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向暖,年华未央什么意思 [我微笑着她的年华(6)]
时间：2019-01-15 03:36:35 来源：柠檬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人 
和我一同冲出门外的除了肯德基店内的流行乐，还有服务生。 我们一个脸上写满了拦不住的愤怒，另一个则是掩藏不了的歉意。两幅截然不同的表情，两双瞪大的眼睛，均出自一个人的杰作，那便是小A贴在玻璃墙上的那张纸。
我们面对同一个目标，在同一时间，采用同一震动频率，脱口而出：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错了，对不起!”
服务生看看我，再看看小A，一时竟拿捏不准刚才那句话出自谁之口。他先是抬头望天，视线沿着对面大楼的玻璃墒急速下落，着陆后一个急刹，对小A道：“公司规定，玻璃墙上除了张贴本公司的广告外，不能擅自张贴其他东西。”
小A那冷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好似一条毒蛇从我的后脑游到脚尖，就在我身体僵直的瞬间，毒蛇开始喷射毒液，小A怒斥道：“你太让我伤心了!”
我这人有个奇怪之处，每当受到置疑或者批评时，自身的防卫系统便会自动开启，一堆堆真善美的理由排山倒海般涌向嘴巴。我拉开架势准备同小A争论一番，岂料却被别人抢在前面。
只见服务生羞愧不安地对小A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你别伤心，我这人有些死脑经……等会我来处理胶水印……”
那条释放出的毒蛇竟被这席话给雷倒了，小A身上的杀气全无，眨动着茫然的大眼睛，非常萌地看着这位服务生。在这历史性的转折时刻，我那见风使舵的技能得以淋漓尽致地发挥，我立即调转枪口，对准服务生一顿狂轰滥炸。
“你这是教条，像这样一位眉清目秀、清纯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是张贴小广告的!”
丝毫不淡定的手势，配上我神采飞扬的演说，活脱脱一现场版的电视购物推销员。
“你看她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里面有一永不融化的冰块。她皮肤白皙若牛奶，牙齿光泽似沙拉，唇色赶超苏丹红，脸蛋比刚炸好的薯条还要脆嫩，体形比搭配好的汉堡还要让人有食欲，你说对不对，而且她也是你潜在的顾客，有木有!”
服务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连不住地点头，“对，对，是我激动了。”
我封住他的话，“不是你激动了，是你没有真正做到为顾客着想，只是职业性地执行规定。你想想，如果可以让更多的人在玻璃墙上贴自己的话，肯定能提高店里的人流量，这不是好事吗?而你却要呵斥一位给你提点子的可爱女孩，真让人伤心!”
服务生一个劲地点头称是，看着他那好笑的样子，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原来教育别人的同时还有如此这般的享受，怪不得老师们每天都少不了教育学生几句，可谓日日施教，年年益寿。
大宾隔着玻璃观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想必是对服务生的行为万般不解，趁与我眼神交汇之时，做出询问的口型。我心想一个小A还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大宾再插进来添一把乱，太阳下山前别想有舒坦。我拉过服务生，指着频做口型、略显着急的大宾，“你看懂他在说什么了吗?”
“好像是说，怎么啦?”
“错!他是问，汉堡呢?他点的汉堡到现在还没做好，你看人急成什么样了。”
服务生见状，急忙奔向店内。趁此时机，我拉起小A的手便跑。大宾见我想溜，立刻警觉起来，刚准备追就被进入店里的服务生拦个正着，服务生非常诚恳地对大宾说：“抱歉同学，你的汉堡马上就好。”
大宾焦急的目光跟随着我跑的方向，不耐烦地说：“什么汉堡，我有急事。”
服务生以为大宾是在表达不满，边道歉边将大宾按回座椅上，满脸堆笑地说：“真的很快，您稍等!”
在大宾视线所及的尽头，街角的拐弯处，回头的一瞬间，我的眼神与小A水汪汪的大眼睛完全碰撞，她那随风飘起的长发，浮光掠影般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傻傻地看着她，仿佛感受到地球在这一刻停止了旋转。我转过头，紧紧牵着她的手，一刻不停向前奔跑。惊魂未定的小A，气喘吁吁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去私奔。”
“啊!”
两旁的人影慢慢散去，车声也渐渐远去，终于，我跑累了，停在护城河边。小A边喘着粗气边抚摸自己的手腕，由于我用力过度，她的手腕上形成了一条明显的红印。
小A质问我的声音显得有些恼怒，“郑小天，你想做什么?”
面对小A，我竟一时手足所措，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我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只记得当时脑袋里仅存唯一个念头，就是拉着她的手一直跑，一直跑……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等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小A首先打破了这种僵局，她说：“之前听你同服务生夸我的时候，怎么有种被讥讽的感觉。”
我清清嗓子，正色道：“因为，那就是讥讽。”
小A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包里翻出一张纸，举到我眼前，那张纸正是我们签的协议。
“你失信了，我要代表协议惩罚你!”
该来的总归会来，我只好硬着头皮接受自己背信的事实，“你想怎样惩罚?”
“让我想想。”小A手拿协议书，从容地转了一个圈，像是芭蕾舞剧中的公主。美女思考问题的时候，都是具备艺术气息的，“我也要做差生，你要陪我一起逃课，就从今天开始。”
这样的惩罚让我始料不及，“不会吧，你这是要我拉着你的手共赴深渊。不行，绝对不行，你可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你做了差生的同桌不代表从此荣辱与共啊。”
小A对我说的话不予理睬，拿着协议书在我眼前一个劲地晃动，口中开始交代逃课的行程安排：“我要去市中心吃冰激凌，要草莓和香草味的，还要吃章鱼小丸子，两份。”
面对她这般架势，我只能不断地强调事情的严重性，我们俩答非所问，各顾各地说着。
“今天可有英语课，英语老师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扫描我的位置，肯定会发现你不在的。”
“吃完这些，就去看电影吧，《暮光之城》，帅哥美女，我超期待!”
“要知道，班主任一般会在课间操时统计人数，他最喜欢‘斗争’逃课的学生，对于我这类惯犯，仍不遗余力地进行思想改造而不放弃，如果他知道逃课的还有你……”
“我要大桶的爆米花，还有中可(中杯可乐)。我还要去逛商场，有一条新款裙子，我还没来得及试穿。”
“老师那边造成的影响且不多说，同学们的看法会更可怕，人言可畏，没准超乎我们想象的情节……”
“不要说了!”小A终于听不下去，打断我的话，她竖起食指，“就一天，只今天一天可以了吧。”
我抬起手腕看表，指针正对9点钟：“那还等什么，我们时间不多了。”我再次拉起小A的手，向着公车站跑去。
一切按照小A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如此有计划、有效率的逃课，在我的逃课史上纯属罕见。对于小A而言，她恨不得在一天内做完所有自己想做的事，少做任何一件都会有遗憾终身的感觉。
我幼小的胃经过甜品、饮料的不断洗礼，零食、小吃的轮番轰炸，“鸭梨”很大，通过肚子这个发言人，一路叽叽咕咕地向我抗议。我扶着栏杆，斜靠在上面，冲玩兴有增无减的小A竖起大拇指说：“你是个真正的战士，可我支持不住了，请求原地休息，哪儿有厕所?”
小A不容商量地一口回绝我，“下一站去 看电影，到影院去上厕所。我们现在分工，我负责买票，你负责买爆米花、可乐。”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遗漏了，说完这些，她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补充道，“爆米花要超大桶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全世界所有的食品都检测出有毒物质。
我决定不再让自己的胃忍辱负重下去，同小A进行严肃交涉，我说：“买爆米花可以，但电影你一个人去看，我不能奉陪。”
“为什么?”
“我对电影院有心理阴影。”我翻出同灵灵的往事做挡箭牌，叙述了被戴红箍阿姨暴力拆吻的经过。
“真的有冲不破的阴影?”小A有些质疑。
我坚决地点点头，“你要知道，对于一个13岁的孩子，那是何等的残酷，13岁的孩子伤不起啊!”
小A看着我认真的样子欲笑又止，“那我来帮你走出阴影，你闭上眼。”
这话不能不让正常的少年产生限制级想法，我假装不安地问：“你想做什么，不会是?”
“别那么多废话，你想不想突破心理障碍，想的话就闭上眼。不想的话，我就自己看电影去了。”
命令式的口吻，直接省略掉了其他的解释，我特配合地闭上眼睛，紧张的同时伴随着说不出的兴奋。我似乎能感觉到小A的脑袋在慢慢地向我靠近，一丝惬意的小风滑过我的脸庞，紧接着有了冰冷的触感，嘴角周围被黏糊糊的东西包住，我心想莫非这就是初吻的感觉，我慢慢地睁开眼睛，面前的小A已经乐得合拢不上嘴。我突然警觉起来，忙用手擦去，竟然是冰激凌!
便宜没占着反被耍，简直是奇耻大辱，我用力瞪大眼睛看着小A。岂料，她反倒使出一招先声夺人，一瞬间显得比我还要恼怒，“你竟然还有过早恋，还是初恋!”
“是不是初恋，我不知道，就算是那也绝对不算早恋，早恋是相对而言的。”我掏出手机，找到之前看的一条微博，念道，“世界各国男子的法定结婚年龄：伊朗9岁；荷兰12岁；俄罗斯14岁；法国15岁；菲律宾16岁；巴西16岁；中国22岁。这样算来，13岁是最适合恋爱的年龄，相比前面的这些国家，我已经属于晚恋了。你明白?”
小A听我讲完，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间转怒为笑。“不过，没有吻到她，你有没有觉得惋惜。”
“不会的。”
“真的不会?”她继续追问。
“真的不会，我有时候想，当时如果吻了，说不定现在我要对她负责。”
“哦，原来你是怕负责。”
“我不仅怕负责，我还怕……”
“怕什么?”
“你靠近些我告诉你。”趁小A靠近之际，我飞快将手中的冰激凌按在她的脸上，随后拔腿就跑，只听身后“啊”的一声尖叫，小A立即展开报复，对我穷追不舍。仓皇的奔跑中，我不小心撞到一位阿姨的身上，致使她手提的物品散落一地，我忙停下来边捡东西边不停地道歉。小A很快追了上来，双手叉腰，气冲冲地说：“这回你跑不掉了吧。”
被撞的阿姨直起身，恼怒地说：“你们这些孩子……”却被小A颤抖的声音打断：“妈妈――”
(未完待续)
