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悲伤盛开:悲伤图片
时间：2019-03-27 03:24:35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你可以说人生的悲伤是亘古的、不能被逃离的话题,你可以说自有史以来有无数的悲哀在沉默的阴影中寂灭。但你可知道,有一种悲伤也是可以被呐喊的,悲伤也可以这样被呐喊、这样燃烧,在人生迷茫的梦境中,粲然盛开。
你可以说这不是一支高雅音乐,但作为一支通俗音乐它又决不能被商业流行所完全接受,日本视觉系重金属乐队X-Japan1993年长达30分钟(录音室版本为29分钟,1993年东京巨蛋现场为34分钟)的单曲《Artoflife》就是这样的一支作品。
传奇乐队X-Japan这支巨型作品的创作也带有相当的传奇性。传说,这支歌曲的创作从1988年就开始了,当时23岁的队长yoshiki写完整个曲子用时不过1个月,而这支歌曲的编排和录音却花了整整5年,可见yoshiki和乐队对这支作品的重视程度。有人说,这是一支过于yoshiki的乐曲,是的,这也是《Artoflife》没有收入乐队大碟《Jealousy》,而是单独发行的原因之一,这是队长yoshiki的人生独白,一个梦游者的独白。
由于篇幅限制,在本文中只讨论《Artoflife》的乐曲部分,虽然这首歌的歌词对解读此乐曲和乐队也有重要的引导作用,但此处不加详述。
有着坚实古典乐基础的鼓手兼钢琴师yoshikihayashi,在这首歌中放弃了通俗音乐简明易懂的音乐形式,转而采用交响乐中分乐章的作曲方法,这在通俗音乐中尤其是亚洲通俗音乐中算是非常罕见的。全曲可分为四段,第一段是序章,音乐在低回的弦乐和流淌的钢琴声中开始,一分钟左右主唱Toshi极富特色的声音出现,主旋律采用的散句和vocal孤绝的声音在弦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冷悲凉,序章可以看作是yoshiki内心痛苦和悲凉的自述。在93live版中,序章的最后一句“just kill me”,Toshi唱得如此坚决以至于近乎残忍,让听众不禁心惊而不解。
大约第3分钟,第二段展开部分紧接这序章唱词结束的地方开始,摇滚三大件迅速驰入(如果看live视频的话,可以看到yoshiki以惊人的速度从钢琴边跳起来,甩掉长风衣跑到架子鼓边上)。音乐迅速由古典转向重金属,展开部是主人公的正式独白,yoshiki的一生开始展开,幼年时父亲自杀的阴影、奋斗道路上的种种艰辛、缠绕终生的病痛、梦游者yoshiki梦与现实的碰撞……这段幻境般华丽而多变的音乐,展示了一个自我询问、自我质疑、自我矛盾、在梦境中自我斗争自我挣扎的主角,生活让他质疑一切,让他质疑自己,甚至考虑着“Tobeornottobe”这一人类生存的根本问题。6:30、7:30和13:15时出现了分别一次神秘而冰冷的女声念白,尤其是第三次念白语速不断加快,声音从一个变为两个,相互重叠,此起彼伏,给人近乎疯狂的压迫感和不安。像很多听众一样,笔者对女声念白的具体象征意义感到无法彻底理解,对此笔者自己作出的解释是:因为这段念白充满了驳斥与压迫,它和vocal的声部,也就是主人公的独白成对立关系,而从念白本身诡异梦幻的形象看,并不适合解释成艰难的外部世界。因此,我认为,念白的部分仍然是主人公的独白,它和vocal部分的对立是主人公心中相互斗争的反映,它是“Tobeornottobe”的抉择的另一面。展开部另一个值得一提的是9:40开始的,长达3分钟的双吉他solo,作为摇滚三大件中在旋律上最具表现力的乐器,X的吉他不像有些乐队那样采取重复或变奏主旋律的方式演奏solo,而是充分发挥旋律乐器的表现力,使solo独立于主旋律之外。这段相对独立的solo中,双吉他几乎要打破双琴乐队的主辅关系,声部相互缠绕,相互交错。在这过程中,一琴的hide反复使用点弦和长距离滑音技巧,竭尽华丽。
第三段是一段长达7分钟的疯狂的钢琴三重奏,旋律部分以反复清澈单调的声音开始,然后愈加强烈,各声部由独立分离逐渐靠拢、纠缠、混乱,表达主人公在自我矛盾和抉择中走向混乱和疯狂。最混乱的高潮部分,各声部完全纠缠成一团乱麻,完全听不出旋律,完全失去理性,实际上这段旋律是yoshiki单腿跪在钢琴凳上,用肘部在钢琴键盘上压出来的,这种方式在1989年的《Unfinished》中也有小范围的应用。在一片混乱过后,我们的主角却渐渐冷静下来,纠缠的各声部逐渐分开,逐渐沉静,最终恢复到本段开始时的旋律。三重奏的最后弦乐声部重新出现,钢琴声部渐弱直至消失,弦乐逐渐强烈,逐渐走向宏大,象征主人公在疼痛和思考后抛弃了绝望,重新找到自我,象征主角生命的重生。
摇滚三大件再次取代弦乐成为背景,第四段是第二段主题的重复段,但这段和第二段的纠结在情绪上是不同的,这个部分是走出迷惘的主人公对人生和未来的宣言,Toshi的声音也不再是逼仄而是彻底的释放。第27分钟,弦乐、钢琴、三大件乐器和人声终于同时出现,主人公在无数自我斗争后最终走向解脱,走向超然,走向希望。
也许生命会是悲伤的,也许悲伤可以摧残甚至毁灭生命,但坚韧的生命,也能在悲伤中呐喊、燃烧,在生命的熊熊燃烧中,可以看到这样的生命已凝铸成一种姿态,这种姿态是含泪的微笑,是美和艺术本身。总有这样的生命,会在悲伤的碾压下盛开,开出一片粲然的火焰。■
后记
没想到我居然会写这么多。正如我开头所说,这并不是一支十分高雅的经典作品,有人告诉我,这样的文章不适合作为文章刊发,但当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把文章写完,我就知道,这篇文章不再是一篇普通的乐评。有人说,《Artoflife》这首歌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解读,每一个解读都是对一个生命存在的思考。而对于我,每一次用我的心解读这首歌都是一个解读自我的过程,我在听一个生命的姿态,也是在对比我自己。
(责任编辑_萧泊零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