已经达到目的的不真实感。
      而喜欢是怎样产生的?有多久了?我只能用一种很抽象的比喻形容:就像是从森林深处渐渐变粗的小溪流,每一寸都很自然,没有那种戛然而止,或是带有棱角的改变。所以,喜欢是一道微微的弧。而我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甚至自己的朋友。12岁的我将一份秘密包装完整,绑上一条丝带,就打算长久地放在一处了,至少他们不会为此抓住把柄,说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喜欢大自己12岁的长辈。
      当着他的面,我是叫他叔叔来着。符合常理地那样称呼他。也并没有惹来旁人异样的目光。
      炉子上的搪瓷锅哼唱一首旋律奇异的歌,我将苹果和糖汁的粘稠混合物用木勺细细搅拌。与最初的颜色不同,现在锅内的物质更加类似于珍珠母的光泽。随着木勺的搅拌,一些搅拌涟漪来不及随下一次的那些消失,而是迟钝地卡在液体表面,像是陈旧的水纹版画。这样想象着它,那些迟钝的涟漪又像是木头的纹路了。
      总之很美。我甚至不敢,不想去想一想,接下来会怎样。
      阳光平静地固定在蓝天上,偶尔有几阵风,和几只高处的鸟儿飞过。和厨房里炉子上的果酱小锅,彼此和谐映衬,又互不打扰。
      到了小火熬制的阶段,我解下围裙,在大厅的沙发里心不在焉地翻阅一本小说,耳边却只有自己想象出来的果酱“咕嘟,咕嘟”的声音,即使我知道它们确实存在,存在于一个我听不见的角落。“咕嘟……咕嘟……”就像胆怯的语言在挣扎着静默,却又不想改变自己的状态,以此持续,保持某种温馨的态度。我很难解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关系,情绪或是距离的模糊化,而是横亘在年龄和我选择不说的决定下的,一种类似于蒲苇的柔软、纤细和具有非凡韧度的性质。
      很难说清到底出于什么,或者源自怎样的自信,使我拥有那种安全感――我选择不对自己暗恋的“长辈”说任何话,关系就无从改变,没有改变也就没有让人奇怪和不安分的习惯需要了。是因为我还想要那样的见面――叔叔,给您这个,作为您照顾过我的感谢。
      果酱在搪瓷锅内晾凉了,我再次将木勺放在水流下冲洗,洗到自己安心的程度,然后将熬煮的发亮的果酱舀到玻璃罐子内。果酱黏液在玻璃壁上被水滴拉住,停顿了一小会儿,就又迅速地摔入酱体内。我从卧室的抽屉里翻出一截黑色丝带,以及小片的格子棉布,在果酱的盖子上做了稍许装饰――使它望上去,能够被认定是精心制作的那么一回事儿。
      这回我郑重其事地在用来做姓名贴的贴纸上写下“APPLE”的单词。
      术后给我拆纱布的那次,是他唯一正面赞扬我的一次。我认为一些小事没必要为此流眼泪,他却认真地对我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小丫头。”
      我说:“不是我勇敢,是这个真的不疼啊。”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这样就能得到称赞,拆十次纱布我都愿意。
      我没有注意就让这种回忆打断了做事情的节拍。冰箱门半敞着,我发现自己已经将果酱放在了搁置鸡蛋的那一栏里。我想了想,想了想还有什么是我忽略的,有损于这瓶果酱品质的因素,我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一处了。
      今天他的QQ签名有了更新: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句话从字面都能理解,一定有什么佳美的事情或人,从他的生活中被抽去了,现在有一个逊色很多的选择,或机会摆在眼前。反正我是大概这么理解的。
      但我还是决定一个人去医院,因为今天他值班。
      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告诫自己并不是要求怎样,现在自己是要去见一个自己崇拜的长辈,自己是要送去真挚的感激与祝愿,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从此更勇敢,也更轻松……我12岁,他24岁――医学硕士,我的救命恩人,之一。
      办公室的门自己露出一条缝儿:“嗨,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嗯……叔叔,以前实在是很感谢您,这个给您。”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臂保持一个笨拙而标准的送礼姿势――双手捧住果酱罐子,伸直于前方。
      他笑了,紧接着说:“真的很谢谢你,我想它一定很好吃。”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我告诉自己需要迅速回家,因为他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忙。
      外面的风微微地吹拂着,清徐而缓慢,像是懂得体谅人类心情的灵性之物。我的心情被平摊在这些风的嘴唇之间,有些舒服、干燥、滑动感,还有掩饰不住挥之不去的怅然失落。我告诉自己,这些所谓的感受都是风的效果,因为我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做人不能过于贪心了,尤其是,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不能将凡事做得尽善尽美。能够迈出一步就已经是勇敢的孩子了。我一个人挤上回家的公交车,完成了自己做梦都在想的事情。但我不敢承认的是,自己似乎更喜欢暗自想象的过程,但我不能阻止自己的心要求的现实举动。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景还能持续多久,但只要这情形足够平常,不发生意外,我想自己还是有机会对他说出那句话的――我12岁,再过6年就会成年了,那时他30岁,刚刚好,还不算老的年龄。我会就读他曾经就读过的医学院――当然,只要他还在这座城市,我将有同样的机会去实习,去向他请教更多的医学问题。总之是再简单不过的推算了,只要这一切按部就班地持续下去。
      在挨近家门的小道上,我又想了许多,关于是否存在神灵的问题。因为我暗自许下了很多心愿――是那些自作主张地提一些愚蠢的要求,然后自己允诺实现的心愿――比如,如果自己将在12秒内来到家门旁,就能每天在上学的路上见到他;又比如,如果我今天围绕院子跑够10圈,将会每天见到他,他会把我当做真正的妹妹,或是妹妹般的人。类似于这种自问自答式的,带一些窃喜的自我安慰的计策,在被我努力完成后,总能及时地让我的下一步路充满希望,而效果的真实性是我在回避的问题,以及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算是真正的长大,长大究竟需要被谁来衡量,是不是所谓标准,就是他不再叫我“小丫头”的那一天。这些想法会在一天中的某一瞬间,像是要爆裂般地溢出来,不知它们是何时出现的,更像是逐渐渗入思维习惯的。
      12岁的我不像是自己认为应该成为的孩子,即使我走在马路上,还穿着色彩艳丽的羽绒服,那就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个不该拥有过多杂念的人。
      然而我已经这么做了,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或者罪恶感。我所能形容的,就是“盗窃般的心理”――过早地偷来了不该存在的情绪,或者说是一种体验――使人茫然不知所措,却又不自觉地投身于此,使我能够抛去一些杂念,去完成果酱的制作和递送。
      到了家,我在用钥匙对准门锁的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自己极力想知道,却不敢去猜测一下的,他的想法。是的,他会怎样想?我的手僵持在距离锁眼一毫米的距离,并感觉要顺利地接近它很难。
      厨房的台面上还有小半锅未盛放的果酱,只因在此之前,我只清洗出一个干净的玻璃罐子。现在是中午,阳光趴在平摊的果酱表面,像一层很薄的遮盖――极力掩饰它的甜腻感,哪怕是瞬间――就像是我的心情,需要用礼貌的称呼伪装起来。这种为难的状态,要一直持续到我自认为的“长大”之前。
      而我从昨天起,才第一次有心情去尝一尝自己的作品――与普通的市售果酱不同,它更为稀薄,味道稍微清淡一些,隔着玻璃罐,颜色也并非很诱人的程度,了解它的人才会珍惜,甚至将它作为早餐的主角――那是我一种奢侈的想法,想象远比喜欢他本身这件事更加诱人。
      总之果酱很好吃,这点我确信。
      12岁的我小心却尽力维护某种情愫,那与真正的爱是有区别的,我不期望得到或留住什么,而是想要保持距离和维持现状。我惊异于自己某些情绪的发芽竟然那么准时,从12岁的芽尖处,探出一抹谨慎的绿色――好奇,无助,充满力气。
      我将剩下的部分果酱,用小餐刀涂抹在吐司上,吃起来。同时也避免不了想象那瓶被送出的果酱的境遇如何――是吃了一部分后放进在冰箱,还是从此呆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那是个不怎么被想起的杂物间?不必多言,我是过于在乎他的想法了。
      那天,当我意识到自己如此在乎他的想法的时候,起先被惊吓了好久,暗自否定了自己的喜欢。但我永远记得那天明了这件事的某些瞬间――当我出门买一些签字笔用的笔芯,被安装上某根笔芯的笔,首先写出的是他的名字;当我在洗澡间的镜子前梳头,在被水蒸气涂满的镜子上,我小心却不由自主地写下了两个字的名字――当然,它们没有在那里待多久,就被我迅速地用冷水泼掉了。做完这些,我感觉很轻松,以为能就此安心地计算数学题,却发现一个粗糙的,并不浓郁的名字牢牢地长在心中。
      那是种起先排斥,然后逐渐默认它的存在的转变,但内心的转变并没有让我好受多少。我还是得用不多的机会,一遍遍地叫他“叔叔,叔叔……”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株急于成为竹子的竹笋,感觉不到自身的生命鲜嫩,总是急于某种苍老,以此站在某个人的面前――一个能够被观望的角度。
      家里的气氛还是那么安详,就像一直站在那里,等待接纳一个带有复杂心绪的人的拥抱――长久的那种。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在13:00时弹出过一个对话栏:“谢谢你,不出我所料,果酱确实很好吃。再过几天我就要回老家了,江苏镇江,一个有很多美味的南方小城。”
      那一瞬间,我无法否认,自己的鼻子蓦地酸涩起来。
      但我憋住了自己,只是觉得这样继续下去很傻,几乎是在浪费时间。只因12岁的差距,是任何自己的注目都比不上的,一瓶小小果酱的实用性。
      “叔叔,再见,有机会再来西安。”我在心里小声说,并打出来这些字。
      “注意身体,其实,你也不用把我叫得那么老。”叔叔说。我想他是搭乘不久之后的航班,现在正在准备行李,所以像上次一样,我不便打扰。
      最终,我获得了一个能够缩短距离的称呼的权利,几乎想雀跃。剩下的果酱被我收在一个崭新的玻璃瓶中,现在它就在我的手边。
      我再没有询问过什么,而是准备回到自己的生活中,默默地做一些有关充实和强大自己的事情,早日以成年人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在日后的生活中,我将只留下一双眼睛,透过甜腻发晕的果酱罐子回顾过往――那不是过往,也并非记忆,是温暖细微的抖动,是比呼吸还真实的自愿行为。
      即使现在我依然为那时的举动骄傲――比起现在,那时的我更像是一个不会辜负自己的人。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我喜欢他,距离爱还很远。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给予过我关照,从这点上,就像真正的长辈所做。几乎是,我在拿这种情绪在回应和补充付出的协调性。
      那次微妙情感的产生,使我不敢随意再将这种情绪,主动用在任何人的身上。他们还是我的同龄人,一些很小很小的孩子――就像许多隔着果酱的眼睛,想要冲进甜腻的味觉中,却发现自己只能观赏,无法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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